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真要去南方打工?是不是嫌我們沒出息?"鐘嶺醉醺醺地喊道。
"不是嫌棄,是恨鐵不成鋼!"鐘培元拍桌而起。
兩個大齡啃老兒子讓這對老夫妻作出了驚人決定——遠赴南方打工,留下房子和積蓄讓兒子們自己生活。
他們只計劃離開一年,卻一走就是八年。
當他們終于回家,轉動鑰匙推開門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驚呆了。
這漫長分離到底換來了什么?

01
"多少年了,這破房子怎么還是這樣,就不能打掃一下嗎?"鐘嶺一腳踢開門前的飲料瓶,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鐘培元站在客廳里,眼睛盯著電視,手里捏著一份報紙,嘴角抿得緊緊的。
林秀蘭從廚房出來,擦著手上的水:"嶺,這次面試怎么樣,有沒有希望?"
"什么希望,就那破公司,工資低得可憐,一個月就七千,還想讓我從基層干起,我才不去。"鐘嶺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拿起手機開始刷視頻。
"七千也不少了啊,你爸當年..."林秀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鐘嶺打斷了。
"您少來這套了,當年當年,現(xiàn)在房價都多少了?七千夠干啥?"鐘嶺頭都不抬,眼睛盯著手機屏幕,"我看直播帶貨的月入十幾萬呢。"
林秀蘭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鐘峰從房間出來,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黑眼圈:"媽,有吃的嗎,我餓了。"
"你昨晚又熬夜了?都幾點了還沒吃飯?"林秀蘭的聲音帶著責備,卻又藏著心疼,"廚房有包子,自己熱一下。"
鐘培元看著兩個兒子邋遢的樣子,心中一陣煩悶,重重地嘆了口氣,把報紙摔在茶幾上:"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連自己的生活都收拾不好,以后怎么辦?"
"又來了,又來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說這些,煩不煩啊。"鐘嶺翻了個白眼,起身就往自己房間走。
"站??!"鐘培元突然提高了聲音,"我們養(yǎng)你們這么大,不是讓你們這樣混日子的!"
鐘嶺站住了,卻沒有回頭:"我又不是不想工作,現(xiàn)在工作那么難找,你們懂什么?"
"是啊,爸,你們那個年代不一樣,現(xiàn)在競爭太激烈了。"鐘峰嘴里塞著包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林秀蘭看看一臉怒氣的丈夫,又看看兩個不爭氣的兒子,心疼得不行:"嶺,峰,你們真的不能這樣下去了,媽和你爸都快退休了。"
"沒事,等我直播做起來了,肯定能賺大錢。"鐘嶺擺擺手,信心滿滿地說。
"我的設計稿也快完成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鐘峰也跟著附和。
鐘培元氣得臉都紅了:"這話你們都說了多少年了?從大學畢業(yè)到現(xiàn)在,一個像樣的工作都沒有!"
"能不能別吵了!"鐘嶺突然大聲喊道,"整天就知道嘮叨,煩死了!"
"吃飯就別刷手機了。"林秀蘭輕聲提醒道,但鐘嶺像沒聽見一樣。
鐘培元猛地拍了下桌子:"放下手機!吃飯時間就好好吃飯!"
"干嘛發(fā)這么大火啊!"鐘嶺不情愿地放下手機,翻了個白眼。
飯桌上的氣氛頓時凝固,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聲音。

"嶺,你上午不是去衛(wèi)生所做體檢了嗎?結果怎么樣?"林秀蘭試圖緩解氣氛。
"就是例行體檢,能有啥問題?"鐘嶺敷衍地回答。
"對了,媽,我電腦壞了,需要配新的,大概一萬多。"鐘峰突然抬頭說道。
林秀蘭看了看丈夫,小聲道:"最近家里開銷有點大,能不能先湊合著用?"
"湊合不了,我那電腦都五年了,設計軟件都卡得不行。"鐘峰放下筷子,一臉不滿。
"行,我去取錢。"林秀蘭嘆了口氣,站起身去拿存折。
鐘培元臉色越來越難看,筷子緊緊攥在手里:"秀蘭,坐下,錢不能取。"
"爸!你什么意思啊?"鐘峰不滿地瞪著父親。
"什么意思?你們一個三十三歲,一個三十歲,除了伸手要錢,還會干什么?"鐘培元的聲音越來越高。
"我們不是正在找工作嗎?你著什么急?。?鐘嶺拍桌而起。
"找工作?三年了!三年了你們找到什么工作了?一個說要做直播,一個說要做設計,結果呢?"鐘培元氣得臉通紅。
林秀蘭連忙上前拉住丈夫:"老鐘,別生氣,傷身體。"
"媽,爸就是故意找茬,他根本就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沒出息!"鐘嶺憤怒地說。
鐘峰也站了起來:"就是,總拿他們那個年代的標準要求我們,現(xiàn)在社會不一樣了!"
"吃完飯就各玩各的手機,家務活一樣不干,這就是你們說的不一樣的社會?"鐘培元氣得發(fā)抖。
"煩死了!我不吃了!"鐘嶺摔下筷子回房間去了,重重地關上門。
鐘峰也跟著離開了餐桌,留下老兩口面面相覷。
"老鐘,你別生氣,孩子們還小..."林秀蘭輕聲勸道。
"?。克麄冞@個歲數(shù),我們已經(jīng)養(yǎng)活一家四口了!"鐘培元痛苦地捂著臉,"我們養(yǎng)了兩個廢物??!"
林秀蘭看著丈夫憔悴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02
當晚,林秀蘭發(fā)現(xiàn)鐘培元一直坐在陽臺上抽煙,背影顯得格外落寞。
"老鐘,別抽了,你不是戒了嗎?"林秀蘭心疼地走過去。
"秀蘭,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鐘培元的聲音有些哽咽,"為什么孩子會變成這樣?"
林秀蘭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我們太疼他們了?"
鐘培元猛吸了一口煙:"明遠前幾天聯(lián)系我,說他在南方工廠缺技術人員,問我有沒有興趣去。"
"南方?那么遠?"林秀蘭驚訝地問。
"嗯,工資是這邊的一倍多,但要常駐在那邊。"鐘培元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林秀蘭思索片刻:"你是想...去南方工作?"
鐘培元點點頭:"不只是為了錢,更重要的是...我想讓孩子們體會一下沒有父母在身邊是什么感覺。"

"你是說,讓他們自己生活?"林秀蘭有些擔憂。
"是,我們不在身邊,看看他們能不能真正獨立起來。"鐘培元的語氣堅定,"也許這是唯一能讓他們長大的方法了。"
林秀蘭猶豫了:"可是,他們連自己做飯都不會,萬一..."
"放心,我會留下足夠的錢,餓不死他們。"鐘培元苦笑道,"但總有用完的一天,到時候他們不得不自己想辦法。"
林秀蘭沉默良久,最終點了點頭:"好吧,也許你是對的,但我們得先試一年,看看效果。"
第二天一早,鐘培元在餐桌上宣布了這個決定。
"啥?你們要去南方?"鐘嶺一臉震驚,筷子都拿不穩(wěn)了。
"這怎么這么突然?。?鐘峰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不突然,我和你媽商量很久了。"鐘培元表情嚴肅,"家里的積蓄和房子都留給你們,我們每月也會寄點錢回來。"
"為什么非要去那么遠的地方?"鐘嶺皺著眉頭,似乎感覺到了什么。
林秀蘭勉強笑了笑:"工資高啊,你爸在那邊一個月能拿一萬多。"
"切,才一萬多,我直播做起來了,一個月十幾萬都有可能。"鐘嶺撇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鐘培元握緊了拳頭,強忍著怒氣:"你做到了再說吧,我們下周一就走。"
"這么快?"鐘峰吃驚地看著父母,"你們真要去啊?不是嚇唬我們的?"
"我們像是在開玩笑嗎?"鐘培元反問道。
餐桌上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兄弟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氣氛變得異常詭異。林秀蘭忙著收拾行李,鐘嶺和鐘峰各自待在房間里,很少出來。
第三天晚上,鐘峰敲開了母親的房門:"媽,你們真的要走嗎?"
林秀蘭停下手中整理衣物的動作:"是啊,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照顧自己。"鐘峰難得露出一絲無助,"我連菜都不會買。"
林秀蘭心軟了一下,但想起丈夫的話,又硬起心腸:"你都三十歲的人了,該學會照顧自己了。"
"我知道,就是...突然要我們自己生活,有點不適應。"鐘峰低著頭,聲音很小。
"不適應也得適應,人總要長大的。"林秀蘭繼續(xù)收拾行李,盡量不去看兒子失落的表情。
"那你們打算去多久?"鐘峰問道。
"一年左右吧,看情況。"林秀蘭回答,眼神有些閃躲。
鐘峰離開后,林秀蘭悄悄抹了抹眼淚。鐘培元走進來,看到妻子紅腫的眼睛,輕聲問:"怎么了?"
"嶺峰剛才來問我們要走多久,我心里難受。"林秀蘭嗚咽著說。
鐘培元嘆了口氣,坐到妻子身邊:"秀蘭,如果我們現(xiàn)在心軟,他們可能這輩子都長不大了。"
林秀蘭點點頭:"我明白,就是...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但為了他們好,我們得狠下心來。"鐘培元握住妻子的手,"等他們真正獨立了,我們再回來。"
第五天晚上,鐘嶺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一進門就沖著父親喊道:"爸!你們是不是嫌我和峰沒出息???"

"臭小子,又喝酒!"鐘培元坐在客廳里,黑著臉等兒子回來。
"別轉移話題!"鐘嶺搖搖晃晃地走到父親面前,"我朋友都說了,你們這是嫌我們丟人,所以要離家出走!"
"你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我們有什么臉在家享清福?"鐘培元的聲音很低,卻字字刺人,"我們是去工作,不是離家出走!"
"騙誰呢?"鐘嶺醉醺醺地笑著,眼睛卻紅了,"你就是看不上我們,覺得我們沒用,對吧?"
鐘培元深吸一口氣:"不是看不上,是恨鐵不成鋼!你們這個歲數(shù),應該有自己的事業(yè)和生活,而不是整天玩手機打游戲!"
"我們有在努力??!"鐘嶺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們懂什么?現(xiàn)在找工作多難!"
林秀蘭聞聲從廚房出來,擔憂地看著醉酒的大兒子:"嶺,別喝了,早點休息吧。"
"媽,您別勸我,"鐘嶺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我知道我沒出息,可我是真的努力了啊..."
看著兒子哭泣的樣子,林秀蘭心疼得不行,但一想到這么多年來他們的懶散和依賴,又硬起心腸:"嶺,這次我和你爸是真的要去南方了,你們得學會自己生活。"
鐘嶺抹了把眼淚,突然冷笑一聲:"行啊,你們走吧,我和峰能活得好好的!"
說完,他搖搖晃晃地回了房間,重重地關上門。
林秀蘭紅著眼圈對丈夫說:"老鐘,我怕我們這樣做,會讓孩子們恨我們。"
鐘培元沉默片刻:"寧可他們恨我們,也不能讓他們一輩子這樣下去。"
03
出發(fā)前一晚,鐘培元把兩個兒子叫到客廳,神情嚴肅:"明天我們就走了,有幾句話要對你們說。"
兄弟倆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各異,鐘嶺一臉無所謂,鐘峰則有些緊張。
"這是家里的存折和銀行卡,里面有十五萬,足夠你們生活一年多。"鐘培元把一個信封遞給鐘嶺,"每月我們也會寄三千塊錢回來,但僅此而已。"
鐘嶺接過信封,隨手扔在茶幾上:"知道了,不用你們操心。"
"衣柜里有換季的衣服,冰箱里也備了些速凍食品。"林秀蘭叮囑道,語氣中滿是不舍,"實在不行就叫外賣,別餓著自己。"
"媽,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峰的。"鐘嶺難得正經(jīng)地說。
鐘峰突然抱住了母親:"媽,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林秀蘭輕撫兒子的背:"一年左右吧,看情況。"
"你們...一定要回來啊。"鐘峰的聲音有些哽咽。
鐘培元看著兩個兒子,眼神復雜:"希望等我們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你們的改變。"
鐘嶺翻了個白眼:"放心吧,肯定讓你們大吃一驚。"
當晚,林秀蘭和鐘培元都沒睡好,時不時起來檢查行李,或是看看兒子們的房間。
"真的要走了,我還是有點擔心。"林秀蘭在黑暗中小聲說。
鐘培元握住妻子的手:"別擔心,張叔會幫忙照看他們的。"
"萬一他們真的生活不下去怎么辦?"林秀蘭憂慮地問。
"不會的,他們比我們想象的要聰明,只是太懶惰了。"鐘培元安慰道,"這次離開,反而是個考驗他們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兄弟倆居然都起了床,站在門口送父母。
"張叔的電話我貼在冰箱上了,有事就找他。"林秀蘭再三叮囑,眼圈發(fā)紅。
"知道了知道了,您放心吧。"鐘嶺難得沒有不耐煩,甚至主動接過母親手中的行李。
"峰,記得按時吃飯,別總熬夜。"林秀蘭摸了摸小兒子的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嗯,媽,你和爸在南方也要照顧好自己。"鐘峰點點頭,聲音有些顫抖。
鐘培元深吸一口氣,把鑰匙交給鐘嶺:"家里就交給你們了,別讓我們失望。"
鐘嶺接過鑰匙,難得正經(jīng)地說:"爸,您放心,會有驚喜的。"
夫妻倆拖著行李,一步三回頭地走向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林秀蘭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老鐘,我們這樣狠心,真的對嗎?"她抽泣著問。
鐘培元摟住妻子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對的,但這是我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兄弟倆站在門口,直到父母的身影徹底消失,才關上門。
"這下清靜了!"鐘嶺伸了個懶腰,臉上的悲傷一掃而空,"今晚叫哥們來打游戲,不用怕爸嘮叨了!"
鐘峰卻站在窗前,看著父母坐上出租車離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出租車上,林秀蘭通過后窗,遠遠地看著越來越小的家的輪廓,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老鐘,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她握緊丈夫的手說。
鐘培元看著車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低聲道:"秀蘭,相信我,這是為了孩子們好,他們遲早要學會獨立。"
林秀蘭點點頭,但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心里默默地祈禱:孩子們,要好好的啊。
04
南方的城市比想象中更加潮濕悶熱,鐘培元和林秀蘭坐了整整三十個小時的硬座,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這就是我們要住的地方?"林秀蘭看著工地旁邊的臨時板房,愣在了原地。
狹小的房間只有十幾平方米,墻上的霉斑清晰可見,靠墻放著一張簡陋的雙人床,一個衣柜,連個像樣的桌子都沒有。
"沒事,湊合住吧,比我年輕時候擠工地宿舍強多了。"鐘培元故作輕松,把行李放好,開始收拾床鋪。
林秀蘭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一股潮濕的熱氣撲面而來,讓她一時喘不過氣來。
"老鐘,我們真的要在這里住一年?"林秀蘭看著窗外堆積如山的建材和來回穿梭的工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鐘培元沉默了一會兒:"總比看著孩子們那樣沒出息好,堅持一下吧。"
當晚,林秀蘭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怎么也睡不著,一會兒擔心兒子們會不會餓肚子,一會兒又想起家里的各種家務沒人做。
"老鐘,你睡著了嗎?"林秀蘭輕聲問道。
"沒有,怎么了?"鐘培元翻了個身,面對著妻子。
"我總覺得不放心,要不明天打個電話回去問問?"林秀蘭擔憂地說。
鐘培元搖搖頭:"才走一天,別打,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

第一周,鐘培元和林秀蘭都在適應新環(huán)境。
鐘培元每天早上五點半就起床,六點準時到工地報到,經(jīng)常要忙到晚上九十點才回來。
林秀蘭在丈夫的介紹下,在附近的社區(qū)診所找到了一份護士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能分擔家庭開支。
"這兒的方言我聽不太懂,病人說什么我都要猜半天。"林秀蘭一邊吃晚飯一邊抱怨。
"慢慢就習慣了。"鐘培元疲憊地笑了笑,眼睛里布滿血絲,"今天工地上出了點狀況,我得熬夜改圖紙。"
每天晚上,夫妻倆都會忍不住想起家里的兩個兒子,但誰也不敢先提出要打電話回去。
"他們現(xiàn)在會不會連飯都煮不好?"林秀蘭經(jīng)常這樣問丈夫,眼里滿是擔憂。
"放心吧,餓不死,他們會想辦法的。"鐘培元總是這樣回答,但心里也沒底。
南方的雨季特別長,鐘培元經(jīng)常全身濕透地回來,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趴在桌上核對圖紙。
"老鐘,別太拼了,注意身體啊。"林秀蘭心疼地說,給丈夫端來熱水和感冒藥。
"沒事,多賺點錢,也好寄回去給孩子們。"鐘培元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勉強笑了笑。
林秀蘭嘆了口氣,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他們這么大了,還要我們操這么多心..."
每次視頻電話,兒子們總是匆匆忙忙,借口很多:"爸,我正在打游戲,晚點聊。""媽,我在外面,信號不好,改天再說。"
掛斷電話后,林秀蘭常常一個人偷偷哭泣,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第二年,鐘培元因為表現(xiàn)出色,被調到更大的工程項目上,工資也提高了不少。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工作壓力,他開始經(jīng)常熬夜,臉色也越來越差。
"老鐘,你太累了,要不我們回家吧?"林秀蘭看著丈夫越來越消瘦的身影,心疼地說。
鐘培元搖搖頭:"再堅持一下,等我這個項目結束,再看孩子們的情況吧。"
春節(jié)前夕,夫妻倆本想回家過年,但工程進度緊張,最終只能在異鄉(xiāng)度過。
除夕夜,他們在簡陋的宿舍里,對著手機屏幕上模糊的兒子們的影像,舉杯慶祝新年。
第三年的一個雨夜,鐘培元在工地突然暈倒,被緊急送往醫(yī)院。
"腎衰竭早期癥狀,加上嚴重的過度勞累,需要立即住院治療。"醫(yī)生的診斷讓林秀蘭嚇壞了。
"你怎么能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林秀蘭在病床前哭得不成樣子,握著丈夫的手不停顫抖。
鐘培元虛弱地笑了笑:"沒事,小毛病,很快就好。"
"什么小毛??!醫(yī)生說再拖下去就危險了!"林秀蘭激動地說,"我們回家吧,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鐘培元搖搖頭:"再堅持一下,我們出來是為了什么,你忘了嗎?"
林秀蘭擦干眼淚,心里默默地想:到底是為了什么?兒子們真的會改變嗎?還是我們只是在折磨自己?
第四年,林秀蘭開始腰痛,到醫(yī)院檢查是腰椎間盤突出,需要長期治療。
"看來我們都老了。"林秀蘭躺在病床上,苦笑著對丈夫說。
鐘培元握著妻子的手:"是啊,不再年輕了,但為了孩子,我們得堅持。"
每天下班后,鐘培元都會親自幫妻子按摩腰部,手法笨拙但充滿愛意。
"你說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林秀蘭常常這樣問丈夫,眼神中充滿期待。
"肯定比我們想象的要好。"鐘培元總是這樣回答,但心里也不確定。

第六年,林秀蘭的老同事聯(lián)系她,說醫(yī)院有個護士長的職位想請她回去。
同一時期,鐘培元的原單位也來電說希望他回去擔任技術顧問,薪水比南方的工作還高。
"這是不是上天給我們的信號?"林秀蘭興奮地問丈夫。
鐘培元笑了笑:"或許是吧,但我想再等等,看看孩子們是不是真的長大了。"
這一年的通話中,兒子們的態(tài)度明顯不同了,不再敷衍,反而會關心父母的身體和生活。
"爸,你的腎還好嗎?別太累了。"鐘嶺的關心讓鐘培元心里暖暖的。
"媽,我查了一些腰椎間盤突出的治療方法,發(fā)你手機上了,你看看有沒有用。"鐘峰的細心讓林秀蘭感動不已。
第七年春節(jié),兒子們一再邀請父母回家過年,但夫妻倆決定再等一年。
"再觀察一下吧,看看他們是真的變了還是只是暫時的。"鐘培元對妻子說。
林秀蘭點點頭:"希望等我們回去時,能看到他們真正成長的樣子。"
05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第八年的初秋,夫妻倆終于決定踏上回家的路。
"緊張嗎?"火車上,鐘培元握著妻子的手問道。
林秀蘭點點頭:"怕看到他們還是老樣子,這么多年的苦就白吃了。"
鐘培元拍拍妻子的手:"不管他們變沒變,我們盡力了,無愧于心就好。"
回到熟悉的小區(qū),一切都變了樣子,樓下新開了好幾家店,但老鄰居還是能認出他們。
"鐘師傅!林護士!你們回來了!"樓下遛狗的老李驚喜地打招呼,"你們...你們怎么突然回來了?孩子們知道嗎?"
聽到這話,夫妻倆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鐘培元搖搖頭:“我們想給他們一個驚喜,怎么了嗎?”
老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老兩口疑惑地問。
老李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們自己回去看看吧?!?/p>
兩人摸不著頭腦,往家中走去。
站在自家門前,鐘培元的手微微發(fā)抖,不知道門后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
"深呼吸,老鐘。"林秀蘭握住丈夫的手,"不管看到什么,我們都要冷靜。"
鐘培元插入鑰匙,輕輕轉動,聽到那熟悉的"咔噠"聲,八年的思念和擔憂在這一刻涌上心頭。
門開了,夫妻倆站在門口,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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