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李明,你到底來不來?”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焦急。
“媽,我這就出發(fā),晚上就能到家?!蔽椅站o手機,望著窗外飄落的雨絲。
“你爸的墳,十五年了,你總該來看看?!?/strong>
“我知道,媽,我知道...”我輕聲回應,心頭泛起一陣久違的酸楚。
十五年前那場葬禮的記憶依稀可見,那時我只有二十五歲,用全部積蓄為父親買了一塊墓地。誰能想到,十五年后的清明,竟會揭開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
01
1995年春天,我正在城里的運輸公司實習。那是個周四的下午,天空陰沉得厲害,辦公室的日光燈閃爍著慘白的光芒。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母親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明兒,快回來!你爸出車禍了,在醫(yī)院,情況不太好...”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像是有人猛地抽走了我腳下的地板。父親雖然常年酗酒,脾氣古怪,但身體一向硬朗。我只請了兩天假,匆忙坐上回縣城的長途汽車,一路上心跳如擂鼓。
縣醫(yī)院的走廊冰冷而陌生。推開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我看到父親躺在病床上,臉色灰白,頭部纏著厚厚的繃帶,各種儀器的導線像蛛網(wǎng)一樣纏繞在他身上。母親坐在一旁,雙眼通紅,看到我進來,只是默默點頭。
“怎么會這樣?”我問,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還能怎么樣,又是酒后開車?!蹦赣H抹了抹眼淚,“這次撞到護欄上了,頭部重創(chuàng)?!?/p>
就在我走到病床邊時,路過的兩名護士在門口小聲議論。
“這不是老李嗎?上次住院還是三年前那次...”
“是啊,這次是真出事了,醫(yī)生說恐怕...”
她們看到我,立刻噤聲,快步走開。我心中一沉,望著父親布滿皺紋的臉,竟不知該說什么。我與父親的關系從來稱不上親密,他總是沉默寡言,偶爾開口多半是批評指責。長大后,我們之間的對話越來越少,我去城里讀大學后,回家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凌晨,父親竟短暫清醒過來。護士慌忙叫我們進去,在昏黃的病房燈光下,父親的眼睛微微睜開,渾濁的目光落在我臉上,似乎有一瞬間的驚訝。
“明兒...”他艱難地抬起右手,我彎下腰,讓他能夠握住我的手。
“爸,我在這?!蔽艺f,不知為何眼眶發(fā)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父親的聲音微弱得像風中的落葉,“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去找老王...他知道真相...”
我想問他到底什么意思,但父親的眼皮已經(jīng)顫抖著閉上了,呼吸變得急促而不規(guī)律。醫(yī)生匆忙進來,讓我們出去。三小時后,父親永遠地離開了我們。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的那一刻,我站在病房外,感到一種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悲傷、遺憾,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解脫。
葬禮在兩天后舉行,來的人不算多,大多是父親的同事和幾位鄰居。出乎我意料的是,有幾位我從未見過的人出現(xiàn)在葬禮上,他們與母親似乎很熟絡,談話間透著一種默契。尤其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她站在角落里,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身影。當我們的視線相遇時,她突然掩面而泣,被身邊的人迅速拉走。我想上前詢問,卻被母親叫去幫忙安排祭品。
父親的好友王叔——當?shù)貧浽峁芾硖幍呢撠熑酥鲃犹岢鰩兔Π才拍沟??!敖▏俏叶嗄甑睦嫌?,我得為他做點什么。”王叔拍著我的肩膀說,“最近新建了公墓,環(huán)境不錯,我可以給你們內(nèi)部價。”
我點點頭,心里盤算著手頭的積蓄。我剛工作不久,每月工資只有四百多元。王叔告訴我,墓地的內(nèi)部價是兩千元,對我來說依然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我默默清點了自己的全部積蓄,再向同學借了五百元,才湊夠這筆錢。
安葬那天,天空下著蒙蒙細雨。墓地位于縣城郊外的一座小山上,周圍樹木蔥郁,遠離喧囂。墓碑是簡單的花崗巖材質(zhì),上面刻著“李建國之墓 1945-1995”。母親站在一旁,執(zhí)意要親眼確認墓碑上的字跡,直到確認無誤,才微微點頭,眼淚隨著雨水一起滑落。

儀式結束后,人群逐漸散去。王叔留到最后,站在墓前沉默良久,終于開口道:“建國這一生,總算得到了安寧?!彼恼Z氣中帶著一種奇怪的釋然,好像在說一個終于完成了某種使命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我不得不面對父親離世后的一系列變化。母親變得更加沉默,整日整理父親的遺物,卻又不許任何人碰觸。有一次,我試圖幫忙整理父親的抽屜,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張被撕碎的老照片和一本剪得七零八落的存折。當我詢問這些東西時,母親幾乎是從我手中搶走了這些碎片,聲音顫抖地說:“別碰這些,這是你爸的私事?!?/p>
02
1996年夏天,在父親去世一周年后不久,母親突然拿出一份“遺囑”,說是父親生前留下的。遺囑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將家中老宅歸我所有,但有一個奇怪的條件:永遠不得出售。我對這份之前從未聽說過的遺囑感到困惑,尤其是父親一向不喜歡寫東西,這份工整的遺囑顯得格外突兀。

“媽,這真的是爸寫的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是!”母親態(tài)度異常堅決,“這是你爸的心愿,你必須遵守。”
我沒有再多問,只是點頭答應。不過,這份突如其來的遺囑,連同葬禮上那些奇怪的細節(jié),在我心里種下了一顆疑惑的種子。
隨著時間推移,父親的形象在我記憶中逐漸模糊。偶爾回老家,我會聽到鄰居們閑聊時提到父親的一些奇怪傳聞——什么“雙面人”、“兩個家庭”、“債務纏身”之類的話語。每當我上前詢問詳情,他們就立刻噤聲,話題一轉,仿佛這些只是無意義的閑談。
1998年,妹妹李芳大學畢業(yè)回家。一天晚上,她喝了點酒,突然拉著我的手,眼圈發(fā)紅。
“哥,其實爸爸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彼吐曊f,“他有他的苦衷...他其實很愛我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達...”
我驚訝地看著妹妹:“你知道什么?爸告訴過你什么嗎?”
妹妹搖搖頭,似乎清醒了一些:“沒什么,就是感覺。小時候,有一次我生病,爸爸整晚坐在我床邊,以為我睡著了,他摸著我的頭,眼淚掉下來...”
第二天,當我再次詢問這件事時,妹妹卻矢口否認曾說過這些話,只說是酒后胡言。但她眼中閃過的一絲躲閃,讓我確信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2000年的一個周末,一位自稱姓周的中年女性來到我家。她大約五十歲左右,穿著樸素但整潔,舉止有一種特別的優(yōu)雅。她要求與母親單獨談話,兩人在屋內(nèi)交談了近兩小時。我在院子里等待,只能聽到偶爾提高的聲音,似乎在爭論什么。談話結束后,那位周女士匆匆離去,臉色凝重。而母親則像是精疲力盡,連續(xù)幾天未出房門,我聽見她在夜里小聲啜泣。
“媽,那位周阿姨是誰?”我試探著問,“你們談了什么?”
母親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明兒。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輕松?!?/p>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壓在我心頭。我開始懷疑,父親的生活中是否隱藏著某些我完全不知道的秘密。
2003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整理稅單時發(fā)現(xiàn)父親名下還有一筆數(shù)額不小的銀行存款從未被提取。出于好奇,我去銀行查詢,卻被告知該賬戶已被注銷,資金去向不明。柜員小姐態(tài)度古怪,好像這個問題觸碰了某種禁忌。我試圖追問,但得到的只是官方的敷衍回答。
時間一晃到了2008年,我被公司外派到省城,負責一個重要項目。臨行前,王叔特意約我吃飯,席間他喝了不少酒,臉漲得通紅。

“明兒啊,你這次去省城也好,離得遠點。”他醉眼朦朧地說,“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強,明白嗎?”
我心頭一凜:“王叔,你指的是什么事?是關于我爸的嗎?”
王叔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刻擺手:“沒什么,沒什么,我喝多了,胡說八道。來,再干一杯!”
之后不管我怎么追問,王叔都不再提及此事。但他的話,加上這些年來的種種疑點,讓我越發(fā)確信父親的過去藏著什么秘密。
2009年清明節(jié),因工作繁忙,我未能回老家祭掃,只托縣城的表哥代為前往。事后電話中,表哥語焉不詳,只說“一切都好”,態(tài)度明顯有些躲閃。我心中泛起一絲不安,但工作壓力之下,也無暇多想。
03
時光匆匆,轉眼到了2010年清明節(jié)。這一年,我特意請了三天假,決定回老家祭掃父親的墓地?;疖囻側肟h城站臺時,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短短幾年不見,縣城已煥然一新。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寬闊的柏油馬路取代了記憶中坑洼不平的土路,甚至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陌生的都市氣息。
父親生前工作的運輸公司已經(jīng)不復存在,原址建起了一座現(xiàn)代化的購物中心。我童年的老宅所在的街區(qū),如今成了高檔住宅區(qū),曾經(jīng)熟悉的鄰居們不知搬去了何處。這種變化讓我有些恍惚,仿佛站在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夢境中。
次日一早,我驅(qū)車前往郊外的公墓。十五年過去,當年簡陋的公墓已改建成環(huán)境優(yōu)美的現(xiàn)代化陵園,入口處豎著氣派的石牌坊,里面道路整齊,綠化精美,儼然一個供生者游覽的公園。
山門處的管理員告訴我,墓地價格已翻了近十倍,最便宜的都要兩萬元左右。我心中感慨,十五年前我拼湊的兩千元,如今連門檻都達不到了。
按照記憶,我沿著山間小路尋找父親的墓地??墒牵吡税胩?,卻始終找不到。原來的區(qū)域經(jīng)過重新規(guī)劃,地形已經(jīng)改變,許多原本的標志物也不復存在。我有些著急,向一位正在整理檔案的年輕女管理員求助。
“您好,我想找我父親的墓,1995年安葬的,名字叫李建國?!?/p>
年輕女子抬頭,露出友善的微笑:“我是林雨,剛調(diào)來負責檔案管理。您稍等,我查一下電腦系統(tǒng)。”

她在電腦上熟練地操作著,眉頭卻越皺越緊:“奇怪,1995年這個區(qū)域確實有安葬記錄,但是沒有找到李建國這個名字。您確定是在這個公墓嗎?”
“我非常確定?!蔽覉远ǖ卣f,“當時是我親自辦的手續(xù),還有收據(jù)和證明。”
“那可能是數(shù)據(jù)遷移時出了問題?!绷中〗闼妓髌?,“我們還保留著紙質(zhì)檔案,讓我找找看?!?/p>
她帶我進入一間堆滿卷宗的小屋,開始翻找1995年的登記簿。大約半小時后,她終于找到了相關記錄。
“找到了!”林小姐指著一行字跡,“確實有您購買墓地的記錄,但是...”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猶豫。
“但是什么?”我急切地問。
“記錄上顯示的位置與您描述的不太一樣,而且...”她指著登記表上的一行字,“這里父親的出生日期是1945年5月10日,這個信息對嗎?”
我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日期?!?/p>
“那就奇怪了,”她皺眉道,“為什么位置會不一樣呢?按照這個登記,墓地應該在山腰的松樹區(qū),而不是您記憶中的山頂區(qū)?!?/p>
帶著疑惑,我們按照登記簿上的位置前往山腰區(qū)域。這里環(huán)境幽靜,樹木繁茂,一排排墓碑整齊地排列著。走了約十分鐘,林小姐停下腳步,指向一座墓碑。
“應該是這一個?!?/p>
我快步上前,心跳加速。墓碑確實較新,石材也比我記憶中的更為高檔。但當我看清墓碑上的字跡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
墓碑上清晰地刻著“李志國之墓 1945-1995”!
“這...這不對!”我結結巴巴地說,“我父親叫李建國,不是李志國!這一定是弄錯了!”
林小姐也一臉困惑:“但位置和出生死亡年份都吻合啊?!?/strong>
我繞到墓碑背面,更加震驚地發(fā)現(xiàn)上面刻著“愛妻張秀云立”——這分明是我母親的名字!所有證據(jù)都表明,這就是我父親的墓,但墓碑上的名字卻完全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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