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那夜,風(fēng)吹得木窩舍直晃,我裹著破棉襖坐在火堆旁,冷得骨頭都疼。
唐秀枝推門進(jìn)來,手里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玉米糊,遞給我時手一抖,糊灑了我一身。
我皺了眉,剛要開口,她卻紅著眼圈,低聲說:“對不住,我笨手笨腳的?!?/strong>
那語氣里帶著點(diǎn)慌,我的氣頓時消了。
看著她低頭擦我衣服,手指凍得發(fā)紅,我心里一軟,想起這寡婦獨(dú)自守著林場的日子,也挺不容易。
風(fēng)還在外面呼呼地刮,火光映著她清秀的臉,我頭一次覺得這破窩舍有了點(diǎn)暖意。
她抬起頭,見我盯著她,忙別過臉,小聲嘀咕:“你別笑話我啊,我這手藝不行?!?/strong>
我憋不住,回她:“誰笑話了?這糊燙手,你端過來也不容易?!?/strong>
她愣了下,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我接過碗,低頭喝了一口,粗糙的玉米糊卻暖到了心里。
那一刻,窩舍外的寒風(fēng)還在嚎,可我卻覺得,這夜不再那么難熬。
唐秀枝坐回火堆旁,默默添了根柴,我看著她,心想,這林場的生活,也許還能有點(diǎn)盼頭。

我叫竇風(fēng),37歲,城里來的知青。
姓竇的不多見,村里人一聽這姓,總要多看我兩眼,可我從不覺得這有什么稀奇。
家里祖上就是這個姓,傳到我這代,只剩我一個光桿兒。
父母走得早,我從小就學(xué)會了自個兒扛事兒,讀書不多,力氣倒是不小。
那年響應(yīng)號召下鄉(xiāng),我滿心想著干出一番事業(yè),覺得自己年輕,渾身是勁兒,總能闖出一條路來。
行李簡單,一床被子、一把鋤頭,外加幾件打補(bǔ)丁的衣服,就這么背著下了鄉(xiāng)。
剛到村里時,我還挺得意,覺得自己是城里來的,多少有點(diǎn)不一樣,可沒幾天就明白了,鄉(xiāng)下不認(rèn)這個,干活才算硬道理。
頭幾年,我干得賣力,扛木頭、挖溝、修水渠,啥活兒都搶著上。
村里人看我老實(shí),手腳又麻利,漸漸地對我還算客氣,可也免不了背后嚼舌根,說我這人太悶,不會來事兒。
我不愛爭辯,干完活就回窩棚,一個人抽根煙,看天黑下來。
時間長了,熱乎勁兒褪了,手上磨出老繭,心也跟著平了。
理想這東西,說到底也就是個念想,真要填飽肚子,還得靠手里的活兒。
幾年下來,我從沒回過城,也沒啥人惦記我,日子過得像山溝里的水,平淡得沒個波瀾。
六年前,村里把我調(diào)到這偏僻的林場,說這里缺人手,讓我來看山。
這林場離村子有十幾里地,四周全是密密的松樹,風(fēng)一吹,滿耳都是沙沙聲。
剛來的時候,我還覺得挺新鮮,畢竟比村里清靜,能喘口氣。
可沒多久,我就發(fā)現(xiàn),這地方除了樹啥也沒有,連個說話的人都難找。
活兒倒不重,就是每天巡山,砍點(diǎn)枯枝,看看有沒有野獸或者偷木頭的痕跡。
晚上守著窩舍,點(diǎn)一堆火,聽著風(fēng)聲睡過去,日復(fù)一日,日子就這么熬著。
窩舍是木頭搭的,墻縫大得能伸進(jìn)手指,冬天冷得要命,夏天悶得喘不過氣,可我也沒啥抱怨,畢竟習(xí)慣了。
村里人見我老是獨(dú)來獨(dú)往,背地里叫我“老實(shí)竇”,還笑我這輩子注定打光棍。
我聽了也不惱,自己想想也覺得沒啥不妥。
37歲了,沒家沒業(yè),城里的同學(xué)早就成家立業(yè),我卻還在這山溝里耗著。
年輕時也想過找個媳婦,可一來沒機(jī)會,二來我這性子,也不大會哄人。
村里的姑娘看不上我這樣的,嫌我木訥,嫌我沒前途,我索性就不想了。
林場這地方,安靜是安靜,可時間長了,人也跟著空了。
每天睜眼就是樹,閉眼還是樹,連個新鮮事兒都沒有,我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活得太沒意思了。
不過,我這人就這樣,認(rèn)命。
既然來了林場,那就好好干,上面發(fā)多少工分我拿多少,吃飽穿暖就行。
白天巡山時,我喜歡站在山坡上,看遠(yuǎn)處連綿的林子,心里總有點(diǎn)說不清的滋味。
風(fēng)吹過來,帶著松針的味兒,我有時候會想,這輩子要是就這么過去,也不算虧,畢竟這山、這樹,總比城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干凈。
可說歸說,心底那點(diǎn)空落落的勁兒,還是抹不掉。
干活累了,我就靠著樹歇會兒,瞇著眼看天,想想過去,又想想以后,卻啥也想不出個頭緒。
守夜這活兒,是最近才加上的。
林場頭兒說,最近山里不太平,怕有人偷木頭,讓我晚上也盯著點(diǎn)。
我沒多想,反正白天黑夜對我來說差不多,就是多燒點(diǎn)柴,多熬點(diǎn)時間罷了。
窩舍里就我一個,火堆一燒,煙熏得眼睛疼,我就拿根棍子撥弄著,看著火星子跳。
37歲的人了,頭發(fā)里已經(jīng)夾了白絲,手上的繭厚得像樹皮,我有時候照著水面看自己,覺得這張臉跟這林子似的,糙得沒一點(diǎn)生氣。
可誰也沒想到,這守夜的差事,竟讓我撞上了點(diǎn)不一樣的事兒。
那晚風(fēng)大,天冷,唐秀枝推門進(jìn)來,手里端著那碗玉米糊,我這平淡得像白水一樣的日子,才算起了點(diǎn)漣漪。

最近幾個月,木材產(chǎn)量少了,林場頭兒找我談話,說上面查得嚴(yán),扣了我半個月工分。
我沒吭聲,心里卻憋得慌,覺得自己干得不少,怎么還落個這下場。
更糟的是,林場頭兒忽然給我派了個搭檔,叫唐秀枝。
她是個年輕寡婦,男人兩年前死了。
她長得清秀,手腳麻利,干活不比我差,可話少得可憐。
她姓唐,據(jù)說是外鄉(xiāng)嫁過來的,村里人不多見這姓,我就記住了。
她來之前,我一個人守夜挺自在,現(xiàn)在多了個人,窩舍里擠得慌,白天干活還好,晚上挨得近,總覺得不習(xí)慣。
她一來,林場頭兒就說:“竇風(fēng),你帶帶她,夜里一塊兒守著,別出啥岔子。”
我點(diǎn)頭應(yīng)了,可心里卻犯嘀咕,這么個小窩舍,兩個人怎么待得下?
唐秀枝來的第一天,話沒說幾句。
她搬了個破木凳,坐在火堆另一邊,低頭剝玉米皮,手指凍得發(fā)紅。
我瞅了她一眼,想說點(diǎn)啥,又不知道從哪開口。
她干活麻利,劈柴比我還快,可眼神總帶著點(diǎn)孤單,像藏著啥心事。
我不是多嘴的人,見她不吭聲,我也就不問,各自忙各自的。
可晚上守夜時,她坐得近了,我能聞到她衣服上淡淡的柴火味,心里有點(diǎn)亂。
那晚風(fēng)大,她裹著件舊棉襖,縮在火堆旁,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她察覺了,抬頭沖我笑了一下,笑得勉強(qiáng),我趕緊低頭撥火,覺得自己這舉動有點(diǎn)傻乎乎的。
這搭檔的日子才剛開始,我就覺得不自在。
窩舍本來就小,她一來,空間更擠了,晚上火堆燒著,我倆各坐一邊,中間隔著點(diǎn)距離,可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她不愛說話,我也不擅聊天,氣氛悶得像這林子。
白天巡山時,我還能一個人清靜會兒,可一回來就得面對她那張清秀的臉,心里老是晃神。
我試著跟她搭話,問她:“唐秀枝,這林場你待得慣嗎?”
她低聲回:“慣不慣都得待,沒啥挑的?!?/p>
這話聽著簡單,可我聽著卻覺得有點(diǎn)苦。
我沒再問下去,心想她這寡婦的日子,怕是比我還難熬。
守夜的活兒本來就枯燥,現(xiàn)在多了個人,反而更讓我坐不住。
火堆噼啪響著,我盯著外面的黑林子,心里亂糟糟的。
林場頭兒扣工分的事兒還沒過去,我干活再賣力,也沒見上面松口。
唐秀枝在這兒,我得帶著她干,可她那孤單的模樣,又讓我有點(diǎn)放不下來。
我不是啥心軟的人,可看著她凍紅的手和低垂的眼,總覺得這林場不該是她待的地方。
可轉(zhuǎn)念一想,我自己不也一樣?
37歲了,還在這山溝里熬日子,沒個盼頭。
守著這破窩舍,我倆就像兩棵樹,挨得近,卻各自長著,誰也沒法靠誰。

第三天夜里,唐秀枝變了個人似的,話比前幾天多起來。
她坐在火堆旁,火光映在她臉上,把她那雙清秀的眼睛照得亮亮的。
她沒抬頭,手里拿著一根柴慢慢撥弄著火堆,忽然開口說起她的過去。
她說她男人姓韋,叫韋大有,是個懶漢,干活偷奸耍滑,整天就知道喝酒,村里人都看不上他。
兩年前,他摔下山崖死了,留下她一個人守著這林場。
她聲音低低的,像在講別人的事兒,可說到最后,眼里閃著點(diǎn)淚光。
我聽著,心里酸酸的,想安慰她幾句,可我這人嘴笨,張了半天嘴也沒說出啥來。
她停了會兒,又說:“他活著的時候,我沒一天好日子,死了倒清靜了?!?/p>
這話讓我心里一震,覺得她這寡婦的日子,比我這光棍還苦。
那晚風(fēng)特別大,窩舍的木板被吹得吱吱響,我倆裹著棉襖靠著火堆取暖。
她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塊舊手帕,遞給我,說:“你額頭有汗,擦擦吧?!?/p>
我低頭一看,自己果然滿頭汗,干活干得熱了也沒察覺。
我接過來,手帕粗糙得很,上頭繡著個歪歪扭扭的“枝”字,針腳亂七八糟的,像剛學(xué)著繡沒多久。
她見我盯著那字,笑了一下,說:“我名字里有個‘枝’,自己瞎繡的,別嫌丑。”
那笑有點(diǎn)靦腆,我心里一熱,頭一次覺得這破窩舍里多了點(diǎn)人味兒。
我攥著手帕,憋了半天回了句:“不丑,挺好。”
她愣了下,低頭沒吭聲,可嘴角微微翹了翹。
我拿著那塊手帕,心里有點(diǎn)亂。
守夜這些天,我倆一直沒啥話說,她干她的,我干我的,像兩棵樹挨著長,誰也不碰誰。
可今晚不一樣,她的話像風(fēng)似的,吹得我心里起了漣漪。
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聽著她講那些事兒,我總覺得她那清秀的臉下頭藏著不少苦。
她比我小八歲,可日子過得比我還沉,男人沒了,村里人嚼舌根,她卻硬是撐著沒倒。
我瞅著她凍紅的手指,想說點(diǎn)啥,又怕說多了她不自在,就悶頭撥火,裝作沒事兒人似的。
可火光跳著,我腦子里老是晃著她那句話:“死了倒清靜了。”
這話聽著簡單,可里頭的滋味,我咋也琢磨不透。
外頭風(fēng)越刮越大,窩舍的門被吹得砰砰響,我起身去關(guān)緊了門,回來看她還坐在那兒,低頭盯著火堆。
她那模樣,像在想啥心事,我沒敢問,怕打擾了她。
坐回火堆旁,我倆又沉默了一會兒,火燒得噼啪響,暖意往身上撲,可我心里卻有點(diǎn)涼。
我37歲了,一個人熬慣了,可她不一樣,她年輕,模樣也好,咋就落得這么個下場?
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她察覺了,抬頭沖我笑笑,說:“竇風(fēng),你老盯著我干啥?”
我臉一熱,趕緊低頭,支支吾吾地說:“沒啥,就是覺得你挺能干?!?/p>
她聽了,笑得大聲了點(diǎn),說:“能干有啥用,日子還不是這樣?!?/p>
這話讓我心里一沉,我不知道咋接,只能低頭撥火,手里的棍子撥得火星子亂跳。
她沒再說話,窩舍里又安靜下來,可這安靜里頭,卻多了點(diǎn)說不清的東西。
我攥著手帕,手心出了汗,想著她那笑,心里亂糟糟的。
她比我小,日子卻過得比我還悶,這林場冷清,她一個寡婦守在這兒,怕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忽然有點(diǎn)替她不值,可又覺得自己也沒啥資格說啥,畢竟我這光棍日子,也沒比她強(qiáng)多少。
夜深了,火堆燒得小了,她起身添了根柴,火光又旺起來。
她坐回我對面,裹緊了棉襖,低頭盯著火,忽然抬頭看我,眼里多了點(diǎn)柔和,低聲說:“像我這樣的人,還能有盼頭嗎?”
這話像根線,輕輕扯在我心上。
我愣住了,看著她那雙眼睛,里頭有苦,還有點(diǎn)別的啥,像是期待,又像是試探。
我張了張嘴,想說點(diǎn)啥,可喉嚨像堵了似的,啥也沒說出來。
她沒急著收回目光,就那么看著我,火光在她臉上跳,映得她模樣柔得像水。
我心跳得快了點(diǎn),手不自覺攥緊了那塊手帕,低聲回了句:“興許……能有吧?!?/p>
她的眼睛亮了,在火光中跳躍:“實(shí)不相瞞,這些年我不是沒想過再嫁,但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但現(xiàn)在,我可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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