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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車禍
安徽|秦體貴
這人是誰?當郭飛從重癥監(jiān)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時,發(fā)現(xiàn)來看望的人中有一張陌生的面孔,暗自思忖。那張面孔的眼神有些愧疚,見郭飛疑惑地望過來,忙說:“大哥,都怪我,讓你遭罪了?!惫w不知道該怎么說,加上目前還不能用力說話,只好禮貌性地搖了搖頭?!按蟾?,你只要沒什么大礙,我就放心了。你要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再來看你?!?/p>
那人告辭。妻子告訴郭飛:“剛才的那人,就是肇事司機。是他的車子撞了你。那人還不錯,都過來看你好幾次了,每次都不是空手?!薄安唬皇撬?!”聽到這,郭飛在心里吶喊,想猛烈地搖頭否認,無奈頭不聽使喚,只能輕微的擺動了幾下。妻見狀,安慰道:“莫激動莫激動。那人也不是故意撞你?菩薩保佑,你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出院不又是個正常人?”
妻誤解了他的意思,郭飛本想說撞自己的人是江山。那天下午,郭飛騎著摩托車,正想著孫菊梅。孫菊梅是郭飛的同事,剛接觸時,郭飛對孫菊梅沒有感覺??刹恢醯?,孫菊梅總是用一雙丹鳳眼,有意無意地關注著郭飛。中午在單位就餐時,孫菊梅總是在人群中搜索一下,看郭飛在哪兒,她就端著碗扎堆到哪兒,開心地說說笑笑。別人吃完飯散去,孫菊梅仍站著跟郭飛聊天,說她當時是如何地不愿意嫁給那個男人。說婚后有次跟那個男人鬧矛盾,男人就用雙腿夾住她的頭打她......說她自己,也說社會上的事情。說得多了,交往多了,郭飛發(fā)現(xiàn)孫菊梅真的很漂亮,很會穿著打扮,但衣服并不名貴,人也活潑熱情。漸漸地,郭飛對孫菊梅有種三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郭飛也知道這種感覺不正常,不正常就不正常吧,又沒有實質性地發(fā)生什么。再說,有這種感覺其實也是蠻辛福的,誰能保證別人就沒有過或正有著這種情景呢?
江山和孫菊梅是夫妻,在一個單位上班,也就是說,夫妻倆都和郭飛是同事關系,都比郭飛年長幾歲。江山的性格有點木訥,木訥并不代表遲鈍。有天孫菊梅午飯時對郭飛說:這陣子,江山經常講他大學時,有位女同學佩服他的才華,主動追求他。郭飛一愣,意識到江山已敏感到孫菊梅精神上的出軌,又沒有實質的把柄。江山只能編造謊言來抬高自身,企圖收回妻子的心。
孫菊梅仍一如既往地關注郭飛,這讓郭飛又有點害怕。郭飛往往會不由自主地想著與孫菊梅的關系。到底有沒有關系?算不算有關系?正想著,騎摩托車的郭飛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輛白色轎車,江山面目猙獰地緊握方向盤,對準他沖了過來......江山有意制造車禍,怎么會變成是別人了呢?郭飛本想糾正妻子和病床邊親友的說法,即使還不能說話,也要用筆在紙上寫下來??蓪懴聛砗笕藗儠枺航綖樯兑室庵\害你?郭飛不好回答,難道要把心中的秘密公之于眾?
難道是江山事后怕要坐牢,只能花高價找人頂替,或事情早就謀劃好了?可是,聽人們的談論,說事發(fā)現(xiàn)場只有一輛黑色轎車,因緊急避讓,還撞壞了路邊的防護欄,司機是剛離開的那個陌生人。但是,撞郭飛的地方是監(jiān)控盲區(qū)。這個問題折磨著郭飛,郭飛心情煩躁,在病房里整宿地睡不著覺。醫(yī)生檢查后對妻子說:大腦在車禍中受到沖擊,過幾天就會好的。邊說邊給郭飛打了一針鎮(zhèn)靜劑。在藥物的作用下,郭飛沉沉地睡去。
作家檔案

秦體貴,安徽懷寧人,高級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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