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深埋已久的惶然情緒在此刻演變成真,醞釀成一場暴風(fēng)雪,將傅澤珩徹底湮沒。

他像一座雕塑一樣愣在原地,血紅的眼里翻涌起驚濤駭浪。

那張憔悴的臉龐輕顫著,喉嚨里難以自抑地溢出近乎絕望的悲鳴。

“為什么……為什么……”

像是在質(zhì)問著那個未曾出現(xiàn)的人。

又像是追問自我。

明明一開始都能猜到結(jié)果,為什么要去賭這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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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么,為什么要對一個玩弄過他無數(shù)次,害得他落入深淵的女人寄予期望呢?

三個億,就能抵過逝去的十二年光陰,和余生漫長的幾十年嗎?

他這個人,就這么不值得嗎?

萬念俱灰,都不足以形容此時。

傅澤珩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抽空了,眼前一黑。

昏迷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看到了站在病床前傅父傅母。

“澤珩,愿賭服輸?shù)牡览恚銘?yīng)該明白吧?夏時宜就是個無情無義的拜金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徹底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吧?你就徹底放下她,以后好好和阿笙在一起。今天晚上我們約了沈家人聚餐商量婚事細節(jié),你必須要出席?!?/p>

傅澤珩沉默著,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老兩口還在念叨個不停,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一接起來,是老同學(xué)通知,校慶就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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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這里,他覺得喘不過氣,便借口離開了。

因為校慶,整個學(xué)校都充斥著歡樂喜慶的氣氛。

傅澤珩站在熟悉的廣場上,觀望著碧樹參天的林蔭小徑,古樸巍峨的圖書館大樓、清澈見底的天鵝湖……

每一處,都曾留下過他和夏時宜的足跡。

看著渾身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學(xué)生們?nèi)齼蓛删奂?,拍照、玩鬧、閑聊,他難以自控地想起了往事。

那本就凌亂的心緒,愈發(fā)沉悶。

看著他興致不高,校領(lǐng)導(dǎo)便加快了行程,帶著他們先去新修建的實驗室,邊參觀邊介紹。

“學(xué)校收到社會各界校友們捐獻的款項后,便全部投入了改善師資教學(xué)條件中。其中大部分都用來支援生物化科研、實驗室建設(shè)了,這邊是我們的醫(yī)學(xué)科……”

作為本次捐贈數(shù)額最高的校友,傅澤珩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他腦子有些昏沉,走得不快,慢慢混進了人流中。

被引進實驗室參觀前,傅父傅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