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杜唯,是一名下鄉(xiāng)支教的女教師。

但卻沒想到會在那個偏遠的小村莊發(fā)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

不僅自由,連命都差點丟那。

這也讓我意識到,不是所有人都配稱為人,至少那個村子里的人都是瘋子。

1、

夏初的時候,學校便開始了下鄉(xiāng)志愿填報。

我一直很渴望幫助那些偏遠地區(qū)的孩子,于是也報了名。

汽車在崎嶇的地面上彎彎繞繞緩緩前行,開過了城市,能見到的建筑便很少了,越來越多的是那些高大的樹木,緊密地圍在一起,籠罩下的陰影像一張大網(wǎng)一樣扣住了我的思緒。

一天一夜之后,我們終于到了地方。

那是在大山深處的一個村莊,從山外遠處看的時候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這樣的地方還會有人類的存在。

男生幫我們搬行李,我們幾個女生就先去村子看了看。

來村口接我們的是村長和他的兒子。

兩個人不一樣的年齡卻有著相同的黝黑膚色,以及同樣渾濁的眼睛。

不一樣的是,村長比起他兒子臉上的褶皺更多一些。

看到我們之后,村長臉上明顯很高興。

“幾位都是從大城市來的老師吧,一路上辛苦了!”村長咧開嘴笑道。

我們這邊還都是尚未畢業(yè)的學生,聽到村長這話趕緊擺擺手回道:“不辛苦,不辛苦……”

“幾位老師先跟我們回去吃個飯吧,午飯時間快到了?!?/p>

我笑了笑,道:“村長,我們還有人沒到呢,等他們一起吧?!?/p>

話語剛落,幾個男老師就過來了。

“怎么這么多男老師?”村長的兒子嘟囔道,眼睛看向走過來的男老師們。

聽到這話,我一愣,看了看他,幾個女老師也詫異地看向他。

村長趕緊拍了拍他兒子的背,罵道:“胡說什么呢,男老師怎么了!”

村長兒子好像這才反應過來,眼里的不悅漸漸散去。

“是是是,男老師教書也厲害?!?/p>

我們下意識認為他們誤以為女老師教書更厲害,所以才會這么說,也就沒太往心里去。

這個村子幾乎能一眼就望到頭了,黃泥路的兩旁全是用泥巴砌起來的房子,除了個別幾戶人家門前會種一棵桃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夾雜著黃土的味道,聞起來并不好受。

我們一行人穿過村莊,偶爾能看到幾個臟兮兮的孩子在路邊玩泥巴,一見到人就趕緊跑開。

直到跑進家里,才敢探出一只黑梭梭的眼睛,小心地打量著我們路過的人。

村長家里看起來還算是比較好的了,圍墻里有兩間小房子。

村長的老婆正在家里煮飯,聽到動靜放下手里的活出來迎接我們。

她的眼皮上被皺紋給耷拉下來,眼睛顯得又小又長。朝我們笑的時候,顴骨上的蘋果肌高高堆起。蒜頭一樣的鼻子上還有些灰。

她在我們身上掃視一通,著重看了看我們每個人的臉。

直到我們都坐下來了,她的眼神還是像毒蛇一樣粘在我們臉上。

她的眼神讓我感覺不太舒服,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那樣。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浮出這種想法,但就是很抵觸這位婦人。

盡管她辛辛苦苦地給我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但上完菜后,她便主動地退了下去。

我留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回到廚房,在灶爐邊用來放廚具的小桌子上端起一碗飯開始吃了起來。

我呼吸一窒,從小在城市里生活,從來沒見過女性在家庭里會有如此卑微的地位。

但是她卻覺得理所應當?shù)臉幼?,邊扒著飯邊注意外面的情況。

見我看著她,還朝我露出一個微笑。

我趕緊把眼神收了回來,可再看著這些飯菜,卻毫無胃口。心里不知是在為她難過還是在為她不懂什么是自尊而痛心。

晚上,回到睡覺的地方。

跟我住在一起的兩個人想要去洗個澡。我想了想這個村子的情況,要是洗澡的話恐怕要去河邊了吧。

我搖了搖頭,對她們道:“我今天沒出什么汗,現(xiàn)在有點累了,想早點睡,你們?nèi)グ?!?/p>

屋子里只有三張簡陋床,是用稀疏的幾塊板拼接而成的。床上只有一層草席。

我想,今天在這床上睡一晚,明天估計身上痛得就爬不起來了。于是便拿了個薄被墊在下面,身上就蓋了件外套。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兩個人急急忙忙沖了進來,嘴里還在啊啊大叫。

2、

我被驚醒了,從床上爬起來,問她們怎么了。

兩個人此時還驚魂未定,手里拿著換下的衣服,身上濕漉漉的。好像是洗到了一半,突然沖了回來。

“你們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

小米哭著對我說:“有鬼啊,我剛剛洗澡的時候有鬼在看著我?!?/p>

林嘉扯了她一把,叫她別亂說話。

林嘉鎮(zhèn)定下來說道:“剛剛不是鬼?!?/p>

“那是什么?”

“顯而易見,有人在偷看我們洗澡?!别埵瞧匠D懽哟蟮牧旨危藭r也是嚇白了臉。

我越聽越覺得恐怖,忙道:“什么情況,你們快跟我說說?!?/p>

小米道:“我們本來是想到村長那去借水回來洗澡的,但是村長說這里沒衛(wèi)生間,就讓我們在那一個空房子里洗了?!?/p>

小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哭喪著個臉,繼續(xù)說道:“那他還不在我洗澡的時候把我們看光了?”

“別哭別哭!”

小米眼瞅著眼淚就要下來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只能這樣安慰她了。

我正憂心忡忡地看著小米,林嘉卻突然用眼神跟我示意。

天??!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有一只眼睛正在窗戶縫那直溜溜的盯著我們。

有人在窗后!

我嚇得兩腿發(fā)軟,不知所措地看向林嘉。

“還在那嗎?”

我向林嘉使了個眼色。

她點點頭。

干站在這里沒有用,我鼓起勇氣跟林嘉一起出去抓那人。

“誰在那里!”我大喝一聲。

那人受了驚嚇,臉朝我們看了過來。

但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能依稀辨認出是個男人。

見我們沖過去,他腳底抹油地跑了。

“杜唯!你們倆沒事吧?”程瑞聽到聲音跑了過來。

這是我們同行的男老師,跟我是同一屆的。人長得高高帥帥的,看到認識的人,我心里安定不少。

“剛剛怎么了?”程瑞看了看我們倆都不太好的臉色,問道。

我回答:“剛剛有人在窗戶外監(jiān)視我們!”

“我去看看?!?/p>

程瑞皺著眉,朝那邊陰影處看了過去,然后便走了過去。

大概五分鐘左右,程瑞便回來了。

“走了,沒看到人?!?/p>

我也早知是這個情況,并沒有抱太大希望。

“那怎么辦啊,難道我們就要在這種不安全的地方住一段時間?!绷旨斡行┎荒苋淌埽怃J的聲音聽得我有些心慌。

程瑞便安慰道:“那我今天在你們門口打個地鋪吧,明天我們再去和村長說說,看看能不能換個地方?!?/p>

林嘉聽過臉色好了不少,點了點頭便進房了。

我看著程瑞風度翩翩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便道:“其實睡床上跟睡地上差不多是不是?”

“嗯?”我有些懵。

“那床板硬得我還不如站著睡呢。”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拘束的動作也放松不少。

程瑞便趁熱打鐵,讓我早點休息。

第二天早晨,我們便跟村長說了這個情況。

我看到村長的眼神不知道為什么似有似無地掃在了他兒子身上。

村長問:“你們看到那個人跑哪去了嗎?”

林嘉想了想便道:“好像是村子外面?!?/p>

村子上的小學建在離村子幾十米遠的地方,為了方便,我們幾個老師都住在了村口處的幾個空房子里。

昨天那人,跑進林子里便沒了蹤影。

村長聽到這話,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你們看到的應該是村子上的那個瘋子,他爹娘很早就去世了,他一個人瘋瘋癲癲地住在村口的林子里?!?/p>

村長吐了口唾沫,繼續(xù)道:“那瘋子年紀大了,娶不到老婆。就愛偷偷摸摸地看女人?!?/p>

聽到了這里,小米和林嘉都露出了個厭惡的表情。

小米擔憂道:“那怎么辦,他要是每晚都過來偷看怎么辦?”

“那瘋子膽子小,又怕挨打,等他晚上過來了,直接把他打走了,以后就不敢來了?!?/p>

村長這話明顯是讓我們自己解決這事。

3、

小米有些不開心,明明是來村子里支教,為他們村服務的,怎么遭遇了這種事情都沒人管。

學校本來是規(guī)定了八點半上課,但由于這些村子里的孩子從小就得幫家里干各種農(nóng)活,以至于到學校的時間都不統(tǒng)一。

直到十點了,教室里還只有幾個七八歲的孩子。

我給他們下了課,讓他們?nèi)ネ饷嫱嫱妗?/p>

幾個人圍成了一個圈,頭靠頭在一起,不知道在那嘰嘰咕咕玩著什么。

我有些好奇,便湊上前,溫聲道:“你們在玩什么呀?”

年紀稍大的那個男孩抬起頭來,道:“老師你玩嗎?”

說著,便拿了一個小物塊放到了我的手上。

這白色的小東西表面摸起來糙糙的,顏色也有些發(fā)黃。

我定睛看了看。

然后下一秒便把它丟了出去,我被嚇出一身汗。

那哪里是石頭,那分明是人手指頭上的骨頭!

“你們從哪里拿來的?”我壓下心頭的恐懼問道。

那個男孩回答道:“林子里好多這樣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