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爺叫馮自安,獨(dú)子,我爺爺兄弟三人,爺爺是老大,生了我爸和我二爹、大姑等兄妹六人;二爺爺膝下一子四女,三爺爺孩子們四兒兩女,在上夭村以趙姓為多,馮門是小戶,老輩們在世的時候一門子馮姓兄弟們很抱團(tuán)。
我媽為人善良,喜歡熱鬧,也不嫌家里人多又臟又亂還是貼水貼瓜籽。這不,大年初一吃飽了喝好了,初二早上蛋湯還沒喝完,猴急的五個叔叔們早就相繼聚到了我們家,只等著混天黑地的撲克大戰(zhàn)把咋天的煙贏回來。當(dāng)年上夭及鄰村春節(jié)期間盛行一種撲克玩法叫“三搗一”,類似于現(xiàn)在的“半地主”,用的是一副撲克;還有另一種玩法是“牛憋眼”,玩的人多,用兩副撲克,炕桌四周再圍滿看熱鬧的鄰居,聰明點(diǎn)的頭腦靈活的玩家從整牌、要牌、出牌、甩牌的動作如形云流水,手腳慢的反應(yīng)遲頓的抓耳撓腮左思右想不知所措,周圍看熱鬧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出謀劃策更是急的滿頭大汗舉棋不定,你爭我吵呼天喊地好不熱鬧......

其實(shí)當(dāng)年村里家家戶戶富裕的并不多,過年“打撲克”輸贏的賭資無非是“大前門、官亭、大景門”之類的幾根煙,再后來生活條件有所改善玩成了“山海關(guān)過濾嘴香煙”那便是很奢華的賭資了。
我們是孩子,當(dāng)然沒有大人們那么大方有實(shí)力,幾個小伙伴在一塊玩撲克賭的是火柴棍,你還別說,一上午手氣不順或是三兩個小伙伴提前做了“手腳”,100根火柴棍一上午輸?shù)木庖彩浅S械氖聝骸?/p>
賭性大的是我二姨夫黃世人,那就是嗜賭如命之徒了,他們賭博我沒見過,只聽父母常常講起叫“摳牌九”,感覺就如電影《賭神》里的周潤發(fā),賭技高了些,賭癮大了些,形式復(fù)雜了些,賭資大了些,聽說有一年他從大年初一賭到十五,幾天下來一年的光景輸光了,鄰村周邊有句俗話比喻這類賭徒叫“屁股拿瓦蓋”,直輸?shù)萌胰巳背陨俅┤兆酉喈?dāng)難熬,欠下賭債討吃要飯的也不少。二姨夫雖是常敗將軍但賭德尚佳,即使輸了也從來不會賴賬或是翻臉不認(rèn)人舞槍弄棍,只怨手氣不好命里無財,年后只會厚著臉央求贏家暫緩賭資秋收一并還。只可惜他道是賭的盡興玩的高興,倒霉的卻是我姥姥和我媽,二姨天生殘疾孩子卻不少,家底全讓姨夫輸光了,孩子們總還要活著,于是乎印象中一年四季他家的日子全憑親戚們周濟(jì)著過,我的姥姥煤油燈下納鞋底中年時就害下了眼病,母親為大,很孝順,總是心疼姥姥的不易,也不聽爸爸嘮叨,明里暗里總是在接濟(jì)幫襯二姨一家子。
誰說好人有好報,母親一輩子熱心待人,團(tuán)結(jié)鄰里,勤勤懇懇,終老本該享受人生,未曾想得了一場大病駕鶴西去,現(xiàn)如今我的年還在過著,而母親卻與我陰陽兩重天,此生再無緣叫她一聲“媽”了,唉,過年了,想我媽的,我的親媽!
平民老馮
有想法、有鋒芒、講真話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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