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本文情節(jié)存在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光緒二十六年正月,冬寒未消,北京城的街巷仍透著徹骨的冷意。
我叫阿桃,初入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怡春院,頭一回見到阿塵,當時他正被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壓在身下……

阿塵嗓子里發(fā)出破碎顫抖的聲音,那聲音里,分不清是痛苦還是別的什么,聽得我心里直發(fā)慌。
老鴇李媽媽瞧見這場景,臉上瞬間堆滿了討好的笑,趕忙拉著我往后退,“砰”地一聲用力關上了門。
我那時啥都不懂,心里好奇得很,便老老實實問:“李媽媽,他們在做啥呀?”
李媽媽嫌棄地瞟了我一眼,捂著嘴笑著說:“他們在玩一種特別的游戲哩?!?/strong>
這游戲可真新鮮!我在家鄉(xiāng)時,和村里的小伙伴們玩過不少游戲,可從沒見過這樣的。
我心里琢磨著,等把阿塵伺候好了,找個機會一定得問問他,這到底是啥玩法。
李媽媽收起笑容,臉色一正嚴肅地說:“你可得把里頭那位給我伺候好了,他可是咱怡春院的搖錢樹,大家伙兒都指著他吃飯呢!”
聽李媽媽這么說,我心里清楚了,自己能不能在這院里吃上飯,全指望屋里這位了,于是趕忙點頭。
李媽媽臉色一冷,語氣也兇了起來:“你可別打歪主意,那位爺脾氣怪得很?!?/p>
我聽后,又趕緊乖乖點頭。
聽說之前伺候阿塵的是個男人,那人想占阿塵便宜,結果把阿塵惹火了。
李媽媽叫人用棍子把那人活活打死了,我可不想丟了小命,肯定不能學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里的動靜漸漸沒了。
那個絡腮胡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瞧都沒瞧我一眼就離開了。
我趕忙進去收拾,地上的衣服被扯得稀巴爛,東一件西一件地扔得到處都是。
我手腳麻利地收拾好后,床上的阿塵終于開了口:“扶我起來?!?/p>
他的聲音清脆好聽,我趕忙伸手,讓他把胳膊搭在我胳膊上。
一摸他的胳膊冰涼冰涼的,我心里一緊,趕緊拿過一件披風給他披上:“公子,小心著涼。”
他聽我這么說愣了一下,過了會兒笑了一聲,身子晃了晃,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大,把我胳膊抓得生疼。
我想起繼父打我時的情景,這點痛我能忍,便咬著牙沒出聲。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里露出一絲意外,最后還是松了手。
阿塵每次接完客都要洗澡,這是他多年來一直保持的習慣。
在我來怡春院之前,李媽媽就警告過我,千萬別惹他生氣,我當時害怕得連連答應。
在怡春院待了一個多月后,我慢慢知道了更多關于阿塵的事。
阿塵在八大胡同那可是出了名的男妓,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被他迷得暈頭轉向,不過來光顧的大多還是男客。
平日里阿塵多數時候都穿著女裝,臉上涂著濃妝,模樣俊俏得很,比不少女人都好看。
那些客人都愛往他這兒跑,都說他身段迷人而且長著一副男生女相,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他的嗓子也特別好,唱起曲兒來婉轉動聽。
聽人說他以前在戲臺班子里唱過花旦,后來草臺班子經營不下去了,被獨眼班主賣到了怡春院,到現在已經干了三年這營生了。
這些事兒,是院里一個瘸腿的老龜公張大爺,在院子后頭曬太陽的時候悄悄告訴我的。
當時茶壺里的水沒了,我趕緊拿起茶壺添上熱茶,又給張大爺點上煙,滿臉堆笑地說:“張大爺,您喝茶。”
張大爺瞧我這么懂事,臉上的皺紋都笑得更深了,慢悠悠地說:“頭牌啊,以前可是官宦人家的少爺呢!”
我正添茶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心里滿是驚訝。
四年前京城的沈家,有人在朝廷里做到了二品大官,家族風光無限,是富貴顯赫的大戶人家。
可誰能料到,變法突然失敗,光緒皇帝被關到了瀛臺,老佛爺重新掌權。
譚嗣同等六君子在菜市口被砍頭示眾,一時間,京城局勢大亂,人人都擔驚受怕。
倒霉的是,沈家站錯了隊,整個家族被抄家,所有人都被流放到伊犁。
那年到處鬧饑荒,押送隊伍走到壺口的時候,碰上一群暴亂的人,隊伍一下子就被沖散了。
阿塵差點就被人給吃了。
當時有人舉著帶血的菜刀,就要往他身上砍,他拼命掙扎好不容易逃開,那刀還是砍在了他肩膀上,到現在他肩頭還留著一道疤。

阿塵逃命的時候遇到了那個草臺班子,班主見他模樣周正,身段也還不錯,就收留了他,讓他跟著唱戲。
可那時候日子實在太苦了,沒過幾個月,戲班就撐不下去了。
正好路過京城,班主就把阿塵以二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怡春院。
張大爺說到這兒,重重地嘆了口氣:“如今這世道,想活下去可太難了!”
我聽了點點頭表示贊同。
張大爺卻笑話我:“你個小女娃子懂啥呀?”
其實我心里明白,這世道有多艱難。
我叫阿桃,親爹被流民打死了,母親沒辦法,又嫁給了一個賭鬼。
那賭鬼沒多久就把家里東西輸了個精光。
西街的王老歪娶不上媳婦,后爹就動了歪心思,用麻繩把我娘捆起來,送去給王老歪當典妻。
典妻這事兒在京城也不少見,就是把自己老婆“典當”給別人一段時間換點錢。
我娘哭得嗓子都啞了,后爹也不管。
很快我娘肚子就大起來了,才三個月,看著就跟快生了似的。
后來我娘就死了,是憋死的。
聽人說我娘那大肚子是腹水,肚子里全是水,活活給憋死了。
后爹拿了錢,沒幾天又輸光了,這回他盯上了我。
我不敢跑,外面到處都是流民,餓極了真會吃人。
后爹就把我以八兩銀子的價格,賣到了怡春院。
李媽媽瞧我瘦巴巴的,不太樂意,勉強收下了我。
我虛歲才十五,李媽媽沒讓我接客,正好院里缺人伺候頭牌,就讓我去服侍阿塵。
我當時感激得不行,眼淚鼻涕都下來了,跪在地上,連著給李媽媽磕了好幾個響頭。
阿塵就在旁邊看著,臉上沒什么表情。
昨天來了個客人,身材不胖不瘦,看著很勻稱。
他長著一雙瞇縫眼,臉上總掛著笑,乍一看,感覺這人挺好相處。
可當晚房間里的鈴鐺響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我去打掃,瞧見地上扔著木夾,還有一支沾著血的毛筆,心里猛地一哆嗦。
阿塵還沒醒,他好看的眉毛緊緊皺著,上半身布滿了數不清的淤青。
被子蓋著下身,估計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雖是個男人卻瘦得厲害,身子輕飄飄的,讓人覺得不太真實。
我換上干凈的褥子,輕輕把他安置好,像往常一樣拿出膏藥,準備給他擦傷口。
擦到下身時,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里腫得厲害,還有不少紅印,隱約滲著血絲,看著就讓人心驚。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第一次給阿塵上藥時,被他身上的傷口嚇了一跳。
他瞧著我的反應,輕輕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別樣的意味說:“習慣就好了?!?/p>
聽著像是不在乎,可我卻從中聽出了一絲苦澀,那是藏在他看似放蕩外表下,幾乎快要消失的苦澀。
京城的二月,天氣依舊寒冷,天空飄著大雪,客人很少。
因為阿塵的緣故,我能在屋里烤火。
他躺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手肘撐起上身,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剛吃完飯又有炭火取暖,我漸漸有些犯困,可我不敢睡,畢竟我是來伺候他的。
院子里靜悄悄的,小窗半開,陽光透進來,照在青玉香爐上,紫煙裊裊升起。
我心里想著,要是每天都能這么安穩(wěn)就好了。
大雪連著下了三天,阿塵大概覺得無聊,讓我把古琴取出來。
古琴保養(yǎng)得很好,細長的琴弦擦得發(fā)亮。
在悠悠琴音中,他突然開口問:“你聽過這首曲子嗎?”
我搖搖頭:“沒聽過?!?/p>
我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哪有心思聽曲子。
他似乎也想到了這點,抿了抿嘴唇,沒再說話。
琴聲一會兒輕柔,一會兒急促,我的心也跟著琴聲一直懸著。
一曲彈完,尾音在屋里久久回蕩。
我看向阿塵,他眼睛里透著復雜的光。
后來我才知道,他彈的是《梅花三弄》,三弄梅花,弄的是那雪中的堅韌。
天晴了雪慢慢化了,八大胡同又熱鬧起來。
今天的客人是個化著眼妝的男子,他摟著阿塵上了樓,我趕忙退到一旁,垂著眼避開。
可那雙大紅色的云頭靴停在了我面前,不再走動,那鮮艷的紅色讓我緊張得不敢動。
過了好一會兒,那公子哥兒輕笑一聲:“喲,還是個沒開過苞的吧?看著倒挺水靈。”
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正硬著頭皮想開口,阿塵搶先說道:“嘖,我玩過了,沒什么意思?!?/p>
我一愣那公子哥哈哈大笑,眼里滿是嫌棄:“你個浪貨,還男女都不放過啊?”
阿塵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臉上帶著艷麗妝容,撒嬌似的拉了拉男人的衣袖:“爺!”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他那好聽的嗓子讓人心里發(fā)癢。
男人也不再管我,急著攬著阿塵快步走進房間,嘴里還邪笑著:“就知道你是個浪貨!”
房門緊緊關上,阿塵那討好的聲音鉆進我耳朵里。
我閉上眼,卻發(fā)現嘴角又苦又咸。
阿塵的聲音原本很勾人,可到了后半夜,卻變成了痛苦的叫聲。
那聲音像尖銳的針扎進我心里,我坐不住了,起身往樓下馬廄走去。
那男人既喜歡美人,也愛駿馬,今天牽來一匹長頸窄胸的哈薩克馬。
我摸黑走近,解開韁繩,狠狠抽了一鞭在馬屁股上,馬兒受驚撒腿狂奔,外面頓時亂成一團。
我躲在黑暗里等著,那公子哥果然被驚動,黑著臉和伙計出去找馬了。
屋里燭火昏暗,阿塵四肢被綁在架子上姿勢怪異。
我顫抖著伸手摸上他的臉,喉嚨像被堵住,說不出話。
他緩緩抬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沙啞地說:“別哭……”
我這才驚覺,不知何時眼淚已滿臉。
可他卻突然垂下頭,昏死過去。
我拖著發(fā)軟的雙腿跑下樓,見人就撲上去:“他快死了!快救救他!求你們了……”
后來李媽媽罵我那天像個瘋子。
我笑了笑,可不就是瘋了么。
那個人下手太狠,阿塵落下殘疾,成了瘸子好不了了。
大夫冷淡地交代完注意事項,拿了診金,匆匆離開。
李媽媽氣得狠狠抽了阿塵幾巴掌:“外面那么多客人等著呢!你個沒用的東西,斷了老娘的財路!”
她眼珠子一轉,又想出個主意——讓人把阿塵上身也用麻繩綁在架子上,腿吊在一邊。
阿塵就那么被綁著,像個被隨意擺弄的物件,再也沒有了往昔的風采 。
這次接客,價格比平常少了二兩銀子。
消息一傳開,來怡春院的客人就多了起來。
院子里客人們大聲談論著,對院里的姑娘小伙們評頭論足,時不時傳來一陣哄笑。
我聽著這些笑聲,心里一陣厭煩,可又無可奈何。
等客人走后,我去收拾房間。
地上一片狼藉,雜物扔得到處都是,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我強忍著心里的惡心,一點一點地把房間打掃干凈。
來的次數多了,客人們漸漸覺得沒意思,有個客人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囔著:“這么玩,還不如以前有意思呢,沒啥勁?!?/p>
老鴇一心想著賺錢,客人這么一說,她一時半會兒賺不到錢,心里著急:“大爺,您多擔待,過些日子,保準給您找點新鮮樂子。”
當天晚上,老鴇就把我和阿塵趕到柴房去了,還罵罵咧咧地說:“你們倆,白吃白喝,還耽誤我掙錢,去柴房待著!”
怡春院里從來不缺年輕漂亮的人。
阿塵失勢后,很快就有新人頂替了他的位置。
老鴇整天忙著尋找下一個頭牌,根本顧不上我們,后院就被她徹底遺忘了。
廚子也是個嫌貧愛富的人,送來的飯菜要么冷冰冰、硬邦邦,像石頭一樣難以下咽,要么都已經餿了,散發(fā)著一股酸臭味。
阿塵從不抱怨,默默地把那些難吃的飯菜一口口咽下去。
我有時候想,被人遺忘說不定也有好處,就像墻角的老鼠,沒人注意反而能平平安安地活著。
終于盼到一個晴天,陽光明媚,我趕忙推著阿塵到院子里曬太陽,順便把被褥拿出來清洗晾曬。
我拿了條毯子,輕輕蓋在他腿上。
阿塵看著我忙來忙去,突然開口問:“你叫什么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問我名字,我愣了一下:“我叫阿桃。”
阿塵的眼睫毛動了動,沒再說什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我每天堅持給阿塵按摩,他的腿慢慢不疼了。
阿塵心里很高興,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還試著下地走了幾步。
他轉過頭,笑著對我說:“阿桃,真的不疼了,我……”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停住了。
我滿心疑惑,問他:“怎么了?”
我這才發(fā)現,阿塵臉色煞白,手指緊緊地攥成拳頭,身體微微顫抖。
我順著他的身子往下看,只見他洗得發(fā)白的褲子襠部濕了一大片,肥大的褲管下面,似乎有什么東西掉了出來。
很快一股臭味在屋里散開。
我突然想起大夫說過,他身體受損嚴重,情緒一有波動就可能失禁。
我又看向阿塵,他頭低得都快貼到胸口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摔倒。
我趕緊跑過去,緊緊抱住他瘦弱的身體,輕輕拍著他的后背:“阿塵,沒事的,我來收拾,別擔心?!?/strong>
阿塵把臉埋在我肩膀上,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頂替阿塵的是個年輕姑娘,叫春桃,眼角還帶著一絲稚氣。
聽說她是被親哥哥騙進怡春院的。
剛來的時候,春桃不甘心被困在這里,找機會逃跑,結果被抓了回來。
老鴇氣得暴跳如雷,親自拿著火筷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春桃身上。
春桃嘴角被打破,鮮血直流,可老鴇還是不肯停手。
接著老鴇又拿燒紅的烙鐵往春桃身上烙,春桃疼得慘叫一聲,直接昏了過去。
老鴇還不罷休,又用黃紙熏,把春桃嗆醒后接著打。
從那以后,春桃就老實了,再也不敢逃跑,像一只聽話的小羊羔。
客人們大多喜歡春桃,她的生意特別好,一天能接五十多單。
老鴇笑得合不攏嘴,不停地夸贊:“春桃這丫頭,真是給我爭氣,可不像那個沒用的!”
可是好景不長,春桃染上了臟病。
一開始春桃還強撐著,后來病情越來越嚴重,疼得她整天躺在床上,哭爹喊娘。
老鴇心狠手辣,為了讓春桃繼續(xù)掙錢,讓我拿著剪子和烙鐵,跟著她進了春桃的廂房。
門一打開,我就對上了春桃那雙充滿驚恐的眼睛。
屋里燭光搖曳,老鴇的臉顯得陰森恐怖。
老鴇假惺惺地說:“春桃啊,你可別怪我心狠,這病就得用狠辦法治,治好了才能接著掙錢!”
春桃本來就瘦,現在眼睛顯得更大了,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她哭得喘不過氣來,哀求道:“媽媽,別這樣!再等等,我的病說不定自己就好了!”
老鴇冷冷地說:“等?你都多久沒掙錢了?我可不能白養(yǎng)著你!”
春桃繼續(xù)苦苦哀求:“媽媽,求求你,我會死的,真的求求你……”
老鴇上前一步,揪住春桃亂糟糟的頭發(fā),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少廢話!你個小娼婦,別給臉不要臉!把剪子拿過來!”
我手哆哆嗦嗦地把剪子遞給老鴇,然后掀開被褥,一股腐臭的味道撲面而來,熏得我差點吐出來。
隨著老鴇動手,春桃的上身猛地彈起來,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通紅的烙鐵落在她身上,皮肉被燙得滋滋作響,春桃又昏死過去了。
我嚇得渾身是汗,心跳得飛快。
很少有人能扛過老鴇這種所謂的“治病”方法,春桃最終還是沒能挺過去。
老鴇皺著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死了?死了就埋了吧?!?/p>
幾個龜公把春桃的手腳捆起來,裝進一個麻袋里。
就在他們要封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聲音:“媽媽……我還沒死……”
大家又驚又怕,一個老龜公伸手到春桃鼻子下面探了探,然后看著老鴇說:“喲,還有氣呢?!?/p>
老鴇看都不看春桃一眼,惡狠狠地說:“這樣還怎么掙錢!埋了算了!”
麻袋被封上了,春桃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骸皨寢尅疫€沒死……等等再埋……我還沒死,媽媽……”
“埋上!”老鴇大喊一聲。
很快泥巴就把麻袋埋上了,春桃的聲音徹底消失了。整個廳堂安靜得讓人害怕。
一場雨后院子里的槐樹枝繁葉茂。
到了五月末,洋鬼子在天津衛(wèi)登陸的消息傳來,京城一下子人心惶惶。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們紛紛收拾家當,準備逃難。
怡春院的生意一落千丈,老鴇整天愁眉苦臉。
天氣越來越熱,蟬在樹上不停地叫著,讓人心里煩躁不安。
我拿著蒲扇,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給她扇風:“洋鬼子真的會打到北京城來嗎?”
老鴇一聽,眉毛一皺,不耐煩地說:“你管那么多干嘛!就算來了,也不一定能打到這兒,別瞎操心!”
老鴇在京城經營怡春院多年,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離開的。
老龜公偷偷跟我說:“阿桃,趕緊跑吧,晚了就來不及了!洋鬼子燒殺搶掠,什么壞事都干得出來,可慘了!”
我聽了心里很害怕,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日子一天天過去,外面逃難的動靜越來越大,車轱轆聲整夜響個不停。
八月十四號那天,老鴇終于決定離開京城。
可沒想到就在這一天,他們打進了北京城。
我們這一路東躲西藏,專挑偏僻的小路走。
大家又累又餓,一路上不停地抱怨。
因為走得太匆忙,帶的糧食沒幾天就快吃完了。
終于有一天,老鴇走到阿塵面前,冷冷地說:“你走吧,我們帶著你,走得太慢了。”
阿塵瘸了腿,確實拖累了大家的行程。
阿塵臉色蒼白,卻很平靜:“好?!?/p>
我一下子沖過去,抱住老鴇的腿:“不行!他一個人走,會沒命的!求求你,別趕他走……我可以背著他,不會拖累大家的……”
“滾開!掃把星!你也跟這個瘸子一塊兒滾吧!!”
老鴇狠狠啐了一口一腳踢在我胸口上。
我早就餓得沒力氣了這一腳把我踢得倒在地上,腦袋暈暈乎乎的眼前直冒金星。
周圍的人圍過來嘴巴一張一合,我知道他們都在罵我。
就在這時一只冰涼的手伸了過來,雖然手指冰涼可指尖卻帶著一點溫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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