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公安干警在街頭逮捕了一名擺攤賣煙的中年男子。
審訊檔案上赫然寫著:楊登瀛,曾任國民黨南京反省院副院長,中統(tǒng)特務,罪當死刑。
面對審判,這位鬢角斑白的男人卻語出驚人:“我不是特務,我是共產(chǎn)黨的人!1926年就入了黨,不信你們去問陳賡將軍!”
此言一出,法庭嘩然。法官緊急致函正在朝鮮戰(zhàn)場指揮作戰(zhàn)的陳賡,得到的回信更是讓人吃驚。
這個壞事做盡的中統(tǒng)特務,究竟藏著什么身份?

1893年,廣東香山一戶鮑姓商賈之家誕下一子,取名鮑君甫。少年時他東渡日本求學,早稻田大學的課堂上,“馬克思主義”四個字如驚雷劈開混沌。他給自己改名“楊登瀛”,取“登臨滄?!敝?,卻因時局動蕩,最終踏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1924年的上海灘,西裝革履的楊登瀛已是風云人物。他操著流利日語出入租界,與青幫大佬稱兄道弟,連國民黨高官都對他青眼有加。彼時正值國共合作,楊登瀛在“五卅”慘案中目睹英巡捕槍殺同胞,憤然加入國民黨左派。
然而1927年蔣介石發(fā)動“清黨”,血洗上海工人糾察隊的槍聲,徹底擊碎了他對國民黨的幻想。
某日,因農民暴動失敗流亡上海的共產(chǎn)黨員陳養(yǎng)山敲響了他的家門。這個落魄書生不知道,自己竟成了改寫歷史的鑰匙——當楊登瀛將國民黨中統(tǒng)特派員楊劍虹的招攬計劃和盤托出時,陳養(yǎng)山立即上報中央特科。
三天后,霞飛路咖啡館里,楊登瀛與傳奇特工陳賡的手緊緊相握。
“我需要你成為國民黨最大的特務頭子?!标愘s的話讓楊登瀛瞳孔震動。為取信敵人,中共特科上演了一出“無間道”:他們定期提供過期文件,甚至布置假會場讓楊登瀛帶人“破獲”。
短短兩年,這個“屢建奇功”的臥底竟拿到蔣介石親筆簽發(fā)的委任狀,成為中統(tǒng)駐上海特派員,連法租界巡捕房都聘他當顧問。

1929年深秋,英租界巡捕房逮捕了一名“失業(yè)青年”。楊登瀛接到密報后卻冷汗涔涔——此人正是共青團中央書記任弼時!
他連夜約見巡捕房督察長蘭普遜,三巡酒過,狀似無意道:“那是我安插的線人?!?/p>
次日法庭上,著名律師潘震亞當庭辯護,被判40天監(jiān)禁的“彭德生”出獄當天,立即消失在中共地下交通站。
1930年夏,一封密信擺上蔣介石案頭:黃埔一期生黃第洪欲以周恩來的行蹤換取榮華富貴。
楊登瀛冒死傳出情報,特科提前在城隍廟設伏。當叛徒哼著小曲走向埋伏圈時,兩聲槍響終結了他的背叛,而周恩來正安全行走在另一條弄堂。
最驚險的較量發(fā)生在1931年,中央特科領導人顧順章叛變,供出所有潛伏人員。徐恩曾帶人沖進楊登瀛辦公室時,這個平日八面玲瓏的特派員正焚毀最后一份機密文件。
獄中半年,任憑嚴刑拷打,他始終咬定“顧順章誣陷”。最終因證據(jù)不足獲釋,卻被貶至南京反省院,從此與組織失聯(lián)。

1949年南京解放時,昔日的“特務頭子”已淪為街頭煙販。
鎮(zhèn)反運動中,他因拒絕登記再度入獄。生死關頭,陳賡的親筆信穿越戰(zhàn)火而來:“此人確為我黨功臣。”
1956年北京重逢,陳賡緊握他顫抖的雙手:“我說過,共產(chǎn)黨得了天下絕不會忘記你!”周總理親自批示,每月發(fā)放百元補助——這在當時足以養(yǎng)活全家。
1969年寒冬,彌留之際的楊登瀛望著窗外的飛雪,喃喃道:“我這一生,到底是黑是白?”
八年后,中南海病房里的周恩來用盡最后氣力囑咐部下:“那些雪中送炭的人…比如楊登瀛…千萬不能忘?!?/p>
歷史長河奔涌,當年穿梭于刀光劍影的雙面特工,檔案袋里只余薄薄幾頁。
但泛黃紙頁間,分明寫滿了一個理想主義者的赤誠:他沒有黨證,卻用半生潛伏詮釋信仰;他墓碑無名,卻在共和國豐碑上刻下無聲的功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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