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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蟬鳴裹著消毒水味鉆進病房,柳嫣然望著監(jiān)護儀上跳躍的綠線,指尖在氧氣面罩邊緣徘徊。秦江河裸露在紗布外的皮膚泛著蠟質(zhì)光澤,像具被烈火熔化的蠟像,這讓她想起十八歲那年漫天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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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校園天臺綻放的煙花,本該是場浪漫告白??烧l也沒注意到煙花筒倒下的瞬間舌順著林修白的襯衫爬上他年輕的面龐。柳嫣然至今記得焦糊味混著山茶花香的詭異氣息,記得林修白最后推她時掌心的溫度,記得消防車紅藍燈光里秦江河顫抖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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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你連昏迷都皺著眉。"柳嫣然摘掉婚戒擱在床頭,鉑金圈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當年你說要給我個家,可這個家里全是消毒水和止痛片的味道。"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尖銳蜂鳴,她看著秦江河抽搐的手指,突然笑出聲,"你看,連你自己的身體都在抗拒活著。"

2013年的陽光穿透梧桐葉落在秦江河臉上時,他正被咖啡杯燙得指尖發(fā)紅。辦公桌上擺著柳嫣然手寫的音樂會門票,日期是今晚七點。前世他冒雨趕去約會,白襯衫淋得半透明,在音樂廳門口撞翻了她懷里的白玫瑰。

"幫我取消今晚所有行程。"秦江河按下內(nèi)線電話,玻璃幕墻倒映出他完好無損的側(cè)臉。西裝口袋里的打火機沉甸甸的,前世柳嫣然總說這個Zippo有林修白的影子,卻不知道這是母親臨終前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梧桐大道盡頭的琴房傳來肖邦夜曲,柳嫣然抱著琴譜從落地窗前經(jīng)過,馬尾辮掃過脖頸時帶起一陣風。秦江河站在街角看著她和林修白擦肩而過,年輕男孩騎著自行車掠過,車鈴叮當驚起滿地銀杏葉。前世他此刻應該捧著玫瑰出現(xiàn),而現(xiàn)在他轉(zhuǎn)身走進暮色,白玫瑰被遺落在長椅上。

三年后的深秋,秦江河在機場遇見系著愛馬仕絲巾的柳嫣然。她無名指上的鉆戒閃著冷光,懷里抱著鳶尾花,身后跟著穿駝色風衣的男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有柑橘香水味飄來,恍惚像那年音樂廳門口的白玫瑰香氣。

"秦總不打個招呼?"助理抱著文件小聲提醒。
秦江河望著自動扶梯上漸漸消失的身影,掏出Zippo點燃文件又掐滅:"舊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