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1

我與將成在一起的第五年，他帶我參加了他朋友的結(jié)婚宴。
朋友間的聚會，免不了玩笑會開的大一點。
為了不讓他們感到尷尬，我體貼的拿著點心落坐在對面。
我聽到了男女之間的起哄打鬧聲。
還有對我的議論聲。
“怕什么，只是游戲懲罰親一下而已，更何況她還是個瞎子?！?br/>但其實我看得見。
……
“真的是好久沒見了，大忙人！”我聽到了一巴掌扇在了將成肩膀上的聲音。
接著就是一群人圍了過來。
拉著將成衣袖的手也被迫滑落。
為了這個宴會，將成讓我不用再帶盲杖。
所以現(xiàn)在我只能捏緊手中的包包，惶恐難安的等著他們敘舊。
有人注意到了我，我敏銳的感受到身上的目光聚集到了我的眼睛上。
“這是我女朋友許錦?！?br/>我只能模糊的看見將成的身影，沖著那個方向簡單的點頭示意。
大概是沒想到將成能找我這么一個瞎子做女朋友吧。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寂。
恰逢此時，新郎新娘過來了。
原本安靜的氣氛被新人感染，熱鬧了起來。
我聽到了他們的聊天打趣聲，知道了他們這一群人從大學開始就是好友。
如今金童玉女的結(jié)合，更是炒熱了現(xiàn)場的氛圍。
“要跟著我，別亂走。”將成的熾熱呼吸聲在耳畔響起。
臉頰被輕觸了一下，臉上也浮現(xiàn)出一絲熱意。
將成很少在外面這樣碰我，今天這是怎么了？
“我哪里都不去，讓侍應生帶我到旁邊坐下就好。”
我端著一碟子的點心坐在了旁邊，耳邊都是笑鬧聲，但是我的眼前依稀可以看見將成的身影。
微風吹過，鼻尖都是點心的香味。
順著風拂過耳畔的，還有一些話語聲。
“你怎么想的，怎么就找了個瞎子。我還以為你還對沈言念念不忘呢？”
“胡說什么呢，人家早就有男朋友了?！?br/>將成的聲音里透露出了一絲黯然。
“你在胡說些什么，半年前人家就分手了，哪里來的男朋友?！边@是新娘的聲音。
嘴里甜膩的點心忽然無法下咽，將成為什么不告訴別人我不是全然看不見的瞎子。
沈言又是誰？
圍著的一群人突然爆發(fā)出了一陣喝彩聲。
我心里隱隱的感到不安，下意識的在里面尋找去將成的身影。
可是模糊的視線里卻看見了將成在和一個女生的身影在不斷靠近。
他身邊的男性還推了他一把，“你慫什么，你女朋友是個瞎子，這只是一個游戲。”
“將成！”我下意識的開口叫了一聲。
人群里的他只是回頭了一下，就背過了身。
兩人的身影合二為一的時候，我的腦子驀然一白。
身子僵硬，熱意涌入眼底，我捂住了眼睛。
醫(yī)生說過，不要哭太多，對眼睛不好。
“剛才你在叫我嗎？他們太吵了，我沒聽到?！?br/>腳步聲音響起，隨即一道陰影就擋在了我面前。
陽光很好，我卻渾身發(fā)冷。
“你知道我只是視力障礙，并不是全然看不見。所以你剛才在和那個沈小姐接吻嗎？”
2
“視力障礙不就是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東西嗎？你能不能信任我一點，我們只是在玩游戲，并沒有怎么樣。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應該帶你出來！”
“我們都要結(jié)婚了，你已經(jīng)是我的未婚妻了，你還要我怎么樣？你知道他們得知我將要娶一個瞎子的時候…”
我摩挲著沒帶任何東西的手指，雙目無神的望著他。
胸悶的慌，好似有重擔在壓著，讓人喘不過氣。
原來他還知道我們快要結(jié)婚了，但是也能在我面前和別人接吻。
“你們在吵架嗎？”柔美的嗓音響起。
將成無措的站起身，扯出一抹笑?！皼]事，在和我鬧脾氣呢，我哄哄就好了?！?br/>“我想去個洗手間。”
“我正好也一起，我?guī)闳グ?。?br/>沒等我說話，手臂就貼上了一抹溫熱。
和她一起去洗手間的這段距離我覺得很遠，以至于聞到她身上將成的香水味有點作嘔。
站在洗手池邊，我能聽見她哼歌的聲音。
“許小姐，這身裙子不錯，很適合你?！?br/>這身裙子是將成選的，是昨晚他拿回來的裙子。
從未給我買過衣服的將成忽然拿著裙子回來時，我也很驚訝。
雖然我看不見，但我依然很高興。
“是你選的嗎？”
“昨晚在商城碰巧遇見了他，我覺得這件裙子不是很適合我，所以我就讓他帶回家了?，F(xiàn)在看來他送給你了，不過你穿挺好看的?！闭Z氣間的笑意很明顯。
難怪那么晚才回來，原來是他們早已見過面。
而我期盼的禮物也是別人不要的東西。
我好像被人扒光了一般，恥辱又無力。
“你們好了嗎？婚禮開始了。”將成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他從來不會向今日這般緊張過我。
婚禮上很熱鬧，我是跟著將成來的，自然坐在了一起。
每一次和將成吃飯時，他都會體貼的把桌上每一樣菜體貼的夾一點到我的盤子里。
今天也是一樣。
筷子碰到了盤子里一大堆的東西，但是我卻沒有絲毫胃口。
“你不是不吃魚的嗎？什么時候換口味了?！薄鄙蜓酝乙粯樱诹怂呐赃?。
“沒換，我弄一點給許錦。”
“真體貼，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人。”言語間的失落清晰可聞。
“如果你喜歡，我把我面前這個碟子里的都給你吧?！?br/>忍受不了心中的憋屈，我搶先一步開口。
“我……對不起，我不提了?！?br/>沈言委屈開口，不用看我也聽到了那抽咽的聲音。
“你在干什么！”
將成拉著我的手腕就是一扯，筷子掉落在地。
我被扯得撞到了身前的桌沿上，肋骨劇痛。
我捂著腹部弓起身子，壓抑著嘴里的痛呼。
“在別人大喜的日子上為什么這么咄咄逼人，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刻薄了?！?br/>我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明明是他不正視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不想受這種委屈而已。
在他眼里就是刻薄了嗎？
難道變了的不是他嗎？我心里一片酸澀。
耳邊是將成安慰沈言的聲音。
卻離我越來越遠。
3
我因為視力問題早早就住院治療。
在哪里認識的將成。
他剛從學校畢業(yè)到醫(yī)院實習，我是他照顧的第一個病人。
爸媽早年離婚，只給我留下了足夠的錢。
為了治療眼睛，欠了不少的人情債。
那個時候我，對外人的友好感到及其的不適應。
也因為眼睛的問題，不愿接觸除閨蜜以外的人。
但剛從大學畢業(yè)的將成，熱情又陽光。
從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意后，就對他退避三舍。
但他會在下雨天從樓下的花園中摘鮮艷美麗的花送到我的病房。
會在我因為眼睛的疼痛不可抑制的捶打頭時，會耐心的抓著我的手細細安撫。
直到我們在一起，他依舊是那樣對我好。
但是從三個月前，一切都變了。
那是我鼓起勇氣向他求婚的日子。
我把結(jié)婚說出口后，清楚的感受到了將成的僵硬和不自然。
不過，將成依舊答應我了。
我很高興，以為我終于有一個屬于我自己的家了。
如今一想，那一陣子不就是沈言分手的時候嗎。
回家的車上，我們沒有任何的交流。
氣氛像凝結(jié)在了這一個狹窄的空間里。
“下周三是我眼睛復查的日子，你有空陪我去嗎？”
腹部依舊在隱隱發(fā)疼，但是我不想再把我們之間的關系弄糟。
“好?！?br/>夜深人靜，最能聽到細微的聲音。
更何況是我這種半瞎子。
清晰的說話聲從未關嚴的陽臺傳來。
電話那頭是哭哭啼啼的輕柔音，而將成在焦急的安慰她。
沒過多久，房間中就響起了門扉輕扣的聲音。
心底像破了個大洞，喘不上氣。
我睜著無神的眼直到天明。
“你醒了，我買了早餐，快去吃。”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將成從身邊經(jīng)過。
“你起這么早做什么？下雨了嗎？怎么一大早的就洗澡。”
我聞到了潮濕的味道，還有不屬于這個家中的香味。
我抓緊了手中的盲杖，語氣輕微顫抖的詢問。
期盼著將成不要騙我。
“是啊，給你買早餐的時候淋了雨，就隨便洗了一下?！?br/>早餐不是我愛吃的豆?jié){油條，是咖啡面包。
我麻木的咽下嘴里苦澀的咖啡，抬眼看向?qū)γ孀娜恕?br/>感覺到了很強烈的陌生感。
他好像在玩手機，整個人都顯得很愉悅。
“你最近很忙嗎？還有空和我一起去醫(yī)院一趟嗎？”
“不是很忙，應該有時間和你一起去。”
我沒再說話。
不過我想，他已經(jīng)大概率沒空再陪我了。
“我先去公司了，你自己吃吧?！?br/>將成雖然是醫(yī)科大學畢業(yè)，但是他自己家中有經(jīng)營私人醫(yī)院。
現(xiàn)在他的工作就是管理自家產(chǎn)業(yè)下的醫(yī)院。
不巧，沈言就是和將成一個大學畢業(yè)的。
信息的傳達聲驚回我的思緒。
“你和將成分手了嗎？”
“暫時沒有”是閨蜜的消息。
她沒有再發(fā)什么過來，盡管如此，我也知道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因為閨蜜就是在將成公司上班。
從早上分別開始，將成就很忙。
我們能見面的時間都已經(jīng)在深夜。
他不再關心我在家里是否還好，我也不再多問他在外應酬的情況。
我們仿佛陷入了倦怠期。
或許是心情的影響，我發(fā)起了高熱。
迷迷糊糊，自己降溫。
清醒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將成徹夜未歸。
我自己收拾好打車去了醫(yī)院。
“身體到是沒什么大問題，但是你的眼睛狀況還是不太好，長期這樣下去，你的眼睛就再也不能看見東西，所以要多出去走走，保持良好的情緒?！?br/>我拿起醫(yī)生給開的藥，自己蹣跚著走出診療室。
來往都是認識我的人，所以我這一路走的倒也不擔心。
“你看你，都說了我沒事了，你就是愛大驚小怪的?！?br/>熟悉的聲音在拐角處響起。
我下意識的屏氣凝神，心底隱隱發(fā)出聲音。
我在等那個我聽了好幾年的嗓音。
“不用我擔心，就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啊。你看你今天不過和我出席了一個會議就發(fā)起低燒，肯定是昨晚鬧的…”
我自欺欺人的蹲下身子，捂住了雙耳。
不想再聽那令人心碎的話。
又實在不甘，那是我們最相愛的五年。
怎么可以說不愛就不愛呢？
模糊的視線盯在了遠去兩人的背影上。
“將成！”
4
“今天你來醫(yī)院怎么不叫我，讓我和你一起?！?br/>我看不清兩人，但是我能聽到他的不自然。
“你昨天晚上夜不歸宿就是和她在一起嗎？你還知道我們要結(jié)婚了嗎？”
“我沒有！我們昨天晚上在公司加班，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能不能理智一點！別無理取鬧?！?br/>我們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爭執(zhí)已經(jīng)引來了人群的注視。
但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將成怎么選。
“是我無理取鬧嗎？我們快要結(jié)婚了，你和這個女人一直在保持聯(lián)系，在半夜的時候還出去直到第二天才回來，你的心里還有我的地位嗎？”
“在同學聚會上就在我眼前就和她親上了，還美其名曰是游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把我當什么。我今天就要你一句話，是和她徹底斷掉還是和我分手，你選一個吧?！?br/>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我拿著盲杖的樣子大家也知道我是什么情況了。
紛紛對著我面前的兩人就開口指責。
“對不起，許小姐。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將成陪我來醫(yī)院，讓你誤會了。實在很抱歉，我可以解釋的，我們昨晚真的在忙工作，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br/>沈言未語淚先流，哽咽著開口道歉。
“你明知道我們的關系，但是還在半夜里三番兩次的打電話給他。我挺想知道你先前的那一段感情是不是也是被你這樣作沒的，你就那么缺男人嘛？”
我腦中一片空白，心里麻木。
只想著讓兩人盡快分開。
我受不了沒日沒夜的折磨了，只想要一個結(jié)果。
“對不起…我現(xiàn)在就走，以后我都不會再聯(lián)系他了?！?br/>我聽到了她哭著跑開的聲音，但我內(nèi)心毫無快樂。
甚至感覺到了厭煩。
“你高興了嗎？沈言如你所愿走了，你滿意了吧？”
我扯起嘴角
“我很滿意?！?br/>“你！不可理喻！”
將成并不是非我不可，他只是遵守著他母親的約定。
他母親也是因為眼睛受傷后，同我住到了一起。
但是那個時候，他媽媽已經(jīng)郁抑癥很嚴重了。
和我住到了一起后，她反而是那個經(jīng)常開導我的人。
只是沒過多久，她自殺了。
彌留之際就是讓將成多多照顧我。
在醫(yī)院大吵過后，我們陷入了冷戰(zhàn)。
如果不是婚紗店打電話讓我們過去試禮服，我想我們可能就不會再開口。
我摸索著來到客廳時，正好將成就在辦公。
拿著盲杖小心翼翼的來到他身后，我正想開口。
被將成的大聲厲喝打斷。
“已經(jīng)五年了！我們住在一起五年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忙工作的時候拿著那根盲杖一直在敲，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我只要聽到這種響聲就會覺得煩躁，沒辦法專心工作！”
嘴角勾起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的心像是被人重錘一般，疼的厲害。
明明那幾年他在我靠近他后，會從身后抱住我。
笑著說，這個盲杖的聲音就是一種我需要他的信號。
他會時刻做好為我服務的準備。
是真的不喜歡我敲打地面的聲音。
還是你已經(jīng)不再喜歡我了。
氣氛沉寂了許久，我強壓下心底不斷翻涌的心緒。
顫抖開口，“婚紗店打電話過來讓我們?nèi)ピ囋嚩Y服，你有空嗎？就周一?！?br/>“我先去公司忙工作了，到時候來接你?！?br/>經(jīng)過我時，我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