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一座嶄新的軍事學府在哈爾濱拔地而起,當首批學員踏入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的校門時,在這支身著軍裝的年輕隊伍里,不乏開國元勛的子女,其中高干子弟的占比竟然多達三成。這樣的比例讓學院各級干部在欣喜生源優(yōu)質的同時,也暗暗擔憂:這些承載著父輩榮光的“紅二代”,該如何在紀律森嚴的軍校里打磨成合格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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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軍工承載著新中國軍事現(xiàn)代化的迫切需求,1952年陳賡奉命籌建時,哈爾濱郊外還矗立著日軍遺留的兵營,36幢教學科研大樓在七個月內拔地而起,錢偉長、沈鴻等頂尖專家被陳賡“三顧茅廬”請入校園。隨著硬件設施迅速完善,十大元帥中七位的子女、十大將中六位的后代陸續(xù)通過嚴格考核入學,導彈工程系三分之一的學員檔案里赫然標注著父輩的卓著功勛。

哈軍工早期招生時非常嚴苛,左權烈士之女左太北就曾因政審程序卡殼,招生人員雖然知道她的父親是八路軍英雄,但仍然堅持政審原則,后來得知左太北如實填寫“二伯曾是國民黨”時,在陳賡的關照下她才如愿進入哈軍工。然而,盡管招生嚴苛,卻抵不住“紅二代”自身擁有的優(yōu)越感,一位將軍之子在課堂上公然頂撞教授:“我爸淮海戰(zhàn)役帶兵時您還在畫圖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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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教授都是當時聲名顯著、才能卓越的科技元勛,是陳賡將軍費勁心思請來的尖端人才,面對后輩如此羞辱,難免讓他們心中感到意難平。更有學員將專車停在校門外炫耀,引發(fā)普通學員“憑什么特殊化”的集體抗議,此時教員們陷入兩難,批評過激恐得罪首長,放任自流則敗壞學風,導彈工程系主任氣得拍案:“這些孩子就像帶著金箍棒進佛堂,碰不得又放不下!”

這些高干子弟身處優(yōu)渥的環(huán)境中成長,父輩的功勞薄成為他們炫耀和倚仗的資本,平時養(yǎng)成驕縱之氣,面對批評時他們敏感、又要自尊,所以讓學院領導感到難以下手管教。就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時,陳賡將軍在全院干部會議上提出了兩條原則:第一條是對待所有學員均一視同仁,不允許任何人搞特殊化;第二條則是發(fā)現(xiàn)問題時不要公開批評,用個別談話的方式低調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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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視同仁,讓高干子弟與普通學員融入學院集體,這一點是革命傳統(tǒng),而且是每位革命元勛都深知的道理,一旦有高干子弟明知故犯,開國功臣也難以推脫責任;而個別談話則彰顯陳賡人性化處理的治學理念,既保證高干子弟的自尊心,又讓他們在保持顏面的基礎上明白領導的良苦用心,讓他們在自我反省中糾正錯誤、不斷成長。

導彈工程系是高干子弟最集中的單位,率先將陳賡的原則落到實處,系里明文規(guī)定:學員每月僅能領取12元津貼,嚴禁私帶零用錢;食堂之外,校園內禁止食用任何零食,連家屬探親時帶來的糖果點心也需登記保管。廖承志之子廖暉的奶奶從上海前去探望孫子時,看到孫子拒絕拿她帶的點心,老人既心疼又欣慰,逢人便說:“咱孩子在軍工沒學壞,規(guī)矩比家里還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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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挑戰(zhàn)是處理那些藏在紀律表象下的思想問題,某部首長之子入學后,總愛穿父親舊軍裝顯擺,領口的中將銜磨得發(fā)白,在隊列里格外扎眼。教員將他帶到校史陳列館,指著陳賡在抗大時打補丁的破軍服說:“你父親當年在戰(zhàn)場上穿這樣的衣服指揮千軍,如今你穿著帶軍銜的舊軍裝,是想讓戰(zhàn)友們看肩章,還是看你過硬的本事?”學員當場紅了眼眶,第二天主動換上了學員服。

隨著時間推移,高干子弟們的變化讓教員們驚嘆:原本連步槍都扛不穩(wěn)的“紅二代”,能在野外拉練中背著30公斤裝備徒步行軍80公里;曾經提筆忘字的“首長少爺”,在實驗室為論證一個數據熬紅雙眼;甚至有學員主動申請將津貼減半,理由是“父輩革命時從沒想過拿津貼”。1957年國慶閱兵,哈軍工方隊中近半數受閱學員來自高干家庭,他們踢正步時揚起的塵土里,看不出半點特殊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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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世紀過去,哈軍工校址幾經變遷,但陳賡定下的管理智慧仍在回響:對高干子弟的關愛,從不是嬌慣縱容,而是以嚴規(guī)鑄其魂,以真情潤其心。當個人成長與國家使命緊緊相連,再特殊的身份也終將在紀律與信仰的打磨下,成為撐起共和國大廈的堅實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