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紅塵褪去金縷衣
焚香煮雪見菩提
2月24日。
王祖賢發(fā)了一個視頻,說在溫哥華開了一家艾灸館。

視頻頗有禪意。
畫面中,門前有積雪,室內(nèi)有艾香。

香爐靜燃,佛像低眉,案上寫著“心凈清”三字。
一切都是靜謐的,無垢的。
這邊紅塵萬丈。
那邊化外一方。

她說,近些年離群索居,一心向佛。

前塵往事盡去。
名利愛恨已消。
她用一柱艾香,超度了半生情劫。

如今,她已58歲。
年近花甲,早已寬宥了世事的慳苛,與人性的涼薄。
她靜下來。
也沉默下來。
在異國的風(fēng)雪中,她雙手合十。

走進(jìn)佛堂。

穿過禪樂佛音。

翻開泛黃經(jīng)卷。

“開始回歸自我?!?/p>
“尋找內(nèi)心的平靜、智慧和解脫?!?/p>
恍惚間,似見聶小倩提著燈籠,穿過三十載光陰。
蘭若寺孤獨(dú)的鬼魅,入了世,愛過人,傷透了心,堪破了情劫,成了佛前燃香的侍者。
戲里千般癡纏,繞外萬種糾葛,終化作爐中的寸寸成灰。

她端坐于蓮花香中。
不再需要《倩女幽魂》的濾鏡。
不再白衣索命,三生追情。
她白衫黑襖,于青煙繚繞間,靜心斂氣,活成一部現(xiàn)代版《壇經(jīng)》。

2
艾絨暖盡千山雪
青絲未老寸心明
有人笑她,“仙女下凡開養(yǎng)生館”。
卻不知,她把“仙氣”,煉成“渡人”的艾香。
她視艾灸如命。
“放過自己也不會放棄艾灸?!?/p>
禪室的暖燈下,她手持銅爐,為客人灸關(guān)元俞。

青煙纏繞皓腕,恰似當(dāng)年水袖舞盡繁華。

有客人認(rèn)出她是“聶小倩”。
她笑著遞上清茶:“現(xiàn)在我是王醫(yī)師。”

她說:“每一位客人都是緣分?!?/p>
正如禪偈——眾生相遇,皆為因果;療愈他人,亦是自渡。
因果纏成艾草卷,焚盡便見琉璃心。

戲臺上,鬼要人心,妖要入世,魔要成佛。
她渡了幾生幾世,終是倦了。
她沉入人間煙火,用戒刀斷前塵,用歲月煨新茶。
半生浮沉已了。
前塵大夢已去。
3
蓮座不渡癡兒女
艾煙可熨眾生苦
20年前,她遠(yuǎn)走加拿大。
彼時一身情傷。
兼負(fù)喪父之痛,以及全網(wǎng)嘲諷。
世間流言紛紛,她自始至終不言語,不解釋。
20年后,我們方才明白,她不是逃離紅塵名利場,是親手拆了情愛修羅殿。

她捧著一爐艾香歸來。
臉上有深痕,眉上有慈悲。
原來真正的女神,不需要長生不老,而是活成信仰,香火里供奉的全是自愈的禪意。

她將艾灸館取名“靜心齋”。
館內(nèi)《心經(jīng)》低吟。
煙霧繚繞間,每一灸皆是渡人渡己的契機(jī)。

她說開館是為“結(jié)善緣”。
艾灸是為“行善事”。
因?yàn)?,禪不在深山,在煙火人間。道不在經(jīng)卷,在舉手投足。
她以艾灸為舟,渡人于身心之苦;以禪心為楫,自渡于浮世之海。

名利場從不是歸宿,市井煙火方為修行道場。
她素顏買菜。


每日飲茶。



開館迎客。

有網(wǎng)友笑她“落魄”。
可說她“跌落神壇”的人不會懂:真正的神壇,從來不在紅毯上。
禪宗有云:當(dāng)下即是道場。
此身即為菩提。
4
青煙篆就長生訣
不羨鴛鴦不羨仙
父親離世時,她未曾落淚。
只是開始了修行。


愛而不得的錐心之痛,求而不得的刻骨之苦,在青燈經(jīng)卷中被一一寬宥。
她這一生沒有結(jié)婚。
也沒有生育。
有記者問是否遺憾,她不語。館中銅鈴聲輕響,自有一派明月大江的從容。
打烊時分,她獨(dú)坐案前抄《金剛經(jīng)》,艾香與墨香纏繞成偈。
聶小倩放下了蘭若寺的燈籠,王祖賢燃起了眾生的心燈。

艾煙散盡處,曾經(jīng)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用半生滄桑,熬煮出最慈悲的答案:
所謂解脫,不過是將種種執(zhí)念,都放下。萬千妄念,都寬宥。人來人往,都隨緣。
于無求中見自在。
于清明中見眾生。
遺憾她“孤獨(dú)終老”的人,大概從不明白:真正的孤獨(dú),是在婚姻里守寡,在名利場裝瘋。
她的寂靜,卻是千帆過盡后獨(dú)坐蓮臺的圓滿。
是繁華落盡見真淳的清明。
是樸素中見真味,寂靜里藏生機(jī)。
六祖慧能有言:“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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