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死亡不期而至,惡意滋生之下,一塊廣告牌從天而降,大春倒在一片血泊中,猝然離世。
面對電視劇《黃雀》里的此情此景,作為觀眾的我們,心中的震驚和唏噓是難以抑制也不言而喻的。
“黃雀”這個名字起得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此刻,大春是那只蟬,四眼是暗中的螳螂——當然他只是小嘍啰,佛爺才是在食物鏈上層的黃雀,是那個真正的始作俑者。
他這個人面慈心狠,佛口蛇心,殺人不眨眼,嗜血又暴力,敏感又多疑,控制欲爆棚,像是不定時炸彈,跟他站一邊是伴君如伴虎,跟他對立更是自尋死路。

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波及其自身,佛爺立馬就會手起刀落、趕盡殺絕、永絕后患,一旦察覺到底下人有任何脫離掌控的小心思,也立馬就會殺人滅口,斷尾求生。
像他這種人,得排除掉所有不安全隱患,才能得到短暫的安全感。
大春就是這樣被謀殺了。

不得不說,佛爺這一招簡直一舉三得:
既可以以此為把柄來拿捏控制擺布四眼,讓其乖乖聽話,為其所用;又能將大春對自己妻子的覬覦扼殺在搖籃里,排除安全隱患;還能制造并激化聾啞人團伙與廣叔地頭蛇幫派之間的對立和沖突,來一招借刀殺人,在鷸蚌相爭之際,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

這樣看來,大春著實倒霉。
自己藏不住的喜歡被佛爺揣測為得寸進尺、報復家人的惡意,身邊還有兩個豬隊友,不僅戀愛腦晚期的小春讓他操碎了心,而且沖動無腦還欲壑難填的小竹也不省心,跟佛爺在同一塊地盤搶食,被記恨上了,給隊友招來禍患。

內憂外患之下,大春終于小命不保。
大春之死令人唏噓,雖然當小偷不值得同情,但他著實可恨又可悲。

一個啞巴,一個殘障人士,免不了處處被社會所歧視,在當時,他著實舉步維艱,幾乎毫無出路,尤其大春還沒有任何靠山和退路,可以說,當小偷可能是他所剩無幾的選擇最好的一個了。
對他們而言,為了生存,自尊什么的早已不重要,很多時候,弱勢群體的生存方式,很難用道德去權衡,大多數是生與死的選擇。

大春的本性是不壞的。
像他這樣的人是需要壓艙石的,如果沒有一些東西壓住,那他輕飄飄的靈魂就會很隨意地飄走。
大春的壓艙石就是他的兩個兄弟,小春、小竹是他的羈絆,因為有這兩個人,他心里才會踏實,才會覺得人生有意義、有希望。

一個人,只要有活下去的理由,那什么都能夠忍受,生活有了意義,即使在困境里也甘之如飴,而生活無意義,即使在順境里也覺得度日如年。
他真心愛護、心疼小春,也真心地為他著想,想讓他好,愛是不問值不值得的,真心愛一個人甚至可以為其做任何犧牲。
大春的愛坦蕩無私,他的喜歡也難以掩飾。
大春不知道那是佛爺的妻子,只知道那個陌生女性僅僅釋放了一絲善意就足以讓他心里泛起了漣漪,進而不免懷揣起了一份朦朧、青澀的悸動與喜歡。
那一刻的心動就是身體里一場小型的煙火表演。
喜歡一個人總會讓人低到塵埃里,所以他一遍遍去練習“這是你丟的嗎”,一邊忐忑不安,一邊又滿懷期待。


人是由一個又一個的羈絆所組建而成的,這些羈絆勾勒出了大春的靈魂。
這個角色戲份不多,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寥寥無幾,但他卻靠著諸多細節(jié)而變得有血有肉,為人所動容了起來。

演員路宏的表演功不可沒,由于是啞巴設定,吐字被設計得不清晰,“聲臺形表”缺了一項,所以演員的表演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但好在路宏的眼睛很有戲,悲傷、心疼、憤怒、擔憂、喜歡等各種情緒都被觀眾所捕捉到了,表演稱得上自然又流暢。


只是不為人知的是,這樣的可造之材,演藝歷程中,有近五年時間無人問津,沒人找他拍戲,路宏被迫在家“摳腳”,在地下室里艱難度日。
事實上,出道十四年來,他的資源著實很“虐”。
《我叫趙出息》里的徐少卿;

《錯位》里的賀鵬;

《黑土無言》里的廖元;

《蓮花樓》里的云彼丘;

《對手》里的桃園;

《千古玦塵》里的森羽;

《錦衣之下》里的楊岳;

《天才碰麻瓜》里的奕揚;

《新還珠格格》里的福爾泰......

雖說近幾年倒是能穩(wěn)定當著綠葉,演著不大不小的十八番開外的小角色,但2014年-2018年,路宏簡直是被逼入了窮巷,幾近走投無路,那是他的至暗時刻,無人過問,頻頻碰壁,還差點退圈。
其實從一開始,他的演藝之路就坎坷不斷,困難重重。

1991年出生于黑龍江省鶴崗市,那個傳說中房價最低的城市,路宏打小就學習美術、舞蹈。
他文化課成績不好,但藝術底子卻很穩(wěn)扎穩(wěn)打,初高中也自然而然成為了學校文藝匯演中的“??汀保皇窃趽沃鞒秩司褪窃诒硌莞鞣N歌舞乃至小品節(jié)目。

所以水到渠成的,他心心念念著要報考藝術院校,而且一度還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路宏壓根無心上學,天天跑網吧偷偷研究各大相關院校的報考資料。
為什么要說“偷偷”呢,因為不止老師、還有父母都不看好,對其三令五申、嚴令禁止。

在那個小城市,大家都很理所當然地覺得,一個小地方出來的男孩子,家里無權無勢無錢,更沒有一個從事相關藝術工作的,根本就可能在紛繁復雜的演藝圈混下去。
“當愛好可以,但用來謀生,不行,不要異想天開,踏實一點。”
這是路宏的母親對他用心良苦的勸誡,也是她血一般的經驗教訓。

因為年輕的時候,身材高挑、長相精致的路宏媽媽也有一個明星夢,但后來卻礙于家庭的緣故沒有實現個人夢想。
說不耿耿于懷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將這份期待寄托到了兒子身上——從小到大,無論路宏對什么感興趣,她都毫不猶豫全力支持,希望兒子能不留遺憾。

可聽到路宏要步自己后塵的時候,按道理,她應該開心,因為畢竟子承母愿了,但她心中卻無比矛盾糾結,比起開心,更多的是擔憂。
所謂,父母之愛,為計深遠,便是如此。
她清楚的知道理想與現實之間存在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所以還是狠心地給兒子潑了一盆冷水,企圖把他的妄念扼殺在搖籃里。

只是路宏母親萬萬沒想到的是,兒子竟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乖乖聽話,背地卻熱情不減,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先斬后奏地就一意孤行地跑去北京參加考試去了。
2009年,中央戲劇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寄到家里,兩口子面面相覷,百感交集,又怒又驚又喜,許久,萬千心緒化才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看著兒子欣喜若狂的模樣,他們知道孩子長大了,作為父母的他們得退居二線了,以后的路,得放手讓兒子一個人走了。
路宏單打獨斗,倒是不怵,甚至還做到了“開門紅”,才初出茅廬就傍上了別人所夢寐以求也望塵莫及的大制作劇集。
參加專門為新《還珠格格》招選新演員的芒果訓練營,他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最終成功得以于其中出演爾泰一角。

這期間的苦楚并不能用一句兩句話講清楚,因為頻頻受挫,路宏每天都是在自我反省中度過的,但第二天也總會自我安慰:
“管他呢,我拼了,我就不信別人能做到的我做不到?!?br/>
然而其實人最怕的不是吃苦,怕的是永遠吃苦而嘗不到一點甜頭,人總是記吃不記打,當付出得到了應有的回報,路宏也就忘卻了昔日的煎熬與痛苦。

通過《新還珠》,才20歲的他得以嶄露頭角,路宏飾演的新版爾泰,集儒雅、帥氣、善良、可愛、忠義、通透、清醒于一身,宛如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讓不少觀眾看著心生歡喜,紛紛稱贊其是各位阿哥里最帥的一個,因為角色濾鏡,路宏本人也獲得了不少喜愛。

現在看來,他可謂是出道即巔峰。
但路宏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后繼乏力了起來。
這一方面,自然是由于其佛系的隨遇而安的心態(tài),而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他所在的經紀公司毫無建樹,拉攏不來一點資源,白白耽誤并葬送了他的前途。

2013年開始,路宏的人生就進入了至暗時刻,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前幾年還是風生水起,戲約不斷,后來不知不覺地就備受忽視,被打入冷宮了。
住在地下室,他一邊無望地向下沉淪著,一邊又懷著不切實際的執(zhí)念傻傻耗著,路宏不敢告訴父母自己的真實情況,這是出于孝心也是出于自尊心,他知道自己正被困在一團苦苦掙扎卻找不到出口混沌里。
這樣度日如年的窘況持續(xù)了兩年。


事情有了轉機,是因為路宏得到了一個出演電視普法欄目劇的機會。
當然,那并非是天上掉餡餅。
因為開拍第一天,劇作方不屑一顧的嘴臉就迫不及待展露無遺,嫌惡與瞧不起也表現得淋漓盡致,導演還毫不留情直接嗆聲:
“當初要不是看你還有點人氣,怎么會找你?現在看來,真是后悔?!?br/>

說完也不等路宏回應,就揚長而去,開拍后也完全不理他,全是副導演與他進行對接。
后來殺青了,全劇組一起吃飯,一共有兩桌人,一桌是導演演員,另外一桌則是幕后工作人員,路宏自然在演員桌。
然而吃到一半,來了個導演的親戚,需要騰一個位置出來,沒想到導演不假思索地就用食指指了指路宏,擺了擺頭,說:
“喂,讓位,你去那邊!”

眾目睽睽之下,此話一出,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他腦子一片空白,等回過神,已經坐到另外一桌了——路宏把難堪忍了下來。
不可否認,他被強烈地刺激到了:
“我之前不是一個很有上進心的人,但那次以后,我就特別想證明自己,我就想告訴他們,他們錯看了我,是他們目光短淺?!?br/>
想結果的花,都要早早低頭。

能確切抵達夢想的,不是不顧一切投入想象的狂熱,而是務實、謙卑的,甚至你自己都看不起的可憐的隱忍。
路宏學會了低頭,舍棄了無用的自尊心,當他面對困難、不再自欺欺人的那一刻,神奇的是,困難便開始迎刃而解了。
他蟄伏了兩年,沉淀了兩年,終于等到了機會——《錦衣之下》。

路宏在里面得以飾演善良、憨厚、踏實、溫暖、忠誠、深情的楊岳一角,頗具觀眾緣,也隨著劇的火爆而水漲船高,重新在演藝圈有了姓名,演藝事業(yè)更是得以枯木逢春、重煥生機。
至此,他終于卷土重來,殺出了一條血路,實現了逆風翻盤。

如今路宏34歲,長相依舊周正帥氣,演技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精進。
事實證明,不能因為改變很痛苦就把注意力從重要的事情轉移到不重要的事情上面,逃避是沒有用的,行動越早痛苦就越小。


路宏很慶幸當初在低谷之際沒有放棄自己,而是積極去重構自我,于是現在才得以交出一張滿意的答卷。
——原創(chuàng)不易,敬請點贊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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