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年前,爺爺開山引水滅蛇靈,為秦家造了?個寶穴。
而我媽夜夜夢蛇相求,十月懷胎?下了我。
就在我出?那天,家里的十頭母豬?下小蛇,奶奶割喉自盡。
爺爺說我是孽蛇轉(zhuǎn)世,要秦家娶我為媳,他自己活葬守穴。
可二十多年后,我親愛的姐姐帶著我的未婚夫,來找我退婚!
1
我媽懷我的那段時間,爺爺和我爸正幫鎮(zhèn)上最有錢的秦家遷祖墳,看中了?塊蛇形寶穴。
蛇山七寸現(xiàn)真龍,只需先破那已成勢的靈蛇七寸,滅了蛇靈,再移山引水,讓龍氣匯聚,為秦家所?。
而我媽接連七天夢到?條蛇對著她匍匐跪拜,雙眼流淚,求我媽救它。
等我媽發(fā)現(xiàn)懷我的時候,爺爺已經(jīng)點破蛇山七寸,秦家也將祖墳遷入了。
爺爺聽了我媽的夢,說我是那蛇靈轉(zhuǎn)世,怕是記恨爺爺破它千年聚氣,要報復(fù)袁家。
原本只要打掉,就可以了。
可夢蛇?貴子,我上面已經(jīng)有三個姐姐了,爺爺又舍不得,打算賭?把。
于是將家里?排老房子改成豬舍,養(yǎng)了十頭母豬,讓我媽就住在豬舍上面的草樓里,不到?下我,不能下來。
而爺爺算好時間,再給那十頭母豬配種。
豬乃豕,家底之物,可以?來鎮(zhèn)宅避禍。
母豬如果和我媽?起?產(chǎn),那孽蛇投胎之時,就不?定能找到我媽了。
就這樣,我媽懷著我,吃喝拉撒都在豬舍上面。
到我媽發(fā)動那天,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電閃雷鳴,狂風(fēng)?雨,秦家遷在蛇山的祖墳突然就開始冒水,急忙將爺爺和我爸請了去。
爺爺走前,再三交代奶奶,無論如何不到?下我,我媽都不能出豬舍,只能在母豬中間?,他處理好秦家祖墳馬上就回來。
等產(chǎn)婆上了豬舍,那十頭母豬都和我媽?起發(fā)動,在狂風(fēng)暴雨中發(fā)出慘叫。
奶奶卻拿著刀,將家里的雞鴨全殺了,拉長脖子,擺在豬舍門前。
我三個姐姐那時還小,原先還以為奶奶是殺雞給我媽坐月子吃,可等奶奶越殺越多,還拿著沾血帶毛的刀看著她們的時候,她們嚇得尖叫著跑出去了。
狂風(fēng)?作,?雨傾盆,豬舍漏雨,那十頭母豬也跟著?起發(fā)動,叫得跟殺豬?樣,可我媽血流不止,卻?直沒有開宮口。
那產(chǎn)婆也是個老手,知道我媽這胎怪,就算奶奶殺完雞鴨,?直拿菜刀砍著撐著草樓的柱子,也沒有說將我媽抬下來,只是推宮助產(chǎn)。
可我媽怎么也?不下來,那產(chǎn)婆只得?咬牙,將我媽見紅的血,拿帕子沾了,下了豬舍,擦在那十頭母豬身上。
以血引氣,讓那條想托?到袁家報復(fù)的孽蛇,找不到那些母豬,放過我媽。
她這辦法確實有效,沒?會,十頭母豬就先后?下?窩窩小蛇,在豬圈里咝咝地游走。
那會撐草樓的柱子已經(jīng)被奶奶砍得快斷了,那些小蛇還順著紅磚墻朝上爬。
產(chǎn)婆以為孽蛇已經(jīng)托?在豬肚子里了,怕這些小蛇爬上來,咬到我媽,?尸兩命,就?個?把我媽從草樓上背了下來。
也是怪事,?直?不出來的我媽,?出豬舍,就?下了我。
當(dāng)時豬舍里所有的小蛇,立馬掉轉(zhuǎn)蛇頭,對著這邊咝咝匍匐跪拜。
拿刀砍著柱子的奶奶,也呵呵地笑,直接就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血水和雞血、鴨血混著雨水,蜿蜒如血蛇般地在院子里游走。
產(chǎn)婆心知不好,連看都不敢看我?眼,直接將剪刀遞給我媽,讓她自己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然后冒雨就跑了。
等我爺爺和我爸回來的時候,我媽已經(jīng)自己在血水中間剪斷臍帶,把我包了起來。
爺爺?看我是個女孩子,暗嘆了口氣:「袁家香火斷了!」
我爸卻?把搶過我,說趁著漲水,直接丟河里淹死。
「孽蛇轉(zhuǎn)世,禍事已成。如果再添殺戮,袁家別說斷香火,?家都別想活命,到陰曹地府也永無輪回?!範敔斂粗棠痰氖w,又瞥著那些豬圈里打轉(zhuǎn)的小蛇。
交代我爸抬出家里的棺材,將奶奶收殮,將所有小蛇,?起放進棺材里。
等他和秦家談好,就將他和奶奶跟這些小蛇?起,合葬在秦家祖墳下端,為秦家鎮(zhèn)墳守穴,聚風(fēng)積水,也消那孽蛇怨氣。
我爸當(dāng)時急得抱著我要摔死,爺爺卻告訴他,他會說服秦家,娶我進門,到時我這孽蛇轉(zhuǎn)世,依舊可借秦家龍氣,會旺兩頭。
也不知道爺爺怎么說服秦家的,等我媽給我換了身干凈衣服,我爸將奶奶和小蛇全部裝進棺材里時,秦家就派車來抬棺,還帶來了定親的聘禮。
據(jù)說,爺爺是自己穿著壽衣,活著躺在棺材里,讓我爸親手釘?shù)墓撞摹?br/>后來那些埋土的?說,棺材入土后,還能聽到爺爺在棺材里慘叫,以及什么抓撓棺木的聲音。
因為我背著孽蛇轉(zhuǎn)世的惡名,袁家和秦家都不敢養(yǎng)我,秦家和我定親的是小兒子,說等我?學(xué)畢業(yè)再結(jié)婚,到時再進秦家的門。
兩家說好,由秦家每個月出錢,寄養(yǎng)在別?家。
寄養(yǎng)的?家就在本村,也怕我,幾乎對我不理不睬。
我爸對我很忌諱,三個姐姐親眼看過?我時的怪事,對我也是避而遠之,更甚至在學(xué)校碰到,還會跟同學(xué)們講我是個怪胎,是孽蛇投胎,害死了爺爺奶奶。
所以我打小就很孤僻,?個?獨來獨往。
只有我媽時不時來看我?眼,給我送點衣服和吃點的。
可惜她在我小學(xué)二年級的時候,就死了。
幸好秦家這些年里,?意做得風(fēng)?水起,也不在乎我這點?活費,沒有少了寄養(yǎng)這家的錢,我至少不會挨凍受餓。
?直到初中后,我就自己住宿,不再寄養(yǎng)在別?家,秦家還特意讓?送了張卡給我,每個月往里面打錢。
據(jù)說當(dāng)初爺爺找上他們,說秦家祖墳的龍氣,是滅蛇靈截來的,所以得供養(yǎng)著我這蛇靈轉(zhuǎn)世,要不然就會壞了風(fēng)水。
秦家因此對我相當(dāng)??。
我?三的時候,卡里存款已經(jīng)頗為可觀了。
可也就在這時,秦家那個和我定了親的小兒子秦鳴羽找上了我,要跟我退婚。
我長到二十幾歲,幾乎沒有見過他,他直接把身份證和戶口本拍我面前。
說什么蛇靈孽蛇,祖墳風(fēng)水都是迷信,就是袁家坑他們,想攀門好親。
他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了,就要拿著戶口本去領(lǐng)證了,讓我別再纏著他。
他來去如風(fēng),啪啪地說完,拿著戶口本、牽著他那個女朋友就走了。
其實我對于這些傳聞中的事情,也是半信半疑的,說不定就是爺爺看?家有錢,借個由頭,讓孫女嫁進家門呢。
當(dāng)初定親,說是有定親的聘禮,可也就口頭說說,什么證據(jù)都沒有。
我和秦家?,除了他們打錢,也沒有聯(lián)系。
可第二天,秦鳴羽的?哥秦鳴宵就找上我,說秦鳴羽在去領(lǐng)證的時候,發(fā)?了車禍。
醒過來后,兩個?就跟蛇?樣,在地上爬,還咝咝地吐舌頭。
秦家的老太爺問清事情后,知道是惹了我這「孽蛇」了,說這事就是秦鳴羽?意孤?,讓我去?趟秦家,放過秦鳴羽。
可我整個?都是蒙的,秦鳴羽拿著戶口本來說退婚,難道不是秦家的意思?
還有?點讓我不明白的就是,爺爺當(dāng)初為什么冒這么?風(fēng)險,也要給秦家滅蛇點穴,更甚至不惜將自己與蛇活埋,他圖的什么?
2
秦鳴宵成熟穩(wěn)重,比秦鳴羽會說話多了。
先是就秦鳴羽的魯莽,跟我道歉。
又笑著告訴我:「那些傳聞都是你出?的時候,發(fā)?的事。我家也知道,你不懂這些,就是接你過去,吃個飯,安安老?家的心。就算沒有你和鳴羽的婚約,也看著我們這些年資助你的份上,好不好?」
明明溫和的語氣,可卻都是軟釘子扎?。
要說這么多年,我對秦家沒有感情,其實也是騙?的。
我吃穿?都是秦家的,更甚至我每個月的?活費,是普通同學(xué)們的兩倍。
逢年過節(jié),秦家還會跟發(fā)員?福利?樣,給我多打?筆錢。
雖說他們對我不聞不問,可我從小也算是秦家養(yǎng)?的。
怎么會沒有想過,怎么報答秦家?。
但真正嫁入秦家,什么先婚后愛這種狗血情節(jié),我是真沒有想過。
只當(dāng)他們資助我吧,這點和秦鳴宵倒是有了共同的意識。
所以秦鳴羽急吼吼地來說退婚,我也并沒有在意,想著?不了以后,有機會,把該還的還了。
這會秦鳴宵說得這么明了,我再拒絕,就是不知道感恩了。
和學(xué)校請了?天假,又在校門口買了兩件水果,我這才跟秦鳴宵上車。
他從頭到尾,都淡定地看著我,倒是他家司機,看我買水果的時候,臉上露出嘲諷。
估計在笑話我,?秦家的錢,反做秦家的?情。
我也沒在意,上車后,就自顧地看著窗外,把腦子里所有的事情過了?遍。
出?時的那些傳聞,真假難辨,我也不知道怎么「放過」秦鳴羽。
如果是不涉及原則性,或是危及?命的,我都可以幫。
但如果太過分了,我就不要答應(yīng)的好。
?直到車子上高速,秦鳴宵遞了瓶水給我:「你不喜歡說話?連去哪都不問嗎?」
我接過水,朝他禮貌地笑了笑,依舊沒有說話。
他倒是很有?哥的風(fēng)范,很會照顧?,可惜明顯很忙,不過是從?學(xué)城到他家,兩個小時的車程,他就接了不下十個電話。
秦家的別墅在環(huán)湖公園那邊,環(huán)境很好,造價不低。
只是車?開進?門,我就感覺不對了。
雖說這邊主打青山綠水,森林氧吧,可秦家這別墅種的綠植什么也太多了。
前面的花園,種的全是半?高的灌木花叢,左右各有?株遒勁的花藤,從門口往里牽,?直到二樓的露臺那里扎住。
然后遒勁的花藤順著牽引繩,爬滿了整個別墅外墻。
中間各窗戶口,還點綴著各種花草,看上去就宛如空中花園,綠意盎然,?機勃勃。
這是雙龍引珠,藏山蘊氣的布局。
而且那茂盛的灌木和花藤下面,肯定也暗藏玄機,要不然不會這么茂盛。
秦鳴宵見我打量,也不動聲色地打量我。
可我?下車,就聽到草叢里面嘩嘩作響,跟著?群各式各樣的貓鉆了出來,對著我齜牙低吼。
貓眼通靈,能看透?些東西。
眼看著還有貓從灌木下面鉆出來,?有攔著我去路的意思,秦鳴宵忙招呼著?,將貓抱走。
朝我不好意思地道:「種太多的植物了,蚊蟲多,又怕有蛇進來,所以養(yǎng)了貓。」
他這是暗示我是條蛇?
所以那些貓都從灌木下面鉆出來,攔著我?
我只是輕笑,接過司機拎下來的水果,示意他帶路。
?進門,并沒有見到秦家老爺子,也沒有想象中著急上火的秦家?,而是?個穿著真絲睡袍的女?,順著樓梯急急地往下跑。
?見到秦鳴宵,立馬急道:「?哥,小妹又不好了,連衣服都不肯穿了,身上開裂得跟條蛇?樣,怎么辦?。俊?br/>她是真急,要不然不會不知道,自己?路跑下來,真絲睡衣下滑,左邊的吊帶都快掛到了臂彎,露著?半片雪白的肌膚。
我禮貌地扭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秦鳴宵也扭頭看了過來。
他目光閃了閃,掃了?下我的衣著,臉上閃過厭惡,卻還是溫和地道:「詩琦,你衣帶?!?br/>我聽著,整個?都是?僵。
忙扭頭看了?眼,果然見到?張隱約熟悉的臉。
袁詩琦,是我二姐。
那么她嘴里的「小妹」,如果不是我,那就只能是我三姐袁詩瑤了!
怪不得秦鳴羽和我說退婚的時候,他那女朋友連頭都不抬,看都不看我?眼,兩?說完就走了!
也怪不得,秦鳴宵和我說話的時候,刻意點明秦家只是在資助我!
敢情袁家的孫女嫁不出去,都上趕著要嫁進秦家呢。
看袁詩琦對秦鳴宵的熱情奔放,在秦家別墅還穿著睡衣,想來兩家聯(lián)系?直不斷。
想想也是,秦家那蛇山七寸現(xiàn)真龍的寶穴,是??造成的,自然要不時修整。
怎么會和袁家斷了聯(lián)系?
只不過我兩頭不靠,所以不知道罷了!
心頭突然感覺有股子惡心,秦鳴宵兩兄弟倒是齊心,沒?個?告訴我,那個和秦鳴羽要領(lǐng)證結(jié)婚的,就是袁詩瑤。
扭頭看向秦鳴宵,他居然朝我眨了眨眼,露出幾分嘲諷。
「喲,這是哪個啊?長這么漂亮!」袁詩琦好像這才發(fā)現(xiàn)我,半靠在扶梯邊上,輕伸著玉指將睡衣帶拎了回去。
朝秦鳴宵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會有客??你好啊,我是袁詩琦,妹妹怎么稱呼???」
我只是呵笑了?聲,后退?步,將水果擺在角落里,不去惹她。
袁詩琦比我?三歲,我讀小學(xué)的那會,就是她帶著袁詩瑤到處說我是孽蛇轉(zhuǎn)世。
還有幾次,也是這樣親熱地叫我妹妹,說帶我出玩。
我從小?直遭?指指點點,沒?敢靠近我,以為姐姐們會對我好。
然后袁詩琦當(dāng)著她?群同學(xué)的面,讓我吃活青蛙、吃蟲子,說蛇就是吃這個的。
我不吃,她們就打我、扇我,把青蛙和蟲子硬往我嘴里塞。
也虧得那時候,學(xué)校不?,過往?多,被喝止了。
但我孽蛇轉(zhuǎn)世的名頭,能傳得這么廣,也得多虧了袁詩琦。
初中可以寄宿后,我就選了縣里的中學(xué),離她們遠遠的。
這些年,除了秦家打錢之外,我和這兩家根本就沒有聯(lián)系,要不然剛才?眼,竟沒認出袁詩琦來。
秦鳴宵這安排,是要上演袁家姐妹互斗的戲碼,他們好漁翁得利了。
看樣子,秦家并不像當(dāng)初那樣信任袁家了,要不然秦鳴羽也不會說爺爺訂婚,是為了讓孫女嫁進秦家。
秦家長輩都不在這里,袁詩琦也只說她小妹,想來秦鳴羽并不住這里了。
秦鳴宵這是要拿袁詩瑤先試?下,我能不能治好她,或是有其他的安排?
「這妹妹很害羞啊?來,讓姐姐帶你參觀?下?!乖婄鹑缗??般,親熱地走下來,挽著我的胳膊:「叫什么名字???」
「孫夢蛇?!刮覐娙讨鴲盒模⒅菞l白皙豐腴,如同蛇腹般的胳膊。
「哦,和我同姓呢。夢蛇這名字好別致啊,是做夢的夢?蛇是……」袁詩琦笑得前俯后仰的身體,猛地僵住了。
連挽著我的胳膊,也發(fā)著僵,慢慢縮了回去,低喃道:「孫夢蛇?!?br/>「就是蛇蟲的蛇,孽蛇轉(zhuǎn)世的蛇?!刮覐?fù)又往秦鳴宵身后退了退,撫了撫被她挽過的胳膊。
小時候我很羨慕她們姐妹三個的名字,?聽就像電視里的女主,很有詩意。
不像我,沒?肯給我取名字,就因為我媽夢蛇?了我,?直到四歲?口普查,上戶口的時候,是那戶籍阿姨隨口說就叫孫夢蛇吧,就?了這個名字。
「你怎么……來了?」袁詩琦有點后怕地退了?步,朝我低吼道,「你給我滾出去,就是你害得小妹得了這?不?、蛇不蛇的怪病。你還害死了爺爺奶奶,害死了媽。你這個害?精,你給我滾?!?br/>「好!」我連看都沒看秦鳴宵?眼,轉(zhuǎn)身就朝外走。
可也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女子尖叫的聲音。
跟著?道不著寸縷的身影順著樓梯,宛如蛇?樣地朝下滑來。
因為頭發(fā)染血朝下倒垂著,看不到長相。
可就在身體如蛇般朝下滑的時候,那后背和倒拖著的胳膊上,無數(shù)細密的血珠,從皸裂的皮膚冒了出來。
就算在樓梯上,她還扭動肩膀,左右擺著雙腿,讓身形跟蛇?樣順著樓梯朝下滑。
還抬頭昂頭,朝我們看來,張嘴吐著鮮紅的舌頭,發(fā)出「咝咝」的怪叫聲。
?雙眼睛從染血的黑發(fā)中露出來,不知道是眼睛滲著的血,還是沾染著,雙眼糊著血痂,看上去又猙獰,又恐怖。
結(jié)合她身上皸裂得如同鱗般的皮膚,以及這蛇?的樣子,宛如就是?條剛化形的蛇!
3
那渾身帶著蛇鱗般血痂的?,身上染血,所以順著樓梯,?下子就滑到了下面。
身體立馬在光滑的地板上,轉(zhuǎn)了?圈,對著我們吐舌齜牙。
我嚇得連忙后退?步,手本能地扳住了旁邊幾上的花瓶。
袁詩琦卻尖叫?聲,直接撲抱住秦鳴宵,身體柔若無骨般地在他懷里扭來扭去,?叫道:「?哥,小妹這是怎么了。?哥,小妹這是要咬?了嗎!」
隨著她尖叫,那蛇形?越發(fā)狂躁,帶血的雙腿擺動,對著她們張嘴就撲了過去。
她張嘴時,唇舌牙縫間牽拉著血絲,看上去當(dāng)真宛如要吃?的怪獸。
秦鳴宵被袁詩琦抱得死死的,眼看著那蛇形?要撲過去了,幾次伸手掐著她胳膊要推開,可?伸手,卻又看到袁詩琦因為扭動而半開半露著的身體,連下手的地?都沒有,?時也好像也辦法。
我就在他們旁邊,眼看著那蛇形?撲過來,張嘴就要咬到?了,顧不得其他。
端起花瓶,對著她后腦就砸了下去。
這花瓶估計是水晶的,又裝了?瓶水,?瓶下去。
?聲悶響,跟著就是花瓶倒在地上,水晶碎裂和水流淌動的聲音。
流在地上的水,染著血,變得通紅。
宛如?條條的血蛇……
像極了我出?的那天,豬舍外面的情況。
我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步。
「啊……」袁詩琦似乎這才反應(yīng)過來,猛的扭頭看著我,尖叫道:「你殺了小妹!」
空氣中,血水的味道更濃了。
我看著地上趴在血水中?動不動的袁詩瑤,朝秦鳴宵點了點頭:「叫救護車吧!這情況,我真的救不了。就不給你們添亂了,我就在學(xué)校,有事你再叫我?!?br/>跟著,直接就朝外走。
「孫夢蛇!」秦鳴宵卻叫住了我,沉聲道,「你是我請回來的,也是我弟弟的未婚妻,這棟別墅,就是為你建的,你是這里未來的主?,有什么添亂的?!?br/>隨著他說話,正探她小妹鼻息的袁詩琦整個?都僵了,抬頭看著我,眼中盡是恨意。

秦鳴宵好像沒看到,拿起?邊的遙控,摁了?下。
門外那些司機和保姆這才進來,居然還有醫(yī)護?員?起進來,準備得很齊全。
不過卻并沒有將古怪的袁詩瑤帶走,而是抬上了樓。
袁詩琦瞪了我?眼,也跟了上去。
秦鳴宵這才朝我解釋道:「她的情況有點怪,去醫(yī)院,怕引起恐慌,爺爺就請了?,到家里來看。你房間在三樓,我?guī)闵先ァ!?br/>他依舊溫和,好像沒看到樓梯上沾著的刮下來、宛如鱗片般的血痂,直接帶我上樓。
就在轉(zhuǎn)過二樓的時候,袁詩瑤好像醒了,發(fā)出宛如蛇嘶吐芯般的?吼聲。
我不由得抬眼看去,秦鳴宵卻好像沒聽到,淡然地帶我上了三樓:「二樓是客房,三樓是主臥。她們不會上三樓的,你先休息?下,等晚飯好后,再讓?叫你下來。」
到了三樓,我才知道為什么二樓是客房了。
二樓有四間房,可三樓才兩間,陽臺更是寬?,花藤垂落,還養(yǎng)著各種名貴花草。
房間里,更是應(yīng)有盡有,居然很符合我的喜好。
看樣子,秦家這些年,還是暗中關(guān)注我的。
等秦鳴宵走后,我靠在陽臺上,順著花藤看了看,伸手撥開垂落的花藤,拉出下面的牽引繩看了看。
果然被藤卷著的牽引繩,都是明黃的符布,上面?細若游蛇的朱砂,畫滿了符紋。
這花藤引氣而入,纏滿了整個別墅外墻,就等于是?座由符布圈成的籠子。
秦鳴宵說這別墅是給我買的,那就是要困住我?
還是在這里面圈養(yǎng)著什么?
我笑著伸手,拉了拉花藤。
就在藤蔓嘩嘩晃動的時候,下面半?高的灌木中,突然有著什么東西盯著我。
我瞇著眼,往下看去,卻發(fā)現(xiàn)交錯的花木中間,?張仰著的?臉,正從暗處盯著我,雙眼血紅,朝我無聲地齜牙。
那張臉,五官扁平,無發(fā)無眉,糊著泥,卻依舊可以看到和剛才袁詩瑤?樣,布滿了如同蛇鱗般的血痂。
就在我往陽臺外面撲了撲,打算細看的時候,秦鳴宵突然走了出來,站在樓下,抬頭看著我,朝我笑了笑:「你喜歡的話,可以在這里搭個秋千,或是搖椅。等開花了,?晃,花瓣如雨般地落下來,如夢如幻,很符合你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喜好。」
他的身形,正好擋住了花木中那張臉。
我瞇了瞇眼,朝他搖了搖頭。
他似乎有事,急著出去,跟保姆說了句什么,就走了。
而那花木中的?臉也不見了。
我在陽臺又站了?會,看著那些貓不時地在花木里面鉆來鉆去,卻再也沒有見到那張?臉了。
樓下好像安靜了下來,袁詩瑤沒有再?叫了。
沒?會,就傳來了敲門聲。
這是秦家,我?個客?,自然不好反鎖房門。
那敲門的,也不過是禮貌性地敲了兩下,跟著直接扭鎖進來了。
袁詩琦跟做賊?樣,?閃進來,就面帶不善地盯著我。
再也沒了原先在秦鳴宵旁邊的嬌弱無助,點了根煙,朝我吐了個煙圈:「想嫁入秦家?」
這語氣實在是太不好了,煙嗆得我有點窒息。
我沒理她,后退了?步,站在陽臺上沒動。
「孫夢蛇,我告訴你。別信什么蛇靈轉(zhuǎn)世,你就是個禍害。識相的話,就自己趕緊走,要不然,要你好看!」袁詩琦捏著煙頭,居然要朝我胳膊上摁。
我?轉(zhuǎn)手,就扣著她手腕,?力?掰,直接將她手腕倒扣。
她痛得臉色?抽,張嘴要?叫,我朝她「噓」了?聲:「秦鳴宵說,你們不會上這主臥的。別讓?聽見,你上來了!」
她忙將痛叫聲吞了回去,朝我低吼道:「你快放手,我已經(jīng)叫爸過來了,他會把你趕走的!」
「你爸?」我腦中閃過花木中那張怪臉,接過她指尖掐著的煙頭,對著她半露著的肩膀摁去,「那你?姐呢?」
「滋」的?聲煙霧冒起,袁詩琦痛得冷汗直流,放聲?叫,被倒掰著的手,不停地收放。
我摁完后,將煙頭塞進她掌心。
「孫夢蛇!」她看著那豐腴潔白的肩膀上,多出?道黃黑的煙頭印,氣得?叫?聲,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后退了?步,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也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個保姆急忙推開了門,看到袁詩琦,眼中閃過鄙夷,卻還是朝我道:「夢蛇小姐,飯好了?!?br/>袁詩琦朝我冷哼了?聲,把睡衣?扯,遮住肩膀,?把推開保姆,急沖沖地下樓了。
我朝保姆道了謝,臉色平靜地跟著她下樓了。
秦鳴宵還沒回來,?餐的就我?個?。
菜品都是我喜歡的,連切好的水果,都是我喜歡的楊桃和蓮霧,連湯都是乳鴿湯。
我不認為這是巧合!
也沒有問袁詩琦姐妹和那些醫(yī)護?員吃了沒,我吃完后,就老老實實上樓了。
秦鳴宵說過,就是讓我來住著,安安老?家的心的。
那我就是請來的吉祥物,沒必要出去處晃,惹?注目。
看這別墅里的情況,還有花木中那張好像變成蛇的怪臉,怕是不得安寧。
三樓的房間很舒服,連衣服都備了我平時常穿的那幾家,睡衣也是我喜歡的保守款式。
我并沒有客氣,泡了個澡,就準備睡了。
半夜,迷迷糊糊的,聽到陽臺的花藤簌簌作響,夾著樓下貓拉長嗓子?聲尖過?聲的叫喚,以及什么「咕咕」卡嗓子的聲音。
我被吵醒,起來往陽臺看了?眼。
頓時只感覺汗毛倒豎,只見陽臺上,趴著?個沒有穿衣服、身上沾著樹葉的?,正匍匐在陽臺邊,?點點地吞食著什么。
陽臺光線昏暗,只有外墻上面?盞小夜燈照著,我看不清是男是女,但那露著的皮膚和袁詩瑤?樣皸裂,結(jié)著如蛇鱗般的血痂,就是花木里的那個?!
就在我看過去的時候,那?猛地扭頭看向我。
只見他嘴里銜著?個毛茸茸的東西,只有四肢在晃蕩,頭已經(jīng)被吞進去了。
赫然就是?只小奶貓……
樓下的母貓,依舊在?聲接?聲地尖叫。
就在我與那?四目相對的時候,那?朝我齜了?聲,跟著樓下傳來了尖叫聲,以及篤篤敲門的聲音。
那?受了驚嚇,嗚的?聲,將那只死貓吐了出來,鉆進外墻的花藤里,順著藤,順墻嘩的?下就滑下去,再次鉆進了花木里面。
花木中,立馬有著貓叫聲,此起彼伏,夾著嘩嘩的撲斗聲。
我站在落地玻璃窗內(nèi),看著那吐出來、沾滿涎水的小奶貓,?時只感覺涎水朝喉嚨里涌。
敲門聲,卻越來越?了,還夾著秦鳴宵叫的聲音:「孫夢蛇!孫夢蛇!」
強吞了口水,我轉(zhuǎn)身去開門。
他臉色發(fā)緊,透過我身體,往陽臺那邊看了看:「剛才樓上有怪響,怕你嚇到了,沒事吧?」
「有只死貓。」我朝他指了指,又輕聲道,「下面花叢里,好像有東西?!?br/>秦鳴宵打量了我兩眼,走到陽臺看了?眼,又看著晃蕩不已,夾著貓嗚咽低吼的花木。
似乎輕呼了口氣:「就是貓打架,這小奶貓可能是被哪只貓銜上來的,不?怕,我叫?收拾了?!?br/>可樓下,傳來袁詩琦?聲高過?聲的?叫:「?哥,?哥……」
不知道的,還以為秦鳴宵是她親?哥。
我低垂著眼,當(dāng)沒聽到。
秦鳴宵打完電話,叫?上來收拾死貓,臉上這才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你三姐又發(fā)病了,你要去看?眼嗎?」
我點了點頭。
他叫我來,不就是因為這事嗎?
等我跟著他下樓的時候,等在二樓的袁詩琦不滿地瞪了我?眼,不過這次換了身睡衣,看不到鎖骨處的燙傷了。
等他推門進去,就見我三姐被五花?綁在床上,跟條不安的蛇?樣,不停地扭動。
床單柔軟,她身上那些血痂并沒有被搓落,但被擠壓著,滲出了那種像是血清的琥珀色液體,黏糊著將床單都染得要紅不紅。
就在她扭動的時候,她那?頭長發(fā),?縷縷地被蹭掉,粘在床單上。
我腦中不由得閃過,花木中那個無眉無發(fā)的蛇鱗怪?。
秦家在花木中養(yǎng)這么多貓,當(dāng)真是為了驅(qū)蟲驅(qū)蛇嗎?
還是知道里面有什么?
秦鳴宵叫我來,就是當(dāng)吉祥物的。
所以我看過?眼后,臉上閃過不忍,就側(cè)過頭去了,不敢再看。
袁詩琦瞪了我?眼,憤恨地道:「不是說,小妹是搶了她的婚事,得罪了她,才會變成這樣的嗎?那你現(xiàn)在就跟小妹說,原諒她了,同意她和小羽結(jié)婚,不就好了!」
「這樣就?了嗎?」我扭頭看向秦鳴宵,指了指床上,「要不我就照做?如果可以的話,我再怎樣去救秦鳴羽?明天我還只請了半天假呢,早解決就早回去?!?br/>?提到秦鳴羽,袁詩琦臉上立馬露出害怕,瞥了?眼秦鳴宵,不再說話了。
我卻朝床邊走去,可我每走近?步,床上的三姐就好像害怕?樣,被綁著的雙腳在床上猛蹬。
嘴咧得老開,朝我吐舌?叫。
「三姐,我原諒你了。你和秦鳴羽是真愛,你們結(jié)婚是應(yīng)該的?!刮?步步靠近,按袁詩琦的要求說著。
可我每說?句,三姐就好像越難過,跟條被電的魚?樣,在床上越扭越快,頭發(fā)瘋?樣地亂甩亂叫。
見她這么激動,我瞥了?眼身后。
秦鳴宵似乎沒看到,明顯不在乎她的?死。
袁詩琦眉頭緊皺,似乎有點害怕。
兩?都沒有阻止,也沒有醫(yī)護進來。
我扭過頭,眼底閃過冷笑,走到床邊,低頭與三姐對視,柔聲道:「三姐,你不要太過自責(zé),你和我都是袁家的孫女,?脈相承,你嫁給秦鳴羽,和我嫁給秦鳴羽,沒有區(qū)別的?!?br/>這話,明顯說到袁詩琦心坎里了,立馬點頭道:「對!對!爺爺奶奶鎮(zhèn)墳守穴,只要孫女嫁入秦家,他們肯定會為秦家好的?!?br/>我冷笑了?聲,盯著床上的三姐,還要再說,突然她頭腳?拉,腳弓繃得緊緊的,將腰腹拱起,舌頭如蛇芯?般朝外吐,?股黃水,猛地吐了出來。
這?開吐,她好像控制不住,身體?拱?拱的,嘴里宛如堵塞的下水道,黃水?股股地朝外冒。
就在那黃水中間,?條條像是粉條般?小的細蛇,順著黃水就冒了出來,瞬間遍布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