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這破房子怕是要爛在這兒了。"村里的李大嬸用手指著我家的半截磚墻,嗓門大得幾乎傳遍整個村莊。
父親干裂的手指緩緩握緊,眼神低垂,倔強(qiáng)地不肯抬頭看任何人一眼。
"小雨,你去把鑰匙拿來,咱們回家。"父親的聲音沙啞中帶著難掩的自尊。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久違的發(fā)動機(jī)轟鳴,我抬頭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我家院門前。
車門緩緩打開,一個熟悉卻陌生的身影走了下來——是我從未謀面的大伯。

01
我叫李小荷,今年二十歲,從小和父親相依為命。
這是個平凡的清晨,陽光懶洋洋地灑在院子里,照在那堆積了灰塵的磚塊上。
那些磚已經(jīng)在我家院子里堆了快三個月,它們本該砌成一堵墻,但現(xiàn)在只能默默見證著我們家的窘迫。
父親站在已經(jīng)停工的房子前,安靜地抽著煙。這本該是一座兩層的新房子,現(xiàn)在卻只有一層半的高度,像個沒戴帽子的老人,尷尬地立在那里。
他粗糙的手指捏著煙卷,那煙卷細(xì)得可憐,是他自己用報紙包的煙絲。
我站在門口,猶豫著該不該打擾他。父親一向不愛說話,尤其是這幾個月來,他的話更少了。我知道他在為錢的事情發(fā)愁,但每次我提出找親戚借錢,他都會臉色鐵青地拒絕。
"小荷,上次讓你去沈嬸子家借的鏟子,你拿回來了嗎?"父親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向我。
"還沒有,爸,我這就去。"我趕緊應(yīng)著,心里卻在盤算著如何開口。沈嬸子家就在我們村東頭,她是個熱心人,但嘴巴不饒人。上次我去她家,她就拐彎抹角地說了不少話。
路上,我經(jīng)過張老三家的院子,看見他正在門口納鞋底。他抬頭看見我,笑著打招呼:"小荷啊,你爸那房子啥時候能蓋好啊?"
"快了,快了。"我勉強(qiáng)擠出笑容。
"我看懸,都停了多久了。"張老三搖搖頭,"你爸要是能放下那死脾氣,找你大伯幫幫忙,早就蓋好了。"
我沒有接話,只是加快了腳步。村里人總愛議論我父親和大伯的關(guān)系,但父親從來不讓我提及大伯。我對大伯的印象,僅限于村里人的只言片語和幾張發(fā)黃的老照片。
到了沈嬸子家,她正在院子里擇菜??匆娢襾恚⒖绦χ蟻恚?喲,小荷來啦,你爸讓你來借鏟子是吧?我就知道,昨天就準(zhǔn)備好了。"
"謝謝沈嬸。"我道了謝,想趕緊拿了東西走人。
沈嬸子卻拉住我:"別急,坐會兒,喝口水再走。"她拉著我進(jìn)了屋,倒了杯水給我,然后意味深長地說,"你爸那房子,什么時候能繼續(xù)???"
"等攢夠錢了就繼續(xù)。"我低頭喝水,不想多說。
"哎,我聽說你大伯在縣城做生意,挺有錢的。你爸這么多年,怎么就是不肯找他幫忙呢?親兄弟,再怎么鬧矛盾,也不至于這樣啊。"
我握緊了水杯,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關(guān)于父親和大伯的矛盾,我知道得很少。只聽村里人說,二十年前,因為一場誤會,兩人徹底斷了來往。
父親從不在我面前提起大伯,仿佛這個人從未存在過。
"嬸,我爸還等著用鏟子呢,我先回去了。"我放下水杯,快速站起身。
"哎,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沈嬸子壓低聲音,"你知道嗎?你大伯前兩天回村了,住在老村長家。你爸知道嗎?"
我一愣,心跳突然加快。大伯回村了?父親肯定不知道,否則他不會這么平靜。
"嬸,鏟子在哪兒?我真的要回去了。"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沈嬸子嘆了口氣,起身從墻角拿來鏟子:"給,拿去吧。替我問候你爸。"她頓了頓,又補(bǔ)充道,"小荷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為自己的將來著想了。這房子要是蓋不好,這以后可咋辦啊。"
我道了謝,快步離開沈嬸子家。路上,我腦子里全是大伯回村的消息。他為什么回來?是來看望誰的?會來找我們嗎?
回到家,看見父親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簡單的午飯。鍋里只有幾根青菜和一點豆腐,香氣寡淡。自從開始蓋房子,我們家的伙食就越來越簡單了。
"爸,鏟子拿來了。"我把鏟子放在門邊,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爸,村里人說大伯回來了,是真的嗎?"
父親的手頓了一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誰告訴你的?"
"沈嬸子說的,說大伯前兩天回村了,住在老村長家。"
父親冷哼一聲:"不用管他。吃飯吧。"
"爸,大伯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小心翼翼地問,"為什么你們這么多年不來往?"
父親把菜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吃飯,不要問這些沒用的。"
我低頭扒飯,不敢再說話。飯桌上的沉默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02
"爸,要不……我們?nèi)フ掖蟛畮蛶兔Π桑?我終于鼓起勇氣。這句話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但看著父親日漸消瘦的背影和停工的房子,我忍不住想要試一試。
父親的臉色立刻變了,筷子啪的一聲放在桌上:"不可能!我們家的事,不需要別人管!"
"可是爸,你每天這么辛苦,房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蓋好……"
"夠了!"父親站起身,"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讀你的書,找你的工作。這房子,我自己會想辦法蓋好的。"
父親說完,拿起外套就出了門。我知道他去哪兒,肯定是去那半截房子那兒了。每當(dāng)心情不好時,他總會一個人去那里抽煙發(fā)呆。
下午,天空開始飄起小雨。我拿著雨傘去建筑工地找父親。遠(yuǎn)遠(yuǎn)地,我看見他獨自在搬磚,一塊一塊地往墻上砌。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他卻渾然不覺。
"爸,下雨了,回家吧。"我走過去,把傘撐在他頭頂。
父親搖搖頭,繼續(xù)手上的活:"不行,今天必須把這面墻砌完。"
"爸,這雨越來越大了,墻砌不牢的。"
父親不聽,執(zhí)意要繼續(xù)。就在他搬起一塊大磚時,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倒去。我趕緊扔掉雨傘去扶他,但還是晚了一步。父親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臂擦破了皮。
"爸!"我嚇得直掉眼淚,"你沒事吧?"
父親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疼痛讓他皺緊了眉頭。我趕緊扶他起來,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口,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爸,咱們?yōu)槭裁捶堑米约嚎钢烤退闶菫榱宋?,也不能把自己累垮?。?我忍不住哭喊著。
父親看著我,欲言又止,最終只是低聲說:"回家吧。"
我扶著父親回家,一路上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有多么疲憊。雨水順著我們的發(fā)梢滴落,打濕了衣襟。父親走得很慢,我能感覺到他每一步都很吃力。
"爸,你先坐下,我去拿藥箱。"回到家,我趕緊讓父親坐在椅子上,自己找出藥箱,小心翼翼地給他清理傷口。
父親的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擦傷,雖然不深,但因為泥土的混入,看起來有些嚇人。我一邊用棉簽沾酒精輕輕擦拭,一邊偷偷觀察父親的表情。
他緊抿著嘴唇,眉頭微皺,但沒有發(fā)出一聲痛呼。
"爸,你知道嗎,我總覺得我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我邊上藥邊輕聲說,"別人家孩子過生日,總有很多親戚來。我每年過生日,就只有你一個人。"
父親沒有說話,眼神有些躲閃。
"我以前以為我們沒親戚了,后來聽村里人說起,才知道我還有個大伯。"我繼續(xù)說著,希望能引起父親的回應(yīng),"爸,你從來不提大伯,是因為他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嗎?"
父親深深地嘆了口氣:"小荷,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
"我已經(jīng)二十歲了,我什么時候才算長大?"我有些委屈地反問,"爸,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親人都是誰,這有錯嗎?"
父親輕輕拍了拍我的手:"不是你的錯。這事就這樣吧,我們不提了。"

看著父親疲憊的神情,我不忍心再追問下去。包扎好傷口后,我去廚房熱了一碗昨天剩下的米粥。米粥很稀,放了些咸菜提味。這是我們家近來的標(biāo)準(zhǔn)晚餐,簡單到心酸。
"爸,吃點東西吧。"我端著粥碗走到父親面前。
父親接過碗,看了一眼,又放下了:"你先吃吧,我不餓。"
"爸,你必須吃點東西。你看你這段時間瘦了多少?"我堅持道。
父親勉強(qiáng)吃了幾口,就說不想吃了。我知道他心里有事,但我無法幫他解開這個結(jié)。
晚上,父親早早就睡了。我一個人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思緒萬千。父親和大伯之間的矛盾到底有多深?為什么二十年來,誰都不肯邁出第一步?
我悄悄從柜子底層翻出一個舊盒子,里面是一些陳年的照片。照片中,年輕的父親和一個長相相似的男人站在一起,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那應(yīng)該就是我的大伯吧,他們看起來關(guān)系很好。
翻到最后,我發(fā)現(xiàn)一張我從未見過的照片。照片中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懷里抱著一個嬰兒。
照片背面寫著"小荷出生第三天,1999年"。這個女人應(yīng)該是我的母親吧,我對她幾乎沒有記憶,只知道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03
我輕輕撫摸著照片,心中充滿了好奇和遺憾。父親從來不愿提起關(guān)于母親的事情,每次我問起,他總是沉默不語或轉(zhuǎn)移話題。這張照片,可能是我唯一能看到母親樣子的機(jī)會了。
照片中的母親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和我很像。她微笑著看著懷中的嬰兒,臉上洋溢著幸福。我試圖從照片中找到更多信息,但除了那張笑臉,我什么也看不出來。
我翻到另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家四口——年輕的父親,年輕的大伯,還有一對年邁的老人,應(yīng)該是我的爺爺奶奶。
照片背面寫著"1990年春節(jié)"。照片中的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看起來是個和睦的家庭。什么時候,這個家庭開始分崩離析的?
我把照片小心地放回盒子,輕輕合上蓋子。有些事情,或許真的需要等我長大后才能明白。但我已經(jīng)二十歲了,難道這還不夠"長大"嗎?
第二天醒來,我做了一個決定:去找大伯。不管父親同不同意,我都想弄清楚這二十年來的隔閡到底因何而起。
吃過早飯,趁著父親去田里干活的空檔,我收拾好家務(wù),打算去老村長家一趟。出門前,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fā)。
畢竟是第一次見大伯,我希望能給他留下好印象。

村子不大,從我家到老村長家只需要走十幾分鐘。一路上,我遇到了幾個村民,他們看到我都笑著打招呼,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李家的姑娘是不是要去找她大伯?
"小荷啊,上哪兒去呀?"村里的王大媽攔住我問道。
"去找點東西。"我含糊地回答。
"我看你是要去老村長家吧?"王大媽笑著說,"你大伯回來了,你知道嗎?"
"聽說了。"我點點頭,不想多說。
"你爸知道你去找你大伯嗎?"王大媽追問。
"王大媽,我先走了,回頭再聊。"我匆匆告別,加快腳步離開。村里人的八卦心太重,我不想被問東問西。
老村長家的大門敞開著,院子里曬著幾件衣服。我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是誰家的姑娘???"老村長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村長爺爺,我是李家的小荷。"我趕緊回應(yīng)。
老村長走出來,瞇著眼看了看我:"哦,是小李家的閨女啊。找誰?。?
"我聽說我大伯回村了,住在您家,是真的嗎?"
老村長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你大伯?李大明嗎?確實住在我這兒,不過他昨天出去了,說是有事辦,估計得下午才能回來。"
"那我下午再來吧。"我有些失望。
"你爸知道你來找你大伯嗎?"老村長突然問道。
我低頭不語,這個問題讓我不知如何回答。
老村長笑了笑:"我明白了。丫頭,你放心,你大伯是個好人,他這次回來,也是為了你們家的事。你爸那個脾氣,我知道,犟得很。但血濃于水,兄弟之間的事,總會有解開的一天。"
我感激地點點頭:"村長爺爺,您能告訴我,我爸和大伯到底因為什么鬧矛盾的嗎?二十年了,到底是什么事情這么嚴(yán)重?"
老村長嘆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當(dāng)年你媽剛?cè)ナ赖臅r候,你爸和你大伯曾有一段不愉快。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是為了一塊地,還是一筆錢?反正兩人吵得很兇,你爸說再也不認(rèn)這個哥哥了。"
"就因為這個?"我有些不解,"一塊地或者一筆錢,值得二十年不來往嗎?"
"誰知道呢,年輕人嘛,總有些固執(zhí)。"老村長搖搖頭,"你大伯后來去了縣城,做了生意,日子過得不錯。你爸一個人帶著你,也不容易。這么多年,兩人誰都沒低頭,怪可惜的。"
正準(zhǔn)備離開,老村長又叫住我:"對了,你大伯說今天可能會去你家看看。你不用專門來找他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里既緊張又期待。大伯要來我家?父親知道了會是什么反應(yīng)?
"真的嗎?他幾點來?"我急切地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只說今天會去。"老村長聳聳肩。
帶著忐忑的心情,我回到家,發(fā)現(xiàn)父親已經(jīng)在院子里忙碌了。他在修理屋頂?shù)囊惶幝┧牡胤剑?strong>臉上因用力而顯得有些疲憊。
"爸,我?guī)湍惆伞?我走過去,想分擔(dān)一些活。
父親看了我一眼:"不用,你去準(zhǔn)備午飯吧。"
04
我點點頭,走進(jìn)廚房開始忙活。不知為何,今天我特別想做一頓豐盛的飯菜。雖然家里條件不好,但我還是盡可能地把每一道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
也許是因為潛意識里,我知道大伯可能會來。
我從抽屜底層找出了一些珍藏的調(diào)料,那是我平時舍不得用的。今天,我決定全部拿出來,做幾道拿手菜。雖然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但我希望能讓它們看起來和平時不一樣。
當(dāng)我正在廚房里忙活時,聽到院子里傳來父親和鄰居張叔的對話。
"老李啊,聽說你哥回來了?"張叔的聲音透著明顯的八卦意味。
"嗯。"父親的回答簡短而冷淡。
"你們見面了嗎?"
"沒有。"
"二十年了,該和好了吧?你哥在縣城混得不錯,聽說開了個建材廠,有錢著呢。"
"他的事和我無關(guān)。"父親的語氣更冷了。
我偷偷從窗戶看出去,看到父親緊繃的背影,心里一陣難過。二十年的堅冰,真的有可能在今天融化嗎?
父親看到滿桌菜肴時,有些驚訝:"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
"沒有啊,"我笑著說,"就是想讓爸爸吃頓好的。"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點點頭:"吃飯吧。"
飯后,父親繼續(xù)去干活了。我收拾完碗筷,心里想著大伯可能隨時會出現(xiàn),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我走到院子里,開始打掃地面,把那些散落的磚頭和建材整理得更加整齊。

"你今天怎么這么勤快?"父親從屋頂上下來,看著我忙前忙后的樣子。
"就是覺得院子太亂了,收拾一下。"我隨口回答,心里卻忐忑不安。
我一邊打掃,一邊偷偷看表。已經(jīng)下午三點了,大伯怎么還沒來?會不會他改變主意了?或者老村長記錯了?
正當(dāng)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村口傳來一陣騷動。幾個小孩子跑過來,叫喊著:"有輛大卡車進(jìn)村了!好大的卡車!"
我心跳加速,這會不會是大伯來了?
父親也聽到了動靜,停下手里的活,皺著眉頭看向村口方向。我們的村子很小,幾乎不會有陌生的車輛進(jìn)來,尤其是大卡車。
"爸,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我放下掃帚,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說。
父親點點頭,沒有阻止我。我快步走向村口,心跳得厲害。還沒走到村口,就看到一輛小貨車沿著村道駛來,車后面跟著幾個騎自行車的孩子,興奮地大喊大叫。
我屏住呼吸,站在路邊等待。貨車越來越近,最后停在了距離我家不遠(yuǎn)的地方。車門打開,一個中年男人下了車。
他的長相和父親有幾分相似,但更加沉穩(wěn)內(nèi)斂。我知道,這就是我的大伯。
大伯看到我站在路邊,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微笑:"是小荷嗎?"
我點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親人,讓我感到既緊張又期待。
"你長得真像你媽媽。"大伯走近幾步,目光溫和地看著我。
一提到媽媽,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大伯,你認(rèn)識我媽媽?"
"當(dāng)然認(rèn)識,她是個好姑娘。"大伯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你爸在家嗎?"
"在呢,他在修屋頂。"我指了指家的方向。
"大伯,你咋來了?"我激動又不解地問,聲音微微顫抖。
大伯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院子外面。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頓時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大喊:"爸!快出來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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