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發(fā)小說要開個飯店,問我借了3萬塊錢。
一年后,妻子以蓋房為由,逼著我去把錢要回來。我在妻子的威脅下,找到了我的發(fā)小,讓他把錢還給我。
發(fā)小聽后爽快的同意,隨即就帶著我去銀行取錢。
但到了銀行門口的時候,發(fā)小卻以買包煙為借口,逃得無影無蹤,從此之后便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而妻子也因此跟我離了婚。一口氣出不去的我,從這時就開始了長達10年的追債之旅。但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是,10年后當我再次碰見發(fā)小,才明白他當初逃跑騙走的不僅僅是我的3萬塊錢.......
1.
我和發(fā)小在一個村長大,同時一起上了小學和初中。初一的時候,發(fā)小退了學,跟著他的大舅去了外地打工。而我則是初二退了學,然后聯(lián)系上了他,跟他一起打了2年的工。
后來,我們兩人回了家。回家之后,他跑到餐廳去學廚師,而我則跟著親戚搞起了拆房、砸樓的活。
拆房、砸樓的活雖然很累,但卻是非常掙錢。我大概干了個一年半左右吧,掙了差不多4萬塊錢。當時,我本來想用這4萬塊錢找人說個媒結(jié)婚的,但說了好幾個,一聽到我沒房子沒家時,全都搖著頭,說什么也不愿意嫁給我。
后來,我叔叔覺得要結(jié)婚的話,先得置辦個家。于是,他從自己家的院子里面劃了三分地給我,然后讓我再去外面打工掙個幾萬塊,回來后就在這三分地上蓋幾間房,安個家。
等叔叔做好安排后,我就跟著老鄉(xiāng)去了浙江嘉興的建筑工地,做鋪地板磚的活。
當時,我是干小工的,專門給兩個大工拌砂漿,工資一天是140。
我到工地的第一天,就認識了我的妻子,她是工地專門找來做飯的大師傅。我去打飯時,一眼就看到了她,她長得很漂亮,臉蛋圓圓的,皮膚又白又滑。
我走到她面前時,喊了她一聲“姐”。她聽到后很驚訝,用一雙大眼睛打量了我一會兒,然后說:“你這么小就來干工地嗎?”
我咧著嘴笑著點了點頭,回答道:“不小了,已經(jīng)20歲了。”
她笑著搖了頭,沒有再說話。后來,隨著相處時間長了之后,我了解到她比我大8歲,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她的老公也和我們在同一個工地上,是做外層保溫的。
得知她已經(jīng)結(jié)了婚后,我傷心了好幾天。因為從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她,并且時時刻刻都想著接近她。為此,我還特意買了好多巧克力、糖果之類的小零食,每次看見她時,我都跑過去,悄悄往她手里塞上幾個。
不過,知道了她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的消息后,我就再也沒有買過。但就在我以為完全沒有了希望的時候,她和她老公吵架了。
那天,工地上在下雨。除了我們鋪地板磚的之外,大部分人都停工了,其中也包括她老公。她老公休息后,她就想讓她老公陪她去逛街,但她老公卻想跟工友一起喝喝啤酒、打打牌。
于是,意見不合的兩人就在宿舍吵了起來。而在兩人吵架的過程中,幾個看熱鬧的工友不嫌事大,說了幾句“妻管嚴”、“怕老婆”之類的話,這話刺激到了她的老公。她的老公為了展示自己的“家庭地位”,就抽出牛皮的褲腰帶,朝著她的身上胡亂抽了一頓。
晚上,我去工地外面的小超市給老鄉(xiāng)買酒時,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馬路邊哭。這時,我已經(jīng)知道她跟她老公吵架的事情了,所以一看到她后,我就買了個雪糕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把雪糕遞給了她。
她伸手來拿雪糕時,我看到她的胳膊上有好幾條被腰帶抽的發(fā)紫發(fā)黑的傷痕,看的我好一陣心疼。
我問她疼不疼,她說疼!我說如果你是我老婆的話,我寧可打自己,也絕對不會動你一根頭發(fā)絲。
她聽完我的話后眼淚又流了下來,然后說:“我比你大很多的!”
我回答道:“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我就娶你當老婆?!?/p>
當晚我們兩個人說了很多話,話的內(nèi)容很曖昧,她也因此明白了我對她的心思。
也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后,我們兩人的關(guān)系就親近了很多。但我們兩個人真正發(fā)生關(guān)系,是在三個月之后。
那天,正好是我們發(fā)工資的日子。之前幾個月的工資,都在那天統(tǒng)一發(fā)放了下來。工資是下午發(fā)的,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們就聽到了她和她老公吵架的聲音。
起初,她和她老公兩人是在宿舍吵,吵著吵著就吵到了外面。我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后,就明白了兩人吵架的原因。
原來她的工資發(fā)下來之后,全都到了她老公的手里。她讓她老公把工資還給她,但她老公卻只愿意給她一千塊錢,并表示女人拿那么多錢沒有用。于是,兩人就為此吵了起來。
不過,這次吵架時,看熱鬧的工友們沒敢再說閑話。但她老公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時,就又抽出了牛皮腰帶,作勢要抽她。而她也湊到她老公面前,拿出不怕抽的氣勢,表示今天她老公敢打她一下,就立即離婚。
她的話剛說完沒多久,她老公手中的腰帶就抽在了她的身上,而圍觀的工友也立即上去勸開了兩人。
事后,為了讓她不那么難受,我?guī)еナ袇^(qū)吃火鍋。吃火鍋的期間,她一個勁地表示不想跟她老公過了。于是,我就表示讓她干脆跟我一起過。她點了點頭,意思是同意了。
晚上,我們兩人就去賓館開了房,確定了關(guān)系。
第二天,我跟老鄉(xiāng)說了一聲,然后就帶著她一起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2.
回到老家后,發(fā)小來接我們兩人。他開著一輛二手的奇瑞轎車,一大早就等在火車站的門口。
等我們從火車站出來后,他跑了過來,一看到我的妻子后,兩眼放起了光,把我拉到一旁,悄悄地問我:“這女的誰啊?這么漂亮的?!?/p>
我得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這是我?guī)Щ貋淼南眿D。
當時聽完這話后,他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但我并沒有多想。直到后來,我才回過味兒來,原來他從這個時候起,就已經(jīng)對我妻子有了想法。
坐上發(fā)小的車后,我們一路去了我叔叔家。我叔叔看我領(lǐng)回來個老婆后也是很高興,但隨后又問我掙了多少錢!我說刨去花了的錢之外,掙了一萬二左右。
叔叔表示一萬二加上之前的四萬,倒是能蓋兩三間房出來,但那樣結(jié)婚的錢可能就不夠了。于是,他表示讓我先結(jié)婚,把婚結(jié)了之后,兩口子出去打個一年工,回來再蓋房子。
我和叔叔在商量這些事情的時候,發(fā)小也在場,他也知道了我手里有個幾萬塊錢的事情。
婚禮舉行得很快,酒席、婚房都是在我叔叔家辦的。但唯一讓我有點遺憾的是,因為妻子之前的離婚手續(xù)還沒辦,所以我沒能和妻子領(lǐng)到結(jié)婚證。
而在走親戚、回門等等程序走完之后沒多久,發(fā)小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請我們小兩口吃飯。
飯桌上,我們一直說著小時候的趣事,但等我妻子去上廁所的間隙,發(fā)小突然收起開玩笑的表情,認真的跟我說道:“我想開個飯館,但錢不夠,想請你幫個忙!”
我本以為他借的不多,所以就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行唄,要多少錢你說?”
“3萬”。
一聽發(fā)小開口就要借3萬,我頓時就覺得為難起來。結(jié)婚禮金和酒席費用,雜七雜八的我一共花掉了一萬八左右,手頭就剩三萬四。如果再給他借掉3萬的話,那么我的房子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蓋起來!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為難,發(fā)小表示就幫他這么一次,一年后他保證肯定還我,另外到時他手頭寬裕的話,再借我?guī)兹f蓋房。
聽到他這么說,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于是就答應了下來。
晚上,等我把妻子送回家之后,就帶著發(fā)小去了銀行,從卡里面取了3萬塊錢給他?;氐郊抑?,我把這事情跟妻子說了一下,但妻子聽后當場就劈頭蓋臉的罵了我一頓,讓我把錢去要回來,但我哪能拉的下這個臉!
本來在這件事還沒發(fā)生之前,我和妻子已決定到電子廠去打工,但因為這件事,妻子說什么也不愿意再去,說是就算掙了錢我都會借出去,所以還不如不掙。
后來,這件事發(fā)小也知道了。他找到我,說我妻子不愿意出去打工的話,那就到他飯店去收收錢、招呼招呼客人,不用干什么重活。
我想著這活也不錯,而且發(fā)小開的工資也挺高的。于是,就把我妻子安排到了他的飯店里,而我則坐上火車去了上海的電子廠打螺絲。
3.
為了早點把房子蓋起來,我在電子廠整整干了一年。期間,我沒有回過家,只是一直通過電話跟我妻子聯(lián)系。
快過年的時候,我打了辭職報告,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等回到家后,我發(fā)現(xiàn)妻子并沒有去上班,一問之下才知道,發(fā)小的飯館倒閉了。聽到這個消息后,我心里“咯噔”一愣,知道那3萬塊錢今年他肯定還不上了。
但怕什么就來什么!
當晚,妻子就跟我談起了那3萬塊錢的事情,讓我趁著年關(guān)這個機會,去找我的發(fā)小把錢要回來。
我和發(fā)小從小玩到大,現(xiàn)在飯店倒閉了,也是他最難的時候,我不想因為這3萬塊錢壞了我們兩人的感情。所以,我跟妻子推脫著,表示等過了年再說。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妻子的態(tài)度很堅決,她一看到我推脫,就立即從床上坐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說:“這錢你明天要是要不回來,那我們就離婚!”
聽到這話,我嚇得一陣哆嗦,不敢再說什么,點頭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我去了發(fā)小的家里,跟他說了一下我妻子的原話,讓他把錢還我。我本以為發(fā)小會不高興,但沒想到的是,他聽完后非常痛快的表示,讓我跟他一起去銀行取錢。
一路上,發(fā)小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的神情,反而還有說有笑的跟我扯東扯西??吹剿@個樣子,我心里也舒服了一些,心想著他開飯店的時候可能也掙了一些錢。
就這樣,我們一路說著一些家常話到了銀行門口。等到了銀行門口后,我先下了車,但發(fā)小卻沒有下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跟我說要去買包煙,讓我在門口等一會兒。我說我有煙,但他笑了笑,說不習慣抽我兜里的這種煙。
說完這話后,他開車走了,我就站在銀行的門口等他。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等我就等了足足2個小時。
期間,我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但一直都是無人接聽。后來再打的時候,電話變成了關(guān)機。我也在這時才回過味兒來,他跑掉了。
之后,我又去了他的家里。他的父母說他跟我出去后沒有回來過,我讓他們當場打電話,看看他接不接!但電話打過去之后,還是一樣顯示關(guān)機。
從他家出來后,我就到處去找他,一直找到了晚上12點。最后我看實在找不到,就回了家。然而,我前腳剛踏進家門,后腳妻子就立即問我有沒有把錢要回來!
我把事情經(jīng)過跟她說了一遍,她聽完后什么話都沒有說,轉(zhuǎn)身就從床上拿起了行李箱。我在這時也才看到,她早早就已經(jīng)把行李裝好了。
她拿著行李箱就要往外走,我趕忙拉住了她,求她不要走。但她的態(tài)度很堅決,我沒辦法,只好跪在了地上,求她再給我?guī)滋鞎r間。可她仍是一句話不說,轉(zhuǎn)頭扯開我的手,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了。
妻子離開后,我對發(fā)小恨之入骨。為了找到他,我把他所有認識的朋友和親戚,以及一些他以前提起過的地方,我都找了個遍,但始終都沒能打聽到他的一絲消息。
最后,我想著他就算去別的地方了,但總有一天還是要回家的。所以,當我四處找了他幾遍沒找到之后,就直接帶著被褥住到了他們家里。
為了追回這筆債,為了出這口惡氣,我花費了整整10年。這10年我就一直住在他們家里,他沒有回來過一次,也沒有給他爸媽打過一次電話。
起初,我也不相信他沒有給自己的父母打過電話。直到第三年的時候,他的父親因為中風住進了醫(yī)院,需要一千塊錢的醫(yī)療費。為借這一千塊錢,我看到他的母親在大街上給親戚朋友下跪,但還是沒有借到。
最后,我看不下去,就拿了一千塊錢給了他母親。倘若他們真的和自己的兒子有電話聯(lián)系的話,我想一千塊錢他總應該拿得出來。
也是因為這件事的原因,他上大學的妹妹,學還沒讀完就回到了家,跑到餐廳去當服務員打工。
之后的時間里,由于我拿了那一千塊錢的原因,他的家人對我一直很好。每次做飯都會算上我的份兒,有時還跑來問我喜歡吃什么!
我不在的時候,他的妹妹總是會把我住的房子打掃干凈,把我穿過的臟衣服,用過的床單被套都洗得干干凈凈的。
因為這些瑣碎事情,我也很感動。所以后來,他們家每個月的開銷和生活用品都是我出的錢。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xù)到了第六年的時候,發(fā)小的父親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有一次,我跟他的父親聊天時,他的父親就突然跟我說,讓我把發(fā)小的妹妹、他的女兒娶了,而我借給發(fā)小的那3萬塊錢就當禮金了。
我當時聽完這話后,也沒有說那些虛偽的客氣話,就是點了點頭,說只要發(fā)小的妹妹愿意嫁給我的話,那就沒問題。
就這樣,在發(fā)小父親的安排下,我娶了發(fā)小的妹妹。結(jié)婚一年多后,我們兩個的孩子出生了。同時,發(fā)小的父親也去世了。
葬禮是我這個女婿一手操辦的,發(fā)小沒有回來。
我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但直到第10年的時候,我和發(fā)小的妹妹帶著孩子一起去廣州玩。在經(jīng)過海珠區(qū)時,聽說城中村有個夜市很熱鬧,有很多小吃。于是,我們便想著去轉(zhuǎn)一圈兒。
到了城中村的夜市之后,還沒走幾步,孩子就嚷嚷著要吃鐵板燒。我和發(fā)小的妹妹帶著她走到鐵板燒的攤位前,可還沒開口時,我就聽到旁邊的炒粉攤上傳來個非常耳熟的聲音。
我轉(zhuǎn)頭一看,居然是消失了10年的發(fā)小。他挺著個啤酒肚,正站在攤位后面炒米粉。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然后他整個人就愣了。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圍著圍裙的女人,走過來催他趕緊炒。我仔細一看,這個圍著圍裙的女人,就是我從工地帶回來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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