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給你一次穿越的機會,你想怎樣重寫歷史?

1

我沒這個野心。

卻被穿越大神選中,我成了扶蘇公子的親媽。

陷入楚系貴族和嬴氏宗室之間的爭斗核心。

成了眾矢之的我,每日提心吊膽,無心享受古代貴女的奢靡生活。

這日,宮女端來一杯香氣四溢的茶。

茶一入手,我就發(fā)現(xiàn)異常。

這茶溫度不對。

秦人不善飲茶,飲茶之風只在楚國上層流行。

若在其他地方喝到這涼茶,或許不是什么大問題。

但在自己宮里,奉茶宮女不會犯這種錯誤。

我輕輕搖晃茶杯,用寬袖遮掩,裝作品嘗。

實際用余光觀察這個宮女。

她雙手交疊在身前,一只手下意識扣著另一只手的手指。

緊張?

「你似乎有點面生……」我試探道。

宮女的眼神中躲閃,她的步伐微微后退,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衣擺。

大宮女春桃上前一步擋住我的視線回稟道:

「回稟娘娘,原本今日當值的奉茶宮女突發(fā)惡疾,無法侍奉。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假裝手滑打翻茶盞,捂著肚子摔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春桃一瞬間慌了神,跑了出去。

她邊跑還邊高聲大喊:「來人啊,快傳醫(yī)官,娘娘不好了!」

這個春桃還真是粗心,就讓主子這么躺在地上。

我“掙扎”起身,躺在小榻上,“虛弱”問道:

「你受和人指使,為何要害我?」

已經(jīng)被侍衛(wèi)控制住的奉茶宮女,此時目眥欲裂,狀若瘋癲。

她咬牙切齒道:

「為何?」

「我的父親、兄長都死在和楚人的戰(zhàn)爭里,他們尸骨無存!」

「而你,一個楚國的公主卻在秦國的王宮里享受奢華的生活!」

「這是他們用鮮血換的,這是屬于秦人的,你,不配!」

「蒼天何其不公!」

她用手指著我道:

「哈哈哈,現(xiàn)在,你會腸穿肚爛而死!我終于為他們報仇了。」

看著她癲狂的模樣,我搖了搖頭。

「你送到我手上的茶已經(jīng)涼了!」

「所以我沒喝」

宮女像被人捏住了脖子,笑聲戛然而止。

她為了讓毒粉完全溶解不被看出來,確實耽誤了一會功夫。

這個小小的破綻竟然能被發(fā)現(xiàn)。

宮女氣得渾身顫抖,竟然掙脫了宮衛(wèi)的束縛,拔下頭上的簪子就向我刺來。

還沒近前,就已經(jīng)被刀劍槍矛刺穿。

鮮血流的寢殿到處都是。

那幾日,我的夢里都是刺目得鮮紅。

2

一個宮女是做不到把毒粉帶進宮的。

刺殺的事直指贏氏宗親。

我死了,大秦長公子更容易成為嬴氏宗親手中的棋子。

我心中暗恨,卻不得不蟄伏等待時機。

現(xiàn)在手里的牌太少了。

我最大的政治資本是扶蘇。

他現(xiàn)在還是個5歲的奶娃娃。

想到那個乖巧體貼的孩子,我不禁彎了彎嘴角。

只要我活著,誰都別想欺負我的孩子。

這天,我?guī)е换@子食物,和后世的許多母親一樣,去接放學的孩子。

大大的學宮中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跪坐于案幾之前。

他此時正抓耳撓腮,磕磕巴巴背書。

「圣人之為國也,壹賞,壹刑,壹教。壹賞則…則兵無敵,壹刑則…則上下聽……」

「壹刑則令行,壹教則下聽上。夫明賞不費,明刑不戮,明教不變,而民知于民務,國無異俗!」

「伸手——」

啪啪啪,三聲脆響。

扶蘇緊咬著嘴唇,眼睛通紅,卻愣是一滴淚都沒落下來。

「繼續(xù)」

斷斷續(xù)續(xù)的背書聲又響起。

不一會兒,戒尺的聲音響起。

反復幾次。

我的心,就像是在油鍋里的雞蛋,被反復煎來煎去。

終于忍無可忍。

我快步上前,擋在扶蘇面前,對贏薪夫子說道:

「夫子,扶蘇年幼,一時無法熟記律令,也是情有可原。夫子懲罰未免過重了吧」

「疼嗎?」我捧著他的小手輕輕地吹著。

「不疼……」扶蘇剛剛還強忍著的淚水開了閘。

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和不停流淚的雙眼,沒什么說服力。

他不停扭動,把小手從我的手中拔了出來,還拽著袖子遮擋著受傷的手。

他把頭扭到到一遍,不愿意看我,用另一只手蓋著手上的手,縮著身子,努力縮小存在感。

像一只躲在角落里默默舔舐傷口的幼獸。

我想到我穿越前,原身做的哪些糟心事。

摔了跤的小小扶蘇,不僅沒有母親的關心安慰,等來的是「這么平的路都能摔跤,真是沒用」。

和欺負自己的宗室子弟打架,母親沒有為自己出頭,而是責罵道:「他怎么沒有欺負其他人呀?肯定是你做錯了。一天到晚惹是生非?!?/p>

我嘆了口氣,輕輕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他偽裝的堅強和隱忍,因為無人疼惜。

如今,我來了,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夫子見到我,臉色一沉,道:「你是何人?竟敢干涉我教學之事?」

我回答道:「我是扶蘇的母親,自然要為他的成長負責。」

「夫子,你如此責罰扶蘇,只會讓他心生恐懼,排斥學習,又怎能讓他學以致用呢?」

「還是說,夫子公器私用,把對我的不滿加在一個五歲的孩子身上?」

贏薪夫子聽了我的話,臉色更加陰沉。

他咬牙切齒道:「你!你這是污蔑?!?/p>

「律法是國之重器,豈能容他輕視?」

「既然你是扶蘇的母親,那就更應該好好管教他。」

我深吸一口氣,道:「夫子所言極是。但我認為,真正的教育,應該注重引導而非責罰。我希望夫子能夠給扶蘇一個機會,讓他用自己的方式去領悟?!?/p>

贏薪夫子聞言,冷笑一聲,道:

「好個伶牙俐齒的母親!背誦都不能,還想著學以致用?」

「好好好,我算是見識了不尊夫子的母親。老夫一把年紀,平白被人侮辱,我要請大王為我做主!」

扶蘇在我與贏薪夫子之間左右為難,他年幼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和無措。

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微笑問他:「怕嗎?」

「怕……」

「母妃在,不用怕」

3

這是我穿越以來,第一次見始皇帝。

果然和史書記載的一樣,英俊、威嚴。

贏薪跪在殿前,控訴著我的“罪行”。

「羋姬,你可知罪?」

我跪地俯首行了一個大禮。

而后抬起頭,跪直身體,道:

「王,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我們給了孩子身體,不是讓別人肆意輕賤的!」

秦王這才放下簡牘,抬起頭,第一次打量起跪在殿前的幾人。

他目光掃過我,落在扶蘇身上,凝視片刻,沒有說話。

看到秦王目光不善,贏薪趕緊自辨道:

「大王,自古嚴師出高徒,我和所有夫子一樣,希望鞭策學生進步。」

「呵,打一頓就能進步,那學堂也不需要夫子了,換刑吏就行。」

「大王,贏薪無能,羋姬請求大王允我為扶蘇更換夫子?!?/p>

只聽贏薪道:

「大王,自我大秦建國以來,歷經(jīng)六七百年,諸位公子都是宗室負責啟蒙,萬沒有外人插手此事的道理。我大秦公子,不可成為任何勢力的附庸?!?/p>

冠冕堂皇!

我緊緊攥著拳,再叩首道:

「陛下,妾聽說我大秦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將必發(fā)于行伍。我認為教育也是如此?!?/p>

「惠文王曾被流放民間,昭襄王質于燕,莊襄王質于趙,甚至包括您,經(jīng)歷生活的磨難,最終才能成為偉大的君主?!?/p>

「你想讓扶蘇為質?」秦王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我搖了搖頭,眼睛也不眨一下,繼續(xù)拍馬屁。

「當今天下,已經(jīng)沒有國家有資格,讓我秦國公子為質?!?/p>

嬴政笑了。

「王,世人說實踐出真知,法律律令在實踐中學習遠比書本上更加記憶深刻。我希望扶蘇的老師能夠更好的啟發(fā)他思考,不是讓他恐懼。」

「我可以設置一個情景,讓扶蘇嘗試去解決,來證明我的觀點?!?/p>

「如果您看到扶蘇的進步,請讓我參與挑選扶蘇的啟蒙夫子?!?/p>

王看了看扶蘇,目光溫柔道:

「可」。

從秦王宮殿出來,我渾身像脫了力一樣。

我賭對了。

自呂不韋走后,嬴氏宗族日漸事大,已經(jīng)威脅到王權。

秦王需要人來制衡他們。

我就是那柄送上門的刀。

4

經(jīng)過一番思考,我把教育的側重點放在對突發(fā)危機事件的應對上。

扶蘇的性格軟弱,容易逆來順受。

手握精銳的30萬精銳,竟然連質疑皇帝的勇氣都沒有。

不能讓歷史的悲劇重演。

為了鍛煉扶蘇的機智和果決,我和乳母私下合計,決定演一出戲。

我們精心策劃,讓乳母假裝盜竊被抓。

我當即“憤怒”地命人將乳母“押送”至暗室。

扶蘇聽到乳母被關押的消息后,臉色驟變。

他急匆匆地跑來找我。

「母妃,乳母究竟犯了什么錯?為何要如此懲罰她?」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我收起心中的不忍,硬起心腸,緩緩開口:

「扶蘇,乳母盜竊,需嚴懲不怠,以儆效尤。」

「不可能,我不信,乳母忠心耿耿?!狗鎏K紅著眼睛反駁,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我搖搖頭,避開他審視的目光:「人證、物證聚在。作奸犯科的人不能留在身邊,罰作城旦吧。」

扶蘇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憤怒和不甘在他的眼中燃燒。

他沖過來狠狠咬住我的手臂,眼睛還死死盯著我。

我就這么看著他,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

這個溫溫柔柔的小公子原來還有這么兇狠的一面。

為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像個憤怒的小獅子。

他看著我的眼睛,我冷冷地注視著他。

然后他目光猶疑,竟是不敢再看。

似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他抱著我的胳膊,想把小腦袋貼到我身上。

我一把推開他。

他又跑過來抱著我的胳膊,想把小腦袋貼到我身上。

我又推開他。

反復幾次。

他哇地哭了,哭聲越來越大,到達一個高潮后竟然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淚水布滿小臉,張大嘴巴無聲的嘶吼,下一刻仿佛喘不上氣一樣。

一陣劇烈的咳嗽,皮膚也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唉……」我心中泛起不忍,一把攔著他抱入懷中。

我輕輕拍撫著他的后背,任由他哭濕了我的衣裳。

半晌,好不容易止住了哭。

用帕子擦了擦鼻涕,他抽抽搭搭向我道歉。

「對…對不起,母妃,不要不理我。」

他低著頭不敢看我,聲音沙啞中帶著濃重鼻音,卻死死的攥著我的袖子不肯松。

我剛剛那點氣也煙消云散了。

我用手指惡狠狠地戳他的小腦袋,道:

「不可以咬母妃!」

「對不起~」他笑了起來,眼睛也亮晶晶的,抱住我的胳膊不撒手。

半晌,

他遲疑著開口:「母妃……」

他抬起頭看了看我,又猶豫著扭頭看了看乳母。

「母妃,你不要罰她當城旦好不好,聽說當城旦會死?!?/p>

我嘴角不自覺裂開,很好,提問環(huán)節(jié)來了。

「那日夫子課堂上教你的還記得嗎?圣人之為國也,壹賞,壹刑,壹教?」

扶蘇緊接這個頭兒,把一大段《商君書》背了下來。

背完之后他就沉默了。

顯然他已經(jīng)認識到不能因為和乳母的關系好,就赦免她。

「我想救她」

「母妃理解你,想要給她脫罪,要從證據(jù)入手,設法推翻那些讓她獲罪的證據(jù)。比如那些證人的證詞是否可靠?再比如作案時間上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扶蘇顯然沒有完全聽懂,但是他明白了一點。

乳母還有救。

扶蘇一下子高興的撲到我懷里,用小腦袋蹭了蹭我:「謝謝母妃。」

他悄悄爬上座椅,輕輕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然后紅著臉跑開了。

5

這兩日,我派人一直跟著扶蘇,適時加以引導。

他在大朝會下朝時候,攔著廷尉“虛心”請教廷獄之事,弄得這個肱骨重臣一臉懵。

他還去翻看商君書相關的律令。

甚至,請示嬴政后,跑出宮找到咸陽令“密談”。

短短幾天,進步很大。

就在我為自己的計劃沾沾自喜的時候,現(xiàn)實給我當頭一棒。

這天,我和扶蘇站在乳母房間中,指揮侍衛(wèi)搜查。

我以我多年宮斗劇經(jīng)驗,正口若懸河地向扶蘇科普哪些地方適合藏東西。

正在這時,一名侍衛(wèi)在床底下發(fā)現(xiàn)一個其貌不揚的木盒。

「哇,母妃好厲害,床底下果然有東西」

聽著扶蘇的夸贊,我的臉色卻異常難看。

這個東西不在計劃中。

藏在床底下,怎么想都透著詭異。

有些事情脫離了掌控。

我下意識阻止扶蘇打開,然而已經(jīng)晚了。

盒子里,竟然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巫蠱道具!

盒子內壁漆黑,中間是一個雕刻著詭異符號的小木偶,旁邊擺放著的不知名的草藥。無一不透露著一種邪惡的氣息。

扶蘇嚇壞了,一失手,打翻了盒子。

那個木偶咕嚕嚕滾到了我的腳邊。

我呼吸一滯,木偶背面赫然寫著秦王的名字。

顧不上鼻尖傳來一陣異香,電光火石之間,我趕緊抽出手帕,蓋在木偶上。

邪惡的巫蠱之術充斥在前世各種各樣的文學影視作品中。

穿越之后,我開始相信這個世界是有神秘力量的。

希望這個巫蠱只是拙劣的栽贓,不會真出現(xiàn)什么蠱蟲。

我不斷麻醉自己,不過是小蟲子,不要怕。

再抖,自己和兒子的命都要沒了。

顫抖著把掉落的物品都歸攏好,蓋上盒蓋,我才向外沉聲吩咐道。

「來人,這個侍衛(wèi)單獨關押,不允許任何人接觸?!?/p>

第一發(fā)現(xiàn)人最可疑。

「全宮封鎖消息,乳母加派人手保護,所有飲食先驗毒?!?/p>

她要是死了,我的罪責就洗不清了。

我又看向在場的所有人,嚴肅道:

「不想死的,都把嘴巴給我閉牢了?!?/p>

我心里不斷往下沉。

憑秦王對內宮的掌控力,這件事,不出半日必傳入秦王耳中。

看著侍衛(wèi)被帶下去了,扶蘇問到:「母妃,真的是乳母藏的嗎?」

扶蘇的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憤怒。

他小小的身子抖如篩糠。

他嚇壞了。

為什么乳母的房間里會出現(xiàn)這些巫蠱道具?

難道乳母真的與這些邪惡的東西有關聯(lián)嗎?

顯然他不愿意相信。

我正要開口給他解釋。

門外來人稟報:「中車府令來了?!?/p>

秦王的人,比想象中來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