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1
棉花就是郁貴妃那只波絲貓,我將它照顧得油光水滑,郁貴妃擼起貓來更順手了,便將我叫到跟前問話。
“你叫什么名字?”
墨藍色的長裙在我身前鋪展開來,我還來不及細想,一只晶瑩玉潤的手指便挑起了我的下頜。
我猛地與郁貴妃的視線相對,有些喘不過氣來。
郁貴妃有一雙淺琉璃色的眸子,看人時便透著漫不經(jīng)心,似乎什么都未放在心上,可那眼波婉轉(zhuǎn)之間卻最是勾魂攝魄。
我暗道了聲妖精,趕忙垂下了目光,“奴才叫……阿環(huán)?!?/p>
“男生女相,怎還偏偏取了個姑娘名?”
郁貴妃的唇角興味地勾了起來,我忙回道:“小時瘦弱,奴才娘怕奴才不好養(yǎng)活,便起了個賤名?!?/p>
想到我娘,我的淚水包在了眼眶里。
郁貴妃不置可否,又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這才點頭道:“今后,就在本宮身邊侍候吧?!?/p>
“……是?!?/p>
我大喜過往,伏跪在郁貴妃跟前,心里激動得更個什么似的。
從鏟屎官到郁貴妃的近侍,我又往前邁了一大步。
2
狗皇帝來郁貴妃宮里,我就侍候在一旁。
他吃魚時,我詛咒他被魚刺卡了喉嚨。
他吃花膠時,我恨不得那膠質(zhì)粘在他喉嚨上,讓他上氣不接下氣。
也許是我眼神太過炙熱,連皇帝都不由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眉頭微蹙,“貴妃宮里何時多了個俊俏的小太監(jiān)?”
“近日內(nèi)務(wù)府才送來的,臣妾瞧著合眼緣,便留在了身邊?!?/p>
郁貴妃淡淡地掃了我一眼,我渾身一個激靈,也意識到自己犯了什么錯誤,忙跪地伏首,顫聲道:“奴才頭一次得見天顏,心里喜不自禁,又見陛下睥睨天下俯視眾生的威儀,忍不住心生激蕩,奴才放肆了,請陛下恕罪?!?/p>
“是阿環(huán)不懂規(guī)矩,陛下就饒過他一回吧?!?/p>
郁貴妃話語清淡,我卻聽得心中一顫,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幫我說話。
“阿環(huán)?倒是個有意思的名字?!?/p>
皇帝揮了揮手,柳碧趕忙拖著我退出殿外。
晚膳后皇帝還要回御書房批閱奏折,郁貴妃又傳了我進內(nèi)殿說話。
彼時她剛剛梳洗完,一頭長發(fā)披散在肩頭,著一身玉色青紗,隱隱透出圓潤的肩頭。
我湊近了些,便覺一股幽然冷香縈繞在鼻尖,一雙天足探到了我面前,郁貴妃慵懶地靠在榻上,輕聲道:“替本宮捏捏腳。”
“是。”
我連忙跪坐在一旁,將這雙腳托在了掌中。
郁貴妃當真是個冰肌玉骨的美人,體態(tài)纖濃合度,十指纖細如春筍,就連這白嫩嫩的腳都像夏日里新采的嫩藕。
我原本是認真地在捏著,但捏著捏著,就忍不住細細把玩起來。
怪不得從前二哥說過,女人的腳最美,若是給他一雙絕美的天足,他能夠玩上好幾天。
我當時還嗤之以鼻,暗諷他喜歡捧臭腳。
可此刻郁貴妃的腳就在我掌中,我卻有些愛不釋手,不忍放開。
直到一個涼涼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玩夠了嗎?”
我頓時回神,一抬頭便見郁貴妃正瞇著眼看我,那雙淺淡的琉璃色眸子泛起微光,讓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我腦中飛速運轉(zhuǎn),忙低頭贊嘆道:“娘娘天足,奴才瞧著便自愧不如?!?/p>
郁貴妃一扯唇角輕“嗤”一聲,旋即腳一伸就踹在我肩頭,那力道并不怎么大,至少我仍然跪坐在那里紋絲不動。
郁貴妃臉色微變,又用腳重重一蹬我,我沒明白過來,眨眼道:“娘娘有何吩咐?”
郁貴妃卻被我氣笑了,一指這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道:“本宮現(xiàn)在想看人滾蛋?!?/p>
“好嘞!”
我麻利地滾了,直到滾出殿外,額頭的冷汗才緩緩滴落。
大意了,原本我是沖著狗皇帝來的,怎么在郁貴妃跟前就有些找不著北,我這怕是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病吧?
3
我這不按常理出牌,郁貴妃反而更賞識我了。
平日里由柳碧去御廚房端膳食的差使也落在了我的頭上。
御膳房里,我聽幾個宮女在那里小聲嘀咕。
一個說淑妃每日都要用藥膳,一個說皇后娘娘的補品才更珍貴,還有祈貴人、杜昭儀都變著法子補身子呢。
我有些不懂,便問了。
一個小宮女捂著唇笑,“娘娘們還不是想著能早日誕下龍嗣,綿延后宮?!?/p>
我若有所思,回宮就把這事說給郁貴妃聽。
柳碧卻是狠狠給了我一記眼刀,我只作未見,仰頭看郁貴妃,眸中泛著細碎的晶亮,“要是娘娘生的小皇子,一定是宮里最漂亮的孩子?!?/p>
郁貴妃淡淡掃了我一眼,朱唇微啟,“本宮不生孩子?!?/p>
我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接話。
不想生孩子的后妃可不是爭奪皇位的好競爭者啊。
“為何?”
我心里不解,自然這話就脫口而出。
“大膽!”
柳碧怒喝一聲,上前就想要抽我。
郁貴妃卻是抬手阻止了她,凝眉向我看來,淺淡色的琉璃眸子似乎泛起一抹溫柔,“入宮這些年,倒是再沒有人敢在本宮跟前說真話了,阿環(huán),你很不錯?!?/p>
“娘娘……”
這話說得柳碧委屈地直掉眼淚,不由嫉妒地瞥了我一眼。
我才沒理她,直往郁貴妃跟前湊,“奴才也是想讓娘娘在宮中有所依仗,才能走得更遠?!?/p>
“你有心了?!?/p>
郁貴妃拍了拍我的臉頰,我知道如今才十二的我,有一張男女莫辨的臉,唇紅齒白很是討喜。
若是年紀大了來了月事,勢必會暴露我的性別。
到時候恐怕連郁貴妃的信任,我都會失去。
所以我必須爭分奪秒。
這話題算是繞過去了,我也沒有再提。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哪里是郁貴妃不想生孩子,分明是皇帝給她下了絕子藥。
狗皇帝不就是忌憚郁將軍手握兵權(quán),一方面想要借郁家的勢,一方面又不能讓郁家太得勢。
而這些,郁貴妃竟然早就知道。
所以,她對皇帝才不會過分地親近,也不會刻意地疏離。
我搖頭感嘆,郁貴妃真是人間清醒。
4
可是沒有孩子又如何,只要郁家不倒臺,郁貴妃將來抱養(yǎng)一個在膝下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就怕郁家會成為第二個裴家。
我爹原本是皇帝的太傅,是先皇親托的顧命大臣,沒想到狗皇帝大權(quán)在握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抄了我家。
夢里驚醒時,我抹了抹臉頰的淚痕,小心翼翼鉆出了門。
窗外月光傾灑,有一個身影正背光而立。
她披著一身月白色的輕紗,身形縹緲,仿若月下女神。
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由揉了揉眼睛,試探著喚了一聲:“娘娘?”
郁貴妃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她的肌膚瓷白如玉,在月色下泛著一層熒光,淺淡色的琉璃眸子平靜無波,只是緩聲道:“過來。”
我趕忙上前,輕扶著她,“更深露重,娘娘快回去歇息吧?!?/p>
“睡不著,就想到處走走?!?/p>
郁貴妃扶著我的手,在廊道里轉(zhuǎn)悠起來。
我便靜靜地陪著她,我們誰也沒說話。
半晌后,郁貴妃才開口道:“為什么進宮?”
她的嗓音柔得像一陣輕煙,絲絲縷縷地鉆進了我的耳朵里。
我不由打了個激靈,謹慎回道:“……因為家里窮?!?/p>
這個答案已經(jīng)在我心里默念過千百遍,幾乎是脫口而出。
郁貴妃卻是扯了扯唇角,顯然是不信,“居移氣,養(yǎng)移體,本宮瞧你休養(yǎng)氣度都還行,禮儀規(guī)矩雖然有些欠缺,但亦或是因為家里寵得緊,所以沒有拘著你……阿環(huán)的出身必定不差?!?/p>
郁貴妃每說一句話,我的心就狂跳一分,等著她側(cè)身看向我時,我只覺得腳下一軟,差點跌跪在地。
郁貴妃目光雖然淡淡,但于我來說卻仿佛燃燒起了一把火,這把火將我的內(nèi)心照得透亮,讓那些掩埋的陰暗與惡意無所遁形。
“娘娘,奴才絕無害您之心?!?/p>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冷汗自額頭涔涔而落,以往我也跪她來著,這一次卻是無比誠心實意。
“本宮知道,不然你哪還有命在?”
郁貴妃順勢坐在了一旁的美人靠上,她雙手環(huán)在肩上,靜靜賞月,“我出嫁前的那一晚,月亮也是這樣圓。”
啥?
我跟不上郁貴妃思想跳躍的速度,只呆呆地看著她。
她像是在看月亮,又像是透過月亮在看著什么,眼神里透露出些許落寞和寂寥。
總之我不懂,但這樣的郁貴妃無疑是惹人憐愛的。
若是狗皇帝在這里,只怕又要不顧一切地惡狗撲食了吧?
5
我與郁貴妃極有默契的,誰也沒再提那晚賞月之事。
直到中秋那夜游湖,不知怎的,郁貴妃乘坐的小船被人動了手腳,湖水涌了進來,瞬間就漫過了我的腳背。
“娘娘,怎么辦?”
我有些慌亂,我們眼下正處在湖心,周圍的船只都有些遠。
“慌什么?”
郁貴妃仍然籠袖站在船頭,目光望向不遠處的一艘華麗大船,那里火樹銀花,歌舞升平,狗皇帝正被簇擁在女人堆里,好不快意。
而船上有一個女子突然轉(zhuǎn)過頭來,與郁貴妃遙遙相望。
只是隔得遠了,我沒看清楚是誰。
“呵……到底還是忍不住出手了?!?/p>
郁貴妃低低地笑了起來,神情高冷。
她看起來一點都不怕,可是我慌啊,因為我不會鳧水,只能扯著嗓子大喊道:“救命!救命啊!”
我的呼救聲淹沒在了聲樂歌舞的表演之中,沒有激起半點波瀾。
我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要被淹死的命運,悲憤地抹了一把眼淚,轉(zhuǎn)頭對郁貴妃道:“娘娘,奴才聽說,人淹死了身體會發(fā)脹浮起來,您到時候一定要攥緊奴才,奴才來當您的浮木……”
我一邊說一邊抹著淚,出戰(zhàn)未捷身先死,我心里憋屈啊。
誰知郁貴妃一指彈在我的額頭,疼痛讓我瞬間清醒,便聽她淡聲道:“放心,咱們都死不了!”
旋即,郁貴妃一把攥著我的衣襟,在我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拉著我縱身跳了湖。
我們當然沒死,因為郁貴妃會鳧水,在我嗆了幾口湖水后,她攥著我直接游上了岸。
等上岸后我才一陣后怕,一邊吐水一邊抱著她哭,郁貴妃原本是想推開我的,可她的手正好放在了我胸前的小籠包上,我們倆同時怔住了。
“你……”
郁貴妃遲疑地看向我,目光變得有些漂浮。
“淦……最近在宮里吃得太好,奴才都長胸肌了,不信娘娘您看……”
我內(nèi)心慌得一批,表面卻無比鎮(zhèn)定,一邊說還一邊作勢要解開衣服給郁貴妃看。
“娘娘!”
柳碧的聲音由遠及近,腳步飛快,似乎還帶著哭腔。
郁貴妃看了我一眼,又飛快地掩上我的衣襟,氣定神閑地站了起來。
我轉(zhuǎn)過頭仰望她。
雖然她一身衣服都濕透了,可靜靜站立在那里的身姿,就像池塘里獨自盛開的夏荷,遺世獨立,卻又清高而美麗。
6
狗皇帝帶著一身酒氣姍姍來遲。
郁貴妃表情淡淡地坐在一旁,沒有搭理他。
狗皇帝為了表示關(guān)心,還對著一眾跪地的太監(jiān)宮女發(fā)了好大的脾氣,“去查,朕要知道是誰敢害貴妃!”
皇后立在一旁,皮笑肉不笑道:“宮里的妃嬪都隨著陛下到大船上欣賞歌舞,誰知道貴妃妹妹來得這樣晚,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是故意耽擱呢……”
“皇后這般說……”
郁貴妃靜靜抬眸,目光清冷,卻又暗含犀利,“本宮掉到湖里,還是自己不慎所致?”
“皇后。”
狗皇帝沉下的臉色有些駭人。
皇后咬了咬唇,極不情愿道:“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夠了。”
郁貴妃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起身行禮道:“臣妾有些累了,恭送陛下?!?/p>
攆人的意思明明白白。
狗皇帝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后被皇后扶著走了。
等他們拐出內(nèi)殿,我還聽到皇后在給郁貴妃上眼藥,“貴妃妹妹也太不知輕重了,本就是意外,她竟然還怪上了陛下……”
后面的話我沒再聽下去,轉(zhuǎn)身入了內(nèi)殿。
郁貴妃已經(jīng)歇下,本是柳碧值夜,瞧見我來后,郁貴妃便讓她退下,招了我在近前侍候。
看著柳碧不甘嫉恨的眼神,我心里暗自打鼓,作為郁貴妃從娘家?guī)淼氖膛?,柳碧不會暗地里給我穿小鞋吧?
“姜湯喝了嗎?”
郁貴妃躺在床榻上和我閑聊,我鋪了被子就躺在她腳邊。
“喝了,多謝娘娘關(guān)懷?!?/p>
我對郁貴妃的感情很微妙,家逢大難,她是在這之后唯一對我表示過關(guān)心的人,要說心里不感動也不可能。
“你年紀小,要懂得保護自己,不要凍著、涼著,不然對今后不好?!?/p>
郁貴妃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鉆進耳朵里,我都覺得心驚肉跳,我將被子拉得高高的,試圖把整個人都給蓋住。
但是我知道,我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并沒有瞞過郁貴妃。
半晌后,我才從被子里探出頭來,才瞧見郁貴妃正側(cè)身躺著,目光淡淡地看向我,我立時訕訕一笑,“娘娘也要保重玉體才是?!?/p>
“嗯……睡吧?!?/p>
郁貴妃點了點頭,又翻了個身,向里而眠。
半夜里,我覺得自己打了好幾個噴嚏,全身忽冷忽熱的,感覺有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探上了我的額頭,又用被子將我裹緊。
“娘……”
我迷糊中呢喃了一聲,拉緊了那只手湊近臉頰。
那只手冰冰涼涼的好舒服,就像夏天三姐給我們做的冰沙,我甚至還張嘴咬了一口……咦,怎么夢里的感覺有些不對?
7
再次醒來時我是躺在自己屋里的,全身衣服都被打濕了,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餿臭味。
同屋的小桂子嫌棄地端藥給我,捏著鼻子尖聲尖氣道:“昨晚你侍候娘娘時發(fā)了高燒,娘娘命人將你給抬回來的,還特意叮囑過不要動你……神神秘秘的。”
原來如此,我這才一覺睡到了天亮。
身上是有些酸軟,但精氣神卻是好的,額頭也不燙了,感覺自己又生龍活虎。
我收拾梳洗過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這才跑到郁貴妃跟前謝恩,“多謝娘娘救奴才一命?!?/p>
“是你命大?!?/p>
郁貴妃淡淡掃了我一眼,伸手接過一盞玫瑰冰露,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掌上竟然纏著一圈紗布,不由關(guān)切地問道:“娘娘受傷了?”
郁貴妃的手微微一僵,旋即若無其事地點頭,“無礙?!?/p>
柳碧看向我的目光卻像是在噴火,但在郁貴妃的視線掃過時,她又像只鋸嘴的葫蘆般,悶聲不說話了。
我覺得莫名其妙,等著殿內(nèi)無人之時,又問郁貴妃,“娘娘,查出害您之人是誰了嗎?”
“不過是個小嘍啰,受不住慎刑司的刑法,咬舌自盡了?!?/p>
郁貴妃顯然對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習以為常,她遞過冰盞,我捧在手心里,那沁涼的觸感雖然讓人心中稍定,但這樣的東西……我微微蹙眉,“娘娘也要少飲?!?/p>
郁貴妃輕哼一聲,唇角卻泛起一抹笑意,淺淡的琉璃色眸子瞥了我一眼,“知道了。”
日子似乎就這樣平淡不驚地過著。
狗皇帝為了安撫郁貴妃,還命人送了好些禮物過來,郁貴妃挑了其中最不顯眼的一對同心碧玉環(huán)給我。
我把它系在腰間,經(jīng)常在宮中招搖過市,引來好些宮女太監(jiān)的側(cè)目。
連皇后都知道,郁貴妃極為寵愛我這個小太監(jiān),一場針對我和郁貴妃的陰謀便無聲地展開了。
那一夜,我仍然睡在郁貴妃的床下。
當狗皇帝闖進來時,我還驚地坐了起來,趕忙伏跪請安。
郁貴妃不急不慢地理了理衣衫,半露的肩膀在夜色下瑩瑩如玉,我抬頭瞄了一眼,果然狗皇帝的眼睛都瞪直了,不過卻全是憤怒的火光。
狗皇帝怒吼出聲:“你們在干什么?”
“陛下以為呢?”
郁貴妃姿態(tài)慵懶,還不怕死將一只手搭在了我肩頭,我忍不住輕顫了一下,頭伏得更低了。
“賤人!”
狗皇帝怒急攻心,揮手就要去打郁貴妃。
千鈞一發(fā)之際,我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護犢子似地擋在了郁貴妃跟前。
墨發(fā)在我身后揚起,一張俏麗的小臉蒼白如玉,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露出了一截纏胸的白布。
8
狗皇帝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中,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郁貴妃,“阿環(huán)是女兒身?”
“臣妾有罪。”
郁貴妃這才不慌不忙地滑落在地,就跪在我身旁,她裹身的衣紗垂落在我手指間,我甚至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以及那一抹淡淡的幽香。
狗皇帝負手在后,板著臉聽著郁貴妃的解釋,“阿環(huán)是臣妾在娘家時收下的義妹,她也只是體恤臣妾思家之情,這才入宮陪伴左右,卻沒想到這也成為旁人攻訐的理由……臣妾是有不對,但陛下可曾信過臣妾一分?”
郁貴妃平日里對誰都是冷冷淡淡,但此刻卻是雙眼泛紅,眸中隱有淚花,那委屈中又帶著倔強的眼神,連我看著都心生不忍,恨不得將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捧到她面前,只為搏她一笑。
狗皇帝的臉色果然緩和下來,又親手扶起郁貴妃,倆人攜手坐在床榻邊上。
郁貴妃給我使了個眼色,我這才忐忑地退了下去。
在轉(zhuǎn)出內(nèi)殿時,還能聽到狗皇帝在勸慰郁貴妃,最后盡皆都變成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我心里暗自呸了一聲,緊緊握住了拳頭。
狗皇帝直到第二日上朝前才離開,那一臉饜足的模樣讓人看了作嘔。
我默默地跪在了郁貴妃身前,垂著頭一言不發(fā),眼淚卻一顆一顆砸在地上。
“本宮都沒哭,你哭什么?”
郁貴妃纖纖玉指抬起了我的下頜,用帕子一點點抹掉我的淚珠。
我哭得更大聲,“娘娘,是奴才對不起您……”
“好了,說了你是本宮的義妹,今后換作女子妝扮吧,陛下已經(jīng)允了你常伴本宮身旁?!?/p>
郁貴妃說的輕描淡寫,我卻哽咽難言。
是不是早在郁貴妃知道我是女兒身后,她便已經(jīng)安排了后手,昨晚在狗皇帝跟前那一說,明顯就是不怕他去查證,要給我一個明明白白的身份。
就算是嫡親的姐妹,對我也不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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