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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歲的我和老伴加起來退休金有2萬6,在我們這個二線城市雖說不是頂尖,倒也能過得體面。老伴總念叨著“落葉歸根”,描繪著回老家養(yǎng)老的美景,我也心動了。畢竟那里有祖宅,是自家的地盤,種種花、養(yǎng)養(yǎng)雞,好不愜意。
可誰曾想,我倆這把年紀了,不到半年時間,不僅積蓄搭進去了,連養(yǎng)老金都被七七八八地掏空了。那天凌晨,天還沒亮,我和老伴拖著簡單行李,像做賊一樣偷偷溜出村子,落荒而逃。
你問我們?yōu)槭裁磿@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個我以為是世外桃源的地方,竟成了我們這對老夫妻的噩夢。這里面的酸甜苦辣,還得從頭說起...
01
我今年62歲,老伴李志強58歲。我們都是去年底退休的,兩個人的退休金加起來有2萬6千塊錢。在我們這個二線城市,不算多,但也能過上挺體面的生活了。
我們有一套八十多平的小房子,兒子在外地成家立業(yè),偶爾節(jié)假日才回來看看我們。本來按計劃是慢慢在城里養(yǎng)老,偶爾旅旅游,看看展覽,和老姐妹們約著喝喝下午茶,日子過得簡單而充實。
可老伴退休后,整個人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退休前,他是單位里出了名的工作狂,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飯,周末也經常被叫去處理緊急事務。那時候我總抱怨他不顧家,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的煩惱簡直就是“甜蜜的負擔”。

退休后的李志強像是變了個人,成天在家里唉聲嘆氣,看電視也心不在焉。我原以為他是不習慣突然悠閑下來的生活,誰知道他心里竟然憋著一個“大計劃”。
“老陳啊,”一天晚飯后,他突然認真地看著我說,“我想咱們回老家去住吧?!?/p>
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回老家?你是說回你們村里去?”
他點點頭,眼睛亮了起來:“是啊,我們家祖宅還在呢,雖然有些年頭了,但基本結構還是很牢固的。我弟弟一直在那邊照看著,咱們回去稍微修整一下就能住?!?/p>
我有些驚訝,因為老伴這些年幾乎沒怎么提起過他的老家。他是農村出來的孩子,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畢業(yè)后留在了城里。三十多年來,他回老家的次數(shù)一只手就能數(shù)得過來,每次也就是清明節(jié)回去掃個墓,待不了幾天就急著回城。
“你不是一直不喜歡農村生活嗎?怎么突然想回去了?”我疑惑地問道。
“那是以前啊!”他揮揮手,臉上露出向往的表情,“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想想,咱們退休了,每個月有穩(wěn)定的退休金,回老家生活,不用交房租,不用擔心物價飛漲,吃的都是自己種的蔬菜水果,干凈無污染。早上起來呼吸新鮮空氣,晚上看星星數(shù)月亮,多愜意??!”
我聽著他描繪的美好圖景,不由得有些動心。
他繼續(xù)繪聲繪色地說著:“你知道嗎?我們村后面有條小溪,水清得能看見底,里面的小魚游來游去。小時候我經常在那里捉魚,現(xiàn)在回去了可以釣釣魚,多有樂趣??!村子周圍都是山,春天山花爛漫,夏天綠樹成蔭,秋天層林盡染,冬天白雪皚皚,四季分明,美不勝收!”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語氣也越來越激動:“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種菜養(yǎng)花,養(yǎng)幾只雞,一兩只狗,過著真正自給自足的生活。沒有人催你起床,沒有人管你幾點睡覺,想干啥就干啥,多自由啊!”
“那你弟弟一家呢?他們會不會覺得我們打擾他們?”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么會!”老伴斬釘截鐵地說,“我弟弟常年在老家,一直很希望我們能回去住呢。他說了,祖宅那邊完全可以分開住,互不影響。再說了,都是自家人,住得近了還能互相照應?!笨粗d致勃勃的樣子,我不忍心潑冷水。
老實說,我對農村生活并不陌生,小時候也是在農村長大的,知道那種生活的艱辛。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現(xiàn)在農村條件肯定好多了。再說,如果真的不習慣,我們隨時可以回城里來。
“行吧,那就試試看?!蔽易罱K點頭同意了,“不過先說好,如果住不慣,我們就搬回來。”
“一定一定!”他高興地拍著胸脯保證,“肯定讓你住得舒舒服服的!”
那時的我們多么天真,以為回歸故土就能找到心靈的歸宿,以為親情永遠是溫暖的港灣。誰能想到,僅僅半年后,我們會在一個還沒天亮的清晨,像做賊一樣匆忙離開那個曾經向往的地方。
看著老伴興高采烈地列出一個個回鄉(xiāng)計劃,我心里隱約有些不安。畢竟,城市生活雖然忙碌,但樣樣方便;農村生活看似悠閑,可實際上有多少不便之處,只有真正體驗過的人才知道。不過我還是決定支持他,畢竟他為家庭付出了大半輩子,現(xiàn)在也該讓他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了。
回想起來,當時的我怎么就沒聽出他話語中的那些矛盾之處呢?他既說自己很少回老家,又宣稱和弟弟關系親密;他既嫌棄過農村的生活方式,又向往起田園牧歌??赡茉谒挠洃浝?,故鄉(xiāng)永遠停留在童年的美好印象中,而現(xiàn)實卻早已面目全非。
02
決定回老家養(yǎng)老后,我們開始著手準備搬家的事宜。老伴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精神煥發(fā),忙前忙后,列清單、收拾東西,規(guī)劃未來的生活。
“咱們只帶必要的東西,其他的都放在城里的房子里。”他認真地說,“老家那邊本來就是簡樸的生活,帶太多城里的東西反而不適應?!?/p>
我點點頭,開始整理衣物和日常用品。雖然嘴上答應得痛快,但我還是偷偷多準備了一些藥品和保暖的衣物,畢竟農村醫(yī)療條件有限,天氣變化也更明顯。
收拾得差不多了,老伴決定給他弟弟打個電話,告知我們的決定。他開了免提,我坐在一旁聽著。
“喂,小弟啊,是我,你哥?!崩习榈穆曇糁袔е陲棽蛔〉呐d奮。
“哥!好久沒聽到你聲音了,最近身體怎么樣?嫂子還好吧?”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熱情洋溢的男聲。
“我們都挺好的。小弟,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崩习轭D了頓,“我和你嫂子都退休了,想著回老家去住一段時間,可能會長住?!?/p>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然后爆發(fā)出欣喜的聲音:“真的嗎?太好了!哥,你終于想通了!我一直盼著你們能回來呢!”
“那...祖宅那邊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還能住人嗎?”老伴問道。
“能住能??!”他弟弟立刻保證道,“雖然有些年頭了,但基本結構還是很牢固的。我一直有在照看,沒讓它破敗下去。你們什么時候回來,我提前把房子收拾一下,保證讓你們住得舒舒服服的!”
“那就麻煩你了?!崩习楦袆拥卣f,“我們準備下周就動身?!?/p>
“太好了!哥,你和嫂子回來,我一定照顧好你們。我已經跟村里人說了,他們都很期待你們回來呢!”弟弟熱情地說,“你放心,老家現(xiàn)在條件好多了,水電都通了,網絡也有,跟城里差不多?!?/p>
“那醫(yī)療條件呢?”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嫂子別擔心,”弟弟的聲音更加熱絡了,“咱們村離鎮(zhèn)上衛(wèi)生院就十分鐘車程,有個頭疼腦熱的很方便。再說了,你們都這么硬朗,在老家的好空氣和好水養(yǎng)著,肯定更健康!”
聽著這一席話,我心里暖暖的,之前的擔憂似乎減輕了一些。
但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弟弟的熱情中有一絲過于刻意的感覺,就像是演練過很多遍的臺詞,不過我很快就把這種想法拋在腦后,畢竟人家是一片好心,我不該胡思亂想。

掛了電話,老伴更加興奮了:“聽到了吧?小弟多熱情?。∷恢迸沃覀兓厝ツ?!”
我微笑著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雖然弟弟的話聽起來很美好,但我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莫名的不安。這種不安,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時不時地浮現(xiàn)出來,尤其是當我們告訴城里的朋友我們的決定時。
“你們瘋了吧?好好的城市生活不過,跑回農村去受罪?”我的老姐妹王芳直截了當?shù)乇磉_了她的反對意見。
“怎么是受罪呢?”老伴不服氣地反駁,“現(xiàn)在農村條件多好啊,山清水秀,空氣新鮮,吃的是綠色食品,喝的是礦泉水,比城里健康多了!”
“那醫(yī)療呢?購物呢?”王芳繼續(xù)追問,“你們年紀不小了,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大半夜的怎么辦?”
“鎮(zhèn)上有衛(wèi)生院,不是很遠。”我試圖安撫她,雖然我心里也有同樣的疑問。
“再說了,”老伴補充道,“我弟弟一家就在附近,有什么事可以互相照應?!?/p>
王芳看看我,又看看老伴,最后嘆了口氣:“行吧,既然你們決定了,我也不多說什么。但是,”她嚴肅地看著我,“如果住不慣,一定要馬上回來,別硬撐著?!?/p>
“知道了,知道了?!蔽倚χ呐乃氖?,“放心吧,真住不慣我們肯定回來。”
臨行前的最后一晚,我們住在收拾了一半的城市公寓里。老伴像個孩子一樣興奮得睡不著覺,絮絮叨叨地講著回老家后要做的事情。
“我要在院子里種滿花,前院種蔬菜,后院弄個小魚池...”聽著他的喋喋不休,我勉強笑著附和,但心里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夜深人靜,我躺在床上,望著窗外城市的燈光,內心忐忑不安。
不知不覺中,我進入了夢鄉(xiāng)。在夢里,我看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田野中,四周是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們圍成一圈,慢慢向我逼近。我拼命想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腳像是生了根,動彈不得。他們的手伸向我,我驚醒過來,渾身是汗,心跳加速。
看了看熟睡中的老伴,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只是一個噩夢罷了。但這個夢境卻如此真實,仿佛是對未來的某種預示,我和老伴懷著對田園生活的美好憧憬,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回鄉(xiāng)之路。
03
坐了四個多小時的車,我們終于到達了老伴的家鄉(xiāng)——河南省南陽市的一個小村莊。車剛到村口,就引來了不少村民的圍觀。
“這不是志強嗎?幾十年沒回來了吧?”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盯著我們看了半天,終于認出了老伴。
“是啊,大爺,我們退休了,準備回來住一段時間?!崩习樾χ卮穑Z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驕傲。
“喲,退休了???一個月有多少退休金啊?”旁邊一個中年婦女大聲問道,絲毫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妥。
我看了老伴一眼,他尷尬地笑了笑,避開了這個問題:“還行吧,夠生活的?!?/p>
“聽說城里退休的,一個月有好幾萬呢!”又一個村民插嘴道,臉上帶著羨慕和一絲我看不懂的神情。
我們艱難地從圍觀的人群中穿過,沿著村里的土路朝祖宅走去。一路上,我能感覺到村民們打量的目光和竊竊私語,那種感覺并不好受,就像是被解剖在顯微鏡下的昆蟲。
“哥!嫂子!”還沒到家門口,老伴的弟弟李志明就迎了出來,臉上堆滿笑容,“你們終于來了!”
李志明今年55歲,比老伴小三歲,長得和老伴有幾分相似,只是顯得更為滄桑。他熱情地接過我們的行李,領著我們進了院子。
“我把祖宅收拾了一下,雖然簡陋,但住著還算舒服。”他一邊走一邊介紹,“后院我還種了些蔬菜,你們可以自己摘著吃?!?/p>
院子里,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正在擺弄著什么,見我們進來,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走過來。
“嫂子好,我是志明的媳婦,叫我小花就行。”她笑著向我伸出手,“聽說你們要來,我特意把屋子打掃了一遍,希望你們住得舒心?!?/p>
“謝謝,太麻煩你們了?!蔽椅兆∷氖郑χf道,但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刻意,目光也不時地在我們的行李上掃過。
祖宅是一座典型的農村老房子,磚瓦結構,前后兩進,中間一個小院子。表面看上去還算整潔,但走近了就能發(fā)現(xiàn)墻壁上的裂縫和屋檐下的蜘蛛網。我心里暗暗嘆了口氣,看來老伴弟弟所謂的“收拾”也就是簡單掃掃地而已。
“哥,嫂子,你們先休息一下,晚上到我家吃飯,好好接風洗塵?!敝久髋闹习榈募绨蛘f,“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千萬別客氣?!?/p>
等他們走后,我和老伴開始整理房間。屋子里雖然打掃過,但角落里還是能看到不少灰塵和蜘蛛網。最讓我擔心的是衛(wèi)生間,簡陋得可憐,只有一個蹲廁和一個冷水龍頭,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
“這...這怎么洗澡啊?”我忍不住問老伴。
“農村就是這樣,用盆接水擦洗唄。”老伴有些尷尬地說,“不過我記得志明家里有熱水器,到時候可以去他家洗?!?/p>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繼續(xù)收拾著。心里卻在想,這和老伴描述的“舒適生活”相去甚遠,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先適應一下再說吧。
晚上,我們去了志明家吃飯。他家的房子是新建的兩層小樓,裝修得挺不錯,家電齊全,看起來比我們住的祖宅強多了。
“來來來,嘗嘗我媳婦的手藝!”志明熱情地招呼我們,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菜,還有幾瓶白酒。
飯桌上,志明夫妻倆說起村里的變化,說現(xiàn)在條件好了,年輕人都外出打工,村里主要是老人和孩子。
“哥,你們回來住真是太好了,”志明舉杯敬酒,“以后有什么事就招呼一聲,千萬別客氣?!?/p>
“是啊,嫂子,”小花也笑著說,“咱們就住這么近,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p>
酒過三巡,志明的兒子李強也回來了,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穿著名牌,手里拿著最新款的手機,看起來挺精神的。
“叔叔嬸嬸好。”他禮貌地打了招呼,然后坐下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沒一會兒就吃飽了,說朋友叫他出去玩就走了。
我注意到他開的是一輛新車,看樣子起碼得二三十萬。這讓我有些疑惑,志明一家在村里應該算是條件不錯的,可他們哪來的錢給兒子買新車、穿名牌呢?
飯后回到祖宅,我和老伴躺在有些硬的床上,聽著窗外蟲鳴和偶爾的狗吠聲,感覺很不習慣。
“怎么樣,還習慣嗎?”老伴問我。
“還行吧,需要時間適應?!蔽颐銖娦α诵?,沒有說出心里的不適。
第二天一早,我剛起床準備做早飯,小花就提著一籃子蔬菜來了。
“嫂子,這是我家地里種的,新鮮得很,你嘗嘗。”她笑著說,然后不請自來地參觀起我們的房子,東瞧瞧西看看,最后目光落在了我們帶來的一個行李箱上。
“這箱子真漂亮,是在城里買的吧?多少錢?。俊彼欣钕鋯柕?。
“不貴,就兩三百吧。”我隨口說道,心里卻有些不舒服。
“哎呀,兩三百在城里確實不算什么,但在我們這兒可不便宜呢?!彼袊@道,眼睛還一直盯著箱子,“嫂子,你們用不用這么多行李箱?。恳晃夷靡粋€?反正你們也用不完?!?/p>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種直白的索取。幸好老伴從外面進來了,打斷了這尷尬的局面。
“小花啊,謝謝你送菜來。”老伴笑著說,“我和你嫂子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就不留你了?!?/p>
送走小花后,我忍不住對老伴說:“你弟媳婦這也太直接了吧,剛來就想拿我們的行李箱?!?/p>
“農村人就是這樣,比較樸實,不拐彎抹角。”老伴為她辯解道,“別太在意?!?/p>
接下來的幾天,小花幾乎每天都來“幫忙”,但每次來都會順走一些東西——一條毛巾、一瓶洗發(fā)水、甚至是我們剛買的水果。更讓我不安的是,我發(fā)現(xiàn)村里人看我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總是竊竊私語,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一天,我在村口的小店買東西時,無意中聽到兩個村民的對話。
“聽說志強在城里攢了好幾百萬呢!”
“是啊,退休金一個月有三四萬,比咱縣長還多!”
“難怪志明一家這么熱情,早就盯上他們的錢了!”
聽到這些話,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和老伴的退休金加起來只有2萬6,哪來的“三四萬”?更別提什么“好幾百萬”的積蓄了??磥泶謇镆呀泜鏖_了關于我們的謠言,而且內容越傳越離譜。
我匆匆買完東西回家,把聽到的話告訴了老伴。他卻不以為然:“隨他們怎么說,我們過我們的日子就行了?!?/p>
可我心里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果然,麻煩很快就來了。
04
來到老家的第二周的一個晚上,我們剛吃完晚飯,志明的兒子李強就來了。他穿著一身名牌,手上戴著看起來就很貴的手表,和我們寒暄了幾句后直奔主題。
“叔叔,嬸嬸,”他搓著手,一臉誠懇地說,“我有個創(chuàng)業(yè)項目,就差啟動資金了。想跟你們借點錢,5萬就夠了?!?/p>
我和老伴都愣住了,我們才來不到兩周,侄子就來借錢,這也太直接了吧?
“創(chuàng)業(yè)項目?什么項目???”老伴問道。
“電商,現(xiàn)在不是流行開網店嗎?我和朋友合伙,已經聯(lián)系好了貨源,就差啟動資金買第一批貨了?!崩顝娞咸喜唤^地講起他的“宏偉計劃”,什么投資小、見效快、利潤高,聽起來很是誘人。
“這個...我們得考慮考慮?!崩习檫t疑地說。
“叔叔,您就幫幫忙吧!我爸說了,你們在城里這么多年,肯定存了不少錢。5萬對你們來說不算什么,但對我可是救命錢??!”李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撒嬌和一絲理所當然。
“這個...”老伴看向我,眼神中有些為難。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表明立場:“李強啊,不是嬸嬸小氣,這筆錢不少,如果借給你,我們得寫個借條。”
李強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嬸嬸,您這話就見外了!咱們是什么關系啊?一家人之間還用寫借條嗎?”
“錢不少,寫個借條也是為了有個說法,免得以后大家都記不清楚。”我堅持道。
李強看看我,又看看老伴,眼神中帶著些許不滿:“叔叔,您看...”
老伴嘆了口氣:“你嬸嬸說得也有道理,畢竟金額不小。這樣吧,你寫個借條,寫明借款金額和用途,什么時候還也寫上?!?/p>
李強明顯不高興,但還是答應了。他隨手在一張紙上寫了幾行字,潦草得幾乎看不清內容。我仔細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借叔叔嬸嬸5萬元用于創(chuàng)業(yè),有錢就還”,連日期和簽名都沒有。
“這哪像個借條啊?”我忍不住說,“至少要寫清楚日期、金額、用途和還款期限,還有你的簽名?!?/p>
“嬸嬸,您這也太見外了吧!”李強不耐煩地說,“我爸媽都沒這么講究?!?/p>
“你嬸嬸說得對,”老伴也覺得這借條太草率,“要么按她說的重新寫一份,要么我們考慮考慮再說?!?/p>
李強看我們態(tài)度堅決,只好重新寫了一份,這次寫得詳細多了,不過還款期限依然很模糊,只寫了“視情況而定”。
看著這份借條,我心里犯嘀咕,但老伴已經答應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第二天,老伴去鎮(zhèn)上的銀行取了5萬元現(xiàn)金給了李強??粗顝娔弥X離開的背影,我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這僅僅是開始。接下來的日子里,志明夫妻幾乎每天都來“串門”,每次來都會“順走”一些東西。有一次,小花看上了我?guī)淼囊惶谆瘖y品,當場就拿走了,連句“借用一下”都沒說。更過分的是,她還總是在用完我們家的東西后,理直氣壯地說“反正你們城里人有的是錢,可以再買”。
我和老伴的生活空間越來越小,幾乎沒有了私人時間。本來想在村里悠閑自在地生活,結果整天被人打擾,連個安靜看書的時間都沒有。
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我發(fā)現(xiàn)村里關于我們的謠言越傳越離譜。
據(jù)說我們在城里有好幾套房產,存款上百萬,甚至還有人說我們是為了躲債才回來的。這些毫無根據(jù)的傳言讓我們在村里的處境越來越尷尬。
一個月后的一天,我拿著存折去鎮(zhèn)上的銀行查詢余額,看到數(shù)字時我驚呆了。我們的存款只剩下不到10萬元了!除了給李強的5萬元,其他錢都花在了哪里?
回家后我仔細核對了一下賬目,發(fā)現(xiàn)除了日常開銷,我們還借出去了不少錢。有志明說急需用錢裝修房子的3萬元,有李強的女友說要買新手機的5000元,還有志明媳婦說要做美容的8000元...這些“借款”加起來,一個月內我們已經借出去近8萬元了!
最讓我擔憂的是,這些錢沒有一筆是有正規(guī)借條的。每次我提出要寫借條,對方就會一臉受傷地說“自家人計較這些干什么”,然后老伴就會心軟,最終同意借錢而不要借條。
看著日漸減少的存款,我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我們這樣下去,不出半年,所有積蓄就會被借空??筛膳碌氖?,那些借走我們錢的人,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要還。
我把這些擔憂告訴老伴,他卻不以為然:“都是自家人,不會不還的。再說了,錢是身外之物,幫助家人不是應該的嗎?”
聽著這話,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些“家人”,在我們回來之前,幾乎沒和我們有什么聯(lián)系,現(xiàn)在卻因為我們有點積蓄,就成了親密無間的“一家人”?
晚上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窗外偶爾傳來的犬吠聲和蟋蟀的鳴叫,不再像最初那樣讓我感到寧靜,反而增添了幾分不安和恐懼。
老伴描繪的田園牧歌式生活,在現(xiàn)實面前漸漸破滅。我們不是回到了溫馨的家園,而是一腳踏進了親情的陷阱。而這個陷阱,正在一點一點吞噬我們辛苦一輩子攢下的積蓄。
05
隨著時間的推移,志明一家對我們的索取變得越來越理所當然,甚至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
一天早上,我剛給小院子里的花澆完水,小花就提著一個空籃子來了。
“嫂子,我來拿點菜?!彼苯幼呦蛭覀兊牟藞@,開始大把大把地摘菜。
“小花,這些菜剛長出來沒幾天,再等等吧?!蔽以噲D勸阻。
“沒事,城里人不懂,這個時候摘正嫩呢!”她頭也不抬地繼續(xù)摘,一會兒工夫就把我們精心照料的菜園“收割”了一半。
看著她滿籃子的收獲揚長而去,我心里說不出的滋味。這哪里是“拿點菜”,分明是“搶菜”嘛!
下午,志明也來了,一進門就坐在我們的沙發(fā)上點了根煙。
“哥,嫂子,有件事想麻煩你們。”他吞云吐霧地說,“我孫子最近沒人帶,他媽媽要上班,你們能不能幫忙照看幾天?”
不等我們回答,他接著說:“就在你們這兒住幾天,反正你們閑著也是閑著,幫忙帶帶孩子。”我和老伴面面相覷。他孫子才3歲,正是調皮搗蛋的年紀,我們年紀大了,精力跟不上,怎么帶得了孩子?
“這個...我們沒經驗啊,而且年紀大了,恐怕照顧不好?!崩习闉殡y地說。
“有什么照顧不好的?不就是看著別讓他亂跑嗎?再說了,孩子白天大部分時間都睡覺,很好帶的?!敝久鳚M不在乎地說。

就這樣,我們莫名其妙地成了保姆,每天要照顧一個精力充沛的3歲孩子。小家伙一刻也停不下來,從早鬧到晚,把家里搞得一團糟,我們兩個老人累得腰酸背痛,卻又不敢有半句怨言。
更讓我惱火的是,志明的兒媳幾乎從不按時來接孩子,經常說加班要晚點來,結果一拖就是深夜。有時候她干脆就不來了,說孩子在我們這兒住得挺好,干脆住下算了。
短短一周內,我們從養(yǎng)老的退休老人變成了全職保姆,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與此同時,村里關于我們的謠言愈演愈烈。有人說我們在城里開了公司,身家上千萬;有人說我老伴是某領導的親戚,有很深的關系網;甚至還有人說我們是因為在城里犯了事,才躲回農村的。
這些謠言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越來越多的“親戚”找上門來借錢。有的說做生意需要周轉,有的說孩子上學要交學費,有的干脆說手頭緊想借點花花...理由五花八門,但目的只有一個:從我們這里拿錢。
面對這些索取,老伴起初還能應付,但漸漸地,他也開始動搖了。
“這些親戚,也太不把我們當外人了吧?”一天晚上,他小聲對我抱怨。
“現(xiàn)在知道了?”我忍不住諷刺道,“我早就說過,他們不是真把我們當親人,只是把我們當搖錢樹?!?/p>
“不會吧...雖然他們是熱情了點,但到底是一家人...”老伴還在為親情辯解,但語氣明顯沒有之前那么堅定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是志明的大女兒,也就是我們的侄女。
“叔叔嬸嬸,”她笑瞇瞇地說,“我結婚要買房子,手頭差點錢,想跟你們借20萬?!?/p>
“20萬?”老伴瞪大了眼睛,“你這...也太多了吧?”
“叔叔,您在城里不是有房子嗎?聽我爸說您在城里還有幾套房產呢!20萬對您來說不算什么吧?再說了,我結婚是大事?。 敝杜碇睔鈮训卣f。
“我們哪有幾套房產?就一套八十多平的小房子!”老伴急了,“你爸胡說什么呢?”
侄女一臉不信:“叔叔,您就別謙虛了。我爸都說了,您在城里有固定資產上百萬,存款也有幾十萬。您要是不想借就直說,沒必要裝窮?。 ?/p>
聽到這話,老伴徹底怒了:“你去問問你爸,我什么時候告訴他我有這么多錢了?純屬造謠!”
侄女見借不到錢,臉色立刻變了:“呵,果然是在城里呆久了,連親侄女都不認了!我結婚這么大的事,您連這點忙都不愿意幫,還說什么親情?”說完,她摔門而去。
這場風波過后,老伴的情緒低落了很多。他終于意識到,所謂的“親情”不過是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交易。那些過去幾十年從未聯(lián)系過的親戚,突然熱情如火地圍繞在我們身邊,不是因為思念,而是因為他們以為我們有錢。
我看著老伴失落的樣子,心里既生氣又心疼。生氣的是他太過天真,被親情蒙蔽了雙眼;心疼的是他辛苦一輩子,退休后的美好愿望就這樣被現(xiàn)實無情地擊碎了。
那天晚上,我的血壓突然升高,頭痛欲裂,老伴趕緊叫了村里唯一的一輛出租車送我去鎮(zhèn)上的衛(wèi)生院。檢查結果是由于長期精神緊張和壓力過大導致的高血壓急癥,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就這樣,我在衛(wèi)生院住了一周。這段時間倒是難得的清靜,沒有人來打擾,沒有人來索取,可以安安靜靜地休息。但每當想到出院后還要面對那些貪得無厭的親戚,我就感到一陣心慌。
出院那天,老伴來接我,臉色憔悴,明顯這幾天沒休息好。
“怎么了?”我關切地問。
“沒什么,就是...這幾天一直有人來問你的情況,順便...借錢?!崩习榭嘈Φ溃八麄冋f你住院肯定花了不少錢,但我們既然有錢看病,肯定也有錢借給他們?!?/p>
聽到這話,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我因為他們才生病住院,他們不僅不來看望慰問,還趁機向我們借錢?這還有沒有人性了?
“你該不會又借給他們了吧?”我盯著老伴的眼睛問。
他閃爍其詞:“就借了一點點...志明說他要交電費...”
“多少?”我厲聲問道。
“一萬...”老伴小聲說。
“交電費需要一萬?”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家是開工廠嗎?用得了這么多電?”老伴無言以對,只能低頭認錯:“我也知道不對,可他說得那么可憐...我一時心軟...”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再生氣了,血壓剛剛穩(wěn)定下來,不能再升高了。
“行了,回家吧?!蔽移v地說,“回去之后,我們得好好談談?!?/p>
回到家,我發(fā)現(xiàn)家里比走時更亂了。顯然,在我住院期間,不少人來“參觀”過。一些小物件不見了,應該是被“順走”了。
看著這一切,我下定決心,是時候反擊了。我們不能再這樣任人宰割下去了。
06
從醫(yī)院回來后,我決定不再忍氣吞聲。第二天一早,志明一家又來“拜訪”,我直接把話挑明了。
“志明,小花,我有話要說?!蔽覈烂C地看著他們,“我們回來養(yǎng)老,這段時間你們借了不少錢,也拿走了不少東西,什么時候打算還?”
志明和小花明顯愣住了,隨即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嫂子,您這話說的...我們是一家人,哪來的借不借?”志明強裝笑容,“再說了,你們在城里過得那么好,幫襯一下鄉(xiāng)下的親戚不是應該的嗎?”
“一家人?”我冷笑道,“在我們回來之前,你們從不聯(lián)系我們。現(xiàn)在我們回來了,你們卻天天來'關心'我們,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什么?”
“嫂子!”小花的臉色沉了下來,“您這話就傷人心了!我們天天來看您,是真心關心您,您倒好,把我們都當成貪財?shù)男∪肆?!?/p>
“我住院那么多天,你們來看過我嗎?”我針鋒相對,“倒是我回來之后,你們立刻就來了,還帶著'借錢'的目的!”
志明見話趕話,也不再裝模作樣:“嫂子,您別不識好歹!您知道村里有多少人羨慕您能住在我們村嗎?要不是我們罩著您,您以為您能在村里待得這么安生?”
聽到這話,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不是威脅,是事實!”志明冷笑道,“您別以為自己是城里人就了不起,在這個村里,沒人脈沒關系,您寸步難行!”
老伴終于忍不住了:“志明!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我們是親兄弟?。 ?/strong>
“親兄弟?”志明嗤之以鼻,“你離開村子幾十年,除了偶爾清明節(jié)回來掃個墓,什么時候把我當兄弟了?現(xiàn)在倒想起來我是你兄弟了?”
“我...我不是一直忙工作嗎?”老伴辯解道,“再說了,我每年不都給你寄錢嗎?”
“那點錢算什么?”志明不屑地說,“在城里老爺般生活的是你,在農村受苦受累照看老房子的是我!現(xiàn)在你退休了,腰纏萬貫地回來,卻舍不得給自己兄弟一點錢,你還是人嗎?”
這番話徹底擊碎了老伴心中最后一絲幻想。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志明,”我見老伴受不了了,上前一步,“我明確告訴你,我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有錢。退休金加起來就2萬6,存款也不多。你們再這樣借下去,很快我們就一無所有了。”
“別裝了!”小花冷笑道,“村里都知道你們在城里有多少家底!裝什么清高?”
“那是謠言!”我急了,“是誰在村里散布這些謠言的?”
志明和小花對視一眼,表情有些尷尬,我立刻明白了:“是你們?!你們在村里散布我們很有錢的謠言?”
“這...這不是為了給你們長臉嗎?”志明心虛地說,“讓村里人都知道我哥在城里混得多好...”
“長臉?”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們是為了讓所有人都來找我們借錢!這樣你們就能名正言順地索取更多!”被戳穿心思的志明夫妻惱羞成怒,開始破口大罵。
“兩個白眼狼!”小花指著我們罵道,“給你們提供住處,照顧你們生活,就換來這樣的對待?早知道你們這么小氣,當初就不該盛情邀請你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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