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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李寒松,遼寧蓋州人,無正當職業(yè)。96年因為傷害罪,被判入刑三年,因為表現(xiàn)良好,實際服刑2年零九個月,用他自己的話講“混社會”就是自己的職業(yè)。

二、

96年3月,李寒松因為替所謂的“朋友”出頭,將被害人連刺三刀,被害人倒地不起,李寒松自認為“殺”人了,隨即就開啟了自己將近七個多月的逃亡之路,當然,他逃亡路上的危難險阻將在他親自的口述當中為我們依次展現(xiàn)、

二、

我、我沒有職業(yè),自打踏入社會以來,我就沒有干過一天的活兒!我爸是鐵路上的職工,當年我中學被開除,我爸就托人,想把我安排進鐵路上班兒,可是我不愿意,我就愿意跟著哥們兒,弟兄什么的到處逛!哎,自由!我追求的就是這種無拘無束的自由!

那會兒我的生活當中,滿滿地全是自由,自由這玩意兒多了吧,我就又有了更高的追求了,那就是俠義,什么是俠義,我不懂,總覺得替人出頭、打架這就是俠義,就是武俠小說上說的“除暴安良”,當然我這一輩子毀也就毀在這不清不楚的“俠義”上了!

我十九歲那年,也就是九六年三月的一天,我的一個“好哥們”找到了我,說他的對象被人給撬了,自己咽不下這口氣,就想著讓我?guī)椭o出門口惡氣!

都是哥們兒,這種丟人的事兒都跟我說了,你說我能不給人辦事兒嗎?我問清楚了那小子的上班兒的地址,我揣著刀子就找過去了,我一直等到下班兒,那小子才從廠子里面兒出來,我一把就給他攔住了,就問他為啥撬我哥們兒的對象兒!

可能是那小子也是仗著在自己廠子門口兒,挺囂張的,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兒,說話還不干不凈的,我當即就把刀子掏了出來,本想就是嚇唬嚇唬這孫子,哪成想,這孫子不但不怕,還挺著胸脯子讓我有能耐就往胸脯子上攮!

當時我的脾氣也被那孫子給斗起來了 ,拿著刀子對著他的肚子就連捅三刀,那血黏糊糊的,沾了我一手,扎完三刀,那小子這回是不牛逼了,臉色煞白,一個跟頭就扎地上了,我看見人倒地上自己一下子就懵了,我擦,這人也太不抗折騰了,咋三刀就不行了呢?

就在我愣神兒的功夫,人家廠子里面兒就有人朝著面兒跑過來了,還一邊喊“殺人了、殺人了!” ,我一看事兒不好啊,自己可不能在這兒傻站著了,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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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里面兒,隨便兒撿了兩件兒衣裳,就跑到當時的客運站了,我隔著馬路望向客運站的大門口兒心里面兒,又開始泛起尋思來了,我要是上了大客車,萬一半道上讓警察攔下來,那不就等同于自投羅網(wǎng)嗎!不行,這公共交通是不能坐了,可是如果不能坐公共交通,我又該咋跑呢?又該往哪兒跑呢?

冷靜下來的我,躲進一個小胡同兒里面兒,就開始盤算開了,最終,我算是有辦法了,干脆啊,我就去配貨站,到哪兒之后給司機倆錢兒,看看能不能搭上車,只要是搭上車去哪兒都行!

我就按照我當時的想法兒,就跑去配貨站了,剛巧一臺山東煙臺的大客車,在配貨站已經(jīng)是裝好貨,正在配貨站大門口兒過地磅呢!我就感覺你湊上去,好話說盡了,有是遞煙又是遞水的想讓司機搭上上一段兒路。

可能是看在一張老頭票兒的份上,司機算是同意了我的請求,但人家也說了,自己的車是山東牌照不假,但第一站是河北保定,第二站是河南新鄉(xiāng),是到河北下車,還是在河南下車,讓我自己決定!

我能上車就行啊,哪兒下車都沒問題?。?/p>

咱們長話短說啊,最終我是在河南新鄉(xiāng)下的車,在新鄉(xiāng)的的街頭我漫無目的的瞎轉(zhuǎn)悠,看到一個中年人在招工,說是去山西挖煤,一天是20塊錢,供吃供??!想要報名的就跟他上車一起走!

我這功夫手頭上的錢已經(jīng)是花的差不多了,連頓飯我都舍不得吃,有這好事兒我還不得跟著去?。?/p>

我跟著中年人一起就來到了山西的一處大山溝子里面了,這地方絕對的偏遠,全是大山,一眼望不到頭兒,我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兒了,就這種地方誰能找的過來啊,得了,就先在這兒待下來吧!

我在這山溝子里面兒接連挖了能有兩個月的煤,可算是給我累屁了,啥吃的都沒有,整天都是苞米面糊糊就著咸菜疙瘩,要么就是清水煮白菜,一點兒油腥都看不著?。?/p>

別人能挑,我還能挑嗎?我是啥身份別人不知道我自己還不清楚是咋回事兒嗎!

本來我就想著在這山溝子里面兒老老實實的貓下去了,可哪成想人家警察進山來查黑煤礦來了,這可是給我嚇得夠嗆,那功夫我見到穿制服的心里面兒就打哆嗦,我管你是不是查黑煤礦的呢,跑吧!

我拿著身上掙得兩個月的工錢,連工棚子都沒回,直接就進大山里面兒跑了。

山西的山河咱們東北的山不一樣呃人,山西的山?jīng)]有邊際,翻過一座山前面兒還有一座,總像是走不完一樣兒。

我躲進一個山凹子里面兒蹲了兩天,可算是把我凍壞了,大山里面兒的溫度一早一晚兒溫差極大,我還沒帶什么厚衣裳,這可咋整?。?/p>

白天我就在我藏身的山凹子附近找了個村子,趁人不注意,就把人家晾在院子里面的地瓜干兒和干棗什么的裝了不少,然后又悄悄兒的,返回了我藏身的山凹子當中去了。

就這么的我在大山里面兒算是待了能有一個多禮拜,那罪造得你就甭提了!我也不能總這么藏著啊,人活著你就得吃飯,我自己琢磨了兩天之后,就想著說啥也得從這大山溝子里面兒走出去,不能總這么藏著。

去哪兒呢?沒個一定,但我聽炕上的共有說往西走去新疆,那面兒產(chǎn)棉花,如果能到新疆撿棉花一天也能掙不老少錢呢!

此時的我已經(jīng)不是為了活著賺錢了,而是為了活著而活著了,第二天一早兒我就出發(fā)了,沿著山間的小路磕磕絆絆的走出去了好久,才看到一條從礦上往外拉煤的鐵路線,這種鐵路線在山西這塊兒很常見,山西這塊兒產(chǎn)煤,要想把煤拉出去,首選就是鐵路運輸,我一看這不是現(xiàn)成的交通工具嗎!扒火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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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依靠著扒火車,又從山西跑到了新疆哈密,這一路上的不容易你就想吧,一個哈密的老大爺看見我能和我論哥們兒,你就說我造成什么樣兒了吧!

我在哈密沒找到撿棉花的活兒,但我找到了一份兒給人種地的工作,當?shù)厝朔N植各種瓜果,你就比方說我們熟知的哈密瓜、西瓜、無花果之類的農(nóng)產(chǎn)品,我就得幫著人家干活兒,雇傭我干活兒的人家是一戶漢族人,姓張,一家子人挺好的,管吃管住,一個月給我四百塊錢,也不要身份證,這工作說句心里話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可比在山西挖煤強太多了!

我在老張家?guī)椭叿N瓜,邊侍弄地里面兒的其他農(nóng)作物,其實我哪會干這玩意兒啊,可這戶人家并不嫌棄我啥也不會,手把手的教我,告訴什么時候該澆水,什么時候該打叉之類的。

我一晃在人家就干了能有兩三個月了,我不回村子去住,瓜地有瓜棚子,我沒事兒就在瓜棚子里面吃住,這樣兒一來減少跟村民打交道,二來呢,也避免遇到警察,自找麻煩!

那天晌午頭兒的功夫,我吃完了午飯,就想著再掛棚子里面兒睡上一會兒,東家的大小子就跑到瓜地里面兒喊我來了“李哥,村子里面在統(tǒng)計外來人口呢!我爸說讓你回去等一下記去!”

我一聽心里面兒一下子就發(fā)毛了,這不是扯呢嗎?我要是被統(tǒng)計出來,是“殺人犯”,那還有好兒???

得了,跑吧!

我前腳把東家的大小子指使走了,我后腳兒就又開始撒丫子跑了!

新疆這么大,我就不信,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順著地壟溝子,一路向南,就跑了下去,新疆這面兒白天特別的熱,有多熱呢?六七月份大白天的溫度高的時候四十度出頭兒,低的時候也得有個三十七八度!我頂著大日頭,專撿小路走,哪兒不好走,我就往哪兒走,我這一股氣,能跑了有一個多點兒。

我的渾身上下就像剛剛被水洗了一樣,哪怕是站在樹蔭下面,汗都從腦門子上往地上滴答!

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樹蔭下,靠著大數(shù)坐了下來,雖說我的身體是撐不住了,但我的腦子不能歇啊,我就開始盤算起來了,我前腳跑了,后腳兒人家村長肯定覺察這里面兒“有鬼兒”,那就被不住,人家就得通知警察!人家警察來了能不抓我嗎?我這是“殺人”??!抓住至少也得是槍斃吧,不行,不管愿意走還是不愿意走,我都得繼續(xù)跑!

我盯著烈日,一直向南跑去,這南方指的是什么位置,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一直往南走,我就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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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的終于是踏進了一處無邊無際的沙地之中,這里面兒連一顆樹木都沒有,我感覺到這里面兒才算是安全的,因為這里面兒沒有人,更沒有活物兒,自己藏身在這兒,誰也不會知道的!

沙地當中沒有遮陰的去處,好在這功夫的日頭已經(jīng)是西斜了,陽光沒有那么毒辣了,躺在沙地上,松軟的細沙竟然有點兒像咱們東北的火炕,熱乎乎的挺舒坦的!

放松下來的神經(jīng),和奔跑了幾個小時的身體總算是得到了休息,我竟然不自覺的睡著了,我正睡得迷迷瞪瞪當口兒,感覺忽然一陣口渴,感覺嗓子都快裂開了,我趕緊起身想去尋找點水潤潤嗓子,在新疆的沙地里面兒沒有水,人是不能活下去的,更何況我跑了這么長的時間呢!

可附近哪兒有水源呢?就在我放眼四野的時候,我已然注意到了,這回兒的天已經(jīng)是黑了下來,我摸索著,順著沙地漫無目的四處搜尋,可是依然毫無所獲,既然找不到水,我想,不如按照來時的路,我退出沙地,到時候或是找到水、或是找個瓜地,吃個瓜解解渴兒不也是挺好嗎!

我設(shè)想的挺好,可是在夜里面再次尋找來時的路,已經(jīng)是無路可循了,四周都是沙地、沙丘,走過這個沙丘前面兒還是沙地沙丘,根本尋不著來時的路了!

我的身體因為饑渴,已經(jīng)是變得一點體力都沒有了,我只能是再次躺了下來,堅持一下,或許,天亮的時候,我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我只能依靠自己我安慰來度過這饑渴難耐的一晚了!

我身體乏累得厲害,哪怕是已經(jīng)渴到了嗓子冒煙兒,這兩片眼皮,也開始不受控制的貼合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就被左小腿的一陣刺痛驚醒了,只見三四只“大狗”正圍在我的左腿邊試探的叼起我的左腿呢!

我強大精神頭,大呵一聲,給這群“大狗”嚇得趕緊散到了一邊去了,可能他們是把我當成了死人也說不準!我一股身就坐了起來,面對眼前的幾只大狗細細地打量了起來,長得的確是像是狗,還是大狼狗!

當我的腦海當中出現(xiàn)狼狗的時候,我猛地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這面荒郊野嶺的哪有什么人家啊,沒有人家又怎么會有狗呢?

這不可能是狗,是狼!

我腦海當中想到是狼,馬上不自覺的,就向后移動起了身體,本能的向離它們遠點兒,可是眼前這三四頭畜生,好像是不愿意放過我這一餐美食似的,我往后退,它們就又湊了上來,還有兩只拖著大尾巴繞到了我的身后,我已經(jīng)是被這群畜生包圍了。

我身后的兩只狼已經(jīng)開始對我發(fā)起了進攻,因為我已經(jīng)真切的感覺到了狼的爪子搭在了我的肩頭上,肩頭的刺痛感讓我明白,自己的命就要扔在這兒了!

我不敢回頭,小時候我沒少聽見老人跟我說過,狼要是搭肩打死你不能回頭望,因為它正準備掏你的脖子呢,你的脖子要是被它咬到了,那就算是一命歸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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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的本能,讓我一把握住了搭在我肩頭的狼爪,想著把它給掀下去,哪成想就這功夫圍在我腿邊的幾只狼開始撕咬我的大腿小腿,強烈的刺痛感,讓我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可能是求生的本能,也可能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在一個無人知道的荒丘野嶺上吧,我奮力將搭在我肩頭的狼爪拽了下來一只,肩頭的吃痛是讓人難以想象的,我都能感覺到此刻的肩頭已經(jīng)是流血了,因為我能感覺到有液體相仿的東西在我的肩頭淌了出來!

在我后面兒搭肩的狼顯然不愿意就這么失去眼前的獵物,這功夫又開始撲咬我的右肩了,看樣子這群畜生今天勢必要把我留在這沙地之中了!

我一邊忍著劇痛不斷地抽動雙腿,踹向撕咬我雙腿的幾只狼,又一面兒以雙臂對抗撕咬我肩膀的這只大狼!

我的身上有幾處傷口,已經(jīng)是無法統(tǒng)計了,反正渾身上下就是疼,人在極限環(huán)境下的爆發(fā)力,是超出很多常人想象的,我就在被群狼圍繞,而且還是遍體鱗傷的情況下,竟然站了起來,我掄起手臂,對著撲來的餓狼不斷地擊打著,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反抗,分分鐘我就得讓在這兒!

可能是狼群也被我這個不要命的勁頭兒驚住了,在和狼群廝打了一會兒之后,它們又退了出去,在距離我三四米處蹲坐下來,大有耗死我的意思!

狼群能耗得起,我跟他們耗不起,我要離開這兒,遠遠地離開這兒,哪怕是投案自首被槍斃也比被狼群撕了好吧!

我打定主意,就開始慢慢兒的向身后移動,我向后一步,狼群就緊跟著向前一步,我對著狼群大吼大叫,可是他們沒有一點兒反映,好像根本就不害怕似的!

我猛地一個后轉(zhuǎn)身,拼盡全力向前猛跑了起來,可是后面的狼群一下子就跟了上來,還有幾只躍躍欲試地想再次撲向我的后背!

我無助的邊跑邊大喊大叫,可是狼群依然是陰魂不散的跟著我!就在我渾身的力氣馬上就耗盡的時候,這時候在我的旁邊一束手電光線向我照了過來!

有光、那就是有人!我死不了了,求生的強烈渴望讓我拼命向手電光線處跑去,“在那里、在那里!”生硬的疆普,讓我知道我算是有救了。我的精神已經(jīng)是崩潰了,一下子撲倒打著手電人的懷里,就癱軟了下去!

來找我的是村子里的村長和我打工的張姓東家,連同當?shù)氐呐沙鏊驗榻y(tǒng)計外來人口是派出所在正常不過的一件日常工作,但我一直沒有回去,張姓的東家,就感覺這里面有事兒,自己為了避免擔責任,就跟村干部和下鄉(xiāng)的民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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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啊,誰好人害怕被統(tǒng)計人口啊,這里面不用怎么想那都是有事兒啊!這不嗎,大家伙兒就找上來了!

我被嚇得能有兩三天的時間沒有醒過來,加上渾身讓狼撕咬的已經(jīng)是不成樣子了,就只能送到當?shù)氐尼t(yī)院進行救治!

不怕你們大家伙兒笑話,我在醫(yī)院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自首,我是殺人犯!”給醫(yī)院的大夫和護士都驚呆住了,心里面兒還尋思呢,這人怎么被狼給嚇傻了?

警察來了,我如實的講述了我是如何殺人的過程,新疆警方和咱么遼寧的警方一溝通,才發(fā)現(xiàn)完全是個烏龍,被我扎的那小子沒死,被公安局定為了重傷害,也就是說我不用給人家償命了,這不嗎!我就被判了三年,這三年里,我經(jīng)常被狼撲要的噩夢給驚醒,我只有好好兒的改造,才能早點出獄,所以那功夫我就是拼命地干活兒,最終減了幾個月,也沒蹲上三年!

最后啊,我想告訴大家伙兒,千萬別意氣用事,總覺得自己行了,能擺事兒了,其實咱們都是普通人,不違法亂紀才是最牛逼的社會人兒呢!希望以我的經(jīng)歷驚醒那些瞎胡鬧的小年輕的,別再瞎胡扯了,干點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