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鐵飯碗那天，親戚的掌聲里藏著刀
那個夏天熱得能把人蒸出油來，我捏著國企錄取通知書的手心全是汗。我媽在家族群里連發(fā)20條59秒語音，每個感嘆號都在尖叫："我家閨女端上金飯碗了！"我爸特意買了八千塊一餅的普洱茶，說要給祖宗上供。七大姑八大姨的祝福排著隊往我微信里擠，可我永遠記得三舅媽在樓道里壓低的聲音："國企？不就是喝茶看報等退休？我兒子在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年薪50萬呢！"
三個月后單位分房政策落地，我成了家族群里第一個能在北京三環(huán)內(nèi)落戶的年輕人。那天晚上三姨夫醉醺醺砸我家門，滿嘴酒氣噴在我臉上："小敏啊，你表哥剛談了個對象，婚房首付還差80萬..."我媽搶著說孩子剛工作哪有積蓄，三姨立刻掏出手機放出錄音——是我去年考研失敗時哭著說"我這輩子完了"的語音。那晚我爸蹲在陽臺抽了半包煙，凌晨三點給我轉(zhuǎn)來二十萬："就當喂狗了，別讓你媽難做。"
"他們跪著求你辦事時，膝蓋下墊著刀片"
大年初二家族聚餐，我穿著加班半個月買的打折西裝進門時，滿屋子親戚突然集體起立。二表姑攥著胃癌診斷書往我懷里塞："聽說你們單位對接協(xié)和專家？"四叔把兒子往我跟前一推："你弟考了三次公務(wù)員都差0.5分，你給疏通疏通。"連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表舅都端著茅臺要認干親："聽說你們系統(tǒng)要采購服務(wù)器？我小舅子開電腦城的..."
我像個人形許愿池被圍著投硬幣，直到看見家族群里彈出消息："裝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個打雜的？"發(fā)消息的是剛讓我?guī)兔s專家的二表姑女兒。那天我坐在馬桶上翻聊天記錄，發(fā)現(xiàn)他們有個沒有我的"真實家族群"，最新消息是四叔發(fā)的："她男朋友不就是個破公務(wù)員？我兒子要是考上，分分鐘甩他十八條街！"
我男朋友跪著求婚那天，親戚往戒指盒里塞蟑螂
陳昊捧著99朵玫瑰在我家樓下告白時，三樓的王嬸正舉著手機直播。第二天整個家屬院都在傳："公務(wù)員月薪八千就敢追國企金鳳凰？"我媽買菜被鄰居"好心"提醒："小陳父母都是縣城老師，將來生了孩子誰帶？"連我大姨都專程坐高鐵來勸分："你劉叔單位有個海歸博士，家里五套房..."
我們咬牙挺了三年， 分手短信凌晨三點到，發(fā)信人是我親姨媽 發(fā)現(xiàn)懷孕那天，我在醫(yī)院走廊撞見陳昊和我表姐拉扯。表姐的Gucci包擦過我孕檢單："要不是看你要死要活，我才不告訴你——你媽早就找過我，說小敏跟領(lǐng)導不清不楚..."陳昊眼睛紅得像要滴血："你處長上個月為什么送你回家？你表舅為什么叫你 我流產(chǎn)那晚，家族群里正在狂歡。三舅媽轉(zhuǎn)發(fā)著我"私生活混亂"的聊天記錄，配文："早就說過國企女不能要！"表姐在朋友圈曬出新男友——正是陳昊單位新來的副處長女兒。最諷刺的是，我媽哭著跟我說："你爸高血壓住院了，都是被你氣的！" 我在ICU簽病危通知書時，他們在群里搶紅包 父親是看到家族群謠言突發(fā)腦溢血的。我守在ICU外面三天三夜，手機里不斷彈出消息："老李不行了？那他分的房子..."、"小敏這下徹底沒人要了"、"早說過國企克夫"...第四天凌晨，我抖著手點開表姐抖音，最新視頻里陳昊喝得爛醉："我他媽就是傻，信了那幫吸血鬼..." 護士突然尖叫著沖出來時，我正死死盯著手機里陳昊的懺悔短信。父親的心電圖變成直線那刻，家族群跳出新消息："晦氣！大過年的..."后面跟著二十個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葬禮上的花圈比活人干凈，我燒了所有族譜 靈堂里，親戚們像禿鷲圍著棺材打轉(zhuǎn)。二叔在挽聯(lián)上落款"至親"，轉(zhuǎn)頭就問律師遺產(chǎn)分配。 火苗躥起來的時候，陳昊舉著紀委調(diào)查文件沖進來。原來我處長是他高中班主任，表舅是當年拐賣案的受害者，那些"曖昧接送"是配合警方取證。家族群里突然開始 后來我婚禮在監(jiān)獄對面酒店，禮炮是警笛聲 今天我挽著陳昊走過紅毯時，監(jiān)獄探視窗后閃過幾張熟悉面孔。司儀問要不要感謝親友，我對著鏡頭微笑："特別感謝我的親戚們，用二十年教我認清——有些人的血，比地溝油還臟。" 禮花炸響的瞬間，遠處傳來收監(jiān)哨聲。我媽擦著眼淚笑："閨女，媽給你存了三十萬..."我按下她顫抖的手："留著給表姐請律師吧，她詐騙金額判得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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