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滂沱雨幕中，葉凡攥著濕透的病危通知書蹲在急診室門口。消毒水混合著焦糊味鉆進鼻腔，消防栓爆裂的水流正漫過他的皮鞋。妻子林夏裹著毯子蜷縮在長椅上，長發(fā)垂落遮住面容，指節(jié)卻將手機攥得發(f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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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先生，我們盡力了。"主治醫(yī)師摘口罩時，葉凡看見他白大褂領(lǐng)口沾著灰燼。產(chǎn)房里的焦黑襁褓與女兒周歲時穿著鵝黃蓬蓬裙的照片在視網(wǎng)膜上交疊，監(jiān)控錄像里園長癱坐在地的畫面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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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持續(xù)了七個月。

兒童福利院的木地板吱呀作響。五歲的念念抱著兔子玩偶躲在窗簾后，眉眼像極了

三年后某個深秋凌晨，葉凡被打印機嗡鳴驚醒。書房虛掩的門縫里漏出藍光，林夏的聲音裹著電流聲傳來："......火災調(diào)查報告原件在你手里對吧？下個月念念的生日會，記得把東西帶過來。"

打印機吐出泛黃的文件，最底端簽署日期比火災早了整整兩周。葉凡扶著墻后退，撞到玄關(guān)處念念的芭蕾舞鞋。粉色緞帶散開的瞬間，手機屏幕亮起陌生號碼的短信："葉先生，您知道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要查驗三代親屬關(guān)系嗎？"

隔音玻璃阻斷了茶室的爵士樂，葉凡看著馬路對面。林夏正將鉆表戴在年輕男孩手腕，男孩右耳垂的月牙胎記和念念鎖骨處的紅痣在陽光下重疊。落地窗倒影里，林夏的珍珠項鏈泛著冷光——和火災那天戴的是同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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