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看了港劇《從今以后》。
我哭的稀里嘩啦。
兩位老人,相愛幾十年,一方離世后,另一方竟連她們的家都無力捍衛(wèi)。
那畫面,如同一記沉重的猛棍,狠狠砸落,讓人回不過神。
我和學姐都已步入中年,細想一下,離步履瞞珊,戴老花鏡的日子還遠。
再回首。
我幼年時滿院打滾的記憶并不遙遠。
三十來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我們總以為未來很遠,其實未來可能在任何一個意外來臨的時刻戛然而止,但誰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時候降臨。
活著,就像開盲盒,誰也預測不到自己手中的劇本走勢。
去年這個時候,我體弱,弱到什么程度?
去外面走久了需要學姐攙扶,做全身檢查,一套流程都走不下來,暈人,暈吵鬧聲。
經常半夜失眠,一失眠就一個人蹲在陽臺發(fā)呆,學姐天天睡不好,經常一摸,人不見了,火急火燎的往陽臺跑。
醫(yī)院檢查不出問題,去看中醫(yī),醫(yī)生說,我體內寒濕淤堵嚴重,氣血不足。
學姐買了一個中藥罐,把藥慢慢煎好,她坐旁邊,盯著我喝,我不喝,她就抿一口,臉皺成苦瓜,示意我喝。
藥苦到我渾身發(fā)顫,一邊喝一邊掉淚,眼淚掉進碗里,我不敢中斷一直小口喝。
看我喝完,學姐皺著眉說,淚,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一種藥!
氣的我直翻白眼。
02
她還堅持讓我泡腳,針灸,艾灸,站樁,調整飲食,在她的細心照料下,不到半年,我體內的邪氣散去,精氣神回來了。
整個人在神清氣爽的同時,也徹底褪去了青澀與稚嫩。
這,就像一場年齡告別儀式,但給學姐嚇的不輕。
那段時間,我的內在一直在崩塌,重建,里面混合著濃重的毀滅和新生味。
毀滅的是舊的事,舊的人,新生的唯有自己,這場撕裂崩塌的內在行為,看似無聲,實則震耳欲聾。
我變柔和了,有溫度了,坦誠了。
“遺囑”二字,也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在腦海里。
我偷偷的在上鎖的筆記本上寫著:學姐是我的另一半,我的意定監(jiān)護人...
即便很難被法律認可。
只是為了以防我出意外,筆記本被打開的那一刻,我的意愿能夠被知曉。
我時常聽一個50后的前輩說,她有個姐妹,至死都沒敢讓家人知曉她的另一重身份。
她們那個時代的人,沒有互聯(lián)網,一生的底色都是孤獨的,越老越孤獨,身體屬于世俗,心屬于愛人,卻不能相守。
這種孤獨,足以沖垮整個人生。
我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們也被衰老襲擊?
前些日子,學姐為我化妝。
我近距離地看著她,她被直勾勾地盯著,時而笑,時而怒,時而嬌羞。
她眼角的細紋多了,法令紋明顯了,抬頭紋深了,膠原蛋白沒前些年飽滿了。
尤其是頭發(fā)。
一直是她最痛苦的地方。
她遇見發(fā)量多的就感慨:“我要成禿子了啊,你看我,發(fā)際線都后移到頭頂了……”
我要是不小心玩一下她的頭發(fā),她就怒吼道:“你沒看見我快禿頂了嘛,一根一百,一分不少……”
即便如此,她看起來,依舊比實際年齡小很多。
03
學姐最怕日漸衰老,卻不得不向時光投降。
跟衰老相比,我更怕的是疾病,分離和冰冷的社會。
學姐說,年紀大了,感情穩(wěn)定,生活里揉進來的都是柴米油鹽。
前幾年,感情搖晃不定,喜歡在同類人的身上去找認同感,去吐槽,去娛樂。
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不進圈,進是菜市場,是山川大海,是心門,是彼此。
人只要年紀大了,感情牢固了,整個世界就只剩關起門好好過日子了。
最近,風大,溫差大,早上騎行時,渾身熱乎乎,唯有耳朵,被凍的沒任何知覺。
學姐經常被我拉著去爬山,去看海,去感受冷風中密汗的悄然綻放。
冬日爬山,我的世界更容易和自然熨合,不會覺得累。
在陡坡山間攀爬時,我會背著所有物品,一邊教學姐控制呼吸鼓勵她,一邊拉著她走,爬山對于我來說,是一場自我對話,難度越大,對話越熱烈深刻。
有時,凌晨五點多,外面的風呼呼作響。
我會喊醒學姐,兩個人裹著厚厚的棉衣,手牽手,在寒風中漫步。
一開始學姐嘴里罵罵咧咧地說,哪個好人會經常這個點起床,還拉著另一半去受凍?
當我在路燈下拍下我們被拉長的影子,當我笑嘻嘻的背著她走啊走,當我采摘一朵路邊的野花時,當我指著粉色的朝霞時...
學姐總會捏著我的臉笑著說:“幸好你拉我出來了,不然又錯過一個美麗的早晨。你真是我的寶啊”
呵,善變的女人。
生活的美好,藏在小小的瞬間,只是這些瞬間,需要更用一點心。
最近看的書都是跟AI相關,還有一本很喜歡的書《大地上我們轉瞬即逝的絢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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