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何言,長得好看又聰明,事業(yè)也不錯。
他這個人哪哪都好,就是太熱心了。
熱心到什么程度呢?
就像現(xiàn)在這樣,他當著我的面,給他女同事莉莉剝蝦殼。
據(jù)這位莉莉說,倆人剛剛搞定了一個大客戶,正想吃點大餐慶祝一下。
他們在美食城轉(zhuǎn)悠,不曾想就遇見了我和室友沈嵐正吃小龍蝦。
「這家店的小龍蝦超好吃,」我將剝好的小龍蝦放進何言碗里,「你嘗嘗。」
何言正要吃,對面的莉莉就嘆了口氣,眼巴巴的看著他。
「小言哥,你幫我剝蝦殼好不好?」她擺弄著芊芊十指,那指甲五顏六色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我昨天剛做了指甲,不太方便呢!」
可能是她的聲音太嗲了,鋼鐵直女般的沈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沈嵐朝我擠擠眼,我微微偏頭看向何言。
何言仍然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看起來如沐春風。
他帶上一次性透明手套,拿起一個油膩膩的小龍蝦剝殼,剝好了放進莉莉的碗里。
我有些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他卻傻乎乎的問:「怎么了?」
怎么了你個大頭鬼!當著女朋友的面給別的女生剝小龍蝦,你還問我怎么了?
「小言哥,」莉莉直勾勾的盯著何言,笑魘如花,「你女朋友不是吃醋了吧?」
何言正要回答,沈嵐忽然說了一句好渴。
「趙哥,」她看向收銀臺的老板,喊了一嗓子,「來壺綠茶!」
何言去車庫了,我們幾個人在路邊等他。
沈嵐瞥了旁邊的莉莉一眼,悄聲問:「她怎么還不走?」
「說是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車,搭一下何言的順風車?!?/p>
「漫漫,」沈嵐提醒我,「這個女人有點茶,她在勾搭何言呢!」
「放心放心,她勾不走何言,」我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何言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到我的?!?/p>
何言暗戀我七年,一個月前我才點頭答應(yīng)跟他在一起。
七年的時間,他一直追尋著我的腳步。
跟我考一樣的大學,選一樣的專業(yè),連我讀研都想跟著。
不過他最終沒有讀研,而是進了家公司上班,上班的地方離我讀研的學校很近。
以前的那些同學得知我接受了何言的告白后,都說他走了運將女神追到手了。
他那幾個多年好友更是給他發(fā)消息,祝賀他七年的暗戀終于開花結(jié)果。
花了七年時間才追到我,他怎么可能會被別人輕易勾搭走?
我跟沈嵐正說著話,何言已經(jīng)開車出來了。
我們上了車,莉莉卻一直站在車外。
「小言哥,」她彎下腰,撩了撩烏黑長發(fā),「我有點暈車,可不可以坐副駕駛?」
坐在副駕駛的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明白這個問題她問何言干什么?
可人家壓根不帶看我一眼的,只笑瞇瞇的盯著何言看,那帶笑的眼睛像個鉤子似的。
「漫漫,」何言有些為難的看向我,「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耽誤你憐香惜玉了?
其實坐不坐副駕駛我并不在意,可是這個女人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撩人也就算了,還敢這么明目張膽!
正牌女友坐著呢,又不是死人!
不過更過分的還是何言,他不懂拒絕!
他這個人向來如此,不好意思拒絕別人的請求,掌握不好分寸感。
因為這個我也說過他幾次,他總是點點頭說下次注意,但總是改不了,每次都是老樣子。
有時候氣不打一處來,我恨不得掰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生了根榆木。
「小言哥,你女朋友是不是不高興了?」莉莉目帶挑釁的看向我,「這么點小事,不至于吧!」
何言擺擺手連說了幾次沒有,卻不曉得該怎么處理如今這情形。
莉莉仍然站在車外,她不想坐后面,等著我給她讓位置。
后面的車等的不耐煩了,按著喇叭連連催促。
眼見著后面已經(jīng)堵起來了,我索性從副駕駛下來,將位置讓給了莉莉。
莉莉坐上副駕駛,笑瞇瞇的看向我,「謝謝啊!」
我笑著回了句不客氣,繞倒另一邊示意何言下來去坐后座,自己坐在了駕駛位。
莉莉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沈嵐在后座忍不住哈哈大笑,陰陽怪氣的提醒莉莉?qū)踩珟瞪稀?/p>
何言工作很忙,每個星期上六天班,還天天加班。
我平時并不去他那里,只有星期天會去,陪他做做飯看看電視打打游戲。
這個星期天我照常去了他那里,進門的時候他正坐在電腦桌前,電腦上是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
「今天還要處理工作嗎?」我放下鑰匙走過去,「你們老板也太壓榨員工了?!?/p>
「馬上就處理好了,」何言伸了伸懶腰,「你等我一會兒?!?/p>
我微微點頭走向陽臺,將簾子拉開讓陽光撒進來。
外面天氣很好,藍天白云的,太陽暖暖的也并不炎熱。
「漫漫,」何言走了過來,從身后抱住我,「我們?nèi)ズ吷⑸⒉桨桑 ?/p>
湖邊微風吹拂,那微風吹得人懶洋洋的,舒服極了。
一旁有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高聲吆喝著攬客,一堆孩子圍著他,何言也跑過去了。
我站在柳樹下等何言,后面有幾個小孩子追逐著跑來跑去,一陣風似的從我身邊竄過。
其中有個小男孩沒注意,跑過來時撞到了我。
那勁頭挺猛的,我又猝不及防,眼看著便要摔倒。
不過我并沒有摔倒,反而跌進一個人的懷抱。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模樣,也還沒來得及道謝,頭頂上就傳來了聲音。
「路漫,」那聲音帶著幾分調(diào)侃,「你是不是胖了?」
放屁!老娘昨天早上才稱的,分明就是標椎體重,怎么可能胖了?
這人嘴欠的很啊,哪有人張嘴就說別人胖了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正想用優(yōu)美的國粹問候問候這人,卻覺得這人的聲音很熟悉。
但是還沒等我開口,何言就已經(jīng)跑來了。
他的臉色似乎有點難看,「簡巡?!?/p>
簡巡!
我抬頭一看,還真是個老熟人。
簡巡是我和何言的老同學,高中那會我們同班,大學那會同校。
高中那會兒,我跟簡巡是前后桌,我們倆關(guān)系特別好,班上一度傳我們倆搞對象。
后來我讀研,何言去公司上班,簡巡自己創(chuàng)業(yè)。
簡巡這人聰明會來事,開了兩家火鍋店紅紅火火的,前幾天聽說他又計劃著第三家店了。
不過簡巡只是跟我關(guān)系好,跟何言卻互看不順眼。
我一直不明白他們倆為什么互看不順眼,但好像從高中起,他們倆就看對方很不爽了。
何言將我拉到身邊,握住了我的手。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么,我覺得簡巡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了起來。
他語氣有些冷淡,「你們倆在一起了?」
我不曉得這個人怎么變臉那么快,剛才明明還在調(diào)侃我,這會兒怎么就有點不高興了。
「路漫,」簡巡直勾勾的看著我,陰陽怪氣的,「恭喜??!」
「你這臉變得挺快??!」我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客人逃單了沒給錢?」
簡巡哼了一聲不理我,轉(zhuǎn)頭跟旁邊的女生說話。
我這才注意到他并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那個女生看起來很可愛。
「這位小仙女是......」
「她叫月月。」
我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記得簡巡跟我說過,說他暗戀一個叫月月的女生很多年了!
以前聚會我總讓他把月月叫出來一起玩,他總說沒有追到手,等追到手就帶來見見。
看來簡巡多年暗戀成真,終于抱得美人歸了。
「月月,」我笑盈盈的將冰糖葫蘆遞過去,「你好?。 ?/p>
月月看了看簡巡,見簡巡點了點頭后大大方方的接過冰糖葫蘆,朝我甜甜一笑。
「要不然,」我看了看簡巡,又轉(zhuǎn)頭看了看何言,「一起吃個飯?」
兩個人的臉色同時難看了起來,一個比一個難看。
看這樣子,一起吃飯是行不通的。
真不知道,這倆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后來我問何言,問他為什么和簡巡互看不順眼。
何言想了想,說沒有互看不順眼,只是兩個人性格不一樣,玩不到一塊去。
我覺得他是在敷衍我,不過我也確實想不出其他原因。
沒過幾天我看到何言那個女同事莉莉給他發(fā)消息,邀他去看電影。
那時何言正在廚房里炒菜,我坐在沙發(fā)上幫他折衣服。
消息發(fā)送過來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我不用解鎖就看到了消息。
我拿著手機在何言面前晃了晃,他連忙解釋,「漫漫,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她?!?/p>
「你不喜歡她,」我皺著眉頭,「就該很明確的拒絕她?!?/p>
我翻出他和莉莉的聊天記錄擺在他眼前,聊天內(nèi)容里莉莉向他告白了好幾次,每一次他都沒有很明確的拒絕,都是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
他這個人總是不好意思拒絕別人,覺得拒絕了就會讓人受傷害,殊不知這樣拖拖拉拉的,會傷害到自己的女朋友。
「畢竟是一個公司的同事,」何言有些苦惱,「我怕以后不好相處。」
「你怕同事間不好相處,」我不太高興,「就不怕女朋友生氣?」
何言微微一愣,連忙拿過手機回復(fù)消息。
回完了消息他給我看了看,果然是很明確的拒絕了。
他握住我的手,向我保證,「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為這種事情生氣!」
我曉得他心里是沒有那個莉莉的,便也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跟他計較下去。
吃了晚飯后,我和何言一起窩在沙發(fā)里看電影。
何言明明是抱著我的,卻變魔術(shù)似的變出了一只口紅遞給我。
那口紅是我常用的牌子,顏色也是我喜歡的。
我偏過頭有些懷疑的看他,「這顏色是你自己選的?」
上次給我送口紅,送的是一個死亡芭比粉,還說什么看銷量很高才買的。
「是公司李姐幫我選的?!顾⑽⒁恍?,「李姐說這個顏色好看,絕對不會送錯?!?/p>
我打開口紅往嘴上涂了一層,問何言好不好看。
何言摸了摸我的腦袋,低笑著說了句好看,就湊過來想要親我。
「哎呀,」我連忙推開他,擋住了嘴唇,「別親了一嘴口紅?!?/p>
何言正要說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接完電話,臉上有了些憂慮。
「怎么了?」
「我小姨父,他神經(jīng)方面出了問題,家里人想帶他來市里醫(yī)治?!购窝試@了口氣,「市人民醫(yī)院的專家號不好掛,我表弟去醫(yī)院守了好幾天都沒掛上號。」
我想了想,「簡巡的爸爸,似乎就是人民醫(yī)院的醫(yī)生,好像還是個主任?!?/p>
「簡巡?」
「要不然我問問簡巡,看他可不可以幫忙?!?/p>
何言微頓,「他一向看我不順眼,肯定不會幫我的?!?/p>
「簡巡這人其實挺好的?!刮椅兆『窝缘氖?,「我去跟他說,他要是能幫得上忙,肯定不會拒絕的?!?/p>
何言皺著眉頭有些糾結(jié),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漫漫,」他將我抱住,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我有些為難,但仍然拒絕了何言。
我從來不在他這里留宿,要么是回學校,要么直接回家住。
其實我骨子里是個有點保守的人,覺得交往的時間還很短,還沒到留宿這一步。
我開門走的時候,何言苦笑著對我說:「漫漫,我總覺得你沒那么愛我。」
或許真的如他說的那樣,我沒那么愛他,又或許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但不論如何,我遵循的是自己內(nèi)心的意愿。
簡巡新開的火鍋店離我們學校不遠。
他這新店剛開不久,我也是第一次去。
「小姑娘,」給我倒了茶的阿姨去而又返,笑瞇瞇的問我,「你是漫漫吧?」
「阿姨你認識我?」
我倒是不認識這個阿姨,在老店吃火鍋時也沒見過她。
「我在小老板的手機上見過你照片。」阿姨一臉好奇的樣子,「你是不是小老板的女朋友呀?」
「阿姨你八卦錯了呀,」我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你們小老板的女朋友叫月月呀!」
阿姨一臉不可置信,似乎對自己掌握的信息產(chǎn)生了懷疑。
這時簡巡正從外面進來,手里提溜著一盒小點心。
「小老板,」阿姨連忙迎了上去,一臉迷糊的樣子,「你手機屏幕上那個小姑娘到底是漫漫還是月月呀?」
簡巡似乎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連忙將點心塞進阿姨懷里,讓阿姨拿走分給其他人。
我拿出隨身小鏡子照了照自己,抬頭問簡巡,「我跟月月很像嗎?」
要不然阿姨怎么就認錯人了?簡巡總不至于手機屏幕設(shè)置我的照片吧!
「秦阿姨眼神不好?!购喲舶巡藛稳咏o我,吊兒郎當?shù)恼Z氣,「想吃什么隨便點,哥哥請客?!?/p>
「簡巡,」我隨便勾了幾個菜,將菜單推向他,「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p>
簡巡點了點頭示意我講,自己又低著頭勾了幾個菜,隨后將菜單遞給了旁邊的阿姨。
我將何言小姨父的事情說了,將帶來的茶葉也遞了過去。
簡巡瞄了那茶葉一眼,「挺貴的??!」
「不貴不貴?!刮覕[了擺手,笑瞇瞇的道:「我記得你說過簡叔愛喝茶?!?/p>
簡巡嘖了一聲,「對何言你倒是挺上心?!?/p>
「老同學,」我連忙夾了塊他愛吃的酥肉放進他碗里,「對你我也很上心的?!?/p>
簡巡有些傲嬌的哼了一聲,眼底倒是染上了幾分笑意。
「這事呢,我去跟老頭說,這茶葉就免了。」簡巡咬了一口那酥肉,「我們家那老頭吧,用他自己那話說,醫(yī)生不能收禮,要收也只收未來兒媳婦第一次上門帶的禮?!?/p>
看來這禮是送不出去了,不過好在簡巡答應(yīng)了幫忙,人情只能以后有機會還了。
簡巡給我發(fā)了消息,說他爸爸答應(yīng)了幫忙。
沒過幾天,何言的小姨父就住進了醫(yī)院。
醫(yī)院那邊有人照顧,何言就多花了心思在公司上,沒過多久便升了職。
他升職那天晚上,公司的人鬧著要他請吃飯,說要狠狠宰他一頓。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我給何言發(fā)消息,問他回家了沒有。
消息發(fā)了好幾條他也沒有回,我有些擔心。
沈嵐忍不住笑話我,「他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好擔心的?」
「何言酒量不太好,我怕他喝多了。」
「他那么多同事,總會照顧他的?!股驆顾洪_面膜敷上,「明天周末,他們搞不好會玩一整夜,去唱唱歌什么的,說不定包間里太吵了沒聽到消息。」
沈嵐說的挺有道理,我沒有繼續(xù)發(fā)消息給何言,想著明天去他家里看看。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何言家。
不過還沒進去,就看見莉莉從里面出來。
莉莉穿著緊身吊帶裙腳踩高跟鞋,有一種風情萬種的性感,只是頭發(fā)有些凌亂。
她看見我,沖我笑了笑,里面盡是挑釁。
忽然間我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何言光著上身坐在床邊,床上亂糟糟的。
他的身上有指甲的抓痕,也有紅紅的唇印。
地板上有他的白襯衣,還有被揉成一團一團的衛(wèi)生紙。
這間臥室里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言而明。
「漫漫,」何言看見我時呆了兩秒,反應(yīng)過來后連忙抓住我的手,「你聽我解釋。」
我甩開他的手,冷冷的看著他,覺得他無比惡心。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是莉莉送我回來的。」何言著急解釋,「她送我回來之后我讓她走,可是她說要留下來照顧我,我醉的糊里糊涂的,根本不清楚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冷笑一聲,指了指他身后亂七八糟的床,「都睡到一張床上了,還能蓋著被子純聊天嗎?」
「莉莉她故意引誘我,我迷迷糊糊的將她當成了你,我以為是你在照顧我。漫漫,我真的以為是你,我才會......」
「她故意引誘你,你就上當了?」我諷刺的笑了起來,「七年的暗戀,也不過如此?!?/p>
「漫漫,你原諒我好不好?」何言走過來抱住我,「我錯了,可我對你的愛是真的?!?/p>
我推開何言,將他家的鑰匙放在桌子上。
「鑰匙,還給你?!?/p>
「漫漫......」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沒法當它不存在,也沒法原諒你?!?/p>
「漫漫,你......」何言眼眶發(fā)紅,「你要跟我分手?」
「對!」我點點頭,一字一句認真說:「何言,我們分手吧!」
「漫漫,我不想跟你分手?!购窝钥嗫喟螅改銊e跟我分手好不好?我向你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甚至可以辭職,再也不見莉莉了。」
「你愛怎么樣就怎么吧,反正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p>
求人原諒的時候,什么保證都可以說得出來,好像說了之后就真的能做到似的。
其實保證這種東西,不過是犯錯之后的敷衍之詞,毫無作用。
何言的保證我不會信,我也不愿意相信。
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有第二次誘惑呢?
當他面臨第二次誘惑時就一定扛得住嗎?
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鄰居家一個姐姐。
那個姐姐自以為嫁給了愛情,可她的愛情卻為了外面的女人家暴她。
第一次遭受家暴的時候,她選擇了原諒,她說他已經(jīng)保證了,以后再也不會對不起她。
可是后來那個人仍然跟外面的女人鬼混,家暴了她兩次三次無數(shù)次。
每次家暴過后,那個人都會反省自己,跟她保證再也不會了,可下次仍然打她。
所以保證有什么用呢?
無論是家暴還是背叛,只要事情發(fā)生了,都不應(yīng)該原諒。
要是原諒了,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緊接著會有無數(shù)次。
即使真的能夠做到原諒,以后想起的時候也會覺得無比痛苦吧。
如一根刺,卡在喉嚨里,既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跟何言分手后,我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過。
我不清楚是我沒那么愛他,還是覺得他不值得我太難過。
他給我發(fā)消息求復(fù)合,有時還去宿舍門口堵我。
我懶得理他,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了。
其實我這個人很決絕,說分手了就不可能再回頭。
不過接受他告白時,我也是想好好跟他談戀愛的,只可惜這場戀愛不到三個月就結(jié)束了。
周六的時候風和日麗,沈嵐非拉著我走出宿舍,說要透透氣換換心情。
這些天我一直待在宿舍里,不哭不鬧的也沒表現(xiàn)出多難過,她是怕我悶出病來。
沈嵐拉著我吃遍美食街,她說享受美食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
享受美食當然很治愈,可是我們吃得太多了,肚子快被撐破了。
「咱們?nèi)ヅ郎较?,」沈嵐笑嘻嘻的拿出手機叫車,「晚上南山那塊看夜景賊漂亮?!?/p>
南山看夜景真的很漂亮,霓虹燈逐漸亮起,夜晚的城市透出了別樣的美麗。
沈嵐靠在欄桿上,讓我將她與夜色里的城市一起拍進去。
我倒退著往后走,想找一個最佳拍攝角度。
鏡頭里的沈嵐忽然變了臉色,她大喊一聲,「小心......」
她話還沒說完,我一腳踩空,從身后的石階滾了下去。
石階不長,滾下來時手肘擦破了點皮,腳踝處傳來一陣疼痛。
踩空石階崴了腳,腳踝處很快便腫了起來。
看這樣子,我自己走下山是不可能的了。
「漫漫,」沈嵐半蹲在我面前,「我背你下山?!?/p>
沈嵐雖然能背得動我,但是下山的路并不短,將我背下去她非得累癱了不可。
她的提議,只能算是下下策。
「看來只能搖人了?!股驆箯陌锾统鍪掷?,在通訊錄里找來找去的,「嗯,就上次一起做實驗的那個小葉師弟吧,又高又壯的。」
她正要撥過去,旁邊灌木叢突然響起了手機來電鈴聲。
我這才想起那是我的手機,我滾下來時沒注意手機掉哪去了,壓根沒顧得上找。
沈嵐跑過去撿起手機,「是個陌生號碼哎!」
「搞不好是詐騙電話呢,最近老有陌生號碼打過來忽悠我辦信用卡?!?/p>
沈嵐接通電話喂了一聲,過了幾秒鐘又嗯了兩聲,又幾秒后說道:「我倆在南山呢,但是漫漫腳崴了,沒辦法自己走下山......好呀好呀!」
「誰打的電話?」她這電話接的我一頭霧水。
「就你那個老同學簡巡,他的電話你怎么不給備注?」
「我跟簡巡高中時一起辦的手機卡,兩人的號碼就后四位不一樣,他那號碼倒著我都能背出來,一直就沒存過名字?!刮矣行┮苫螅杆椅沂怯惺裁词虑閱??」
「沒什么事情啊,他看見你朋友圈發(fā)的夜景照,就打電話過來問問嘛!」
「你剛剛好呀好呀什么?」
沈嵐沖我笑笑,「簡巡說要過來,我們是不是不用搖人了?」
快換個詞吧姑奶奶,旁邊那個小姑娘都繞路走,估計真以為我們倆搖人要打架斗毆呢!
簡巡來的挺快,我?guī)缀鯌岩伤桥苌仙降摹?/p>
「小瘸子,」他看了看我的腳踝,嘖嘖兩聲,「你這腫的挺厲害啊!」
這個姓簡的,一如既往的嘴欠!
不過好在打趣我兩句后,他倒也任勞任怨的將我背起來。
下山的路走了一段時,我讓簡巡將我放下來歇一歇。
他上次說我胖了,我怕自己太重了怪不好意思的。
「上次我瞎說的?!购喲残α诵Γ持依^續(xù)往前走,「你也就九十多斤,跟月月差不多。」
說起月月,我忍不住問他,「月月會不會跟你生氣?。俊?/p>
「她跟我生什么氣?」
「你沒跟她講你來這兒了嗎?」
「干嘛要跟她講?」
「她是你女朋友,這種事情可以提前跟她打個招呼,要不然以后知道了容易誤會?!?/p>
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怎么能這么不上心?
對于女孩子來講,提前打過招呼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事后知道可就有大問題了。
這事怪我,簡巡有女朋友我應(yīng)該跟他避避嫌的,早知道就不讓他過來了。
「照你這么說,」簡巡的語氣有點兒不高興,「應(yīng)該何言來背你才對!」
我不想聽何言這兩個字,索性不說話了。
「怎么?」簡巡追問:「你們吵架了?」
我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簡巡轉(zhuǎn)過頭問沈嵐,「他們倆怎么了?」
「就,」沈嵐猶豫片刻,「分手了?!?/p>
簡巡頓住了。
「小瘸子,」他伸手捏了捏我的小腿,「你倆還有復(fù)合的可能性沒?」
我很干脆的回答:「沒有?!?/p>
「分手了好,」簡巡似乎還挺高興,「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哪有人會覺得別人分手了好?老話不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么?
不過想到簡巡一向看何言不爽,我跟何言分手了他那么高興我也就見怪不怪了。
我明顯感覺到他走的更快了,明明背著我腳步卻輕快了起來。
醫(yī)生看了看我的腳踝,說可能要個把月才會完全恢復(fù)。
不過他顯然誤以為簡巡是我的男朋友了,該怎么上藥換藥他直接跟簡巡交代。
簡巡倒是很配合,認認真真的聽著,沒記明白的還多問了幾次。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簡巡喝了口水就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嵐就跟我嘆氣,說過幾天就要放假了,她媽媽打電話讓她回老家一趟。
沈嵐擔心我行動不便沒人照顧,問我要不要跟她去她老家玩幾天。
瘸著腿去玩也玩不盡興,我自然只能婉拒了。
至于我爹媽,他們倆都是老師,前段時間就計劃著趁放假出國旅游了。
我沒將腳歪了的事情告訴他們,打算去月亮灣那邊住一段時間。
去年我爹媽出錢在月亮灣給我買了個兩室一廳,那里家具都一應(yīng)俱全的。
其實我目前這個樣子也不是非要人照顧不可,扶著墻還是可以走路的,就是洗澡有點困難。
不過我住的地方只有沈嵐知道地址,這會誰在外面敲門呢?
我緩慢的移動到門邊,從貓眼里向外看了看。
簡巡那張好看的臉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
好吧,這家伙肯定從沈嵐那里問了我的地址。
「外賣吃膩了沒有?」他提著一個大袋子進門,「今天哥哥親自下廚,給你換換口味?!?/p>
「每餐點不同的美食,」我往旁邊讓了讓,「怎么會吃膩?」
「是的喲,」簡巡調(diào)侃,「不干不凈吃了沒病?!?/p>
他彎腰脫鞋,從鞋柜里找出一雙男士拖鞋,皺著眉頭問我:「這不是何言穿過的吧?」
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這是新的,給我爸準備的。」
何言根本就沒來過這里。
簡巡提著菜往廚房走,他拿了圍裙系上,手腳麻利的洗水果洗菜,倒真像個家庭煮夫。
「大好的周末,」我倒了杯水遞給他,「你不陪陪月月?」
放著正牌女友不陪來給我做飯,搞得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小三,是他背著月月養(yǎng)在外面的。
事情要是被月月知道了,兩個人不吵架才怪。
這家伙怎么跟何言一樣,糊里糊涂的沒一點分寸感。
「月月有人陪,」簡巡將洗好的水果裝盤遞給我,「用不著我。」
「你這男朋友當?shù)?,」我接過水果搖了搖頭,「挺差勁?!?/p>
簡巡轉(zhuǎn)頭看了看我,慢悠悠的道:「月月是我堂妹?!?/p>
「??!」我愣住,「她不是你女朋友?」
「我就沒女朋友?!?/p>
「你以前不是跟我說暗戀一個叫月月的女生嗎?」
「路漫,」簡巡皺眉,「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
我滿臉問號。
「你不知道我跟何言為什么互看不順眼?」
我搖搖頭,覺得更糊涂了。
「因為我跟他一樣,」簡巡直勾勾的盯著我,「也暗戀了你七年?!?/p>
我快被嚇死了,簡巡這話就像個地雷似的,幾乎把我炸暈過去。
后來我才知道,他和何言都暗戀我,高中的時候兩個人還為此打過一架。
有一次他旁敲側(cè)擊的說自己喜歡了一個女生很多年,想看看我的反應(yīng),結(jié)果我卻追問那個女生的名字,還信誓旦旦的要幫他追。
他從我的反應(yīng)中認為我對他并無朋友之外的感情,便隨口說自己喜歡的人叫月月。
還有一次他鼓足勇氣想跟我告白,卻在宿舍樓下看見我踮著腳親了親何言的臉頰,親了之后紅了臉轉(zhuǎn)頭就跑。
他當時就覺得我喜歡的人是何言,覺得沒必要告白了,怕被拒絕后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其實簡巡不知道,那時候我并不喜歡何言。
那天跟室友玩游戲玩輸了,在真心話和大冒險中我選了后者,幾個室友就讓我從宿舍樓下路過的男生中選擇一個,去親一親對方的臉。
當時何言正好來找我,想約我出去看電影,我就選了他。
簡巡跟我告白后,幾乎每天都來報到。
他來的次數(shù)多了,我家大門的鑰匙他都有了。
他不再掩飾對我的愛意,我也沒辦法僅僅將他當成老同學。
我們之間的同學情誼,好像生生變味了,多了些曖昧。
這天我在陽臺上晾衣服的時候,聽見他開門進來了。
「你去那邊坐著,」他看見了我,朝我走來,「我來晾。」
我連忙擺手,「別別別,我自己來。」
我靠在墻上,將盆往身后收著。
簡巡一把搶過盆,「用不著跟我客氣?!?/p>
他將盆擱在臺子上,正要伸手去拿衣物時,卻頓時愣住了。
盆里裝著的是貼身衣物。
「咳咳......」
他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那什么,」他有些語無倫次,「這個你自己來吧!」
我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等我晾好了衣服,看見客廳桌子上放了兩盒糕點。
「我媽做的掛花糕,」簡巡坐在沙發(fā)上偏頭看了看我,「讓我?guī)c來讓你嘗嘗。」
我取出一個咬了一口,滿滿的桂花香味。
「替我謝謝阿姨?!?/p>
簡巡嗯了一聲,朝我招招手,「過來給你換藥?!?/p>
我乖乖的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其實腳踝好得差不多了,慢慢走不要太用力是沒關(guān)系的。
簡巡半蹲在我面前,他低著頭用棉簽沾了酒精替我腳踝消毒,然后涂抹藥膏。
他那樣子很認真,好像在做一件特別嚴肅的事情。
午飯之后,簡巡在書房接電話,我躺在沙發(fā)上看綜藝。
可能是天氣熱,又剛吃了飯沒運動,看著看著就覺得眼皮沉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摸了摸我的臉,還親了親我的額頭。
我實在困得很,連眼睛也睜不開,不知道是身處夢境還是現(xiàn)實。
等我一覺睡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已經(jīng)天黑了。
這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有個陌生人加我微信。
我通過了對方的好友申請,順手翻看他的朋友圈。
朋友圈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
對方很快發(fā)了消息過來。
「漫漫,我是何言。」
我想了想,回他,「有事?」
何言給我發(fā)了三個字,他說對不起。
我不覺得意外,也不覺得難過。
我的心好像格外平靜,毫無波瀾。
這之后他又發(fā)了些消息,可是我懶得看,也懶得回復(fù)了。
我往客廳走去,看見簡巡躺在沙發(fā)上睡覺。
不知道是他根本沒睡著還是我的動靜聲太大,我一走過去他就睜開眼睛了。
他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顯示已經(jīng)八點半了。
「你餓不餓?」他伸了伸懶腰,「吃餃子怎么樣?」
「給你自己煮就行了,我一點也不餓?!刮彝鶋亲呷ィ呱象w重秤,「我感覺最近胖了不少。」
最近行動不便哪也沒去,簡巡又天天做好吃的給我,不胖就怪了。
體重秤上顯示的數(shù)字是九十八,比前段時間重了三斤。
簡巡也走了過來,湊過來看了看我的體重。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他笑嘻嘻的道:「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他以自己為標椎,用手比劃了兩下,發(fā)現(xiàn)我剛好到他的下巴。
「你也不算矮嘛,」他瞥了一眼我的上半身,「難道是......」
我瞪了他一眼,目光像刀子似的朝他飛去。
「啊,你這不算平,」他往后退了兩步,笑得像個小流氓,「不大不小的,剛剛好,剛剛好!」
我抓起沙發(fā)上的抱枕朝他砸去,他靈活躲過溜進了廚房,嘴里大喊著我錯了我錯了。
沒過幾天,我的腳踝完全好了。
腳踝好了之后,簡巡來的次數(shù)少了些。
沒來的時候,他總是會給我發(fā)消息。
什么樓下包子鋪的小籠包很好吃、他栽的月季開花了、隔壁小女孩被媽媽逼著學鋼琴......消息內(nèi)容奇奇怪怪的,跟我扯東扯西。
就這么過了小半年,我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存在。
他整天嘻嘻哈哈的,不僅將我逗得開開心心,還將我爸媽哄的高高興興。
國慶節(jié)那幾天,我爸媽來我這住,是他開車去車站接的。
那幾天我被導(dǎo)師抓著做實驗,是他又當導(dǎo)游又當司機,帶著我爸媽吃喝玩樂。
我媽對他頗有點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意思,連我那挑剔出了名的老爸也認可他。
私底下我爸跟我說:「這個小伙子,我還是滿意的?!?/p>
我對我爸的認知表示懷疑,覺得他認識簡巡不過幾天,判斷是不是有些武斷了。
「不論什么樣的小伙子,」我爸瞪眼表示不服,「你爸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本質(zhì)?!?/p>
我媽在旁邊偷笑,悄悄跟我說我爸老毛病犯了,又吹牛了。
平安夜那天,簡巡約我看電影。
那時候我剛從實驗室出來,回消息問他看什么類型的電影。
他給我發(fā)語音,笑嘻嘻的說:「一男一女,當然是看愛情電影了?!?/p>
我們倆到了電影院,他去買爆米花和奶茶,讓我等他一會兒。
可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我看見了何言。
他朝我走來,「漫漫,好久不見?!?/p>
許久不見,他似乎消瘦了些,多了些滄桑感。
「一個人嗎?」他溫柔的笑了笑,「要不要一起......」
「不是,」我截斷他的話,「我跟簡巡一起來的?!?/p>
他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沒想到,最后還是他贏了?!?/p>
高中的時候,他跟簡巡打過一架。
那時候年少輕狂,都想著要贏對方。
我接受他的告白時,他以為自己贏了簡巡,而如今他覺得簡巡贏了他。
「漫漫,」何言苦笑著問我,「堅持跟我分手,只是因為那件事嗎?」
「什么意思?」
「高中那會,大家都說你跟簡巡在談戀愛......」
我好像明白何言什么意思了。
他大概是覺得,我堅持跟他分手不僅僅是因為他出軌的事情,他還覺得跟簡巡有關(guān)。
這事跟簡巡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其實就算何言沒出軌,我跟他也不會長久。
他這個人沒什么分寸感,也不太懂得拒絕其他女生的示好,往往讓女朋友受委屈。
當著女朋友的面,其他女生讓他剝蝦殼他就剝,說暈車想坐副駕駛他就讓女朋友退讓。
他像個中央空調(diào)似的惠及其他女生,讓女朋友感覺不到那種安心踏實感。
我想要的愛情大概很自私。
男朋友的好我只想一個人享受,不分給其他人。
看完電影出來,才發(fā)現(xiàn)飄雪了。
雪下的不大,一粒粒落下又很快融化。
這時我媽打來電話,說快遞了兩份自家灌的香腸。
她特意叮囑,一份給我,另一份給簡巡。
掛了電話后,我問簡巡到底用了方法將我爸媽哄得那么惦記他。
簡巡朝我眨眨眼,慢悠悠的說:「這是一個,秘密?!?/p>
看著他那欠揍的樣子,我忍不住伸手去掐他。
他順勢將我摟進懷里,微微低著頭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
他說:「漫漫,我們談戀愛吧!」
昏黃的路燈下,他身上有著暖黃的光,整張臉看起來好看極了。
我好像被他蠱惑了,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也笑了起來,將我抱得緊緊的,附身吻我。
雪花飄飄灑灑漫天飛揚,慢慢地白了他的頭發(fā),也白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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