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洛的指尖剛觸到女兒細軟的發(fā)梢,安安就像只受驚的麻雀突然撲進她懷里。五歲孩子的體溫隔著薄毛衣傳遞到胸口時,她下意識往后縮了縮,卻在瞥見玄關鏡里自己僵硬的倒影時,強迫手臂環(huán)成一個生疏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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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今天會給我講睡前故事嗎?"安安仰起的小臉在吊燈下泛著光,睫毛上還沾著下午在幼兒園摔跤時沾的灰。宋程握著遙控器的手頓了頓,液晶屏的光斑在他鏡片上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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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的咖啡機發(fā)出蒸汽噴涌的聲響,唐心洛借著倒水的動作抽身。透明水杯在流理臺上磕出清脆聲響,她望著窗玻璃上凝結的霜花,忽然想起今天在機場看見的那個身影。顧言西牽著混血小女孩從國際到達口走出來的剎那,她差點打翻手里的冰美式——那孩子笑起來左頰的梨渦,和安安三歲時在海洋館拍的照片如出一轍。
深夜的兒童房里,安安把兔子兔子眼睛。
隔周的陽光透過病房百葉窗,在安安打著石膏的右腿上畫出斑馬紋。唐心洛握著體溫計轉身的瞬間,正撞見顧言西抱著發(fā)燒的女兒沖進急診室。消毒水氣味里,她看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正用棉簽蘸水輕拭小女孩干裂的嘴唇,那種溫柔弧度是她給安安喂退燒藥時從未有過的。
暴雨傾盆的傍晚,安安赤腳站在玄關積水里,懷里抱著濕透的繪畫本。宋程蹲下身想擦她臉上的雨水,卻聽見帶著哭腔的質問:"為什么媽媽的手機里全是露西妹妹的照片?"飄落的速寫紙上,歪歪扭扭畫著三個撐傘的人,最右邊的小人被橡皮擦得只剩半張臉。
當兒童手表定位顯示安安出現(xiàn)在城南長途汽車站時,唐心洛的高跟鞋跟卡在了安檢口的縫隙里。隔著候車廳的落地玻璃,她看見女兒正踮腳把硬幣塞進自動販賣機,粉色書包上掛著去年生日時自己隨手買的廉價掛件。販賣機吐出草莓牛奶的瞬間,安安突然轉頭望向她站的方向,然后慢慢退進檢票的人流,像片被秋風卷走的銀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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