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站在窗邊,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心跳如鼓。
辦公室門口,譚雅雙手交叉抱胸,唇角上揚,目光如炬:“許助理,昨晚電話里不是挺能耐的嗎?今天怎么像只受驚的兔子?”
他咽了咽口水,回想昨晚的醉酒電話,一股熱流從脖子蔓延到耳根。
這次失言,恐怕要賠上他的職業(yè)生涯了。

01
周五的聚會上,許誠被灌了不少酒。
他一向酒量不好,三杯下肚,整個人便飄飄然起來。
同事們哄笑著,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執(zhí)意要打車回家。
“沒事,我清醒著呢!”許誠虛張聲勢道,拒絕了同事們的攙扶,跌跌撞撞地走出飯店。
夜風吹來,許誠更覺得頭暈目眩。
他靠在路邊的電線桿上,掏出手機,想叫車回家。
屏幕在他眼前晃動,他努力地瞇著眼睛,試圖找到叫車軟件的圖標。
“不行,得先跟周總請個假,明天肯定沒法去上班了?!痹S誠含糊地自言自語,手指在通訊錄里亂點。
他本想找到部門主管周明的電話,卻不知怎么滑到了“譚”字那一欄,撥通了公司總經(jīng)理譚雅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清冷而帶著幾分疑惑。
“周總!我,我許誠??!”許誠大著舌頭說道,“我明天,明天要請假,我今天喝多了...”
“許誠?”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愣了一下,“你知道你打給誰了嗎?”
許誠這時已經(jīng)癱坐在路邊,根本沒注意到電話那頭的異樣,繼續(xù)胡言亂語:“周總,我頭好暈,真的喝多了...明天不能來上班了...”
“我不是周明,我是譚雅?!彪娫捘穷^的聲音冷了幾分。
這個信息在許誠的酒醉大腦中轉(zhuǎn)了幾圈,還是沒能完全理解。
他只聽到是個女聲,酒精作用下,他的思維開始天馬行空。
“哎呀,老婆大人生氣啦?”許誠傻笑著說,“別生氣嘛,我就是和同事喝了點酒...你要是擔心,就來接我回家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許誠,你再說一遍,你叫我什么?”譚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危險。
“老婆啊,親愛的,寶寶,你最好了!”許誠繼續(xù)口不擇言,“來接我回家好不好?我在...”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知道身在何處,“哎,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算了,我自己回去!寶寶晚安!愛你哦!”
說完,酒醉的許誠就掛斷了電話,隨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招了一輛出租車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許誠是被劇烈的頭痛喚醒的。
他艱難地睜開眼,太陽光刺得他眼淚直流。
他摸索著拿起床頭的手機,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九點了,頓時一個激靈,從床上彈了起來。
這一起身,宿醉的眩暈感瞬間襲來,他不得不扶著床頭柜穩(wěn)住身體。
昨晚的記憶模糊不清,他只記得和同事們一起喝酒,然后好像自己打車回了家。
“完了,要遲到了...”許誠喃喃自語,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他好像給誰打了電話?是周總嗎?
他趕緊查看通話記錄,當看到最后一個撥出電話是打給“譚雅總經(jīng)理”的時候,許誠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天啊,我給譚總打電話干什么?”他試圖回憶通話內(nèi)容,但酒醉后的記憶如同一團漿糊,怎么也想不起來具體說了什么。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現(xiàn)在肯定不敢去公司了。
無論昨晚的對話內(nèi)容如何,向總經(jīng)理請假肯定很不妥當。
更何況,譚雅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冷面女王,對下屬要求極為嚴格,稍有不慎就會遭到她的嚴厲批評。
許誠拿起手機,給部門主管周明發(fā)了條短信,說自己生病了,需要請假一天。
然后他又躺回床上,揉著太陽穴,祈禱著昨晚的電話沒有造成什么麻煩。
正當他準備再睡一會兒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譚雅打來的。
許誠的心跳幾乎停止,他盯著手機屏幕,猶豫要不要接。
最終,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戰(zhàn)勝了恐懼,他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喂,譚總...”許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許誠,聽說你生病了?”譚雅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是的,譚總,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是宿醉不舒服吧?”譚雅直接揭穿了他,“既然昨晚能打電話給我撒嬌,今天為什么不能來上班?”
撒嬌?許誠頭皮一麻,昨晚到底說了什么?
“對不起,譚總,我昨晚喝多了,可能說了什么不妥當?shù)脑?..”
“哦?你忘了?”譚雅的聲音帶著一絲危險的笑意,“那我期待你一小時后出現(xiàn)在我辦公室,我們好好回憶一下?!?/p>
不等許誠回應,電話就被掛斷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許誠心頭。
他回想著昨晚的片段,突然想起了什么,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叫了譚雅什么親密的稱呼,甚至可能...叫她老婆?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許誠絕望地捂住臉。
02
一小時后,許誠站在譚雅辦公室門口,身體僵硬,手心冒汗。
他輕輕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碜T雅冷靜的聲音:“請進?!?/p>
推開門,許誠看到譚雅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表情嚴肅。
她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職業(yè)套裝,頭發(fā)高高盤起,整個人散發(fā)著不可接近的氣場。
“譚總,我來了?!痹S誠小聲說道,站在門口不敢前進。
譚雅抬眼看他,示意他關上門。
許誠照做后,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來坐?!弊T雅指了指她辦公桌前的椅子。
許誠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慢吞吞地走過去坐下,始終不敢直視譚雅的眼睛。

“昨晚的事情,你記得多少?”譚雅開門見山地問。
“譚總,我真的很抱歉,我昨晚喝多了,不記得具體說了什么...”許誠誠懇地道歉,希望能得到譚雅的諒解。
譚雅輕輕挑了挑眉,拿起手機點了幾下,然后放在桌上。
手機里播放出許誠昨晚醉酒的聲音:
“哎呀,老婆大人生氣啦?別生氣嘛,我就是和同事喝了點酒...你要是擔心,就來接我回家唄...”
“老婆啊,親愛的,寶寶,你最好了!來接我回家好不好?...寶寶晚安!愛你哦!”
錄音結束,辦公室里一片死寂。許誠感覺自己的臉燒得厲害,他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原來昨晚自己竟然對總經(jīng)理說了這樣的話!
“譚總,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我以為打給了別人...”許誠結結巴巴地解釋。
“哦?你有女朋友?”譚雅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不,不是...”許誠尷尬地搖頭,他現(xiàn)在單身,根本沒有什么“老婆”可叫。
“那你為什么會這樣叫我?”譚雅逼問道。
許誠抬起頭,正好對上譚雅的目光。
在那雙清冷的眼睛里,他看到的不僅是責備,還有一絲他讀不懂的情緒。
“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酒精作用,我的大腦一片混亂...”許誠努力解釋,“譚總,我向您道歉,這是我的錯,我愿意接受任何處罰?!?/p>
譚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反鎖了門。
許誠心里一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譚雅轉(zhuǎn)身,靠在門上,雙手抱胸,直視著許誠:“許誠,我一直很欣賞你的工作能力,公司原本計劃下個月提拔你為項目副總監(jiān)?!?/p>
許誠愣住了,心中既驚喜又忐忑:“謝謝譚總的認可...”
“但是,”譚雅繼續(xù)說道,語氣變得更加嚴肅,“職場上,我需要的是專業(yè)的下屬,而不是醉酒后會對上司亂喊老婆的員工?!?/p>
許誠的心沉了下去,看來這次是真的要丟掉工作了。
“我明白,譚總,我愿意立即提交辭職報告。”許誠低聲說道,心中滿是懊悔。
譚雅看著他,嘴角突然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么著急離開嗎?怎么,昨晚那么親熱,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許誠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突如其來的調(diào)侃。譚雅平時在公司一向以嚴厲著稱,從不開這種玩笑。
“許誠,你知道嗎?”譚雅走回辦公桌,在許誠對面坐下,“你是第一個敢在電話里叫我'老婆'的男人。”
許誠感覺自己的臉更熱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譚總,我真的很抱歉...”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么?”譚雅輕聲說,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許誠從未見過的神色,“既然你把話都說出口了,就要負責任?!?/p>
許誠困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從今天開始,你調(diào)到我的直屬團隊,擔任我的私人助理?!弊T雅宣布道,“我要親自監(jiān)督你,確保你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p>
許誠張大了嘴,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zhuǎn)折。
這算是升職還是處罰?
成為譚雅的私人助理,意味著他將不得不每天面對這個讓他既敬畏又尷尬的女人。
“譚總,我...”
“怎么,你不愿意?”譚雅挑眉問道。
“不,不是的,我很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許誠趕緊說道。
雖然內(nèi)心忐忑,但比起失業(yè),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果了。
“很好,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助理了。”譚雅點點頭,“今天下午就搬到我辦公室外面的助理位置上來?!?/p>
就在許誠準備起身離開時,譚雅又開口了:“對了,許助理,以后在公司,請管住自己的嘴。如果我再聽到你叫我'老婆',”她停頓了一下,目光直視許誠,“后果自負。”
許誠感覺一股電流從脊背竄上來,他不知道譚雅的“后果自負”是什么意思,但本能地感到有些危險。
他匆匆點頭,逃也似地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許誠長出一口氣,腦子里仍然回放著剛才的對話。他感覺事情比想象中復雜得多,譚雅的反應也出乎他的意料。
同事王梅湊過來問道:“許誠,你被叫去譚總辦公室了?沒事吧?”
許誠苦笑搖頭:“沒事,就是...我被調(diào)去做譚總的私人助理了?!?/p>
“什么?!”王梅驚訝地瞪大眼睛,“這是好事?。∽T總的助理可是公司的要職,不過...你知道前任助理為什么離職嗎?”
許誠心里一緊:“為什么?”
王梅壓低聲音:“聽說是受不了譚總的高要求,每天工作到深夜,最后精神崩潰了。你自己小心點吧?!?/p>
許誠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來,這個“升職”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像是譚雅對他的另一種懲罰。
下午,許誠帶著自己的私人物品,搬到了譚雅辦公室外的助理工位。
他剛坐下,譚雅的辦公室門就打開了。
“許助理,進來一下?!弊T雅站在門口,表情嚴肅。
許誠深吸一口氣,跟著她走進辦公室。譚雅關上門,遞給他一份厚厚的文件夾。
“這是最近的一個項目計劃,今晚之前我需要你給出詳細的分析報告。”譚雅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許誠翻開文件夾,發(fā)現(xiàn)里面至少有上百頁的資料。
要在一個下午內(nèi)完成分析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譚總,這...”
“有問題嗎?”譚雅冷淡地問。
許誠咽下了抱怨的話,搖了搖頭:“沒問題,我會完成的?!?/p>
“很好,”譚雅滿意地點點頭,“還有,今晚七點,我需要你陪我參加一個商務晚宴。正裝出席?!?/p>
許誠愣住了:“今晚?但是報告...”
“我六點半在公司樓下等你,不要遲到?!闭f完,譚雅就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走出辦公室,許誠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陷阱。
譚雅明顯是在故意為難他,既要他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又要他參加晚宴。
這簡直是...報復。
許誠苦笑著坐回助理位置,開始埋頭研究那份厚重的文件。
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將會非常艱難。

03
接下來的一周,許誠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作為譚雅的私人助理,他幾乎沒有了私人時間。
每天早上七點半到公司準備當天的會議資料,晚上常常工作到九點多才能離開。
譚雅似乎特意挑選了各種復雜的任務給他,讓他疲于奔命。
更讓許誠頭疼的是,譚雅的態(tài)度時而嚴厲,時而又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曖昧。
有時,她會在遞文件時故意讓手指輕觸許誠的手背;有時,她又會因為一個小錯誤而嚴厲批評他。
這種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讓許誠感到困惑不已。
這天下午,許誠正在整理文件,譚雅走到他身邊,俯身查看他的電腦屏幕。
她的發(fā)絲輕輕拂過許誠的臉頰,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鼻尖,讓許誠一時恍惚。
“這個數(shù)據(jù)有問題,重新核對?!弊T雅指著屏幕上的一個數(shù)字說道,聲音近在咫尺。
許誠回過神,趕緊點頭:“好的,譚總,我馬上修改?!?/p>
譚雅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凝視了許誠幾秒,然后才直起身子:“今晚有個飯局,老客戶,你也一起來?!?/p>
“好的,譚總?!痹S誠答應道,心里卻在嘆氣。又一個加班的夜晚。
譚雅轉(zhuǎn)身回辦公室前,突然停下腳步:“對了,許助理,今晚穿得正式點,這個客戶很重要。”
晚上七點,許誠換上了他唯一一套西裝,在公司樓下等待。
譚雅準時出現(xiàn),她今晚穿了一件深紅色的晚禮服,頭發(fā)微微卷起,妝容精致。
許誠不得不承認,譚雅確實很美,那種成熟女性的優(yōu)雅與自信讓人移不開視線。
“走吧,車在那邊?!弊T雅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
許誠跟著她上了車,司機早已在等候。
車內(nèi)空間不大,兩人坐在后排,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
許誠能聞到譚雅身上的香水味,比平時辦公室里聞到的更加濃郁。
“今晚的客戶姓李,是我大學同學,現(xiàn)在做進出口貿(mào)易?!弊T雅簡單介紹道,“他性格直爽,但有時會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你不用太在意?!?/p>
許誠點點頭,默默記下。
車子很快到達了目的地,一家高檔餐廳。
服務員引領他們到預訂的包間,里面已經(jīng)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小譚,好久不見!”男子站起來,熱情地迎接譚雅。
“李大哥,好久不見。”譚雅微笑著與他握手,然后介紹道,“這是我的助理,許誠?!?/p>
“你好,許先生?!崩羁偵斐鍪?,與許誠握了握。
三人入座后,服務員開始上菜。
酒過三巡,李總明顯喝得有些高興,話也多了起來。
“小譚啊,這些年你事業(yè)是越做越大,就是感情生活一直沒著落,不像我,孩子都上初中了?!崩羁傂χf道。
譚雅淡淡一笑:“工作忙,沒時間考慮這些。”
“哎,女人再能干,到了一定年齡還是要找個依靠的。”李總轉(zhuǎn)向許誠,“許先生,你覺得呢?”

許誠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在他猶豫的瞬間,譚雅插話道:“李大哥,別為難我助理了。許助理,你去洗手間休息一下吧?!?/p>
許誠感激地看了譚雅一眼,起身離開了包間。
當他回來時,隱約聽到李總在說:“...這小伙子不錯,長得帥,有禮貌,你可以考慮考慮...”
看到許誠回來,兩人立刻停止了交談。
飯局在略顯尷尬的氣氛中結束,李總喝得有些醉,譚雅安排司機先送他回酒店。
只剩下譚雅和許誠兩人時,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今晚辛苦了?!弊T雅罕見地對許誠表示了感謝,“你表現(xiàn)得很好?!?/p>
“謝謝譚總,這是我的工作?!痹S誠回答道。
譚雅看著他,突然問道:“許誠,你有女朋友嗎?”
許誠沒想到譚雅會問這樣私人的問題,一時語塞:“呃...目前沒有。”
“為什么?像你這樣的條件,應該不缺追求者吧?”譚雅繼續(xù)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
“工作忙,沒什么時間經(jīng)營感情?!痹S誠如實回答。自從進入公司工作后,他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事業(yè)上,感情生活確實一片空白。
譚雅輕笑一聲:“聽起來和我一樣。李總剛才說,像我這樣的年齡應該找個依靠,你覺得呢?”
許誠猶豫了一下,謹慎地回答:“我覺得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譚總這么優(yōu)秀,無論是選擇事業(yè)還是家庭,都應該尊重您自己的意愿?!?/p>
譚雅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點了點頭:“說得好。不過,有時候選擇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彼戳艘谎凼直?,“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譚總,我自己打車就行?!痹S誠連忙說道。
“別客氣,順路?!弊T雅已經(jīng)站起身,不容拒絕地說道。
就這樣,許誠又一次和譚雅共乘一車。
車內(nèi)安靜得有些壓抑,許誠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
“你住哪里?”譚雅打破了沉默。
許誠報了自己的住址,譚雅吩咐司機調(diào)整路線。
“譚總,其實不用送我回去的...”許誠再次嘗試推辭。
“許誠,”譚雅突然叫他的名字,語氣柔和了許多,“你是不是很怕我?”
許誠一驚,不知如何回答。
譚雅是他的上司,而且是出了名的嚴厲,說怕確實有些,但直接承認似乎又不妥當。
“我只是...尊重您?!痹S誠斟酌著回答。
譚雅笑了笑:“尊重中帶著懼怕,是嗎?因為那通電話?”
提起那通電話,許誠又緊張起來:“譚總,那次真的是個意外,我再次向您道歉?!?/p>
“道歉我已經(jīng)接受了,不是嗎?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做我的助理。”譚雅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許誠讀不懂的情緒。
車子在許誠家樓下停下,譚雅卻沒有讓他立刻下車。
“許誠,”她轉(zhuǎn)向他,目光直視,“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我會把錄音保存下來?”
許誠愣住了,他確實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正常情況下,譚雅應該會直接掛斷或者忽略一個醉酒員工的胡言亂語,為什么要特意錄音,甚至在事后拿出來播放?
“我...不知道?!痹S誠誠實地回答。
譚雅看著他,輕輕笑了:“好好想想吧。晚安,許助理?!彼D了頓,又補充道,“怎么,不叫老婆了?”
許誠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他慌亂地推開車門:“譚總,您別開玩笑了。晚安?!?/p>
關上車門,許誠站在路邊,看著黑色轎車緩緩駛離。
譚雅最后那句話,像一把火,點燃了他心中的困惑。
這一周以來譚雅的種種行為,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此刻似乎有了一絲新的解釋可能。
難道...譚雅對他有意思?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許誠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不可能的,譚雅是公司總經(jīng)理,事業(yè)有成,美麗優(yōu)雅,怎么可能會對他這樣的普通員工有興趣?一定是他想多了。
帶著滿腹疑惑,許誠回到家中,卻怎么也睡不著。
譚雅的話,她的眼神,她若有若無的暗示,都讓他心亂如麻。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更不知道明天回到公司,該以什么態(tài)度面對譚雅。
第二天清晨,許誠頂著黑眼圈來到公司。
令他意外的是,譚雅并沒有來上班。
她發(fā)了一條短信給許誠,說今天有事外出,讓他處理好日常事務。
這反而讓許誠松了一口氣,至少今天不用面對譚雅了。
他按照平時的流程,處理著各種文件和郵件,努力不去想昨晚的事情。
下午,許誠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母親打來的。
“小誠啊,我給你安排了個相親,明天周末,你必須來!”母親在電話那頭說道,語氣不容拒絕。
許誠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媽,我工作很忙的...”
“再忙也要找時間成家立業(yè)!”母親打斷他,“明天中午十二點,香榭餐廳,那姑娘叫陸婷,是我朋友的女兒,條件很好,你別給我丟臉!”
掛了電話,許誠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本想拒絕,但是想到最近和譚雅的尷尬關系,或許相親也是個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好機會。
“好吧,我會去的?!痹S誠終于答應下來。
04
第二天中午,許誠準時到達了香榭餐廳。
母親早已在那里等候,身邊坐著一位年輕女子,應該就是陸婷了。
陸婷長相清秀,穿著得體,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的姑娘。
“小誠,快來!”母親熱情地招手。
許誠走過去,禮貌地打招呼:“陸小姐,你好,我是許誠?!?/p>
陸婷微笑著點頭:“許先生,你好?!?/p>
就在三人剛落座準備點菜時,許誠眼角余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餐廳。
他心頭一震,那不是譚雅嗎?
譚雅今天穿著休閑,一件米色風衣,里面是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頭發(fā)隨意地披在肩上,與平時職場上的嚴肅形象判若兩人。
她身邊跟著一個中年男子,兩人看起來像是在談論什么。

許誠下意識地低下頭,希望譚雅不要注意到他。
不幸的是,餐廳經(jīng)理熱情地將譚雅和那位男士引導到了離許誠他們不遠的一張桌子。
“怎么了,小誠?”母親注意到許誠的異常。
“沒,沒什么?!痹S誠勉強笑了笑,但眼睛不自覺地往譚雅那邊瞟。
這時,譚雅也看到了許誠。
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對身邊的男士說了什么,然后起身朝許誠這邊走來。
許誠的心跳加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許助理,真巧啊?!弊T雅走到桌前,親切地打招呼,“周末也出來吃飯?”
“譚總...好巧?!痹S誠站起身,尷尬地介紹道,“這是我母親,這位是陸婷小姐?!?/p>
“阿姨好,陸小姐好?!弊T雅彬彬有禮地問候,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許誠和陸婷,“在約會?”
“是相親?!痹S誠媽媽熱情地解釋,“小誠工作忙,沒時間談戀愛,我只好幫他張羅了?!?/p>
譚雅挑了挑眉:“原來如此。許助理確實很優(yōu)秀,早該有個好歸宿了?!?/p>
聽到這話,許誠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心虛。陸婷則好奇地看著譚雅和許誠,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您是許先生的上司?”陸婷問道。
“是的,我是譚雅,許助理是我的得力助手?!弊T雅微笑著回答,隨后轉(zhuǎn)向許誠,“許助理,周一有個重要會議,別忘了準備材料?!?/p>
“好的,譚總。”許誠點頭答應。
譚雅又寒暄了幾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但許誠注意到,她不時地朝這邊看來,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
接下來的午餐變得十分煎熬。
陸婷雖然表現(xiàn)得大方得體,但明顯對許誠和譚雅之間的互動產(chǎn)生了疑問。
許誠心不在焉,時不時地看向譚雅那邊,而譚雅則和那位男士談笑風生,看起來十分愉快。
“許先生,”陸婷突然開口,“你和你上司關系很好?”
許誠一愣:“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
“是嗎?”陸婷意味深長地說,“我看她對你似乎很...特別。”
許誠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尷尬地笑笑。
午餐結束后,陸婷委婉地表示她和許誠可能不太合適,想先保持朋友關系。
許誠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松了一口氣。
看著陸婷離開的背影,許誠不禁想,是不是譚雅的出現(xiàn)影響了這次相親。
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譚雅正獨自站在餐廳門口,似乎在等人。
“譚總?那位先生呢?”許誠走過去問道。
“他有事先走了?!弊T雅看著許誠,“相親怎么樣?”
“還行...不過沒成?!痹S誠誠實地回答。
“哦?為什么?”譚雅似乎很感興趣。
許誠聳聳肩:“大概是不來電吧?!?/p>
譚雅輕笑一聲:“也許是有更好的選擇?!?/p>
這句話讓許誠心頭一跳,他不確定譚雅是什么意思。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氣氛有些微妙。

“要不要喝杯咖啡?”譚雅突然提議,“正好我今天也沒什么安排。”
許誠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了。兩人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譚總,周末還工作嗎?”許誠試圖找個話題。
“叫我譚雅吧,工作之外不必這么拘謹?!弊T雅啜了一口咖啡,“那位是我哥哥,不是工作伙伴?!?/p>
許誠松了口氣,不知為何,知道那不是譚雅的約會對象讓他感到輕松了許多。
“你媽媽很關心你的婚事?!弊T雅繼續(xù)說道。
“是啊,總覺得我到了該成家的年齡?!痹S誠無奈地說,“您...譚雅,你不會也有這種困擾吧?”
譚雅笑了:“當然有,不過我已經(jīng)學會了應對。說到底,婚姻是自己的事,要找到真正合適的人,而不是為了滿足別人的期望。”
許誠點點頭,突然覺得面前的譚雅和公司里那個嚴厲的總經(jīng)理判若兩人。
現(xiàn)在的她溫柔親切,話語中透露出生活的智慧。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一直想道歉...”許誠鼓起勇氣,提起那個尷尬的電話。
譚雅擺擺手:“已經(jīng)過去了,不必再提。”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許誠忍不住問道,“為什么你會錄下那通電話?”
譚雅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你真的想知道?”
許誠點點頭。
“因為那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表現(xiàn)出那樣的...親昵。”譚雅輕聲說道,“即使是醉酒的狀態(tài),即使是誤打誤撞。”
許誠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你知道嗎,許誠?在商業(yè)世界里,女性總是要比男性付出更多努力才能獲得同樣的尊重。久而久之,人們只看到了我的成功,卻忘了我也是個普通女人?!弊T雅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敲擊在許誠心上。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許誠誠實地回答。
譚雅笑了笑:“不用說什么。只是想讓你明白,為什么我會對那通電話有那么大反應?!?/p>
兩人又聊了許多,從工作到生活,從過去到未來。
譚雅講述了她創(chuàng)業(yè)的艱辛歷程,而許誠也分享了自己的職業(yè)規(guī)劃。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窗外的陽光漸漸被暮色取代。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弊T雅看了看手表。
許誠點點頭:“我送你?!?/p>
“不用了,我開車來的。”譚雅站起身,突然問道,“許誠,你覺得我們之間,僅僅是上下級關系嗎?”
許誠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譚雅沒有等他回應,繼續(xù)說道:“好好想想吧。周一見。”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留下許誠一人站在咖啡廳門口,思緒萬千。
05
周一早晨,許誠比平時更早到達公司。
他整個周末都在思考譚雅的那個問題,思考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不確定自己的感受,但他知道,譚雅在他心中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個上司那么簡單了。
他剛坐下沒多久,譚雅就來了。
她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yè)裝,看起來和平時在公司的形象別無二致。

“早,許助理?!弊T雅向他點頭示意,語氣恢復了往日的公式化。
“早,譚總?!痹S誠也恢復了助理的角色,將一份整理好的會議材料遞給她。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軌,仿佛周末的那次交談從未發(fā)生過。
許誠不知道該松一口氣還是感到失落。
接下來的幾天,譚雅對許誠的態(tài)度明顯緩和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刻意為難他,但也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
許誠認真工作,盡量不讓私人情感影響職場表現(xiàn)。
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開玩笑。
周四晚上,許誠加班到很晚,正準備離開時,發(fā)現(xiàn)譚雅的辦公室燈還亮著。
他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譚總,還沒下班嗎?”
“進來吧?!弊T雅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許誠推門而入,看到譚雅正對著電腦屏幕發(fā)呆,桌上放著一杯紅酒。
“工作遇到困難了?”許誠問道。
譚雅搖搖頭:“不是工作,是生活。”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吧,陪我喝一杯?”
許誠有些猶豫,但還是坐了下來。
譚雅從抽屜里拿出另一個杯子,倒了些紅酒給他。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一些暈乎乎的。
譚雅突然猛地把許誠推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靠過來,頭靠在他肩上,溫熱的呼吸噴在耳邊,帶著酒氣。
像羽毛輕拂肌膚,讓人心里癢癢的,氣氛突然變得曖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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