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5年2月26日,我坐在飄著茉莉花茶的陽臺上,摸著腕間婆婆新送的和田玉鐲,忽然想起一年前那頓改變我人生的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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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剛嫁進李家三個月,老公李明說要帶我回老宅“認(rèn)門”,沒想到這一認(rèn),差點認(rèn)成了李家的傭人。

那天老宅院子里擠滿了人,大姑姐新燙的卷發(fā)泛著玫紅色,二嬸的金耳墜晃得人眼花。

婆婆穿著墨綠旗袍坐在主位,我剛要挨著李明坐下,婆婆的筷子“啪”地敲在青花瓷碗上:“小蕓啊,廚房灶上煨著雞湯,你去盯著點火候?!?/p>

滿屋子親戚哄笑起來,小叔子擠眉弄眼:“嫂子可得把湯熬濃點,咱媽就愛喝你燉的湯!”

我攥著圍裙站在灶臺前,蒸汽熏得眼鏡片起霧。

透過模糊的玻璃窗,看見李明正給大姑姐剝蝦,他無名指上的婚戒沾著油光,那是我用三個月工資買的對戒。

廚房瓷磚縫里卡著菜葉,和我新買的羊皮小高跟形成刺眼的對比——這雙鞋還是婚禮時咬牙買的,鞋跟磨得腳后跟滲血,但我得讓婆家覺得“城里媳婦體面”。

“哎呦喂!”二嬸突然掀簾子闖進來,手里端著的糖醋排骨汁全潑在我袖口上。

她拍著大腿笑:“到底是讀書人手嫩,連個盤子都端不穩(wěn)!”

我盯著袖口暈開的醬色,忽然想起領(lǐng)證那天下著雨,我媽把祖?zhèn)鞯?a class="keyword-search" >玉鐲套在我腕上,說了句:“閨女,在婆家腰桿得挺直了?!?/p>

當(dāng)?shù)谖灞P菜從我手里遞出去時,八仙桌上的笑聲像針扎進耳朵。

我摘下沾著蔥花的圍裙,走到主桌前輕輕叩了叩轉(zhuǎn)盤。

滿屋子突然安靜得能聽見窗外的蟬鳴,婆婆夾菜的筷子懸在半空。

“媽,這道清蒸鱸魚我盯著火候蒸了四十分鐘?!?/p>

我指著李明碗里雪白的魚肉,“但往后再要喝湯吃飯——”我摘下婚戒放在轉(zhuǎn)盤上,“得勞煩您另請高明?!?/p>

鑲鉆的戒圈在玻璃轉(zhuǎn)盤上滑出半道弧線,正停在公公面前。

大姑姐的玫紅卷發(fā)突然不晃了,二嬸的金耳墜僵在腮邊。

公公突然哈哈大笑,震得茶杯里的鐵觀音泛起漣漪:“老李家的媳婦就該有這個氣性!”他起身把自己的主位椅子拉開,“來,坐這兒!明子給你媳婦盛碗湯,沒看見她手指頭都燙紅了?”

那天回家的車上,李明攥著我的手直冒汗。

后座堆著婆婆硬塞的十八個腌菜壇子,壇底壓著張泛黃的菜譜,開頭寫著“蕓丫頭專屬”。

如今每次家庭聚會,婆婆總要把那道清蒸鱸魚擺在我面前,二嬸學(xué)會了我愛吃的藍(lán)莓山藥,連最刁鉆的大姑姐都會提醒:“把空調(diào)調(diào)高點,小蕓怕冷?!?/p>

上周家族微信群炸了鍋——婆婆把族譜里“長媳”后頭加了我的名字。

表妹偷偷告訴我,那天我摔圍裙的背影,被小姑子拍下來做成表情包,配文是“當(dāng)代媳婦楷模”。

摸著腕間溫潤的玉鐲,我突然懂了:婚姻這場宴席里,女人不能永遠(yuǎn)當(dāng)掌勺的廚娘,得先把自己端端正正擺上桌。

畢竟,只有自己先拿起筷子的人,才有資格給別人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