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底,某人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手術。以往,家里做飯幾乎都是她包了的。但是,某人住院期間及康復期間,這一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只能交給我了。

盡管我在二十年前就出版過美食隨筆集《舌尖的纏綿》(特別說明,有人以為這名字是套用《舌尖上的中國》,其實,我這書要比那部紀錄片早出來兩年),但我屬于評論家,只會吃,只會評,不會做——一直只會煮面條和湯圓。

不過,事到臨頭,不會就得學。不然,就要餓肚皮嘛。然后,這三個月,我承包了廚房。

說實話,竟然漸漸有點喜歡做飯了。想當然地學會了做幾樣東西,四川人都愛的回鍋肉、青椒肉絲自然不在話下,渦蛋牛肉粥,臘肉青菜粥也是會的,蔥油煎餅,炸酥肉,水煮魚,麻辣魚,鯽魚湯,蕃茄燉牛腩,煎牛排,包抄手,包餃子這些也日益嫻熟。

這兩天,準備買個小而精致的陶壇,泡點跳水泡菜;然后,再學一下包包子、烤面包和蛋糕。爭取做個中餐西餐、紅案白案都下得了手的好廚師。

那誰說的,不想當廚師的作家不是好老頭嘛。

今天做飯,廚房里順口謅了幾句詩,可明心跡。詩曰:

放下鍵盤,拿起鍋鏟。

人生在世,瓢盆碗盞。

吃喝拉撒,煙火塵寰。

斯是盛世,我本閑漢。

萬人如海,老子旁觀。

狂來對酒,興至看山。

素琴一張,破書萬卷。

若問生涯,一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