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我叫韓玉珍,今年六十五歲,在一所初中教了三十二年語文,兩年前辦了退休手續(xù)。按照小縣城教師的標準,我每月能領到四千五百元退休金,不算多,但勝在穩(wěn)定。
本以為退休后能過上悠閑自在的日子,早晨在公園練太極,中午跟老姐妹們喝喝茶,晚上看看電視劇。
可惜,這樣簡單的期盼還沒開始,就被無情打破了。

記得那是初春的一個周日,窗外細雨蒙蒙。
我拿著新買的毛線去兒子家,想給三歲的小孫女織件小毛衣。剛進門,就聽見廚房里傳來我兒子趙建國和兒媳孫美麗的爭吵聲。
"我說了多少遍了,這個月別買新手機了!你看看咱家余額還剩多少?"趙建國的聲音里滿是疲憊和無奈。
"可你答應過我的!"孫美麗聲音尖銳,"我這手機都用三年了,同事們都換新的了,就我還用這破爛…"
聽到我進門的聲音,兩人立刻噤聲。趙建國臉上擠出笑容:"媽,您來了。"
客廳的情景讓我心一沉——沙發(fā)上衣物亂堆,茶幾上擺著幾包泡面和啃了一半的面包,電視柜上落了一層灰。小孫女趙萌萌蹲在角落里,無精打采地擺弄著一個掉了胳膊的舊娃娃。
"萌萌,奶奶來了,快來,奶奶給你帶了好吃的。"我把帶來的水果放在桌上,小孫女只是望了我一眼,沒什么反應。
"她最近有點感冒。"孫美麗走出廚房,眼睛紅紅的,"藥吃了好幾天也不見好。"
晚飯是簡單的白菜豆腐湯和炒土豆絲。席間,趙建國和孫美麗欲言又止,眼神不停地交流著什么。吃到一半,趙建國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媽,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接下來的談話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
原來,趙建國在建材市場的生意最近不景氣,月收入銳減;孫美麗在私立幼兒園當老師,工資本來就不高;房貸每月兩千多,還有車貸、各種保險、萌萌的興趣班費用…他們掰著指頭一項項列出賬單,眼里滿是絕望。
"媽,我們都快揭不開鍋了,"趙建國聲音哽咽,"您能不能…每個月幫襯我們一點?"
我愣住了:"幫多少?"
趙建國和孫美麗對視一眼,試探著說:"您退休金四千五百是吧?如果能給我們四千,您留五百…"
"五百?"我驚訝地提高了聲音,"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就五百?"
孫美麗趕緊解釋:"媽,您一個人花銷也不大。平時買買菜、交交水電,五百應該夠了吧?"
看著兒子低垂的頭和孫女無辜的小臉,我的心軟了下來。
我想起趙建國小時候,因為家里條件差,過生日都沒能吃上一塊蛋糕的日子。我當時就發(fā)誓,一定要讓孩子過上好日子。
如今他有困難,我這個當媽的,能袖手旁觀嗎?
"好吧,"我終于點頭,"以后每月給你們四千,我留五百。"

兒子和兒媳的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他們連聲感謝,說等情況好轉一定加倍孝敬我。
就這樣,我的退休生活還未開始,便已落入了每月五百元的窘境。
你可知道,現(xiàn)如今五百元能干什么?
早上六點,天剛蒙蒙亮,我就得起床。這不是為了看日出、練太極,而是為了趕在菜販漲價前買到最便宜的菜。我提著一個縫了又縫的舊布袋,匆匆趕往菜市場。
"大娘,這白菜一塊五一斤。"菜販吆喝著。
我小心翻看那堆白菜,挑選那些外面有點爛、但里面還能吃的:"師傅,這都不新鮮了,能不能一塊錢一斤?"
有時候能砍價成功,有時候會被不耐煩地轟走。我學會了在多個攤位比較,為了幾毛錢走很遠的路?;丶衣飞?,我會撿拾路邊超市門口丟棄的快過期面包和餅干,帶回家熱一熱,省下買主食的錢。
我的三餐變得極其簡單:早上一碗稀粥配咸菜,中午白米飯就著菜葉子煮的湯,晚上啃幾口干饅頭。肉成了稀罕物,一個月能買一次肉末,用來炒青菜或者打個蛋花湯,就算改善生活了。
夏日炎炎,我舍不得開電扇,只穿著背心短褲,用一把破舊的蒲扇扇風。冬天寒冷,我舍不得開暖氣,穿著厚棉襖,抱著熱水袋入睡。
我的衣柜里幾乎沒有新衣服,全是退休前的舊物。有件米色毛衣穿了十多年,袖口都磨出了洞,我用針線一遍遍地縫補。小區(qū)里偶爾有慈善捐贈活動,我會悄悄排隊領取一些二手衣物,沒人的時候才敢穿出門。
退休前,我在學校有許多同事朋友,常常聚在一起聊天喝茶。退休后,她們依然保持這個習慣,每周五下午在小區(qū)茶館聚會。一開始她們也邀請我,但一次喝茶至少三四十元,對我來說實在是奢侈。拒絕多了,邀請也就少了,最后干脆沒了。
我也試著找些兼職。
去了社區(qū)問有沒有需要老年志愿者的崗位,人家說現(xiàn)在的志愿者都不給錢;去附近小學問能不能做個門衛(wèi),他們嫌我年紀大,怕出意外;最后去超市應聘理貨員,剛干了一天就被腰痛擊敗了。
我只好死了這條心,認命地過起了省吃儉用的日子。
我的身體狀況也開始亮起紅燈。
長期吃粗糧、咸菜,幾乎不見葷腥,我的血壓開始不穩(wěn)定,常常頭暈目眩。
右腿膝蓋處還有一塊皮膚莫名其妙地發(fā)黑發(fā)癢,可能是什么皮膚病。
朋友勸我去醫(yī)院檢查,我搖搖頭:"小毛病,過幾天就好了。"
其實我心里清楚,去醫(yī)院不僅僅是掛號費、檢查費的問題,還有可能查出大病,那更是一筆負擔不起的開銷。

我學會了自己處理小毛?。侯^暈了就多喝水,躺一會兒;小便痛就去藥店買點廉價消炎藥;皮膚癢就用肥皂反復搓洗。大部分時候,這些小毛病確實會自行好轉,但偶爾也會變得更嚴重,讓我整夜難眠。
我把這些都瞞著兒子和兒媳。每次他們來電話,問我過得怎么樣,我總是輕描淡寫:"挺好的,你們別操心了,好好照顧萌萌。"
然而,我的心里卻時常涌起一種說不出的苦澀。尤其是在深夜,獨自躺在黑暗中時,我會偷偷打開手機,瀏覽趙建國和孫美麗的朋友圈。
"終于入手夢寐以求的XYZ包包,老公太懂我心了!"孫美麗配圖是一個精致的名牌包,看款式就知道價格不菲。
"給萌萌報了少兒模特班,學費有點小貴,不過看我家公主這么優(yōu)秀,值!"下面是萌萌穿著華麗小裙子的照片。
"周末帶全家去溫泉度假村,放松一下,好不容易才訂到的房間!"配圖是泳池邊的歡樂全家福。
每次看到這些,我都會陷入深深的困惑:他們不是說日子過得緊巴巴嗎?這些高消費是哪來的錢?
可很快,我又會自我開解:也許是親戚送的禮物?也許是趙建國業(yè)務好轉了?也許這些都是他們咬牙為孩子做的投資?畢竟現(xiàn)在的年輕人,面子工程很重要…
就這樣,我?guī)е@種自我安慰,緊巴巴地生活了大半年,直到那個陰雨綿綿的早晨,一切戛然而止。
那天早市特別擁擠,雨水打濕了地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著泥土和蔬菜的潮濕氣息。我撐著一把破舊的雨傘,穿梭在各個攤位之間,尋找最便宜的蔬菜。
"大姐,這青菜兩塊一斤,新鮮著呢!"一個小販沖我喊道。
我彎腰仔細檢查那些青菜,挑選著最大最飽滿的:"能便宜點不?一塊五怎么樣?"

就在這時,我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抬頭一看,在賣水果的攤位前,站著一個撐著花傘、穿著時髦風衣的中年婦女—正是我的親家母孫桂芝。
這倒是稀奇。孫桂芝平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常說"菜市場太臟太亂,還鬧哄哄 的"。
今天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本想上前打招呼,誰知道接下來親家母的話,讓我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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