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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林峰，這是你的新單位。當兵時的臭毛病都給我收起來。”林峰提著行李站在派出所門口，手上捏著調(diào)令，低聲對自己說。
門前的警徽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沉重的大門。
“請問，局長在嗎？我是新調(diào)來的警察?！蔽輧?nèi)幾個警察抬起頭，相視一笑。
“局長出差了，你先去熟悉環(huán)境吧?！币粋€中年警察說道，眼睛里閃爍著林峰看不懂的微妙光芒...
01
林峰把行李放進宿舍那張窄小的鐵床上，床板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這是1989年夏天，他轉(zhuǎn)業(yè)到這個小城市的派出所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可那位神秘的局長始終未曾露面。
墻壁上掛著的風(fēng)扇嗡嗡轉(zhuǎn)動，送來陣陣熱風(fēng)。林峰整理好制服，對著鏡子端詳自己——那張被軍旅生活打磨得棱角分明的臉，依然保持著軍人的警覺和肅穆。他習(xí)慣性地扣好最上面的紐扣，然后走出宿舍。
“林隊長，不用那么緊張，這里不是部隊?！崩暇煨±钚χ哌^來，遞給他一杯茶，“來，喝點茶降降溫?！?/p>
林峰禮貌地接過，但沒有松開紐扣?！傲?xí)慣了?！彼喍痰鼗卮?。
“聽說你在部隊是紀律檢查，很嚴格啊。”小李狀似隨意地問道。
林峰點點頭：“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那你和我們陳局長應(yīng)該會處得不錯。”小李眼中閃過一絲林峰看不懂的神色，“他也是從部隊轉(zhuǎn)業(yè)來的，挺講規(guī)矩的一個人。”
“是嗎？”林峰來了興趣，“他什么時候回來？”
“說不準，他這人神出鬼沒的。”小李擺擺手，“對了，今天你跟我去熟悉一下轄區(qū)吧?！?/p>
林峰點點頭，跟著小李出了派出所。
街道上人來人往，與軍營的肅靜截然不同。小李帶著林峰走過一條條小巷，向他介紹著轄區(qū)的情況。
“這片是棚戶區(qū)，治安有點亂。那邊是商業(yè)街，小偷小摸的事多。前面那條街是娛樂區(qū)，經(jīng)常有酒后鬧事的...”
林峰認真地記著，時不時點頭。
“林隊長，你怎么轉(zhuǎn)業(yè)到這來了？這地方可沒什么油水?！毙±钔蝗粏柕?。
林峰皺了皺眉：“我父母年紀大了，需要照顧。至于油水，我不在乎?！?/p>
小李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難怪陳局選中了你?！?/p>
“什么意思？”
“沒什么，隨口說說?！毙±钛杆俎D(zhuǎn)移了話題，“看，那邊有人吵架，我們過去看看?！?/p>
一天下來，林峰對轄區(qū)有了初步的了解?；氐脚沙鏊鶗r，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意外地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一個文件夾。
“這是給你的案子，局長特意交代的。”值班民警說，“說是要考驗?zāi)愕哪芰?。?/p>
林峰打開文件夾，是一起連環(huán)入室盜竊案。他皺著眉頭研究著案卷，直到深夜。
第二天清晨，林峰早早起床，穿好制服，準備去拜訪昨天入室盜竊案的受害人。
“林隊長，早啊?！毙±畲蛑纷哌^來，“一大早要去哪？”
“調(diào)查案子。昨晚研究了那個入室盜竊案，有些線索要核實?！?/p>
“真拼命啊?！毙±钚Φ?，“不愧是陳局看中的人?！?/p>
林峰沒有理會這句話，徑直走出派出所。
接下來的幾天，林峰全身心投入到案件調(diào)查中。他走訪了所有受害人，分析作案手法，終于在第五天鎖定了嫌疑人——一個剛出獄的慣犯。
“小李，準備抓捕行動。”林峰拿著一份詳細的行動計劃走進辦公室。
小李看著計劃，嘖嘖稱奇：“這么快就找到人了？佩服佩服?！?/p>
當天晚上，林峰帶隊成功抓獲了嫌疑人，追回了大部分贓物。
回到派出所后，值班民警告訴他：“林隊長，局長回來了，讓你明早去他辦公室報到?！?/p>
林峰點點頭，心里有些緊張。終于要見到這位神秘的局長了。
他回到宿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報告，確保萬無一失。然后躺在床上，思考著明天該如何向局長匯報自己的工作。
不知不覺，他進入了夢鄉(xiāng)，夢見自己回到了部隊，正在嚴厲地訓(xùn)斥一個年輕的士兵...
02
“林隊長，出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林峰。
林峰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迅速穿好制服：“什么情況？”
“北區(qū)商場發(fā)生持刀搶劫！”小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林峰猛地拉開門：“多少人？”
“兩個，都持刀，已經(jīng)搶了一家珠寶店，正往西邊逃！”
“立刻通知巡邏隊，封鎖西區(qū)出口！”林峰下令。
十分鐘后，林峰帶著四名警察趕到現(xiàn)場。珠寶店的玻璃柜臺被砸得粉碎，店主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人往哪個方向跑了？”林峰急問。
“朝著老廠區(qū)那邊去了，騎著摩托車?！钡曛黝澏吨赶蛭鞣健?/p>
林峰立即通過對講機聯(lián)系巡邏隊：“注意，犯罪嫌疑人騎摩托車向老廠區(qū)方向逃竄，兩人都持刀，極度危險，請求支援！”
隨后，他帶著小李迅速驅(qū)車追去。
老廠區(qū)是一片廢棄的工業(yè)區(qū)，雜草叢生，廠房破敗，是犯罪分子的理想藏身之所。
林峰讓警車停在廠區(qū)外圍：“我們步行進去，分頭搜查?！?/p>
小李有些猶豫：“這地方太大了，而且他們有刀。”
“怕了？”林峰看了他一眼。
小李搖搖頭：“當然不怕，但應(yīng)該等支援?！?/p>
“等支援他們就跑了?！绷址鍣z查了一下手槍，“跟我來。”
兩人悄悄進入廠區(qū)，仔細搜尋著每一個可能的藏身處。突然，林峰聽到不遠處傳來發(fā)動機的聲音。
“那邊！”他示意小李。
兩人迅速奔向聲源。在一棟破舊的廠房前，兩個蒙面男子正準備啟動摩托車。
“警察！不許動！”林峰大喝一聲。
兩個男子顯然沒料到警察這么快就追來，頓時慌了手腳。其中一個立刻掏出匕首，向林峰撲來。
林峰側(cè)身閃開，一記手刀擊中對方手腕，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另一個歹徒見狀，也抽出一把彎刀。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林峰警告道。
那人不聽，舉刀就砍。林峰眼疾手快，一腳踢在對方膝蓋上，趁他失去平衡之際，迅速將其制服。
小李也不甘示弱，撲向另一個正要逃跑的歹徒，兩人扭打在一起。林峰見狀，立即上前幫忙，三兩下就將第二個歹徒也制服了。
“呼，真夠厲害的?！毙±顨獯跤醯卣f，“林隊長，你這身手不一般啊?！?/p>
林峰沒有回答，正忙著給歹徒戴上手銬。這時，支援終于趕到了。
“把他們帶回去?！绷址鍖s來的同事說，“小心點，別讓他們逃了。”
回到派出所，林峰立即開始審訊。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審問，兩名歹徒終于交代了犯罪事實。
林峰正在整理筆錄，小李推門進來：“林隊長，陳局說案子辦得不錯，但你行動太冒險了，讓你注意安全。”
林峰抬起頭：“局長回來了？”
“剛回來，正在開會。他說等會兒見你?！?/p>
林峰點點頭，繼續(xù)整理筆錄。他心里有些激動，終于要見到這位神秘的局長了。
筆錄整理完畢，林峰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他站起身，準備去局長辦公室。
“林隊長，別去了?！毙±顢r住他，“陳局又出去了，說有緊急會議。”
林峰有些失望：“這么晚還開會？”
“陳局就這樣，工作起來不要命?！毙±钚Φ?，“對了，他說讓你處理好這個案子，明天一早去他辦公室匯報?！?/p>
林峰只好點頭，回到辦公室繼續(xù)工作。
又是一夜未眠，當林峰完成所有報告時，東方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他回到宿舍洗了個澡，換上干凈的制服，準備去見局長。
03
林峰站在局長辦公室門前，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門。
“請進。”里面?zhèn)鱽硪粋€低沉的聲音。
林峰推開門，看見一個背對著他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男人似乎在看文件，沒有回頭。
“報告局長，新調(diào)來的民警林峰向您報到?！?/p>
那人沒有立即回答，繼續(xù)翻看著文件。過了一會兒，他頭也不回地說：“聽說你昨天抓了兩個搶劫犯？”
“是的，局長。案件已經(jīng)移交檢察院?！?/p>
“你在部隊是干什么的？”
“紀律檢查，主要負責(zé)部隊內(nèi)部紀律監(jiān)督。”
那人輕笑一聲：“嚴厲嗎？”
林峰愣了一下：“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該嚴厲時就要嚴厲?！?/p>
“很好?！蹦侨朔畔挛募?，但依然沒有轉(zhuǎn)身，“我這個派出所需要紀律，需要能干的人。你的表現(xiàn)不錯，繼續(xù)保持?！?/p>
林峰等了一會兒，見局長沒有其他指示，便問道：“局長，還有什么吩咐嗎？”
“去找老王，他會給你安排新任務(wù)?！?/p>
林峰敬了個禮，轉(zhuǎn)身離開。走出辦公室，他感到有些奇怪——整個談話過程中，局長竟然沒有回過頭。
“見到陳局了？”小李迎面走來。
林峰點點頭：“見到了，但他一直背對著我。”
小李笑了：“陳局就這樣，神神秘秘的。不過他讓你去找誰？”
“老王?！?/p>
“那是分管治安的副局長，辦公室在走廊盡頭。”小李指了指方向，“看來你要忙了?！?/p>
林峰來到老王辦公室。老王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警察，眼睛里透著精明。
“林峰是吧？陳局對你評價不錯?！崩贤蹩戳丝词种械奈募白罱爡^(qū)內(nèi)有個棘手的案子，一直沒破，陳局讓你來試試?！?/p>
林峰接過文件，是一起連環(huán)盜竊案，已經(jīng)發(fā)生了十幾起，作案手法相似，但一直沒有找到嫌疑人。
“這個案子很重要，牽涉到好幾個居民區(qū)。”老王強調(diào)，“陳局很關(guān)注，你要盡快拿出結(jié)果?！?/p>
林峰點點頭：“我會盡快偵破。”
接下來的日子，林峰全身心投入到案件調(diào)查中。他走訪了所有受害人，分析案發(fā)現(xiàn)場，尋找共同點。經(jīng)過兩周的努力，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條重要線索——所有被盜的家庭都是剛剛裝修過的。
“裝修公司！”林峰一拍大腿，立即去調(diào)查轄區(qū)內(nèi)的裝修公司。
果然，在走訪了幾家裝修公司后，林峰鎖定了一家“金典裝飾”。這家公司的幾名工人有前科，而且所有案發(fā)地點都是他們裝修過的。
“小李，準備行動。今晚我們?nèi)ソ鸬溲b飾蹲守?！绷址逯贫嗽敿毜挠媱?。
當晚，林峰帶隊守候在金典裝飾公司附近。果然，半夜時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xiàn)了。他們先是在公司里聚集，然后分頭行動。
林峰帶人跟蹤其中一組，果然看到他們撬開了一戶剛裝修完的住戶的門鎖。
“行動！”林峰一聲令下，警察們迅速沖上去，將犯罪嫌疑人當場抓獲。
案件告破的第二天，整個派出所都在議論林峰的能力。
“林隊長真厲害，兩個星期就破了這個懸案。”
“聽說陳局很滿意，要重用他呢?！?/p>
林峰沒有理會這些議論，繼續(xù)忙著整理案件資料。正當他埋頭工作時，小李匆匆跑來：
“林隊長，出事了！東區(qū)有人鬧事，是個叫賈老板的，說認識陳局，要我們放人！”
“放誰？”林峰皺眉。
“就是昨晚抓的那伙人里的一個，叫張銘的，是賈老板的親戚?！?/p>
林峰冷笑一聲：“犯了法就要承擔(dān)責(zé)任，不管是誰的親戚。走，去看看?！?/p>
東區(qū)派出所外，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中年男子正在大聲嚷嚷：“我要見陳局！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賈先生，請冷靜。”老王副局長正在試圖安撫他。
“冷靜個屁！我的人被你們抓了，我陪不陪都不行？”賈老板怒氣沖沖。
林峰走上前：“賈先生，您的親戚涉嫌盜竊，證據(jù)確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賈老板上下打量著林峰：“你是誰？新來的？不知道老子在這地界的地位？”
“我是負責(zé)這個案子的林峰。不管您是誰，只要犯法，都要接受法律制裁。”
賈老板突然笑了：“你完了，小子。等著瞧吧?！闭f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林峰沒有理會他的威脅，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派出所，老王副局長叫住了林峰：“林峰啊，你得罪賈老板不明智啊?！?/p>
“他的親戚犯法在先?！绷址骞虉?zhí)地說。
老王嘆了口氣：“賈老板和陳局是發(fā)小，關(guān)系鐵著呢。這事恐怕不好收場?！?/p>
林峰沉默了。他沒想到，這個賈老板竟然和局長有這層關(guān)系。
晚上，林峰剛回到宿舍，就接到通知：明天全所大會，他要做檢討。
林峰一夜未眠。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依法辦事，為什么要做檢討？難道真的是因為賈老板和局長的關(guān)系？
第二天早上，全所大會在會議室舉行。林峰站在臺上，看著臺下的同事們，心情復(fù)雜。
就在他準備開口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所有人立即站起來。
“陳局好！”眾人齊聲問好。
林峰抬頭看去，只見那人背對著大家，正在和老王說著什么。忽然，那人轉(zhuǎn)過身來。
林峰的心猛地一跳，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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