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封妃大典那日，我為蕭凜夜擋下了刺客的匕首。
臨死前，我在他耳邊重復(fù)了一遍又一遍的“我恨你”。
原以為我和他之間的恩怨會就此了結(jié)，沒想到一睜眼，我竟回到了十六歲那年。
為了保住將軍府眾人的性命，我選擇了毀容，斷了自己成為太子妃的可能。
可沒想到，在我大婚當(dāng)日，蕭凜夜竟出現(xiàn)在了新房中。
他笑容繾綣，“云昭，你今日真好看?！?/p>
蕭凜夜答應(yīng)今夜之后，便不再糾纏我。
可真心和利用摻雜在一起，我們終究走上了和前世一樣的道路。
1、
走到殿外的那一刻，陽光灑在我的身上，竟久違地有了些暖意。
婢女阿梨陪著我來到封妃大典之上，周遭布置繁復(fù)，顯然費(fèi)盡了心思。
蕭凜夜高坐臺上，等我走近時，才發(fā)現(xiàn)他的鬢邊竟也生出了幾縷白發(fā)。恍惚間，我終于記起，原來我們已經(jīng)三年未見。
大典如期舉行，新封的妃子穿著一身朱紅色百鳥曳地裙緩緩走來，腰間卻隱約可見用金線繡著的鳳凰。
我忍不住眸光輕顫，可還不等我細(xì)想，周遭忽然一陣混亂。
太監(jiān)尖叫著喊出；“有刺客！護(hù)駕，護(hù)駕！”
我被推著往后躲去，余光里卻忽然看見侍衛(wèi)拿出匕首，寒光一閃而過。
腦海中的某根弦忽然崩斷，我下意識擋在蕭凜夜身前，任由匕首貫穿了胸口。
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瞳孔里映出我倒下的身影，他終于沒了往日的平靜，“云昭——！”
蕭凜夜拼命用手按住了我的傷口，仿佛想以此阻止我的死亡，“不，不要死……快傳太醫(yī)！”
鮮血不斷從口中涌出，我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著最后的遺言。
蕭凜夜俯身湊近，聲音顫抖，“云昭，你想說什么？朕聽不清……”
眼淚無力的從眼角滑落，我笑著重復(fù)了一遍又一遍，“我恨你，我，恨你……”
身體愈發(fā)冰冷，我緩緩閉上雙眼?；秀庇挚匆娛鶜q那年，蕭凜夜挑起我的紅蓋頭，笑著對我說：“云昭，從今天起，你就是孤的太子妃了?！?/p>
滿屋紅綢，燭火搖曳，那時我還不知道，嫁入東宮，不過是我萬劫不復(fù)的開始。
兩年后，邊疆進(jìn)犯，戰(zhàn)情緊急，皇帝準(zhǔn)備御駕親征，以振士氣。身為太子的蕭凜夜站了出來，表示愿替父前往。
我隨他一起親赴邊關(guān)，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城外兩軍兵戎相見，血流成河。
半個月后，兄長戰(zhàn)死城外。第三個月，父親重傷，幼弟失去了右臂。戰(zhàn)事持續(xù)了整整六個月，傅家軍死傷殆盡，終于贏了下來。
兄長的尸體被運(yùn)回京城那日，我卻看見將軍府門前掛滿了白綢。
母親憔悴不堪，跪倒在父親面前，哭聲嘶啞，“婆婆七日前病重去世，臨死前，還在等你們回來。”
可傅家用命換來的，不過是一個忠烈侯的虛名。
此事之后，蕭凜夜終于坐穩(wěn)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兩年后，皇帝病逝，他如愿登基，我從太子妃成為了皇后。
一個月后，我被查出有孕，太醫(yī)將這個喜訊告訴了他。當(dāng)晚，蕭凜夜便端來了一碗藥，讓我喝下。
他輕撫我的頭發(fā)，聲音繾綣，“云昭，我們以后還會有很多孩子。你生下的第一個男孩，朕便封他為太子?！?/p>
那碗藥真苦，身下逐漸被血色染紅，我渾身被冷汗浸濕，幾乎痛不欲生，昏死過去。
可就在我醒來后，卻忽然得知了傅家謀反的消息。府中一百零六人無一幸免，全部被賜死。
我強(qiáng)撐著去見蕭凜夜，卻對上了他冰冷的眼神，“傅家意圖謀反，當(dāng)誅?！?/p>
“那請陛下，將我一同賜死?！?/p>
蕭凜夜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良久，終于緩緩開口，“朕不會讓你死，你永遠(yuǎn)都是朕的皇后?！?/p>
我徹底死心，拔下簪子想要自盡，卻被他阻止。蕭凜夜的掌心被鳳簪刺穿，鮮血滴落在地上，面色陰沉。
“云昭，你如果死了，朕會讓你身邊所有宮人陪葬。”
他以為這樣便能留下我，可終究，他還是輸了。
畫面逐漸消散，最終歸于虛無。
2、
“小姐，你看這支蝴蝶簪好不好看？”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視線慢慢聚焦，最后定格在銅鏡里那張帶著稚氣的臉上。
我愣了許久，才疑惑的出聲詢問，“阿梨，今年是慶和幾年？”
阿梨忍不住捂嘴輕笑，“小姐，你糊涂了？今年是慶和十二年，三月六日。”
手指忍不住微微顫抖，我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院里的梨花開得正盛，樹下有只貍貓?zhí)稍谀抢飭柩?。我走近去看，才發(fā)現(xiàn)它的腿受傷了，于是蹲下身將它抱起。
可抬眸的瞬間，視線里卻忽然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少年穿著一身玄色鎏金錦袍，眉目冷冽，卻透著幾分青澀。
他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出聲問道：“你就是傅云昭，孤未來的太子妃？”
阿梨聞言立刻跪下行禮，我愣在原地，就這樣看著他。良久，一滴淚從眼眶滑落。
蕭凜夜微微蹙眉，然后走到我的面前，抬手用指腹擦去我的眼淚，“怎么這么膽?。烤谷槐还聡樋蘖?。”
聲音哽咽在喉嚨里，我忍不住眼睫輕顫，“貓就快死了，我不想讓它死?！?/p>
他這才垂眸看向我懷里，“不過是腿斷了，不會死的?！?/p>
蕭凜夜折下樹枝，讓我將貓抱進(jìn)屋里。他細(xì)心為它敷上藥，然后用樹枝和布條固定好貍貓的斷肢。
我看著他的側(cè)臉，竟久違地看見了一絲溫情。
院外忽然又傳來腳步聲，我抬眸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跪了下來，“臣傅暮歸，參見太子殿下。”
蕭凜夜抬手讓他起身，男人稱謝抬頭，露出那張光風(fēng)霽月的臉，與我每夜的夢魘逐漸重合。
我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然后顫抖著抱住他，任由淚水沾濕他的衣襟，“兄長?！?/p>
當(dāng)初蕭凜夜親赴邊關(guān)之后，便暫代了父親的主帥之權(quán)。半月后，兄長按照商定好的計(jì)劃，帶著十幾人出城誘敵，可卻沒等到支援。
敵軍將他圍住，兄長寧死不降，以身殉國。戎狄人斬?cái)嗨乃闹?，將兄長的尸體送了回來，以示羞辱。
可他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不過是蕭凜夜的棄子。
傅暮歸忽然被我抱住，一時有些無措，“阿昭，你怎么了？”
他輕撫我的頭發(fā)，聲音溫柔，“殿下還在這里，你不要這樣失禮?！?/p>
蕭凜夜聞言輕咳了一聲，“無妨，孤不過是……”
他說到一半，忽然噤聲。然后耳尖微紅，別過臉去，“孤要回宮了，暮歸，不必相送?！?/p>
直到蕭凜夜離開院子，我才含淚從兄長懷里抬起頭，伸手撫向他的臉，“我只是太想兄長了?！?/p>
傅暮歸無奈一笑，“是想我還是想桂花糕了？”
他從懷里拿出油紙打開，拿起一塊遞到我的嘴邊，溫聲哄道：“差一點(diǎn)被阿昭的眼淚浸濕了。”
我看著他的笑容，一瞬間，竟恍若隔世。
3、
兩日后，我終于確定自己重新回到了十六歲那年。黃昏逐漸消逝，帶走了最后一絲光亮。
今晚皇后宮里的嬤嬤便會來將軍府上見我，待回稟之后，皇后便會向陛下請旨賜婚，讓我成為太子妃。
心念忽然一動，只要躲過這一個時辰，嬤嬤便見不到我。
不遠(yuǎn)處的荷花池邊，幼弟正拿著柳枝逗魚。看見我走過去，他便立刻站起身，笑著喊道：“姐姐。”
我忍不住眼眶微濕，“阿瑾，今天是花燈節(jié)，姐姐帶你去街上玩好不好？”
傅瑾聞言立刻眸光一亮，“真的？好??！今天街上有好多戲法表演，我們快去吧?！?/p>
說完他便牽著我向府外走去，街上人潮攢動，不多時便將我們分開。
我原以為傅瑾在看戲法，可找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知所蹤。額頭不自覺的滲出細(xì)汗，就在我轉(zhuǎn)身時，卻忽然聽見有人大喊：“有孩子落水了！”
心臟猛地一顫，我穿過人群跑到岸邊，果然看見熟悉的身影在水中浮沉。
“阿瑾——！”
沒有一絲猶豫，我跳入水中，竭力將他拖至岸邊。岸上的人將傅瑾拉了上去，可就在朝我伸出手時，我卻忽然失力，再度沉入了水里。
湖水涌入口鼻之中，熟悉的窒息感再一次傳來，我忽然有些釋然。就這樣，一直沉下去吧。
可就在我放棄求生之時，卻忽然有人朝我游來。他將我?guī)У桨哆叄季?，我終于咳出水來，恢復(fù)了清醒。
視線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張熟悉的側(cè)臉。我忍不住心間一顫，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蕭凜夜撿起地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然后將我抱進(jìn)了馬車?yán)铩?/p>
我靠倒在他懷里，他額前發(fā)絲上的水珠滴落在我臉頰之上，一片冰涼。
沙啞的聲音回蕩在狹小的馬車內(nèi)，“殿下這樣的身份，不該為我以身犯險的?！?/p>
蕭凜夜面沉如水，勉強(qiáng)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閉嘴?！?/p>
恍惚間，我仿佛看見了許多年后的他。身為太子，蕭凜夜比任何人都惜命，所以任何人他都可以舍棄。
在這個世上，有誰值得他將自己置入險境呢……
思緒逐漸沉淪，我忽然記起，當(dāng)年跟隨他一起去往邊關(guān)后，有人在粥里下毒，我險些喪命。
再次醒來時，阿梨告訴我，太子幾乎將府中所有下人全部賜死。后來我的湯藥，哪怕有銀針試毒，他也定要親嘗一口。
當(dāng)朝太子，以身試毒……原來是我，竟然是我。
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我嗚咽著哭出聲來。蕭凜夜渾身一僵，然后伸手替我擦去眼淚，“連死都不怕，孤語氣稍重一些便哭成這樣？”
我閉上眼睛喃喃念道：“我疼，好疼……”
意識逐漸模糊，我閉上雙眼，逐漸昏迷過去。渾身燙得嚇人，仿佛墜入了無間地獄。
耳邊忽然又傳來了傅瑾的聲音，“姐姐，姐姐……”
我在黑暗中朝那道聲音尋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看見了傅瑾。
他倒在天牢里，嘴唇烏青，七竅不斷流血，顯然是中了劇毒。
我走過去抱住他，卻摸到他空蕩蕩的衣袖。傅瑾抬起自己的左手，竭力想觸碰到我的臉頰。
他氣若游絲，卻勉強(qiáng)露出了一絲笑容，“姐姐，我要去見大哥了……”
“我，好冷……”
4、
“阿瑾——！”
我掙扎著從睡夢中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將軍府的房間里。
渾身依舊燙得嚇人，我沉浸在噩夢的余韻之中，久久不能平靜。
房間里空無一人，唯獨(dú)桌上放著一個空碗。我看著那個青花瓷碗，良久，終于伸手，將它摔在了地上。
瓷碗變成了一地碎片，仿佛覆水難收。
我彎腰撿起一塊瓷片，抵在自己的臉頰上，稍一用力，便劃了下去。
鮮血不斷涌出，我仿佛麻木了，竟感受不到一絲痛意。
“你在做什么？”
我抬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蕭凜夜。他眸光一凜，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手指慢慢松開，瓷片應(yīng)聲落地。
蕭凜夜眉頭緊蹙，眼中盡是震驚和不解，“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仰頭看向他，眼淚不斷落下，滲進(jìn)傷口里，宛如凌遲，“因?yàn)槲?，不想嫁給你。”
他聽見我的回答，忍不住眸光微顫，“你就這么厭惡我？”
我低下頭不再看他，蕭凜夜喜歡我嗎？或許有，可自古天家多薄幸。這一世，我只想保住將軍府所有人的性命。
懷中忽然被扔來一個精致的瓷瓶，蕭凜夜斂下自己的情緒，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孤是來給你送藥的?！?/p>
“傅云昭，你這樣的人，也會怕疼嗎？”
我還來不及開口，他便已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唯獨(dú)剩下瓷瓶，被我握在掌心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阿梨走到我的面前，手中端的藥碗砰地墜落在地上。
“小姐！你，你的臉——”
她慌張得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我搖了搖頭，輕聲安慰，“我沒事。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p>
阿梨哭著跪倒在我面前，“小姐，我知道了……可你疼不疼？”
我伸手擦去她的眼淚，“我不疼，一點(diǎn)都不疼。”
比起前世那樣慘烈的結(jié)局，毀一張臉，已經(jīng)是最簡單的選擇了。
這天之后，我便一直待在院子里閉門不出。阿梨想方設(shè)法為我尋來了許多藥，涂在結(jié)痂的傷疤上。
“小姐，你說會好起來嗎？”
我自知她在問什么，卻只是抬頭看向院中的梨樹，“會好起來的?！?/p>
院門就在這時忽然被人推開，傅暮歸走到我的面前，“阿昭，明日便是陛下的壽辰，你與我和父親一同進(jìn)宮吧。”
傷疤隱在面紗之下，我微微皺眉，“我臉上紅疹未消，恐不宜赴宴?！?/p>
傅暮歸面露難色，“我知道，可皇后一定要你同去，我也難以推辭?！?/p>
心下的猜想終于被證實(shí)，我垂下眼眸，輕聲回答：“我知道了?！?/p>
壽筵如期舉行，大殿之上，我坐在父兄身后，看著臺上的歌舞表演，掌心卻不斷滲出細(xì)汗。
大臣們接連上前祝賀，下一秒，臨安公主忽然出聲，“聽聞傅將軍家中的女兒驚才絕艷，不如上前為陛下演奏一曲？”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將目光投注在我身上。我知道，她不過是替皇后出聲，可終究是躲不過的。
身旁有人竊竊私語，“傅小姐在陛下的壽筵之上，怎么還戴著面紗？”
我猶豫了一瞬，正準(zhǔn)備伸手解開面紗，大殿之上卻忽然出現(xiàn)了另一道聲音。
熱門跟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