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人名地名皆是虛構(gòu),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lián)網(wǎng),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李師傅,這車還能修不?修不好,我這批貨就完了?!庇晁畯乃^發(fā)往下滴,眼里全是急。
“大姐別急,我看看?!蔽覐墓ぞ呦淠贸鍪蛛?,鉆到雨里,彎腰看車底。冷雨水流進脖子,這感覺我早習(xí)慣了。
“修車這么多年,我就記住一點:車有問題總能找到原因,人生呢,拐個彎就會不一樣?!蔽一仡^笑笑,“放心,老舊面包車我最在行?!?/strong>
那會兒,我根本想不到,這輛壞在小巷的破面包車,和這個不認識的下崗女工,會把我平平淡淡的日子全變了。
01
我叫李明,今年三十五,小學(xué)畢業(yè)就跟老王頭學(xué)修車。我學(xué)歷不高,但這雙手摸過的發(fā)動機,比城里那些穿西裝的大學(xué)生見得都多。
每天天不亮我就推著工具車到城東那條小巷。這地方不顯眼,但車多人多。破帆布棚下,就是我的“修車地盤”:一個工具箱,一個千斤頂,還有扳手和螺絲刀。冬天手凍裂,夏天曬得黑,這樣干了十幾年。
“李師傅!快看看,我這車又壞了!”
周大爺?shù)娜喪抢峡蛻袅?,電瓶老出問題。我蹲下檢查,果然又是線路老了。
“周大爺,您這線路該換了,我先給您湊合弄一下,過兩天拿新線來給您好好修修?!?/p>
“行行行,麻煩李師傅了,修好了我請你吃早點!”周大爺笑著,露出幾顆黃牙。
這就是我的生活。雖然沒有營業(yè)執(zhí)照,但街坊鄰居都知道我手藝好,價格公道。只是城管來的時候,我就得推著工具車四處逃竄,像只老鼠一樣。每次被趕,心里都有股說不出的憋屈。
“正規(guī)修理廠招聘技師,有證者優(yōu)先”——這則廣告我看了無數(shù)次。沒技術(shù)證書,修車廠不要;辦證書需要文憑,我又沒有。這個死循環(huán)困住了我十幾年。
晚上收攤后,我住在城中村一間簡陋的地下室,十平米不到的空間,墻壁發(fā)霉,天花板上水管經(jīng)常漏水。但房租便宜,我也習(xí)慣了。
“我總有一天要開自己的修車店?!边@話我對自己說了很多次,說到自己都不信了。
那天,要不是下雨晚收攤,要不是她的車剛好在我攤子附近壞了,我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見面。
天黑了,雨下得更大。我正要收拾工具回家,突然聽到發(fā)動機的怪聲。一輛破面包車抖抖地停在巷口,叫了幾聲就不動了。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中年女人,約莫四十歲的樣子,穿著件褪色外套,頭發(fā)有些亂。她焦急地打量著車子,然后朝四周張望,看到我的修車攤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師傅,我車壞了,您能看看嗎?急著送貨呢!”
我本想說已經(jīng)收攤了,但看她急切的樣子,又想起自己也曾被人拒之門外的滋味,便點了點頭:“行,我看看?!?/p>
雨中,我打開車前蓋,用手電筒照了照。面包車很舊了,至少有十年車齡,保養(yǎng)也不算好。檢查了幾處常見故障點后,我發(fā)現(xiàn)是火花塞和分電器受潮了。
“大姐,是火花塞受潮,加上分電器有點問題。修起來不難,但得換兩個零件。這么晚了,明天再來?”
她急了:“不行啊師傅,我這車里裝著十幾箱布料,明早必須送到加工廠。晚了人家不收,我這一周的收入就沒了!”
看她焦急的樣子,我猶豫了一下:“這樣吧,我這兒有備用的火花塞,分電器的問題我試試能不能臨時處理一下,讓你先把貨送了。”
她如釋重負:“謝謝師傅!多少錢都行!”
“先別說錢,我先看能不能修好。”
雨水打在我身上,工作服很快濕透了。我顧不上這些,專心處理車子的問題。幸好故障不算復(fù)雜,一個小時后,車子重新啟動了。
“太感謝了!”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也分不清是雨還是汗,“收您多少錢?”
我算了算材料費:“就80塊吧,只收材料費?!?/p>
“這么便宜?”她有些不敢相信,“市區(qū)修車廠光出診費就要一百多?!?/p>
“我這不是正規(guī)店,少收點正常?!蔽倚χf,“而且也沒什么大問題?!?/p>
她掏出一百塊:“不行,這么大雨天的,您幫了大忙,這錢必須收下?!比缓笥知q豫了一下,“這樣,師傅,前面有個小面館,我請您吃碗面?暖和暖和身子?!?/p>
我正想拒絕,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想想反正回去也是自己煮方便面,就答應(yīng)了。
那家面館很小,但溫暖干燥。我們找了個角落坐下,各自要了碗牛肉面。
“我叫張桂芝,原來在紡織廠上班,廠子倒閉后就下崗了。”她主動介紹自己,“初中畢業(yè),沒什么文化,也不會別的,就靠這輛面包車送送貨,跑跑零活?!?/p>
“李明。修車的。”我從來不擅長介紹自己,只能簡單地說。
“李師傅手藝真好。”她說,“我這車買來五年了,毛病不斷,修了不少錢。”
“面包車嘛,耐用但得悉心保養(yǎng)。您這車有些地方該檢修了,不然以后麻煩更大。”
接下來的談話出乎意料地順暢。她說起獨自撫養(yǎng)孩子的辛苦,丈夫早逝后她如何咬牙支撐;我也講了自己漂泊多年,如何被各種正規(guī)修理廠拒絕,只能在街邊修車為生。
“其實我一直有個夢想,就是開家自己的小修車店,不用再怕城管來趕,有個像樣的招牌。”說出這話時,我自己都覺得好笑,“可惜,沒錢沒證沒門路?!?/p>
她認真地看著我:“李師傅,我看你手藝這么好,總有出頭之日的?!?/p>
那晚回去,我躺在床上,腦海中還回蕩著她的話。多久沒人這么鼓勵我了?那種被認可的感覺,竟讓我有些不習(xí)慣。
02
從那天起,張桂芝常來找我修車,有時真有問題,有時就是找借口。每次來,她都帶些自己做的菜,說是謝我便宜修車。吃她做的紅燒肉,我覺得比盒飯香多了。
“李師傅,你看這地方是不是該換了?”她指著車的空濾。
“嗯,該換了,不過這車的配件不好找,得去老馬那拿,可能貴點?!?/p>
“沒事,能用就行?!彼χ皩α?,明天中午有空不?我燉了排骨,給你拿來?!?/p>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教她一些汽車保養(yǎng)的基本知識,她則在忙碌的送貨間隙給我?guī)э?。我們之間,漸漸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那天,我正在給一輛三輪車換電瓶,突然幾個城管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又是你!這里要拆遷了,不許擺攤,趕緊走!”為首的城管大聲呵斥。
“拆遷?什么時候的事?我明天去哪修車???”我急切地問。
“管你去哪!總之明天再看到你,就沒收工具!”
他們揚長而去,留下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這片區(qū)域是我經(jīng)營多年的地方,客人都知道來這找我?,F(xiàn)在說拆就拆,我的生計怎么辦?
張桂芝恰好這時來送午飯,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忙問怎么回事。
聽我說完,她沉思片刻:“李師傅,我有個想法。城東那邊有個廢棄的小廠房,房租不貴。我們要不合伙開個小修車點?你負責(zé)修車,我平時送完貨可以幫著看店接待?!?/p>
“合伙?”我愣住了,“可是我沒什么錢,而且......”
“我有些積蓄,夠付幾個月房租。你的技術(shù)就是最大的財富?!彼J真地說,“我也不能老靠送貨,太累了,想找個穩(wěn)定點的營生。反正我平時也沒事,孩子上大學(xué)去了,家里就我一個人。”
就這樣,她一直說,我們就租了那個舊廠房。地方不大,一百多平,但好在有個地方遮雨,不用怕城管。張桂芝白天送貨,晚上和周末來幫忙;我專心修車,也想辦法找客戶。
開業(yè)第一個月,生意很差。老客戶有些找不到新地方,新客戶又不知道我們。張桂芝從不說啥,天天高高興興地說:“會好的,李師傅手藝這么好,肯定會有人再來?!?/p>
有她這樣樂觀的合伙人,我也不好意思泄氣。每天早早開門,認真修好每一輛車,即使只有一兩單生意。
轉(zhuǎn)機在第二個月出現(xiàn)。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開著一輛豪華轎車,慢慢停在了我們店門口。
“這里是修車的嗎?”他搖下車窗,語氣帶著一絲高傲。
“是,請問您車子有什么問題?”我趕緊迎上去。
“不知道,突然就動力不足,城里的4S店說要等三天。朋友說這附近有家黑店技術(shù)還不錯,我就來碰碰運氣?!彼舷麓蛄恐覀兒喡牡昝妫旖菐е唤z不屑。
“黑店”這個詞刺痛了我,但客人就是上帝,我只能忍下這口氣。
“我看看吧?!蔽掖蜷_引擎蓋。
這是一輛進口豪車,我以前很少接觸這種車型,但汽車的基本原理都差不多。仔細檢查后,我發(fā)現(xiàn)是節(jié)氣門有問題,積碳太多影響了進氣。
“王總,是節(jié)氣門有問題,需要清洗一下?!蔽艺f。
“你確定?別亂來啊,這車可值不少錢?!彼娴馈?/p>
“放心,這個問題不復(fù)雜,一小時就能搞定?!?/p>
當(dāng)我熟練地拆下節(jié)氣門,開始清洗時,他的表情從懷疑變成了驚訝。

“你小子手藝不錯嘛,哪學(xué)的?”
“自學(xué)的,干了十多年了。”我頭也不抬地回答。
就在我專心工作時,張桂芝送完貨回來了??吹降昀镉锌腿?,她立刻換上工作服,準備幫忙。
“桂芝?”那男人突然叫道,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
張桂芝愣住了,仔細看了看對方:“王...王強?”
“真是你??!”名叫王強的男人臉上露出一絲復(fù)雜的表情,“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你?!?/p>
我抬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張桂芝的表情很不自然,便低下頭繼續(xù)干活,裝作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你現(xiàn)在在這工作?”王強問道。
“嗯,合伙開的店?!睆埞鹬ズ喍痰鼗卮稹?/p>
“合伙?跟他?”王強指了指我,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桂芝,你怎么會跟這種...”
“李師傅技術(shù)很好,人也實在?!睆埞鹬ゴ驍嗨?,“你的車馬上就修好了,請先坐那邊休息吧?!?/p>
我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尷尬,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一小時后,車子修好了,動力恢復(fù)正常。
“多少錢?”王強掏出錢包。
“清洗節(jié)氣門,外加更換進氣管密封圈,一共360元?!蔽覉罅藗€很公道的價格。
他遞給我兩張紅鈔:“算500吧,手藝確實不錯。”然后轉(zhuǎn)向張桂芝,“桂芝,改天聊聊?我在城西開了家大型汽修廠,專做高端車,有空來坐坐?”
張桂芝點點頭,但沒有答應(yīng)。送走王強后,她似乎松了口氣,但表情依然復(fù)雜。
“老熟人?”我忍不住問道。
“嗯,以前紡織廠的技術(shù)科長,后來下崗后靠關(guān)系開了修理廠。”她簡短地說,似乎不想多談。
我也就沒再追問。但從那天起,王強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我們的小店,找各種借口來修車,每次都要和張桂芝單獨聊天。
有一次,我去后院取工具,無意中聽到他們的談話。
“桂芝,你跟著這種沒出息的修車佬有什么前途?我那廠里正缺個內(nèi)勤,輕松體面,月薪三千起,要不要考慮考慮?”
“王強,我現(xiàn)在挺好的,不需要你安排?!睆埞鹬サ穆曇艉軋远?。
“別犟了,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跟以前多不一樣。記得當(dāng)年廠里評模范工人,你可是第一個上臺領(lǐng)獎的。”王強的聲音帶著懷念,“其實當(dāng)年我挺......”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睆埞鹬ゴ驍嗨澳愕能囄覀冃藓昧?,以后有需要再來?!?/p>
我悄悄走開,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過去,而且看樣子,王強對張桂芝似乎不只是普通關(guān)心。
那段時間,我和張桂芝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她似乎在躲避我的目光,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每天,我們只是機械地工作,很少交流。
直到有一天,王強又來了,依舊是那副傲慢的樣子。這次他開門見山:“桂芝,我下周要擴大店面,真的很需要你這樣有經(jīng)驗的人。再考慮考慮?待遇好談?!?/p>
張桂芝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卻沒有馬上拒絕。
那一瞬間,我感到一陣失落。也許,她真的應(yīng)該去一個更好的地方工作,而不是在這個簡陋的小店里和我這個小修車匠合伙。
03
那天之后,我一直在等張桂芝提出離開。每天早上開門,都擔(dān)心看到她的辭別信。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不僅沒有離開,反而比以前更加積極地參與店里的事務(wù)。
“李師傅,我想把這邊墻上掛些汽車零件圖,客人等修車的時候可以看看,增加點專業(yè)感?!彼贿呝N海報一邊說。
“行啊,你看著辦?!蔽矣行┟恢^腦,“那個...王強的邀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轉(zhuǎn)頭看我:“你希望我走?”
“不...不是,我是覺得,他那條件確實不錯,比跟我在這破店里強多了。”
她笑了:“李師傅,我們不是說好了合伙嗎?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再說了...”她頓了頓,“我這人認死理,認準了的事,不會輕易改變?!?/strong>
聽她這么說,我心里竟有些高興,但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能埋頭擦拭工具。
“對了,”她繼續(xù)說,“我昨天送貨路過工業(yè)區(qū),發(fā)現(xiàn)那邊新開了幾家廠,我打聽了一下,有兩家還沒找到固定的修車點。要不我去談?wù)劊俊?/p>
“真的?那太好了!”我一下子來了精神,“要是能拿下企業(yè)單子,咱們店就穩(wěn)了!”
就這樣,張桂芝開始利用送貨的機會,為我們的小店拉客源。她性格開朗,人緣好,沒幾天就真的談下了一家小廠的合作。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每月固定的保養(yǎng)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王強好像看出我們變了。一天,他又開車來了,這次臉色很難看。

“你們店還挺行啊,還把徐記塑料廠的活都接了?”他酸溜溜地說。
“王總有事?”我問。
“沒事,就來看看?!彼戳丝此闹埽安贿^告訴你們,修車不是誰都能干的,你們這種黑店,出了事,是要擔(dān)責(zé)任的。”
張桂芝走過來:“王強,有話就說,別嚇人。”
“嚇人?我是好心?!彼湫Γ俺枪苡衷诓闆]證的店,要是有人告你們......”他故意不說了。
他走后,張桂芝臉色變得凝重:“李師傅,我怎么感覺他是來警告我們的?”
“可能吧,他那種正規(guī)店對我們這種路邊攤一向看不起。”我盡量輕描淡寫,不想讓她擔(dān)心。
但事實證明,王強的威脅不是空話。接下來的日子,城管突然開始頻繁光顧我們的小店,每次都是例行檢查。
更糟的是,我們的幾個固定客戶突然不來了。一打聽才知道,有人散布謠言說我們使用假冒配件,導(dǎo)致客戶對我們產(chǎn)生了懷疑。
“李師傅,這不對勁啊,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睆埞鹬n心忡忡地說。
我心里也清楚是誰干的,但沒有證據(jù),也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復(fù)雜:“算了,只要我們踏實做事,真金不怕火煉,客戶遲早會回來的?!?/p>
正當(dāng)我們艱難支撐時,一個更大的危機出現(xiàn)了。
那天下午,張桂芝開著面包車去送貨。晚上我關(guān)店準備回家時,接到她的電話。
“李師傅...我...我車被扣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什么?在哪?怎么回事?”我急忙問道。
“城東交警隊,說我超載......”
我二話不說,騎上電動車直奔交警隊。到了那里,看到張桂芝站在雨中,面包車被拖到一旁,車身還有明顯的刮蹭痕跡。
“怎么回事?”我把傘遞給她。
“不知道,明明我開得好好的,突然沖出來一輛車,故意別我,然后就......”她指了指面包車的損傷,“交警來了,就說我超載,要扣車罰款。”
最后,我們不得不打車回去。路上,張桂芝一直沉默不語,直到下車時,我才發(fā)現(xiàn)她臉色異常潮紅。
“你發(fā)燒了?”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
“沒事,可能是淋雨了,回去睡一覺就好?!彼銖娦α诵?。
但第二天,她沒有來店里。我打電話過去,是她女兒接的,說張桂芝昨晚高燒不退,現(xiàn)在在醫(yī)院。
我匆忙趕到醫(yī)院,看到張桂芝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醫(yī)生說是嚴重的肺炎,需要住院治療。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彼撊醯卣f。
“說什么呢,咱們是合伙人?!蔽椅兆∷氖?,“你安心養(yǎng)病,店里有我呢?!?/p>
04
接下來的日子更加艱難。白天我要照看店里,晚上去醫(yī)院照顧張桂芝。醫(yī)療費像流水一樣花出去,我的積蓄很快見底。面包車還在交警隊扣著,店里的客源也在流失。
一天晚上,醫(yī)院通知要交下一階段的治療費,否則只能出院。我翻遍口袋,卻連零頭都湊不齊。
就在這走投無路的時刻,王強出現(xiàn)了。
“聽說桂芝住院了?”他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水果。
我冷冷地看他:“是,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別這么冷啊。”他進來,在床邊坐下,“桂芝,看你這樣,我心里不舒服。聽說你們店最近不行了?”
張桂芝點點頭。
“我有個主意?!蓖鯊娦χ?,有點得意,“李明,你手藝我認可。這樣,來我店上班,工資比別處高兩成,桂芝的醫(yī)藥費我出,行不?”
我咬了咬牙:“不必了,我們自己能解決?!?/p>
“是嗎?”他冷笑道,“你們店已經(jīng)被城管盯上了,那輛面包車想拿回來沒個三五千下不來,桂芝的病至少還要住院兩周。你拿什么解決?”
我沉默了。他說的都是事實,我們確實走投無路了。
張桂芝虛弱地說:“李師傅,你別犟了,先去王強那里干著,等我好了再說......”
看著她憔悴的面容,我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行,我去。不過有條件:第一,先把張桂芝的面包車贖回來;第二,我只干半年,半年后不管怎樣,我都要回來繼續(xù)我們的合伙?!?/p>
王強笑了:“沒問題,不過半年后,你可能就不想回來了。”
就這樣,我開始在王強的汽修廠打工。他給的工資確實不低,但每天的侮辱和挖苦幾乎讓我崩潰。他故意安排我做最臟最累的工作,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指責(zé)我的技術(shù)不行,卻在私下把重要客戶的車交給我修。

我忍氣吞聲,只為了能多攢些錢,讓張桂芝安心養(yǎng)病。面包車贖回來后,我把它停在醫(yī)院附近,等她出院后能直接用上。
張桂芝出院后,我們租了城中村最便宜的地下室,比我原來住的地方還要簡陋。她身體還很虛弱,不能干重活,只能在家休養(yǎng)。每天,我下班后會帶些菜回來,給她做飯,然后聽她講述病愈后的計劃。
“李師傅,等我好了,咱們就重新開張。這次一定要辦個證,免得被人抓小辮子。”她盡管身體虛弱,但精神依然樂觀。
王強還是不死心,時不時來看望張桂芝,帶些補品,順便炫耀自己修理廠的發(fā)展。有一次,他當(dāng)著我的面對張桂芝說:“桂芝,跟著他有什么出息?我廠里現(xiàn)在生意紅火,正缺個管內(nèi)務(wù)的,待遇比他高多了,要不要考慮?”
張桂芝堅定地拒絕了:“謝謝,但我和李師傅已經(jīng)約定好了?!?/p>
王強憤怒地看了我一眼:“你別后悔!”離開時,他狠狠地摔上了門。
那天晚上,張桂芝突然問我:“李師傅,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最后只說了一句:“因為我們是合伙人啊?!?/p>
她笑了,眼睛里閃著光:“是啊,我們是合伙人?!?/p>
那一刻,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盡管生活艱難,但有人在乎,有人等待,這種感覺比什么都重要。
05
在王強店里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一場煎熬。他處處刁難我,給我安排最難修的車,然后在客人面前指責(zé)我動作慢。但我咬牙挺著,把每輛車都修好。
張桂芝身體慢慢好了,開始在附近找些輕松活干。有時候幫小店看門,有時候在菜市場稱重,雖然錢不多,但她說這能幫我分擔(dān)。每次看她累但還笑著的樣子,我心里就難受。
一天中午,王強的店里來了一位重要客戶。他開著一輛進口豪車,據(jù)說是本地最大二手車交易市場的負責(zé)人。車子出了一個怪毛?。号紶枙蝗幌ɑ?,但送去4S店檢查,卻找不出原因。
王強把店里最好的技師都叫上了,折騰了一上午,卻毫無進展??腿碎_始不耐煩了。
“王總,要不我看看?”我鼓起勇氣說道。
王強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算了吧,連正規(guī)培訓(xùn)都沒上過,別添亂了?!?/p>
但客人聽到了,問道:“他是誰?”
“就一普通工人,技術(shù)一般。”王強敷衍道。
客人卻有了興趣:“讓他試試吧,反正你們也沒修好?!?/p>
無奈之下,王強只好讓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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