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圣旨,我嫁給了京城有名的殘廢王爺沈不言。

滿京城都說江月白要守活寡,可我嘴角比AK還難壓。

父母雙亡,有車有房,還不能人道,簡直是夫君的最佳人選。

等他去見先祖后,我坐擁萬貫家財(cái),享無邊寂寞。

這好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沒想到,半夜兼職接單殺了么,我揭開對家頭子的面具。

那人笑意盈盈:「 夫人,手下留情?!?/p>

01

老皇帝賜婚那日,我正在春雨樓喝酒聽小曲兒,聞言差點(diǎn)兒嗆死,連帶著磕破了一個價值不菲的琉璃杯。

琉璃杯碎了,我的心也悄悄碎了。

不過,就我在京城里的名聲,老皇帝也真是想得開。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這個朝代的破規(guī)矩根本管不住我。

京城皆知,丞相獨(dú)女江月白是出了名的紈绔,二十了還嫁不出去。

琴棋書畫我是一竅不通,勾欄瓦舍我是處處都去,吃喝嫖賭我是樣樣都來。

主打一個博愛。

那些冰人見了我恨不得跳出去八丈遠(yuǎn),生怕我看上誰家公子。

但我無所謂。

因?yàn)椋业呢┫嗟鶆硬粍泳退乐G,喜提九族消消樂體驗(yàn)卡的概率高達(dá)99%。

還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兒不往心里擱。

這不,報(bào)應(yīng)來了。

一道圣旨,我就成了替罪羊,哦不,翊王妃。

至于緣由嘛。

約莫是戶部的二叔勸老皇帝縮減用度,充盈國庫;約莫是邊關(guān)的四叔一不小心大勝漠北軍,收復(fù)了平?jīng)觯患s莫是老皇帝‘垂死病中驚坐起,有人和他搶龍椅’。

不是,二叔、四叔,你們?yōu)楹文敲辞诿悖Φ媚銈冎杜每喟。?/p>

02

對于這門突如其來婚事,我還算鎮(zhèn)定,但大家顯然不是。

「 丑八怪和病秧子,絕配?!?/p>

大家都這么說。

沒錯,我右臉有道疤。

沒錯,我自己畫的。

這一切還要從三年前說起。我只是去寶鼎寺踏個青賞個花,就被太子黏上了,一哭二鬧三上吊,死活要迎我入東宮,給我添二三十個姐妹作伴。

對此,我有三個想法。

第一,太子身體夠好的。

第二,晦氣。

第三,快跑。

太子畢竟是太子,硬剛是不行的,容易丟命。

于是,我只好爬個山、掉個崖、受個傷、毀個容,實(shí)則是畫了道疤,還順便多畫了一顆痣,眉心痣,克夫。

活爹,克不死你。

我頂著疤痕招搖過市,太子約莫是夜宿青樓,眼底一片青黑,自以為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卿卿,你怎么樣都好看?!?/p>

但他轉(zhuǎn)頭就娶了平南侯家的大小姐。

「 卿卿,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p>

「 你失去的只是愛情,我失去的可是皇位啊。」

我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太子發(fā)癲,而后轉(zhuǎn)頭告誡貼身侍女小船。

「 看吧,男人,就是如此三心二意,愛情,就是如此不堪一擊。」

「 唯有銀子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但太子是個高危職業(yè),太子府的銀子,我有命算計(jì)沒命花。

而翊王就不同了。

他是先帝最小的兒子,當(dāng)今老皇帝的胞弟,太子的親叔叔,比太子略小一歲,今年二十有五。

十年前,他受命鎮(zhèn)守邊關(guān),守一方國土,護(hù)一城百姓,戰(zhàn)功赫赫,威名遠(yuǎn)揚(yáng)。

五年前,千雪關(guān)一役,他遭奸人暗算,身受重傷。雖然性命無虞,但雙腿盡廢,坐臥不便,從此回京幽居王府,不問世事。

一看就是個小可憐。

關(guān)愛給夠,銀子到手。

拿捏了。

小船卻很是擔(dān)心:「 姑娘,聽說翊王他那里,沒了……」

我滿眼震驚:「 什么叫沒了?」

小船面露難色:「 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

咔嚓。

她比畫了個手勢。

我嘴角比AK還難壓。

父母雙亡,有車有房,還不能人道,簡直是夫君的最佳人選。

而且,沒了好哇,直接從源頭切斷。

畢竟這個時代,惹上翻花楊梅,一不小心就會翹辮子見先祖。

我可以死,但不能以這種方式死。

03

出于好奇,我特意選了個月黑風(fēng)高夜,拜訪這位與我齊名的殘疾王爺沈不言。

小船扯住我的袖口:「 姑娘,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p>

我擼起袖子爬上翊王府的墻頭:「 來都來了,我總得看看我未來夫君是圓是扁,是高是矮,是美是丑,要是實(shí)在長得砢磣,我還能想法子退貨。」

小船快急哭了:「 姑娘,要是被人知道,您的名聲可就毀了?!?/p>

我笑著逗弄她:「 小船啊,看開點(diǎn)兒,你家姑娘我何時有過名聲,而且,名聲這個東西,既不頂餓也不管飽,沒了就沒了?!?/p>

夜風(fēng)中有輕笑傳來,我聞聲轉(zhuǎn)頭。

夜闌風(fēng)靜,月色如銀,一白衣男子端坐桌前自斟自飲,停杯時,抬手拂掉桌面落花,一舉一動,清雅端方。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沈不言這廝長得實(shí)在是好看,比春雨樓任何一個美人兒都好看。最主要的是,千金一匹的浮光錦,他居然拿來墊壺把兒。

怎么辦,我好像被拿捏了。

老皇帝,你是會賜婚的。

這樣的婚事,也不是不能多來幾次。

那樣,我的京城首富夢指日可待。

沈不言端著茶杯淺笑,示意我:「 江姑娘,來喝杯茶?!?/p>

反正都賜婚了,我也不客氣:「 有吃的沒,餓了?!?/p>

沈不言吩咐侍衛(wèi):「 長河,取些吃食來?!?/p>

長河去而復(fù)返,拎來兩只食盒,各式菜色依次擺開:炙肉、雪霞羹、酥瓊?cè)~、櫻桃煎、湯綻梅、水晶肴蹄、薄荷涼糕……都是我喜歡吃的。

我一邊享用飯菜,一邊享用美色。

嘖嘖嘖,得虧是廢了雙腿,行動不便,不然放出去太招人了。

美人兒嘛,就該關(guān)在屋里,綁上雙手蒙上眼,狠狠疼愛。

我目光灼灼,沈不言卻處變不驚:「 如何?可能入姑娘的眼?!?/p>

瞧瞧,多上道兒,但我一貫嘴比城墻硬。

表面上:「 還行……吧?!?/p>

實(shí)際上:「 人間絕色啊?!?/p>

他顯然不信:「 就只是還行?!?/p>

我只好下一劑猛藥:「 腰挺細(xì)的?!?/p>

當(dāng)然,我就是痛快痛快嘴。

他一個廢人,常年坐著,自然是啥也看不出來。

沈不言端茶盞的手一頓,茶水微晃。

我笑。小樣兒,還治不了你。

滿京城都傳翊王橫眉冷目,性情暴戾。這不是挺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嘛。

果然,傳言不可信。

不可信,不可信。

我挑了個桃子啃得嘎嘣響:「 你什么時候上門迎親?!?/p>

沈不言垂眸看腿,黯然神傷。

「 世人皆知,我雙腿盡廢,時日無多,怕是熬不過今年了?!?/p>

「 姑娘,不嫌我?」

美人示弱,怪惹人心疼的。我騰出手,遞過去一盞茶:「 不嫌?!?/p>

誰會嫌棄白花花的銀子和一等一的美色。

我圖的是銀子,又不是愛情。

沈不言坐在月光里,清清冷冷的。

有時候,我會覺得老皇帝賜婚是為了讓我盡早氣死沈不言。

留著一個戰(zhàn)功赫赫的王爺,對老皇帝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哪怕這個人與他血脈相連,哪怕這個人為大乾立下汗馬功勞。

我把桃核飛進(jìn)池塘,反客為主。

「 世人皆知,我容貌丑陋,聲名狼藉,已經(jīng)克死了三任未婚夫婿?!?/p>

「 王爺,不嫌我?」

沈不言盯著我臉上的疤痕細(xì)看。

「 不嫌。」

「 美丑貴賤,論心不論形。在下看來,姑娘英姿颯爽,世無第二。」

真是難為你了。

找這么些詞。

聽起來像是在夸我,但又不完全是。

吃飽喝足,我爬上墻頭沖沈不言笑:「 王爺,那我,等你,娶我啊。」

小船在下面等著:「 小姐,怎么樣?」

當(dāng)然是帥啊。

帥到我不顧祖宗禮法想撲倒他。

04

沒過幾日,崔玉邀我游湖作詩。

本來我是拒絕的,但魁首有白銀千兩,他要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我出人頭,崔玉作詩,怒賺一千兩,我六,他四。

雖然不公平,但崔玉是愿意的,因?yàn)槲夷軒退阉陌賰勺兂伤那伞?/p>

為了刷我的貢獻(xiàn)度,崔玉念,我寫。

崔玉上躥下跳,沒憋好屁,抽空瞥了眼我的字: 「 丑?!?/p>

我頭也不抬: 「 能看就行?!?/p>

「 小明月,你真要嫁給那個病秧子啊?!?/p>

「 要不你去嫁?!?/p>

崔玉轉(zhuǎn)移話題:「 這字挺好看的?!?/p>

我打斷他拍馬屁:「 還有半句,想好沒啊,快點(diǎn)兒?!?/p>

崔家是大乾第一文臣世家,崔玉作為崔家小公子,文采那是相當(dāng)不錯。

毫無疑問,魁首是崔玉。

興高采烈地分完贓后,我打算拉崔玉去春雨樓沖個業(yè)績。

肥水不流外人田,能賺一天是一天。

但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沈不言來了,而且穿得跟只花蝴蝶似的。

禍水。

他遠(yuǎn)遠(yuǎn)看著我,眼底晦暗不明。

我很心虛,有種紅杏出墻的既視感,雖然我什么也沒干。

我確實(shí)什么也沒干。

只是游了湖,作了個詩,又沒摟著美人兒喝酒聽小曲兒。

他拿那種眼神看著我干什么。

我這個人,一百斤體重,九十九斤反骨。

我頂著沈不言殺人的眼神,攬住崔玉的肩,一派哥倆好的模樣。

崔玉戰(zhàn)戰(zhàn)兢兢:「 小明月,翊王在看你?!?/p>

我知道啊。

故意的。

崔玉哆哆嗦嗦:「 小明月,翊王也在看我,他不會是看上我了吧,你說我到時候我是從還是不從,我從了的話你怎么辦?!?/p>

「 心臟,看什么都是臟的?!刮夷弥底拥难凵窨此?,「 有沒有可能,他只是隨便看看。」

這話我也只騙騙崔玉,沈不言當(dāng)然不是隨便看看的。

他盯崔玉,都快盯出火星子了。

崔玉啊,你多保重,明年清明,我會給你多燒幾張的。

05

我更沒有算到,沈不言掉湖里了。

作為他未過門的王妃,我當(dāng)然是毫不猶豫地跳進(jìn)湖里撈他起來,刷一波好感。

我的財(cái)神爺,你可不能死,最起碼不能現(xiàn)在死。

我撈他的時候,順便摸了摸腹肌,試了試手感,嘖,不錯。

落水后的沈不言,怎么說呢,楚楚可憐,更俊俏了。

「 咳咳咳,多謝江姑娘救命之恩?!?/p>

「 客氣了,銀子結(jié)一下?!?/p>

我就順嘴那么一說,沒想到沈不言還真給。

長河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我:「 江姑娘,多謝?!?/p>

我本想拒絕,但他給的實(shí)在太多了。

一出手就是白銀千兩,這我怎么好意思拒絕呢。

今日游湖,不虛此行,滿打滿算凈賺一千六百兩。

這廂,沈不言楚楚可憐,拉著我不撒手。俗話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只好順手把他送回了翊王府,也算是婚前培養(yǎng)感情了。

但還是忍不住吐槽。

沈不言還真是弱雞,那么寬的堤岸,居然打呲溜。

也就我活菩薩轉(zhuǎn)世,不嫌棄他……的銀子。

我不知道的是,自己轉(zhuǎn)身的剎那,沈不言猛然睜眼,目光如刃,根本不像個病秧子。他站起身,吩咐長河:「 去,查查崔家那個小子和她什么關(guān)系?!?/p>

我半路打了個噴嚏,約莫是剛才救人凍著了。

06

大婚來得很突然,因?yàn)槔匣实郯筒坏梦液蜕虿谎员M快完婚,好拿捏江氏一族。于是特地命監(jiān)天司就近擇了個吉日,美其名曰恩賞。

啊呸!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糟老頭子壞得很。

大婚那日,我一路從丞相府睡到翊王府,抽空完成了婚儀。

喜婆走后,我和沈不言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進(jìn)退兩難……

看吧,我就說包辦婚姻要不得,自由戀愛是真理。

沈不言面色蒼白,捂嘴咳嗽:「 咳咳咳,身體有疾,拖累夫人了?!?/p>

出于人道,我?guī)退砹瞬杷骸?可要請?zhí)t(yī)? 」

心里卻在思索:「 看樣子也活不長了,要不,直接讓他見先祖?!?/p>

坐擁萬貫家財(cái),享受無邊寂寞。這好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沈不言,你一條命,換我一世榮華,怎么都不虧。

于是,當(dāng)晚,我就給春雨樓下了天字號追殺令,不死不休。

付費(fèi)截點(diǎn)

沒錯,我白日里吃喝玩樂,入夜后接單殺了么,時間管理大師非我莫屬。

春雨樓的人,既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兒,也是奪命追魂的殺手。

沈不言好看是好看,可臉也不能當(dāng)飯吃啊。

翊王府的銀子,可比沈不言的美色更誘人。

男人可以換,但銀子沒了就是沒了。

出乎意料,次日,析木重傷歸來。

春雨樓十二星次之一重傷,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忙問:「 怎么回事?」

析木氣急敗壞:「 主子,望月閣搶我們買賣?!?/p>

茶盞在我手下碎成粉末。望月閣那幫無恥小人,就知道撿現(xiàn)成的。春雨樓用十二星次,望月閣就用十二律;春雨樓用雙刀,望月閣就用雙劍;春雨樓……

總有一日,我要挑了他們的老巢,睡了他們的閣主。

江湖傳言,望月閣閣主生得俊俏,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扯遠(yuǎn)了扯遠(yuǎn)了。

不過,沈不言,你仇家可真不少。

危險系數(shù)+1。

我轉(zhuǎn)頭問析木:「 沈不言呢,死了沒?」

析木不答,示意我自己看。

南風(fēng)推窗,沈不言正往這邊來。

我小聲咬牙切齒:「 望月閣真是廢物,連個病秧子都搞不定。」

轉(zhuǎn)身卻笑臉迎人:「 王爺怎么過來了?!?/p>

07

沈不言遞過來一碟涼糕:「 夫人,我做了涼糕,可要嘗嘗?」

連稱呼都改了。

我擠出營業(yè)式笑容:「 好啊?!?/p>

風(fēng)在吹,我在吃涼糕,沈不言在看書,適時給我遞上茶水。

突然,四下風(fēng)靜,水光山色皆不在,獨(dú)他眼波澹蕩。

我動搖了。

看在美食美色的份兒上,也不是不能緩一緩。

反正翊王府早晚是我的。

這時,趙婉柔扭著腰進(jìn)來了:「 妾身給王妃娘娘請安。」

嘖,我怎么忘了沈不言還有幾個侍妾。

家產(chǎn)-1-1-1……

麻煩+1+1+1……

見此情景,沈不言明顯想溜,我按住了他。

這個苦,不能我一個人吃。

我低聲警告:「 你自己弄個女人回來,想著我給你平事兒,沒門兒?!?/p>

趙婉柔還在扭腰。

說實(shí)話,我很怕她腰折了,賴到我頭上。

「 王爺,這是妾一大早起來熬的養(yǎng)胃粥,您嘗嘗?!?/p>

「 噗?!?/p>

我噴出一口茶。

你是會取名字的。

沈不言的臉已經(jīng)黑成了鍋底。

但皇家的人基本功都很扎實(shí),黑臉只維持了一秒,很快就雨過天晴了。

至少表面看是這樣。

沈不言舀了一勺,遞到我嘴邊:「 夫人昨夜辛苦了,多喝點(diǎn)兒粥補(bǔ)身子?!?/p>

啊,喂,你說的什么話,給我拉什么仇恨。

是迫切想證明些什么嗎?

出于禮貌,我勉為其難嘗了一口,結(jié)論是,不如不嘗。

錢難掙,屎難吃。

這是要齁死誰。

我一時分不清趙婉柔是敵軍還是友軍。

她到底是關(guān)心沈不言,還是毒害沈不言。

沈不言,有她是你的福氣。

趙婉柔顯然不會看臉色,扭著腰繼續(xù)做法:「 王妃,妾身那兒有上好的玉肌膏,待會兒給您送去。您涂上半個月,保管著疤痕消失得無影無蹤。」

嘖嘖,看看,多會。

樹立自己善良小白花形象的同時狠狠戳人痛處。

我笑意盈盈:「 不必了?!?/p>

謝邀,我怕你加料。

作為一個穿越小說十級閱讀者,趙婉柔眼珠子一轉(zhuǎn),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這不,腳一滑,腰一扭,就要往沈不言身上倒。

沈不言身殘志堅(jiān),堅(jiān)貞不屈,轉(zhuǎn)著輪椅堪堪避開了。

「 趙婉柔,這里是翊王府,不是秦樓楚館,收起你那點(diǎn)兒小聰明,把心思用在正道兒上,有空多看書,別學(xué)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辱沒了趙家的清正門風(fēng)?!?/p>

「 我不管有人跟你說了什么,讓你做什么,你的腦子,還不足以與我周旋。」

「 趙大人若是不想干了,明日我就稟了皇上,讓他致仕還鄉(xiāng),安享晚年?!?/p>

文化人罵人,句句刨墳。

沈不言,你這個名字,還真是屈才了。

你應(yīng)該叫沈巧嘴。

趙婉柔抹著淚離開了。

我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她的腰,挺細(xì)?!?/p>

沈不言捏著我的腰:「 為夫覺得,夫人的腰更細(xì)。」

人都走了,演過頭了啊。

我跌坐到沈不言腿上,鼻尖襲來一股寒梅香。

我本想自己站起來。

不曾想,他橫在我腰間的手猛然收緊,我又跌回去了,還聽見了一聲悶哼。

完蛋。

玩兒大了。

莫非,時好時壞?比如,此時就是好的。

正當(dāng)我和沈不言不知如何收場時,長河推門而入:「 王爺,屬下有事稟報(bào)。」

我趕緊爬起來開溜。

只是我不知道,身后,沈不言笑得一臉蕩漾,勢在必得。

08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說的就是趙婉柔。

過了幾日,析木來報(bào):「 趙婉柔給沈不言的湯里下了點(diǎn)兒好東西?!?/p>

我兩眼放光。

來了,來了,穿越小說里爛大街的下藥梗,終于要來了。

小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王妃,您就不擔(dān)心王爺嘛?!?/p>

我擔(dān)心吶。

擔(dān)心趙婉柔鹽吃多了腦子壞了,竟然給沈不言下藥;擔(dān)心沈不言那體弱多病的身板扛不住虎狼之藥;更擔(dān)心他一命歸西了,我還要負(fù)連帶責(zé)任。

不過不急,先把戲看完。

但我吃瓜上頭,忘記了下藥梗之后的劇情通常是男主寧死不從,爬也要爬到女主房里醬醬釀釀。

很不幸,這本小說里,我是那個女主。

于是,趙婉柔下藥事件以我手抬不起來為結(jié)局。

誰能告訴我,沈不言的點(diǎn)穴,什么時候?qū)W的,跟誰學(xué)的。

誰又能告訴我,沈不言第一條腿、第二條腿、第三條腿,為什么都是全乎的。

說好的雙腿盡廢,不能人道呢。

我看他挺行。

點(diǎn)我穴道,強(qiáng)迫我從事手工活兒的本事挺大的。

小船兒啊,你從哪里聽來的謠言,分明是好的,好得不能再好了。

沈不言倒是誠心悔過:「 夫人,昨夜唐突,多有得罪?!?/p>

我拿手帕一根根地擦手指:「 以后別碰我,臟?!?/p>

他突然低頭含住我的手指,輕咬幾下吐出來,又拉住我的衣角,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只碰過你,不臟。 」

我掐住沈不言的下巴:「 當(dāng)真?」

他面紅耳赤:「 嗯?!?/p>

我開始好奇:「 后院那幾個女人,你一個也沒碰過?」

他老實(shí)交代:「 嗯,她們是宮里那位放在我這里的眼線?!?/p>

看來我猜得一點(diǎn)兒沒錯,老皇帝指望我作天作地,提早氣死沈不言。

「 裝病也是因?yàn)檫@個?」我繼續(xù)盤問

「 也不算裝病,五年前確實(shí)傷了雙腿,后來治好了?!?/p>

倒是實(shí)誠。

沈不言雙手纏上我的腰:「 夫人,你以后別去找別人好不好。」

他在說什么鬼話。

我只是喝個酒聽個曲兒,偶爾調(diào)戲調(diào)戲家養(yǎng)的美人兒。

他繼續(xù)貼著我耳語:「 我可以學(xué)。什么都可以學(xué)?!?/p>

不是,學(xué)什么。

不是,學(xué)的什么玩意兒啊。

避火圖哪里來的,紗衣哪里來的,角先生又是哪里來的。

但別說,怪刺激的。

事后反思。

我是好色。

但退一萬步講,沈不言就沒有錯嗎?

分明是他故意勾引我。

嘖,男人。

09

自從那日過后,我和沈不言純潔的金錢關(guān)系開始變質(zhì)了。

他厚顏無恥地賴在我的院子里。昨日搬來幾樣武器,今日搬來幾幅字畫,明日搬來幾個箱籠,大有住進(jìn)來的趨勢。

更過分的是,他沐浴后只穿一件里衣四處溜達(dá),領(lǐng)口敞開,腹肌若隱若現(xiàn)。

拿這個考驗(yàn)干部可以,考驗(yàn)我不行。

根本把持不住好嘛。

他把手橫在我腰上,把頭擱在我肩上:「 夫人,該就寢了?!?/p>

手跟烙鐵似的,把我心都燙熱了。

奇怪,一個常年湯藥不停的病秧子,怎么這么大的勁兒。

沒等我細(xì)想,釵環(huán)已經(jīng)掉落,腰帶已經(jīng)散開……

「 夫人,為夫伺候你就寢?!?/p>

「 夫人可還滿意?」

「 夫人累了?」

最后的最后,沈不言捉住我的腳,系上了一枚緬鈴。

他好變態(tài),我好愛。

老皇帝讓我和沈不言去參加中秋宮宴。

宮宴設(shè)在御花園。

眾所周知,御花園,那是事故高發(fā)路段,宮宴,那是事故高發(fā)時段,二者勾兌,那就是方圓百里寸草不生的生化武器,隨便冒個火星子就炸了。

我不想抗雷,更不想背鍋。

畢竟,我的名聲和沈不言的身體,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

于是,我們縮在角落吃瓜。他喂,我吃。

我時而挑眉,時而瞪眼,表情那是相當(dāng)精彩。

啊,老皇帝不行了,全方位地不行了。

哎,岐陽王的世子不是他自己的。

哇,永平郡主養(yǎng)了一百零八個面首,吾輩楷模。

咦,平南侯一把年紀(jì)了,青樓倒是去得勤,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由此,我眼前一片綠,看大家的目光充滿了慈愛。

不過,沈不言是怎么知道這些的,說好的幽居王府,不問世事呢。

騙子。

對此,他笑而不語,撿了顆大個兒的葡萄喂給我:「 嘴張大點(diǎn)兒,含進(jìn)去。」

我懷疑他在開車,但沒有證據(jù)。

「 太大了?!?/p>

好像更解釋不清了。

宮宴過半,風(fēng)平浪靜,靜如止水,顯然不正常。

這不,太子端著酒來‘盡孝’了。

沈不言是會刺激他的:「 賢侄,來見過你皇嬸?!?/p>

太子神色陰惻惻的:「 不過是我不要的女人,你也當(dāng)個寶。」

沈不言毫不客氣地回敬:「 汝之砒霜,吾之蜜糖?!?/p>

我一看沈不言笑,就知道他要發(fā)功了,搬好板凳準(zhǔn)備看戲。

「 身為儲君,當(dāng)為天下計(jì),為蒼生計(jì),怎可日日流連秦樓楚館,不問政事?!?/p>

「 酒樓賭坊、勾欄瓦舍也是去不得的,玩物喪志。」

「 楊良娣魏良娣,這么多年,也沒給太子添個子嗣?!?/p>

沈巧嘴出馬,不負(fù)我所望,瞎話張口就來,來勢洶洶。

那叫一個冠冕堂皇,字字是針,句句見血。

果然,這張嘴干什么都好使。

老皇帝臉黑成鍋底,皇后捏碎了手絹,我笑出了牙花子。

10

宮宴結(jié)束回到王府,趙婉柔告發(fā)我給沈不言下毒。

天地良心,我真的沒下毒,我下的是絕子藥,一粒起效,童叟無欺。

男人可以睡,婚可以結(jié),但孩子絕對不能生。

這個時代,這個醫(yī)療條件,弄不好就一命嗚呼了。

還是那句話,我可以死,但不能這樣死。

「 趙婉柔,就你有嘴,一天叭叭兒的?!?/p>

我看向沈不言。

老天奶,樂極生悲,我的發(fā)財(cái)夢不會止步于此了吧。

沈不言摟著我的腰:「 夫人怎么會害我呢,對不對啊,夫人?!?/p>

我聽見自己茶茶的語氣:「 是啊,我怎么會害王爺呢?!?/p>

「 妾身親眼所見,絕無虛言?!冠w婉柔氣急敗壞,像只抓狂的吉娃娃

「 沒有的事?!股虿谎砸痪湓挻虬l(fā)了她。

深夜,緬鈴聲聲響。

「 夫人,既然……那我是不是可以……」

我說怎么那么好說話,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老狐貍。

「 沈不言,你放肆?!?/p>

「 原來,夫人喜歡這樣的?!?/p>

「 也不是不行?!?/p>

「 就是夫人要受些累?!?/p>

春雨樓最近接了個大單:老皇帝出萬兩黃金,買沈不言的命。

我猶豫了,沒別的,主要是,滋味還挺不錯的。

但我更舍不得萬兩黃金,那可是萬兩啊。

所以,沈不言,你自求多福吧。

我只能保證不親自出手。

有了前車之鑒,這回,春雨樓十二星次出動了一多半。

當(dāng)然,我自己也紅衣裹身,紅紗覆面,暗中跟著他們。

這次要是還鎩羽而歸,以后春雨樓在整個江湖上就名聲掃地了。

我的臉往哪里放。

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伐。

好巧不巧,望月閣也來了。

他大爺?shù)?,搶生意上癮了,也不知道誆了老皇帝多少金子,把沈不言往死里整。

望月閣主一襲玄衣,隱于夜色,獨(dú)銀皮面具泛著光,寒森森的。

說話輕佻狂妄得很:「 說起來,我與你們樓主可是舊相識,熟悉得很?!?/p>

析木早就忍不住了:「 放肆?!?/p>

不過,這聲音,我聽著怎么有點(diǎn)兒耳熟呢。

不得不說,望月閣閣主還是有點(diǎn)兒東西的,析木他們幾個很快就頂不住了。

但無所謂,我會出手。

一枚追魂鏢破空而去。

哐當(dāng)一聲,追魂鏢撲了空。

我勾唇一笑,飛身上前,與他纏斗在一起。一時間,衣袖翻飛,恍惚間,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梅香縈繞周身。

這香味,也有些熟悉。

他使了個暗招制住我,我也不甘示弱,伸手揭掉他的面具。

我今日倒要看看所謂的‘唇紅齒白少年郎’長什么樣子。

亮個相吧,小寶貝兒。

面具落地,裂成兩半。

那人眉眼帶笑:「 夫人,手下留情?!?/p>

我猝不及防:「 沈不言,你怎么在這兒?」

「 夫人又怎么在這兒?」

「 夫人好狠的心吶。」

「 你這鏢要是再偏幾寸,可就要守寡了?!?/p>

是夜,沈不言勾著我的腰。

「 你躲什么?」

「 不是對外說想睡我?!?/p>

「 今夜,任你處置,好不好?」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扯過一條三指寬的布條,蒙上沈不言的雙眼,命令他:「 別動。 」

我一心一意綁布條,卻忽略了他嘴角的笑。

前半夜,他雌伏于下,后半夜,我喊了一遍又一遍‘夫君’才把他哄好。

緬鈴丁零當(dāng)啷響至天明。

沈不言,你是真的餓了。

11

崔玉又約我,這次不是游湖作詩,而是看美人兒。

沈不言氣急敗壞:「 江月白,你再去找他試試。 」

試試就試試,當(dāng)晚,我就拉著崔玉去春雨樓沖業(yè)績。

試試就逝世,次日,我躺了一整日。

沈不言慢條斯理地喝茶:「 夫人可還有力氣?!?/p>

流氓、色胚、登徒子。

「 沈不言,崔玉他不喜歡我?!刮以撛趺锤忉?,性取向這個事情。

「 總之,他不可能喜歡我?!?/p>

「 男人最了解男人?!?/p>

不,你不了解。

這個世界超乎你想象。

我從被褥里伸出腦袋:「 所以,那萬兩黃金是你……」

沈不言倒是老實(shí):「 嗯。我若不這樣做,你怎么會來見我。沒良心的女人,有了我不夠,還要肖想望月閣閣主的美色?!?/p>

無了個大語,沈不言這廝,怎么連自己的醋也吃。

我看著他的眼睛:「 沈不言,我是真的想過殺了你?!?/p>

風(fēng)卷起窗沿落花飄入茶盞,沈不言倚窗望過來。

「 我知道。」

「 我一直都知道。」

「 我知道你為什么自毀容貌,也知道你為什么自墮名聲?!?/p>

「 你這個人啊,貪吃貪財(cái)又貪色,又虛榮又好面子?!?/p>

「 那又怎么辦,我就是喜歡你?!?/p>

我背對他而躺,淚水蜿蜒,洇濕了天青色被褥。

沈不言補(bǔ)充道:「 往后我多努力,爭取讓夫人舍不得殺我?!?/p>

不過三兩句,又開始不正經(jīng)了。

破壞氣氛的家伙。

感動不了一點(diǎn)兒。

門外腳步聲漸近。

長河來報(bào):「 王爺,岐陽王花黃金五千,買太子的命,接不接?!?/p>

好家伙,岐陽王有錢啊,小本本記上。

好家伙,太子的命,怎么比沈不言的命便宜啊。

析木在一旁提醒: 「 主子,岐陽王也找我們了?!?/p>

我和沈不言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接?!?/p>

有錢不賺那是傻子。

何況還是個冤大頭。

萬萬沒想到,這門生意根本不用我和沈不言親自動手。

上元節(jié)后,太子開啟了新年第一作。

他謀反啦。

發(fā)了瘋的太子,簡直比過年的豬還難按。

他一時興起,糾集皇后母族,圖謀反叛,直接提刀上太極殿,劈了老皇帝的龍椅。不知怎的,岐陽王也摻了一腳,他劈的是椅子腿兒。

而后,據(jù)小船講,太子和岐陽王兩個草包揮劍亂舞,互斷了子孫根。

我大為震驚,大開眼界,這么精彩不要命了。

他倆也確實(shí)沒命了。

太子和岐陽王互戕而死;皇后為全性命,自請出家,常伴青燈古佛;老皇帝急火攻心,纏綿病榻,時日無多。我和沈不言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說不了話了。

沈不言說:「 對他來說,活著比死了難受?!?/p>

我深表贊同,囑咐太醫(yī)一定要盡心盡力醫(yī)治。

這太平盛世,少了誰也不能少了老皇帝,他得親眼看著。

12

京城最近出了件大事兒——?dú)垙U王爺沈不言的腿突然‘好’了。

健步如飛,能上房揭瓦,也能下河摸蝦,還能抽空和我打一架。

勝者為王,敗者暖床。

老皇帝身體有恙,難擔(dān)國祚,沈不言扶持幼主,臨朝攝政。新皇帝還是個小豆丁,每日只知道投壺、斗蛐蛐和放紙鳶,對朝中庶務(wù)一竅不通。

所以,沈不言總是忙到很晚才回府,然后讓我忙到更晚。

世風(fēng)日下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對此,沈不言厚顏無恥:「 我就是王法?!?/p>

「 不要臉?!?/p>

「 還有更不要臉的,夫人要試試嗎?」

「 我不……唔?!?/p>

帳底風(fēng)光,遠(yuǎn)勝滿園春色。

翊王府的銀子,我終究是拿下了,連帶人一起。

沈不言番外

我出生時便呼吸微弱,哭不出來,連學(xué)說話也比別的兄弟姐妹晚許多。

父皇賜名,不言。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含章而隱耀之意。

13

我很早就見過她。

那時候,我15,她10歲。

他們都說江丞相家的姑娘好看,我不信,自己偷偷跑去看。

果真生得玉雪可愛,像個年畫娃娃,抱著糕點(diǎn)啃得滿嘴是碎屑。

我心想,真好看啊。

她叫江月白。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說起來,與我的名字還有些淵源。

沒想到,我鋒芒才露就引皇兄忌憚,命我鎮(zhèn)守邊關(guān),一待就是五年。

更沒想到,我的好皇兄不惜通敵叛國也要置我于死地。

五年前,千雪關(guān)一役,我身受重傷,雙腿盡廢。

皇兄特命我回京休養(yǎng)。

但我們彼此心知肚明。怕是為了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看我哪日會不會突然站起來,從而威脅到他的皇位。

于是,我只好當(dāng)個不問世事的廢人。

我時常悄悄去丞相府看她。

看她寫字、畫畫、撫琴;看她爬樹、摸魚捉蝦、逗弄小鸚鵡;看她瞞著江丞相偷偷學(xué)功夫;也看她因母親早亡孤苦無依,時常被下人克扣用度。

當(dāng)年滿嘴糕點(diǎn)屑的年畫娃娃,轉(zhuǎn)眼間亭亭玉立。

風(fēng)吹蔓草,我心自動。

后來,她有她的春雨樓,我有我的望月閣。

‘月’是江月白的‘月’,只要我在一日,便護(hù)她一日。

沒想到,她很是霸道,次次和我搶生意,搶得風(fēng)生水起,不亦樂乎。

那能怎么辦呢,只能寵著。

三年前,我去寶鼎寺踏青游春。

她也在,生得愈發(fā)好看了,一顰一笑皆入我眼。

只是,太子那個礙眼鬼一直黏著她,我只好把太子扔進(jìn)了翠云樓。

不是喜歡尋歡作樂嘛,讓你折騰個夠。

幾日后,太子出來了,眼底泛青。

我很是得意,她嫌臟,肯定看不上太子。

她也很聰明,自毀容貌,自墮名聲。

雖然是假的,但我從小愛到大的姑娘,憑什么讓太子逼成這個樣子。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又吩咐長河給太子的湯藥里加了點(diǎn)兒料。

喝不死你。

眼見皇兄沉湎酒色,掏虛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的雙腿也該‘好’了。

不過在那之前,我得把她娶回家,哪怕費(fèi)盡心機(jī),不擇手段。

皇兄肯定是不愿的,江家勢大,一門四杰,皆為重臣。

我只好買通皇兄的身邊人吹吹風(fēng),說些權(quán)術(shù)制衡、命硬克夫之類的話。

皇兄自然是巴不得我趕緊死,賜婚沒有絲毫猶豫。

賜婚后沒過兩日,她就翻墻來找我了。

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圖我的美色。

那再好不過了。

我除了美色,一無所有。

我猜,她肯定是盼著我早日投胎,好坐擁萬貫家財(cái)。

畢竟,為了搶望月閣的生意,她可是連閣主都想睡。

小財(cái)迷一個。

不過,我不會讓她如愿的。

圖財(cái)圖色可以,圖我死不行,

我想和她同淋雪、共白頭。

她跟崔家小公子去游湖作詩了,還勾肩搭背的。

我只好掉個湖,賣個慘,什么崔家小公子,不過是個粉面郎君。

哪里比得上我。

她也真是心狠,新婚之夜就派人取我性命。

她好壞,我好愛。

她還給我下了絕子藥,我一眼就識破了,但一口就干掉了。

「 從此以后,也不用顧及什么了?!?/p>

「 夫人,我可不會輕易饒了你?!?/p>

前幾日,我又聽到傳言說她肖想望月閣閣主。

茶盞在我手下碎成灰。

怎么,有我一個還不夠是嗎。

那我也只好送上門任她蹂躪了。

江月白,財(cái)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