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李三白 + 三石一聲】
在聽杭蓋的新專輯《時來運轉(zhuǎn)》之前,因為語言略不相通,我不禁思考了一下,杭蓋樂隊的根源是什么?
該如何去理解他們的音樂和風格?
是蒙古族的游牧民族血統(tǒng),是搖滾樂基底的狂放,加上蒙古族民樂的包羅萬象?
不急著回答這個問題,先聊聊風格背后的故事。

先是蒙古族民樂,本身就帶有對自然和生命的思考,所以表達層面有更為宏大的氣魄和深沉的內(nèi)涵,其壯闊與厚重之感油然而生——所謂“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在音樂上也能充分體現(xiàn)。
將蒙古族民樂與現(xiàn)代音樂相融合的音樂人,騰格爾老師、三寶老師、杭蓋樂隊、HAYA樂團、安達組合等風格開拓者,都是我們熟悉的音樂人。
杭蓋樂隊更是蒙古族搖滾樂領域的樂隊杰出代表之一,相比許多借著草原風、草原情的皮的流行歌曲而言,杭蓋顯得更加原始、粗礪,甚至說是硬朗得鋒芒畢露,搖滾樂中的狂放色彩與蒙古族民樂的精彩旋律,都能從杭蓋的音樂中聽到。
杭蓋在十月終于發(fā)表了相隔5年的新專輯《時來運轉(zhuǎn)》——《時來運轉(zhuǎn)》這個標題,取得頗有一種相信命運眷顧的感覺。
事實上,獲得《歌手》舞臺帶來的一大波大眾流量后的杭蓋,迎來了水漲船高,往年本來就難搶的演出票,如今更是一票難求。
說回音樂本身,《時來運轉(zhuǎn)》整張專輯給聽眾的第一感受就是拋開煩憂,簡單快樂,追尋內(nèi)心的自由與美好。
主打歌《時來運轉(zhuǎn)》是首暢快淋漓的歌,充滿著濃郁的草原風情和情感表達,前奏加入的電聲節(jié)奏,配合著馬頭琴的悠揚,有種古典與現(xiàn)代相融合的奇妙氛圍,期間加入的長調(diào)和呼麥,都讓人感受到歌曲與主唱相融合帶來的強大氣場。歌詞里的”Bomboorei“的意思似乎是”小馬駒“,這個詞匯的反復使用,描繪了草原上的生活場景,也象征著身心的自由和活力,歌曲整體營造出一種生機勃勃、清新自然的和諧景象。
《摔跤手》是大多數(shù)人第一入耳就會喜歡的歌曲,硬搖滾的唱法和編曲,描繪了那達慕大會上的盛況和對摔跤手力量的贊美,以及節(jié)日的歡樂氣氛。它有著如同80年代復古風格的強勁有力的前奏,緊聯(lián)著如同那達慕大會般的眼花繚亂的吉他炫技,和蒙古摔跤漢子般的雄厚的唱段后,又接上了呼麥與長調(diào)的伴唱,編曲雖豐滿,卻層次感分明,是首聽感非常爽的歌曲。
《兄弟》則是緊接著《摔跤手》的歌曲,這首歌應該是杭蓋鐘愛的作品,杭蓋在自己的專輯《杭蓋》、《遠走的人》中,連帶這次一共收錄了三個版本,而《兄弟(時來運轉(zhuǎn)版)》則是杭蓋巡演時候的編曲,配得溫暖大氣,且不失許多彈奏樂的細節(jié),相較于前面兩版的平易近人的彈唱,這個版本更適合舞臺上的現(xiàn)場表演和樂隊成員炫技。
間奏《Tatalga No.7》是馬頭琴獨奏的一段樂曲,期間還用馬頭琴模仿了馬的叫聲,旨在將畫面感和趣味性融入這段音樂中,當然,專輯演到這里,也才過了一半,還有下一半張的內(nèi)容值得去聆聽,在這個集成5-7首3分多鐘的歌,便能稱之為一張專輯的速食時代,塞得滿滿當當,總共有13首音軌的《時來運轉(zhuǎn)》顯得彌足珍貴。
《酒道》是首藍調(diào)搖滾,由杭蓋成員胡日查作詞和鮑魯?shù)伦髑母枨?,這也是杭蓋此前極少觸碰的風格,而歌詞則是蒙古族人最愛的酒~不用喝醉,只需一點點微醺,便能讓人身心愉悅,忘卻煩憂。

當然,《時來運轉(zhuǎn)》的“硬”與“猛”,除開隊長伊立奇以外,宋雨喆和 Garth Richardson亦頗有功勞。
宋雨喆——作為木推瓜和大忘杠兩支搖滾樂隊的核心人物,以其音樂風格著稱,無論是編曲還是演唱方式,都充滿了戲劇性的張力。其制作理念在于融合多元音樂風格與實驗性概念,因此聽眾可以在宋雨喆的作品中體驗到充滿戲劇性和夸張效果的音樂元素,這些特色同樣在《時來運轉(zhuǎn)》專輯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
Garth Richardson(以下簡稱Garth)的制作與審美表達,杭蓋的樂迷更不會陌生,這不是第一次的合作,始于專輯《花斑馬》,再到后來《杭蓋與銅管》,他們都有合作。
Garth是來自加拿大的現(xiàn)代搖滾Top級音樂制作人,是個標準的“音二代”,父親是加拿大的著名音樂制作人Jack Richardson。相比較父親在流行領域的深耕,Garth 更專注于搖滾樂領域的制作,曾參與多張硬核系的搖滾樂專輯制作,如表達憤怒的金屬搖滾樂隊Rage Against the Machine的首張同名專輯(這也是杭蓋樂隊非常鐘愛的一張專輯)。
了解了 Garth 的前世今生,再聽《時來運轉(zhuǎn)》中的各種配器及器樂,那頗具搖滾樂的黃金年代的強勁鼓點,電吉他飛速彈奏直給出的爽感,包括《酒道》里那頗具西式藍調(diào)風情的制作特色,多半會是源自 Garth 之手。
三位制作人的各懷神通,也讓杭蓋的這張《時來運轉(zhuǎn)》既融合了東西方音樂的色彩,也讓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音樂發(fā)生碰撞。正如專輯標題所述,這張專輯許多歌曲乍聽之下旋律簡潔,然而背后卻蘊含著深邃而豐富的制作細節(jié)。
《時來運轉(zhuǎn)》專輯的封面是以藍色天空中的一輪艷陽和地上的蒙古包、遠處騎馬的人的照片為原素材,再進行的魚眼鏡頭式的后期設計,或許流動的生命,就是如此無限循環(huán)著,生生不息。

杭蓋在這張專輯里的表達,也顯得更加的陽光明亮,他們似乎是在傳達一種蒙古族人的信念,無論命運如何輪回,只要人們繼續(xù)保持希望,勇敢前行,最終都能迎來屬于自己的“時來運轉(zhuǎn)”。
回到開頭的話題,杭蓋樂隊的根源是什么?我想,除開民族風格與搖滾風格的融合之外,還有著一幫用音樂表達熱愛的人的那顆初心吧,這張專輯沒有那么多的憂愁思緒,卻又在聆聽的過程中能夠發(fā)泄情緒,感受愉悅。
像是一幫兄弟們在公路上的狂歡,迎面而來的只有無垠的草原和頭頂刺眼的陽光。至于生活中那些令人煩憂的工作和壓力,都被遠遠甩在了草原外邊——對不起,這里嚴禁內(nèi)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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