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燃油車時代,吉利汽車、長城汽車和長安汽車作為國內自主品牌三強,盡顯風光。然而隨著新能源汽車時代的到來,蔚小理逐漸成為了造車行業(yè)的吸睛代表,燃油車自主品牌三強也被打上了傳統(tǒng)企業(yè)的標簽。
燃油車被時代淘汰是必然的,無論是順應新時代潮流向上發(fā)展,還是為了股價和未來的發(fā)展著想,自主品牌三強都必須盡快地在新能源汽車行業(yè)站穩(wěn)腳跟。為此,長城推出了沙龍,吉利推出了極氪,長安則隆重推出了阿維塔,都寄希望于高端新品牌的成功,一舉改變外界對其的刻板印象。
在自主品牌三強在新能源汽車領域的一系列布局中,長安汽車最顯高調,但處境也最為尷尬。在造勢上,與華為和寧德時代的三方造車自然使得長安備受關注,但其風光的背后卻背負著失去靈魂和主權的代價。
這不禁讓人產生疑問,長安汽車在燃油車時代已經(jīng)因合資模式產生的主權問題備受困擾,為何在新能源汽車領域又要沖走老路?主權之于長安,真的不重要嗎?
一、長安汽車,跳不出歷史困局?
與燃油車時代類似,長安汽車在新能源汽車領域也是自主品牌和合資品牌兩步走,且以合資品牌為主的發(fā)展路線。這也就意味著,在燃油車上踩過的坑,長安汽車或許也將在新能源汽車上再經(jīng)歷一次。
首先,自主品牌市場競爭力弱是長安汽車一直存在的痛點,造成這一現(xiàn)象的主要原因在于合資品牌喧賓奪主。
長安汽車的自主品牌主要包括長安汽車、歐尚汽車等品牌,據(jù)公開數(shù)據(jù)顯示,2021年長安汽車自主品牌乘用車的銷量為120萬輛,銷量雖高,但與吉利的132萬輛尚有差距。且由于長安汽車的主銷車型多以中低端為主,這導致長安汽車的單車均價較低,在營收規(guī)模和凈利潤上遠不及吉利和長城兩大對手。
同為自主品牌三強,長安與吉利、長城之間之所以會被拉開差距,或要歸咎于長安汽車在中高端市場的布局較晚,其定位于中高端市場的UNI系列比吉利和長城的中高端品牌晚推出了4年。
長安汽車并非不想盡早進軍中高端市場,而是因為長安福特、長安馬自達等長安合資品牌太過于喧賓奪主,精力有限的長安汽車推出自主品牌的積極性和市場接受度相對不高,而這一現(xiàn)象在新能源車板塊,依舊發(fā)生在長安汽車上。
長安汽車在新能源車板塊的布局并不多,除了長安 奔奔 ( 參數(shù) 丨 圖片 )這一帶有特殊使命的微型車外,長安深藍是長安汽車在新能源車板塊自主品牌中最具有影響力的扛把子。今年4月份,長安汽車還發(fā)布了主要為長安深藍服務的全電數(shù)字平臺EPA1。
雖然長安官方表示深藍品牌瞄準的是15-30萬元的電動車市場,且第一款車深藍C385(現(xiàn)名SL03)一經(jīng)推出就被頗受市場追捧,但值得注意的是,吉利的SEA浩瀚智能架構和長城的咖啡智能電動平臺早于2019年就已推出,遠早于長安汽車的全電數(shù)字平臺EPA1。
消費者究竟是選擇已經(jīng)市場驗證過的吉利和長城,還是可能會有技術代差以及試錯成本較高的長安,或許不言而喻。更何況,哪怕是早先推出電動平臺的長城和吉利,在新能源汽車領域也尚未激起太大的水花。所以市面上的普遍將長安深藍看作是長安汽車的試水品牌,大部分目光仍放在合資品牌阿維塔上。
其次,難以在合資品牌上占據(jù)主導權,是長安汽車大而不強的主要內因。
長安福特的銷量在2018年和2019年曾遭受兩次“腰斬”,對此,長安汽車表示,這主要是由于合資模式下,長安完全依靠福特方面的產品導入,福特的研發(fā)頻率無法跟得上中國市場的變化,最終導致產品更新?lián)Q代的速度較慢,難以迎合消費者的需求。
換言之,在合資模式下,缺少主權的長安汽車難以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去調控市場,而這一現(xiàn)象或許仍將發(fā)生在長安汽車的新能源車板塊。
相對于自主品牌長安深藍,合資品牌阿維塔才是長安汽車開拓新能源車市場的最大希望,但阿維塔最大的問題在于參與方過多,可能會在后續(xù)產生一系列的利益糾紛。
在長安汽車的原規(guī)劃中,長安蔚來(阿維塔前身)雖然也是合資,但合資雙方的地位相差不大,且與蔚來各分45%的股份,由高管團隊持股10%,是一個標準的合資模式,哪怕有利益糾紛也在長安汽車的考慮范圍內。
不過由于蔚來著實難以分出精力去經(jīng)營長安蔚來,長安不得已將大部分蔚來的股份收回,已經(jīng)耽誤了近兩年的長安汽車,為了防止被新能源車板塊邊緣化,不得不引進了華為和寧德時代這兩大行業(yè)巨頭。
阿維塔和長安蔚來最大的不同除了參與方多了一個之外,股權上的分配也大為不同,不再是此前的對半分,而是長安汽車占據(jù)了主權。據(jù)天眼查APP顯示,2022年8月阿維塔進行了A輪融資,融資過后,長安汽車以40.99%的股份位居第一大股東,寧德時代次之,持股17.10%,而華為依舊沒有占股。
在持股上宣誓主權,或是長安汽車為了防止長安蔚來事件的再發(fā)生。然而此舉或許只能保證阿維塔按期推出市場,并不能解決阿維塔在后續(xù)運營過程中所產生的多方利益沖突問題。而且合資模式在新能源板塊產生利益糾紛問題,或遠大于燃油車板塊,這一點從三方合作的出發(fā)點就已經(jīng)顯露出端倪。
從表面上看,長安、華為和寧德時代共同造車的利益出發(fā)點不同:
華為要的是智能汽車的流量入口,順帶積累造車經(jīng)驗,為后續(xù)的自主造車做鋪墊。
寧德時代則是想通過與車企的合作提高自身話語權,防止動力電池自主研發(fā)、自供浪潮過后,寧德時代被新時代遺忘,順帶為了自身新電池的推出,找到一個市場檢驗的載體和展示窗口。
而長安汽車則是為了借助這兩大頭部企業(yè)盡快進軍新能源汽車領域,防止自身被邊緣化。順帶學習華為和寧德時代的經(jīng)驗,為自主品牌長安深藍的發(fā)展做鋪墊。
短期內三方合作造阿維塔共贏的生意,但一旦發(fā)展到中后期,長安或許將分別與華為和寧德時代展開主導權的爭奪戰(zhàn)。
不同于燃油車的售賣是一錘子買賣,長安作為合資方的弱勢一方,哪怕心有不甘也并沒有合適的窗口去爭權。但新能源汽車領域則大為不同,新能源汽車在未來的盈利大頭并不在車輛的生產與售賣上,而是車輛后續(xù)的維護以及智能化所產生的利益,且這一部分利益會隨著新能源汽車行業(yè)成熟度的提高越來越大。
當下長安、華為和寧德時代僅對短期利益的分割達成了共識,當智能化成為盈利大頭后如何去分割利益,三方或許并沒有明確的規(guī)劃。一旦利益分配不均,必將產生分歧。阿斯塔作為長安在新能源汽車領域唯一一個中高端定位的品牌,這一風險長安汽車很難繞開不談。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阿維塔能夠站穩(wěn)市場的前提下,如果阿維塔難以被市場接納,一切也就成為了空想,甚至包括長安汽車的新能源汽車夢。
二、華為和寧德時代的“真心”,與長安汽車的孤注一擲
與其他傳統(tǒng)車企入局新能源汽車領域不同,長安汽車要走三方合作的模式,本身就意味著其推出的車型必將走中高端路線,如此才能有足夠的利潤去分割。
有了華為和寧德時代兩個行業(yè)頭部企業(yè)的加持,長安推出中高端車型自然不顯得突兀。但問題的關鍵在于,長安汽車向來是中低端走量派的代表,其能否駕馭得住華為和寧德時代的靈魂,或許仍有待商榷。
或是為了強調自身的價值,阿維塔的CEO譚本宏在介紹阿維塔的第一款車時,甚至用“三個天花板”(顏值、性能、智駕)來形容 阿維塔11 ,后兩者可以理解為華為和寧德時代的功勞,而顏值的功勞則就要歸功于長安汽車。
然而顏值這一塊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從阿維塔11的實際外觀來看,其狹長的燈組以及內凹陷的后玻璃或許只能稱之為有特色,顏值天花板的美譽或許難以駕馭。
至于性能和智駕是天花板的評價,或許也有點夸大。華為的DriveOne電驅、智能座艙、智能輔助駕駛,以及寧德時代的三元鋰離子電池包、CIP2.0高效集成技術,都不能稱之為業(yè)界的天花板。
首先在電池上,寧德時代早已推出了新一代的麒麟電池,能量密度遠高于三元鋰離子電池包。其次,華為在L4級自動駕駛領域還未有明顯的布局,而蘿卜快跑的robotaxi已經(jīng)在重慶、武漢多地開始了無人化示范運營,華為在智能駕駛方面并未到達天花板級別。
有意思的是,曾毓群曾經(jīng)公開表示,為了阿維塔成為中國乃至全球最好的智能電動車品牌,寧德時代將鼎力相助,將為阿維塔所有的車型提供最新、最好的動力電池。很明顯,這一表態(tài)似乎對阿維塔的第一款車并不適用。
事實上,寧德時代和華為對阿維塔和長安汽車是否會付出真心,在業(yè)界一直存在著爭議,原因在于,阿維塔并非是華為和寧德時代的唯一選擇。
僅在注資上,寧德時代就“入駐”了吉利極氪、哪吒汽車、拜騰汽車等眾多新能源汽車品牌,更何況寧德時代作為動力電池廠商,市場化本就是其立身之本,其所擁有的電池終將提供給所有有需要的車企。尤其是在眾車企積極籌備自建動力電池廠的當下,寧德時代并不可能對新電池的普及設立太多的障礙,阿維塔所能承接的寧德光環(huán)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高。
華為也類似,在華為的一眾合作伙伴中,阿維塔的優(yōu)先級或許也并不是最高的。
論合作等級,華為智選的等級要高于Huawei Inside,小康股份的塞力斯作為華為智選的首款量產車,自然是華為的“大兒子”;論合作先后順序,與華為以HI模式合作的極狐阿爾法S,早在去年四月就已經(jīng)發(fā)布,比阿維塔領先近一年半,但其卻因為華為智能座艙系統(tǒng)供應不足而多次跳票至今年的7月。
綜合來看,華為和寧德時代的加盟確實能夠補全長安汽車在新能源汽車領域的短板,但要想將這個故事繼續(xù)講下去,把阿維塔推向市場,終究還是要看長安汽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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