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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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亞飛,那八十塊錢你是偷家里的吧?」
她紅著眼睛看我,我卻不敢抬頭,只能默默點頭。
那是1984年春天,為了給她借錢救父親,我偷了存錢罐里的壓歲錢。
媽媽氣得把家里翻了個底朝天,以為是老鼠偷的。
二十年后,我坐在老茶鋪等相親對象。
透過氤氳的茶霧,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曾經(jīng)欠我八十塊錢的女孩,如今站在我面前,眼角帶著淚光...
01
知了在樹上叫個不停,陽光透過玻璃窗斜照在我的課本上。我偷偷看了眼身邊的林小雨,她正認真地做數(shù)學(xué)題,黑發(fā)在耳邊輕輕晃動。

那是1984年的春天,我和林小雨是初中同桌。成為同桌純屬巧合。開學(xué)那天我遲到了,跑進教室時只剩她旁邊有空位。我緊張地走過去小聲問:「這有人坐嗎?」林小雨抬頭對我笑笑:「沒人,你坐這吧?!?/p>
就這樣,我成了班上最幸運的男生。林小雨不光漂亮,功課還特別好,數(shù)學(xué)總是年級第一。更讓人喜歡的是她從不擺架子,總是耐心幫同學(xué)補課,大家都愛找她問問題。
「顧亞飛,這道立體幾何你懂嗎?」林小雨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看著她指的題目,那些圖形讓我直犯暈。
「不太明白」我老實說,「你教教我?」
林小雨點頭,拿起筆在紙上畫:「你看這里,要先找出這個平面...」
我強迫自己聽她講題,目光卻總是被她的側(cè)臉吸引。陽光穿過她的頭發(fā),在臉上留下細小的光斑。突然我發(fā)現(xiàn)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小雨,你怎么了?」我關(guān)心地問。
「沒事?!顾龘u搖頭,繼續(xù)講題。但我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抖。
這種情況持續(xù)了好幾天。平時開朗的林小雨變得很安靜,上課常常走神。有次老師叫她回答問題,喊了好幾聲她才反應(yīng)過來。
一個課間,我終于忍不住問:「小雨,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要是我能幫上忙...」
林小雨低頭不說話,過了好久才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我爸病了?!?/strong>
我愣住了。她繼續(xù)說:「上個月查出來要動手術(shù)。家里錢都花在檢查上了,現(xiàn)在連藥都買不起了?!?strong>說著眼淚就掉下來。
「對不起」她趕緊擦眼淚,「不該跟你說這些的?!?/p>
「別這樣說」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會好的。」
那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林小雨的眼淚一直在我眼前晃。我知道她家的條件,爸爸是小廠工人,媽媽在街道縫紉組打零工,養(yǎng)活一家人已經(jīng)很艱難。
我想了很久,突然記起抽屜里有個存錢罐,是去年大姑過年給的,里面存了不少壓歲錢。我摸黑起床,躡手躡腳地打開抽屜,把存錢罐拿了出來。

我數(shù)了幾遍錢,在臺燈下仔細確認,一共八十塊。這些錢應(yīng)該能幫她家買幾天藥了吧?我把錢折好,放進了書包。
第二天我特意來得很早。林小雨走進教室時,我假裝隨意地說:「小雨,這點錢你先拿著用?!?/p>
小雨愣在原地:「這是...」
「就當(dāng)借你的」我把錢塞給她,「等你方便了再還?!?/p>
她捏著那幾張皺巴巴的錢,眼眶又紅了:「謝謝你,亞飛。這錢我一定會還給你?!?/p>
「快收起來吧」我有點不好意思,「快上課了。」
那天晚上,媽媽整理房間發(fā)現(xiàn)錢少了,頓時急了。她把家里翻了個遍,連衣柜后面都找了。
「肯定是耗子!」爸爸氣得直拍桌子,「昨天就聽見響,準是耗子偷的!」
我在旁邊站著,心跳得厲害,手心直冒汗。媽媽嘆氣說:「這老房子就是不好,到處都是耗子洞?!?/p>
看著父母生氣的樣子,我很想坦白。但又一想,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偷錢給同學(xué),只怕會更生氣。再說,小雨家現(xiàn)在最需要這錢。我只能默默祈禱這事快點過去。
從那以后,林小雨變得更加沉默。雖然還是耐心給我講題,但我們之間多了種說不出的隔閡。有時她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最后都沒開口。
我也整天心神不寧。每次看到家里的存錢罐,就一陣內(nèi)疚。爸媽為了抓耗子,買了好幾個夾子,還讓鄰居來堵洞。我知道這都是因為我,卻不敢說實話。
春天悄悄溜走,教室外的樟樹長滿新葉。我和小雨還是同桌,但那八十塊錢像堵看不見的墻,橫在我們中間。
02
高考轉(zhuǎn)眼就到了。六月的太陽火辣辣的,照得操場上的水泥地都在冒熱氣。我和小雨還是老樣子一起上下學(xué),但都默契地不提那筆錢。她爸爸的病情慢慢好轉(zhuǎn),我緊繃的心總算放松了些。
考完最后一科,我們收拾東西準備走。出了考場,小雨突然停下:「亞飛,那事我一直想對你說...」
「別說了」我趕緊打斷她,「都過去了?!?/p>
她咬著嘴唇,眼圈又紅了:「可是...」
「快回去吧」我裝作輕松地說,「太陽這么大?!?/p>
沒想到這就成了我們最后的對話。一周后,林小雨家搬走了。聽說她爸爸在外地找到更好的工作,工資高還有保險。我站在她家空蕩蕩的院子里,想起考場外那段沒說完的話,心里一陣發(fā)酸。
我考上了本地一所技校,學(xué)汽修。小雨考上了省里的重點大學(xué),這消息讓我既替她高興又有點失落。我給她寫過信,寄到原來的地址,但一直沒回音。也是,人都搬走了,信怎么可能收得到呢?

技校畢業(yè)后,我進了本地最大的汽修廠。開始是學(xué)徒工,后來靠著學(xué)到的技術(shù),升到了技術(shù)工。工資不算多,一個月七八百,在這小城里也能過得去。

媽媽說我這人性格穩(wěn)重,一點沒錯。我喜歡按時上下班的生活,每天七點出門,六點回家。修理廠的同事都覺得我人老實,技術(shù)好,修車從來不出差錯。
時光慢慢流逝??粗聜円粋€個成家,有的孩子都能自己買零食了。每到這時,媽媽就會念叨:「小飛啊,瞧瞧老李家的小子,孩子都上學(xué)了。你這樣下去不行?。 ?/p>
我明白媽媽說得對。在這個小城里,三十歲還打光棍的男人不多見。但每次相親,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能是對方笑起來不夠溫和,說話聲音不夠好聽,也可能是性格不夠細心。我總會不自覺拿她們和記憶中那個人做對比。
修理廠的張師傅看我這樣,常嘆氣:「你啊,就是想太多?;橐鲞@事,講究個緣分?!?/p>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慢慢接受了獨來獨往的生活。
早上去修車,中午食堂對付一餐,晚上回家看電視,偶爾打理一下陽臺上的花草。媽媽見說不動我,也漸漸少說兩句。
倒是林小雨,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夢里。夢中她還是那個愛笑的女孩,在陽光下認真給我講解數(shù)學(xué)題,頭發(fā)隨著動作輕輕搖晃。醒來后,這畫面像泡泡一樣破了,只剩下一點說不清的失落。
有回我去省城開培訓(xùn)。在火車站人群里,似乎看見個熟悉的背影。那女孩穿著職業(yè)套裝,手提皮包,走路帶著股自信勁兒。我想追上去看看,轉(zhuǎn)念一想,這么多年過去,就算是她,又能說什么呢?
回到家,我翻出高中畢業(yè)照。小雨站在最后排,笑得恬靜。那會兒我們都年輕,對明天充滿憧憬。我擦掉相冊上的灰,小心收回抽屜。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我三十五了。廠里新來的小師傅都叫我「王工」,說話帶著敬意。我技術(shù)是越來越好,人也越來越沉默。有時加班到很晚,就一個人在車間擺弄那些汽車,聽著發(fā)動機的聲音,心里特別踏實。
媽媽頭發(fā)花白了,但還在操心我的事。她找遍親朋好友,給我介紹對象。我總找理由推脫,直到有天,媽媽紅著眼圈說:「兒子,你不能讓我和你爸眼睜睜看著你一輩子孤單啊?!?/p>
看著媽媽滿臉皺紋,我心里一酸?;蛟S該放下過去了,我想。于是點頭說:「好吧媽,這次我去相親。」
媽媽破涕為笑:「這回的姑娘很不錯,是你二姨表妹的女兒,在省城上班,聽說條件挺好...」
我心不在焉地聽著,望向窗外。院子里的香樟樹比以前更高了,樹葉在風(fēng)里沙沙響,像在說著什么心事。
03
老茶鋪的門簾被風(fēng)吹得直晃。我坐在窗邊,無聊地玩著茶杯。這是城里最古老的茶鋪,木頭桌椅上都是歲月的痕跡,空氣里飄著淡淡的茶香。
「小顧,你先等會」張阿姨笑著說,「那姑娘很快就到?!?/p>
我點點頭,發(fā)起呆來。秋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茶鋪的地板上,映出一條條細密的紋路。對面行道樹的葉子泛了黃,時不時有片葉子打著旋兒掉下來。
「喝茶?!共桎伬习迥锒藖肀搪荽?,茶香四溢。她見多了像我這樣來相親的,臉上帶著了然的微笑:「趁熱喝吧?!?/p>
我剛拿起茶杯,背后忽然有人喊:「是顧亞飛嗎?」
這聲音莫名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轉(zhuǎn)身一看,一位白發(fā)老人正盯著我看,眼神里滿是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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