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山中異物,未必全無蹤跡?!?/strong>

舅舅眼神深邃,撫摸著那把烏黑的短銃,「有些東西,活得比我們久遠得多?!?/strong>

他緩緩講起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一棵活了千年的古松,如何披著人皮行走于深山......

01

誰說共和國成立后神怪消失無蹤,只不過是隱于深山密林罷了。

我舅舅就曾與山中異物打過交道,那是六十年代初,他被派到縣城北邊的青松嶺看護林場。

距離村莊足有十五里山路,四周除了連綿起伏的松柏就是荒草叢生的山坡,往返途中還要穿過一片茂密的蘆葦灘,水鳥出沒,野獸藏匿。

那時山區(qū)還未通電,舅舅夜里照明全靠一盞煤油燈,豆大的燈芯映得小屋昏黃一片。

他用半年工分從供銷社買了臺收音機,每到夜深人靜,便搖幾下發(fā)電把手,聽上一段評戲。山中寂寥,一人獨處,聽幾段《徐策跑城》《八大錘》倒也解悶。

十月的一個夜晚,山風呼嘯,樹影婆娑,舅舅正聽著《樊江關》中王寶釧思念薛平貴的唱段,忽然聽見門外有人叩響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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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雖心頭一緊,卻也沒多想,這山中時有獵戶路過借宿,便提起油燈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身著灰綠色粗布衫的瘦高老者,白須稀疏,眼窩深陷,手里拄著一根表面光滑的青竹杖。

老者客氣地說:「山路迷失,聽聞有戲聲傳來,特來借宿一晚?!?/p>

舅舅為人熱情,便請老者進屋,添了一把松果在火塘中,倒了碗山泉水遞給老人。

老者接過水杯,舅舅注意到他的手指格外修長,指甲雖剪得平整,卻泛著淡淡的綠色,如同春日新芽。

當時他只當是山里人常年采藥造成的,并未在意。

那老者很是安靜,大多時候只靜靜聽著評戲,偶爾點頭微笑。奇怪的是,他從不靠近火塘,即便夜里山風凜冽,他也只坐在靠門的板凳上。

最令舅舅疑惑的是,老者來時并無行囊,也不言說自己從何處來,要去何方。

每當收音機里戲曲唱到激昂處,老者總會情不自禁地輕聲附和,聲音清脆如同樹枝相互輕擊。

起初幾日,舅舅并未察覺異樣。直到第五天夜里,評戲中樊江關大戰(zhàn)部分,那老者忽然激動起來,一時忘形地大笑出聲。

舅舅正要遞茶,借著燈光瞥見老者笑開的嘴竟異常寬大,足足咧到耳根,牙齒密集如同松針,綠瑩瑩地泛著光。

舅舅當場如墜冰窟,卻強自鎮(zhèn)定,裝作若無其事地將茶遞過去。

他暗中觀察,發(fā)現(xiàn)老者頸部皮膚有細細的紋路,酷似樹皮的年輪,指甲下還隱約可見綠色的汁液。

這哪是什么迷路老者,分明是山中成精的樹妖!

舅舅年輕時追隨獵戶劉老三深入大興安嶺尋找過人參,見識過不少山林奇事。

有次在一處山谷,他親眼看見過一株三百年人參的根須化形,如同嬰孩般在月光下蹣跚爬行,連獵戶劉老三都嚇得雙腿發(fā)軟。

這次遇到樹妖,他雖心驚膽戰(zhàn),卻還不至于失魂落魄。

老者離去后,舅舅悄悄從木箱底取出一把祖?zhèn)鞯墨C刀,刀身泛著烏青色,刀柄用牛筋纏繞,刀刃纖薄鋒利。

據(jù)說這把獵刀曾隨曾祖父參加過剿匪,刀背還有三道淺淺的血槽,用于獵殺猛獸時放血。

我小時候見過這把刀,舅舅用它剖魚劈柴,刀鋒所向,無物不斷。

他將獵刀藏在床板底下,又從墻上取下獵槍檢查。

這是一把老式火繩槍,槍管烏黑發(fā)亮,槍托上雕刻著簡單的松枝圖案,是舅舅的父親傳下來的。

山中常有野獸出沒,這獵槍便是他的護身之物。

02

接連幾日,那樹妖都準時在暮色降臨后現(xiàn)身,與舅舅聽戲閑談,從不在林場久留。

第八天,舅舅借口要回村里參加親戚婚事,收拾簡單行囊匆匆下山了。

其實他是想回村里打聽這青松嶺的來歷,看看有沒有關于樹妖的傳說。

村里人見他突然回來,紛紛打趣道:「老鄭,不是說你膽大如牛,深山獨守也無懼嗎?怎么才去了幾日就回來了?」

舅舅素來愛面子,哪肯承認是被嚇回來的。他隨口應付說林場房頂漏雨,回來取修補工具,順便看看久違的鄉(xiāng)親們。

我那舅舅在村里可是小有名氣,年輕時曾與鄰村三個壯漢打成平手,用的還是他自創(chuàng)的「松枝拳法」。

據(jù)說招式靈活多變,如同松枝在風中搖曳,看似柔弱實則剛勁有力。村里有事,常請他出面調(diào)解,他一句話比村長三句還管用。

舅舅暗中向村里幾位年長者打探青松嶺的往事。老支書吸著旱煙,慢悠悠地講起一段往事:

「那青松嶺啊,早些年可不叫這名字,原先喚作『鬼哭嶺』,因山上有棵古松,傳說活了千年,成了精怪。

日本人占領時,在山上砍伐林木,有個伐木隊長手起斧落,要砍那棵古松,當夜就瘋瘋癲癲,口里念叨著有棵樹追著他不放,第二天就上吊了。

后來為了消除迷信,才改名青松嶺?!?/p>

聽罷,舅舅心里更是篤定,那晚來訪的老者必是古松樹精無疑。他向村里獵戶老楊取經(jīng),問有何方法對付山精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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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遞給他一包黃色粉末說:「這是雄黃粉,木妖最怕這東西,還有這瓶菖蒲酒,妖物喝了現(xiàn)原形?!?/p>

舅舅又從家中取出祖?zhèn)鞯囊话讯蹄|,這銃約有一尺二寸長,通體烏黑,銃管粗大,據(jù)說是清末民初抗擊土匪用的。

我小時候摸過這把短銃,分量極重,至少有五六斤,銃身上刻有龍紋,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古字。

舅舅說這銃打的是紅藥鉛彈,威力奇大,能一擊斃命野豬。

那紅藥是一種稀罕物,呈深紅色,裝填時還有淡淡的香氣,用它打出的彈丸能穿透厚木板。

準備妥當,舅舅決定重返林場。臨行前,他特意從釀酒的張嬸子那里打了一壺高粱燒,又從老中醫(yī)李先生那里討來幾味驅(qū)邪的藥草。

村里人見他準備如此充分,都打趣說:「老鄭這是要上山打虎嗎?」舅舅只是笑笑,沒有多說。

03

重回林場,舅舅先檢查了周圍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林子西側(cè)有幾棵松樹被攔腰折斷,斷口處有深深的爪痕,地上還有些綠色的汁液,已經(jīng)干涸。

他仔細查看小屋,確認門窗完好,沒有被闖入的痕跡。

夜幕降臨,舅舅特意準備了一桌簡單飯菜:一碟咸菜、兩個煮雞蛋、一碗山菌湯,還有那壺高粱燒。

他悄悄在酒中摻入菖蒲酒和少量雄黃粉,然后將短銃藏在桌下,裝好火藥彈丸,只待時機。

果然,傍晚時分,那綠衫老者又來敲門。舅舅熱情招呼:「老先生又來了,今晚有好戲聽,還帶回了好酒好菜,一起嘗嘗?」

老者欣然入座,卻對酒菜不感興趣,只專注聽著收音機里的評戲。舅舅假裝隨意地問道:「老先生在山里住了多久?怎么我以前從未見過您?」

綠衫老者微微一笑:「山中歲月,不好計數(shù)。你們?nèi)祟悂韥砣ト?,于我不過是彈指一揮間?!?/p>

話音剛落,他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趕忙補充道:「老朽說笑罷了,山中寂寞,說話沒個把門的?!?/p>

舅舅心中更加確定,卻不動聲色,倒了一杯高粱燒推到老者面前:「嘗嘗這酒,我們村里自釀的,冬日暖身最好不過?!?/p>

老者推辭道:「老朽不勝酒力,還是算了?!?/p>

舅舅早有準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那嘗嘗這個如何?山里采的野果,酸甜可口?!?/p>

袋中其實裝的是用雄黃浸泡過的松子,據(jù)老楊說這是??藰溲姆▽?。

那老者聞了聞,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接過幾顆放入口中。

頃刻間,他面色大變,嘴巴張開,竟比常人足足寬了一倍,里面牙齒森森,如同密集的松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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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的手指迅速變長,指甲轉(zhuǎn)為綠色,手背上裂開樹皮般的紋路!

「你!你竟敢設計害我!」老者嘶吼著,聲音如同風過松林般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