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五年前的那個雨夜,我在建筑工地里面認(rèn)識了周秋月。

"叫我名字就行。"她裹著滿是水泥點的舊外套,害羞的道。

就這樣,我們像兩頭受傷的野獸,在鋼筋水泥的叢林里互相舔舐傷口。

她總在深夜突然驚醒,對著廉價手機里模糊的照片發(fā)呆。

我問過,她只是笑笑:"死了的男人,不值一提。"

直到那天,周秋月站在窗前,背對著我道:

"國富,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說晚安了。"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放下手里的工具,抬頭看她:"你說啥?"

周秋月轉(zhuǎn)過身,眼睛里閃著淚光:"我不叫周秋月。"

我愣住了,五年了,朝夕相處的女人,竟然是個陌生人?

那天晚上我才明白,我們之間隔著的不只是身份,還有一個我永遠(yuǎn)也跨不過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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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李國富,今年34歲,河北農(nóng)村人。

我愛人五年前因病走了,留下8歲的兒子跟我爸媽一起生活在老家。

我一直在外面打工,只有過年才能回去看看兒子。

2019年春天,我被提拔為瓦工組長,來到杭州一個高檔小區(qū)的建筑工地。

工地上活多錢也多,我想多掙點錢,給兒子攢學(xué)費。

那天工地來了幾個新的女工人,負(fù)責(zé)食堂和采買。

她們站在工棚前,工頭給她們分配工作。

我正扛著水泥袋子路過,不小心瞥見了其中一個女人。

她不高,身材豐滿,黑發(fā)扎成一個馬尾,垂在腦后。

最特別的是她的眼睛,溫和又清澈,像是能看透人心。

不知道為什么,我鼻子一酸,趕緊低頭快步走開。

那感覺太奇怪了,像是遇見了一個認(rèn)識很久的人。

晚上吃飯的時候,食堂里多了個新面孔,正是那個女人。

她叫周秋月,在灶臺前忙活,動作麻利,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干這活。

"師傅,多吃點。"她給我的飯里多添了一塊紅燒肉。

我不敢抬頭看她,只是點點頭,"謝謝。"

工友小劉在旁邊起哄:"嘿,周大姐對咱們組長可真照顧??!"

周秋月臉一紅,轉(zhuǎn)身就去忙別的了。

工地上的日子都一樣,天不亮起床,天黑了才收工。

我每天渾身酸痛,衣服全是水泥灰,唯一的期盼就是吃飯時間。

不知不覺,我總會找個位置,能看到周秋月的忙碌背影。

一天下午,我從樓上下來,遠(yuǎn)遠(yuǎn)看見食堂方向冒出濃煙。

我扔下工具就跑過去,只見廚房像是起火了,門口黑煙滾滾。

周秋月站在里面,驚慌地拍打著爐子上的火焰。

"快出來!"我沖進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鍋里還有菜!"她掙扎著要回去救火。

"命重要還是菜重要!"我顧不上那么多,直接把她拖出了廚房,然后抄起滅火器沖了進去。

火終于滅了,廚房里一片狼藉。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臂,才發(fā)現(xiàn)被燙起了幾個大水泡,疼得直抽氣。

周秋月看見了,眼圈立刻紅了:"都怪我不小心,點火的時候油濺出來了。"

"沒事,小傷。"我想把手藏起來,卻被她輕輕拉住。

"得趕緊處理,不然會留疤的。"她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定。

她拿出醫(yī)藥箱,小心翼翼地幫我清理傷口,涂藥,包扎。

她的動作很輕,卻很專業(yè),完全不像是一個廚房工人。

我悄悄打量她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皮膚白皙,沒有常年干重活的粗糙。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忍不住問。

她手頓了一下,眼神飄向遠(yuǎn)處:"普通打工人,換過很多工作。"

我點點頭,沒再多問,每個來工地的人都有說不出口的故事,我懂得尊重別人的隱私。

從那天起,周秋月對我格外照顧,每次吃飯,她都會給我盛一份最好的菜。

有時候我加班到很晚,回到宿舍還能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一份熱騰騰的飯菜。

工友們開始起哄:"李組長,人家周大姐明顯對你有意思??!"

我只是笑笑,沒接話,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甜,說不清道不明。

六月的杭州,進入了梅雨季節(jié),連著下了一周的大雨,工地幾乎停工。

一天深夜,一場突如其來的臺風(fēng)襲擊了工地。

女工宿舍的屋頂被掀開了一個大口子,雨水直往里灌。

工頭緊急安排女工們轉(zhuǎn)移到附近工友家里暫住,周秋月是最后一個被安排的。

當(dāng)工頭問誰能收留她時,其他工人都支支吾吾地不說話。

"她可以到我這來。"我鬼使神差地站出來,"我宿舍有兩張床。"

工頭看了我們倆一眼,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那行,麻煩李組長照顧下。"

我的宿舍是標(biāo)準(zhǔn)的工地單間,兩張單人床,一張桌子,一個簡易衣柜,還算整潔。

周秋月站在門口,猶豫著不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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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說,"你就當(dāng)這是自己家。"

她點點頭,小心地邁進門,把自己的行李放在靠窗的那張床上。

"你平時幾點睡覺?"她問。

"干這行的,累了就睡,沒規(guī)律。"我撓撓頭,感到一絲尷尬。

"那我們錯開時間用洗漱間吧。"她說,"我晚上洗漱早,你晚上回來晚,應(yīng)該不會沖突。"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生活。

剛開始,我們都小心翼翼,盡量避免碰面。

每次回宿舍,我都會先敲門,確定她已經(jīng)睡了或者還沒回來才進去。

第一周過得很順利,直到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02

深夜,我被一陣低泣聲驚醒。借著窗外的閃電,我看見周秋月蜷縮在床上,不停地發(fā)抖。

"秋月,你怎么了?"我輕聲問道。

她似乎被嚇了一跳,立刻擦干眼淚:"沒、沒事,做噩夢了。"

"要不要喝點水?"我起身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她接過水杯,手還在顫抖:"謝謝你,國富。"

"噩夢夢到啥了?能說說嗎?"

她抿著嘴唇,搖搖頭:"不重要,只是以前的一些事。"

我沒再追問,只是坐在她床邊,輕輕拍著她的背,就像哄我兒子睡覺那樣。

不知不覺,她靠在我肩上睡著了。

那一刻,我的心砰砰直跳,五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第二天一早,我們都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可從那天起,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

她會幫我洗衣服,我會幫她打水,晚上有時候聊聊天,說說工地上的趣事。

"你們兩口子感情真好啊。"一天,工友小王笑著對我說。

"啥兩口子啊,別亂說。"我趕緊否認(rèn)。

"工地夫妻唄,大家都這么叫你們。"小王嘿嘿笑著,"別害羞啊,李組長。"

我本想解釋清楚,可轉(zhuǎn)念一想,這樣的稱呼似乎也不錯。

我偷偷看了眼遠(yuǎn)處忙活的周秋月,心里暖烘烘的。

一個月后,女工宿舍修好了,但周秋月沒有搬回去。

我也沒有主動提起這事,我們就這樣默契地繼續(xù)住在一起。

轉(zhuǎn)眼間,一年過去了,我和周秋月?lián)Q了三個工地,從杭州到寧波,又到蘇州。

無論去哪里,我們都是一起的,像是一對真正的夫妻。

雖然我們住在一起,但我始終遵守著最初的諾言,從不越界。

每天晚上,我們聊完天各自睡各自的床,像兩個相互依靠的孤獨靈魂。

那天是我的生日,周秋月特意做了一桌好菜,還買了一瓶啤酒。

"來,嘗嘗我的手藝。"她把一盤紅燒肉推到我面前,"你最喜歡的。"

我夾了一塊放入口中,肉香四溢,軟爛入味,比我吃過的任何紅燒肉都好吃。

"太好吃了!你在哪學(xué)的這手藝?"我驚訝地問。

她笑了笑:"看書學(xué)的。"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床頭堆滿了各種書籍,從烹飪到文學(xué),應(yīng)有盡有。

"你喜歡看書?"我問。

她點點頭:"以前很喜歡,現(xiàn)在工作忙,看得少了。"

"我只上到初中就輟學(xué)了,認(rèn)識的字不多。"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她看著我:"要不要我教你?閑暇時間可以多學(xué)點東西。"

就這樣,我們的晚上多了一項活動,周秋月教我認(rèn)字,講故事給我聽。

在她的影響下,我開始喜歡上了閱讀,雖然進度很慢,但我能感覺到自己在變得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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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工地發(fā)生了事故,一個工人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

當(dāng)消息傳開的時候,只說是瓦工組出了事,沒說具體是誰。

周秋月聽到消息,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丟下手中的活就往事故現(xiàn)場跑。

我正在另一棟樓檢查工程質(zhì)量,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當(dāng)我回到工地時,遠(yuǎn)遠(yuǎn)看見周秋月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肩膀不停地抖動。

我心里一驚,趕緊跑過去。

"秋月,怎么了?"我蹲下身,輕輕拍她的肩膀。

她猛地抬頭,看見是我,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撲進我的懷里,緊緊抱住我。

"你沒事...你沒事..."她不停地重復(fù)著這句話,聲音哽咽。

我這才明白,她是以為出事的人是我。

那一刻,我的心被填得滿滿的,眼睛發(fā)熱,喉嚨發(fā)緊。

那天晚上,周秋月罕見地主動開了一瓶啤酒,一個人喝了大半瓶。

她的臉微微泛紅,眼神有些迷離。

"國富,我們在一起多久了?"她突然問道。

"一年零三個月了吧。"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笑了:"你記得真清楚。"

"那時,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都記著呢。"我也笑了。

"你知道嗎,今天我以為你出事了,我差點就活不下去了。"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我心跳加速:"秋月,我..."

"我喜歡你,國富。"她直視著我的眼睛。

"不是工友之間的喜歡,是想和你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一年多來,我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深,卻始終不敢表白,怕破壞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

沒想到,她先開口了。

"我也喜歡你,秋月。"我握住她的手。

"特別特別喜歡,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

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我們緊緊相擁,卻什么都沒做,只是靜靜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和心跳。

從那以后,我們真的成了一對戀人。

雖然沒有結(jié)婚證,但在所有工友眼里,我們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每到一個新工地,我們都會被安排在同一個宿舍,大家都默認(rèn)我們是一對。

我給兒子打電話的時候,也會提起周秋月。

兒子總是吵著要見"阿姨",我答應(yīng)他,等工作穩(wěn)定了,就把他接到我們身邊來。

周秋月很喜歡我兒子,每次視頻通話都會和他聊很久。

她教他念古詩,講故事給他聽,兒子也很喜歡她,總是纏著她不放。

"等小軍來了,我們一家三口就團聚了。"周秋月常這么說,眼睛里閃著光。

我心里卻有個疙瘩。

我們還不是真正的夫妻,我想給她一個名分,可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給一個粗人。

03

這天晚上,我鼓起勇氣,拿出一個小盒子。

里面是我攢了三個月工資,才買的一枚簡單的戒指。

"秋月,嫁給我好嗎?"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她看著戒指,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我以為她是感動,可她卻搖了搖頭:"國富,我不能..."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為什么?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她抓住我的手。

"可我有些事情還沒解決,等我處理完再說,好嗎?"

"是不是嫌我沒文化?還是嫌我是個窮工人?"我心里發(fā)酸。

"不是的!"她激動地打斷我,"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是我...我有些過去的事情..."

我看著她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心軟了:"那我等你,不管等多久,我都等你。"

她撲進我懷里,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襟。

那一晚,我們緊緊相擁而眠,可我總覺得,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

夢中的周秋月時不時發(fā)出低聲的囈語,像是在和什么人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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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后,我發(fā)現(xiàn)周秋月的眼睛紅腫,臉色蒼白。

我沒問她昨晚夢到了什么,只是默默地給她倒了杯熱水,遞到她手中。

"謝謝你,國富。"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對不起,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那天,她請了假,一個人出去了一整天。

晚上回來時,情緒似乎好了一些,還給我?guī)Я宋易類鄢缘柠u鴨脖。

"以后不要突然消失,我擔(dān)心。"我忍不住說。

她點點頭:"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再這樣了。"

我們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軌,她依舊溫柔賢惠,照顧我的起居。

我也依舊努力工作,希望能給她一個更好的未來。

只是偶爾,我會發(fā)現(xiàn)她站在窗前發(fā)呆,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過了兩年,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三年多了。

這期間我們換了四個工地,存了一些錢,我也從組長升為了小工頭,帶了十幾個人的隊伍。

那年冬天,我們在蘇州的一個高檔住宅項目上工作。

一天休息時間,工友們圍在一起聊天。

"你們知道晴雪嗎?"小王問道,"就是那個寫《春江花月夜》的女作家。"

我搖搖頭,對這些文藝圈的事情一竅不通。

可我注意到,正在一旁準(zhǔn)備水果的周秋月,手突然停住了,身體微微顫抖。

"聽說她這兩年又開始寫作了,新書賣得很好呢。"另一個工友接話道。

"以前不是被人誣陷抄襲嗎?現(xiàn)在終于洗白了。"

"那是人家遭人陷害!"小王義憤填膺地說。

"她前夫是個人渣,偷了她的稿子賣給別人,還倒打一耙說她抄襲。"

我瞥見周秋月臉色煞白,手中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秋月,你怎么了?"我關(guān)切地問。

"沒事,手滑了。"她勉強笑笑,彎腰撿起水果刀,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那晚,周秋月又做噩夢了,她在睡夢中不停地翻身,嘴里呢喃著:

"不是我...不是我抄的...我的孩子...別來找我..."

我心里一驚,孩子?她有孩子?我小心翼翼地?fù)u醒她:"秋月,醒醒,你做噩夢了。"

她猛地睜開眼,看見是我,松了一口氣:"又吵到你了?對不起。"

"你夢見什么了?"我問,"你剛才說我的孩子..."

她的身體明顯僵住了,眼神躲閃:"我不記得了,可能是夢見小軍了吧。"

我點點頭,沒再追問,可心里卻沉甸甸的。

三年多了,我以為我了解她的一切,可現(xiàn)在看來,她還有很多秘密沒告訴我。

04

第四年的時候,我們換到了上海的一個工地。

周秋月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她經(jīng)常借口說要去超市買東西,一去就是大半天。

有時候,她會接到一些陌生電話,接完后臉色就會變得異常凝重。

我不想過多干涉她的隱私,但我真的很擔(dān)心。一天晚上,我終于忍不住了。

"秋月,你最近怎么了?"我問,"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說,別一個人扛著。"

她坐在床邊,低著頭不說話。

"是有人找你麻煩了嗎?"我追問,"還是你想家了?"

她搖搖頭,眼淚滾落下來:

"國富,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只是...不想你卷進我的麻煩里。"

"什么麻煩?"我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無論什么事,我們一起面對。"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你還記得去年工友們聊的那個作家晴雪嗎?"

我點點頭:"就是那個被前夫陷害的女作家?"

周秋月此時鼓起了勇氣看向我,而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血液逆流到頭頂,整個人都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