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錢不是問題,家里有啥事你就直說?!崩畲髣偱闹艿艿募绨颍凵駡远ā?/strong>

“大哥,我真的不好意思開口...”李小剛低著頭,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

陳小梅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輕聲道:“小剛,在外面受苦了吧?別擔(dān)心,我們是一家人。”

這份樸實無華的親情,究竟能在歲月和金錢的考驗下走多遠?

01

2018年初的上海,寒風(fēng)刺骨。

李小剛站在公司門口,手里攥著一紙通知書,臉色蒼白。這已經(jīng)是他三個月內(nèi)第五次面試失敗了。大學(xué)畢業(yè)兩年,他原本滿懷希望地投入到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卻在一次公司裁員中不幸“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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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剛,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父母?”手機里傳來女友趙敏略帶不滿的聲音。

“快了,等我工作穩(wěn)定下來...”李小剛強撐著微笑,不敢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失業(yè)的事實。

回到出租屋,他打開電腦查看銀行余額,那個數(shù)字讓他頭皮發(fā)麻——只剩下不到兩千元。更糟糕的是,他去年投資了大學(xué)同學(xué)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現(xiàn)在不僅血本無歸,還背負了十五萬的債務(wù)。

“李小剛,欠債不還是什么意思?再不還錢,我就去你老家找你父母要!”手機里傳來陌生號碼的恐嚇,讓他徹底崩潰。

夜深了,李小剛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望著天花板,想起了安徽農(nóng)村的家。爸爸常年腰疼,哥哥李大剛勤勤懇懇經(jīng)營著一個小家具廠,嫂子陳小梅賢惠能干。他是家里唯一考上大學(xué)的孩子,寄托了全家的希望。

“我怎么能讓他們失望?”李小剛攥緊了拳頭,但現(xiàn)實的窘境讓他無處可逃。

第二天早上,趙敏的一條短信徹底擊垮了他:“小剛,我們還是分手吧。我爸媽給我介紹了一個在銀行工作的男生,我想我們不合適?!?/p>

李小剛木然地坐在床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曾經(jīng)的雄心壯志,如今全變成了一場笑話。

春節(jié)臨近,李小剛不得不做出人生中最艱難的決定——回家求助。

火車上,他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內(nèi)心充滿羞愧。作為家里的驕傲,他原本打算衣錦還鄉(xiāng),如今卻是灰頭土臉地回去求救。

“李小剛,你要是敢賴賬,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還錢!”臨出發(fā)前,催債的短信再次轟炸他的手機,讓他心驚膽戰(zhàn)。

回到老家那天,恰逢村里辦廟會。李小剛拖著行李箱走在熟悉的鄉(xiāng)間小路上,忽然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從身后響起。

“喲,這不是李家的大學(xué)生嗎?”一輛黑色奔馳停在他身旁,車窗搖下,露出劉建華那張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聽說你在上海工作?混得怎么樣?。俊?/p>

李小剛強顏歡笑:“還行吧,就是普通上班族?!?/p>

“普通?”劉建華大笑,“我可聽村里人說你是什么高管呢!看你這打扮,也不像啊。我在深圳做電子產(chǎn)品貿(mào)易,去年公司營業(yè)額過億了。這車是新買的,八十多萬,怎么樣?”

李小剛低下頭,沒有回答。劉建華的炫耀像刀子一樣刺進他的心。

“有空來我家坐坐,我爸剛建了新房子,二層小洋樓,比你家那老房子強多了!”劉建華留下這句話,絕塵而去。

村口,父親老李正在和幾個老伙計下象棋??吹絻鹤踊貋恚劬σ涣粒骸靶偦貋砹?!咱家的大學(xué)生回來了!”

李小剛勉強笑了笑,拖著行李箱走向家中。

家里,哥哥李大剛和嫂子陳小梅正在準備年夜飯的食材??吹降艿芑貋?,兩人都驚喜地迎了上來。

“小剛回來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車站接你??!”李大剛熱情地接過弟弟的行李。

陳小梅笑著說:“快坐,我去給你煮碗面。這一路上肯定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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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剛看著哥嫂樸實的笑容,心里一陣酸楚。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無條件的關(guān)愛了。

晚飯時,父親一直追問他在上海的工作情況,李小剛只能含糊其辭。老李驕傲地對鄰居說:“我兒子在上海大公司做管理,一年掙十幾萬呢!”

這頓飯,李小剛吃得異常煎熬。

夜深人靜,李小剛終于鼓起勇氣,敲開了哥嫂的房門。

“哥,嫂子,我有事想和你們說...”他聲音顫抖。

在昏黃的燈光下,李小剛道出了自己的窘境——失業(yè)、債務(wù)、分手,一系列打擊接踵而來。

“我實在沒辦法了,債主威脅要來家里要錢,我怕嚇著爸...”李小剛聲音哽咽,“我知道我不該連累你們,但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李大剛和陳小梅對視一眼,房間里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欠了多少錢?”李大剛終于開口。

“十五萬...”李小剛低聲道。

陳小梅倒吸一口冷氣,這在農(nóng)村可是一筆巨款。

“先別告訴爸,他身體不好,受不了這個刺激?!崩畲髣倗@了口氣,“這樣吧,我和你嫂子商量一下,明天給你答復(fù)?!?/p>

李小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間,內(nèi)疚感幾乎將他淹沒。

02

第二天一早,老李起床后問起小剛的工作,李小剛支支吾吾說有些不順利,想換份工作。

“什么不順利?你不是說年薪十幾萬嗎?”老李皺起眉頭。

在李小剛的支吾其間,李大剛插話道:“爸,小剛是想創(chuàng)業(yè),現(xiàn)在年輕人嘛,有理想很正常?!?/p>

老李半信半疑,繼續(xù)追問細節(jié)。李小剛被逼無奈,終于透露了一些實情——投資失敗,欠了點錢。

“欠了多少?”老李臉色一變。

“十五萬...”李小剛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什么?”老李騰地站起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糊涂!家里辛辛苦苦把你供到大學(xué),你就這么糟蹋錢?”

情緒激動中,老李突然捂住胸口,臉色發(fā)白,搖搖晃晃地倒在了椅子上。

“爸!”李大剛和李小剛一起扶住父親。

陳小梅趕緊拿來藥,給老李倒了杯溫水。老李服藥后稍微好轉(zhuǎn),但仍然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給我滾出去!別說是我兒子!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老李指著李小剛怒吼。

李小剛?cè)缭饫讚?,呆立在原地。李大剛連忙勸解:“爸,您別激動,小剛也是一時糊涂...”

“糊涂?十五萬??!我們家的房子才值多少錢?”老李氣得又咳嗽起來。

最終,李大剛和陳小梅把老李扶回了房間休息,醫(yī)生來看過后說是氣急攻心,需要靜養(yǎng)幾天。

晚上,李小剛坐在院子里,望著星空,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無助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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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剛?!鄙砗髠鱽砩┳雨愋∶返穆曇?。

李小剛慌忙擦干眼淚:“嫂子。”

陳小梅在他身邊坐下:“你哥正在照顧爸,讓我來和你說?!?/p>

“嫂子,我真的很抱歉...”李小剛聲音哽咽。

“我和你哥商量好了,”陳小梅深吸一口氣,“我們能拿出五萬塊錢。不多,但希望能幫你渡過難關(guān)。”

李小剛愣住了:“這...”

“我知道這遠遠不夠,但這是我們的全部積蓄了?!标愋∶房嘈Γ凹揖邚S剛有點起色,你哥想擴大生產(chǎn)線,錢都投進去了。這五萬是我們給小峰準備的教育基金,原本打算讓他以后上大學(xué)用的。”

李小剛雙手捂住臉,淚如雨下。他知道哥嫂有多不容易,家具廠起步階段,李大剛和陳小梅省吃儉用,幾乎沒添過新衣服。侄子小峰今年才七歲,這筆教育基金肯定是他們多年來的心血。

“我不能要,”李小剛搖頭,“這是小峰的錢...”

“傻孩子,”陳小梅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是我們的親人啊。再說了,你以后有能力了再還也不遲。”

第二天一早,李大剛和陳小梅帶著李小剛?cè)チ随?zhèn)上的銀行。李大剛?cè)″X時,銀行職員驚訝地問:“李老板,這可是你存了五年的錢,真要全取出來?”

李大剛點點頭:“家里有急用,全取了吧?!?/p>

那一刻,李小剛看到哥哥手上的老繭和嫂子日曬后斑駁的手背,心如刀絞。

回到家中,李大剛把錢交給弟弟,只說了一句:“咱爸的病不能再刺激了,你的事以后別讓他知道?!?/p>

臨行前一晚,陳小梅趁沒人注意,偷偷塞給李小剛一個紅包:“這是我做導(dǎo)購時的獎金,一萬塊,你拿著,在上海別委屈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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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李小剛哽咽得說不出話。

“別人面前別叫我嫂子,”陳小梅笑道,“好歹我也是高中畢業(yè),跟你大嫂才配得上?!?/p>

李小剛緊緊抱住了陳小梅:“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嫂子?!?/p>

第二天一早,李大剛開著家具廠的小貨車送弟弟去車站。路上,李大剛破天荒地點了根煙:“小剛,我知道年輕人有壓力,但錢沒了可以再賺,人要是倒下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李小剛鄭重點頭:“哥,我一定會還你們錢,一定會讓你們?yōu)槲因湴?。?/p>

“錢的事不急,”李大剛遞給他一個大包,“這里是你嫂子準備的家鄉(xiāng)臘肉和一些新衣服,拿著。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家永遠是你的避風(fēng)港?!?/p>

車站分別時,李小剛含淚承諾:“哥,等我東山再起,一定風(fēng)風(fēng)光光回來看你們。”

李大剛拍拍他的肩膀:“別想那么多,好好照顧自己?!?/p>

火車開動時,李小剛透過窗戶,看到哥哥孤獨的背影在站臺漸漸變小,心中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改變命運,回報哥嫂的恩情。

03

回到上海,李小剛首先還清了最緊急的高利貸,避免了更多麻煩。剩下的錢,他精打細算,搬進了市郊一個合租的小房間,每天騎共享單車節(jié)省交通費。

為了省錢,他自己做飯,幾乎不外出吃飯娛樂。白天他投簡歷找工作,晚上在家做淘寶客服兼職,常常工作到凌晨。

“這份工作需要三年以上經(jīng)驗,抱歉?!?“我們想要有大公司背景的應(yīng)聘者?!?“您的能力很好,但與我們的崗位不太匹配...”

一次次面試失敗,讓李小剛幾乎絕望。他不止一次想過放棄,回老家?guī)透绺缱黾揖邚S,但每當(dāng)想起哥嫂的期望和父親的病情,他又咬牙堅持下來。

春去秋來,李小剛終于在一家小型外貿(mào)公司找到了工作,負責(zé)英語客戶對接。雖然薪水不高,但總算有了穩(wěn)定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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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租的小房間沒有空調(diào),夏天悶熱難耐。有天晚上,他正熬夜加班,突然收到一封英文郵件。發(fā)件人黃志強,自稱是一位香港商人,想要尋找內(nèi)地合作伙伴開拓跨境電商業(yè)務(wù)。

李小剛猶豫再三,決定冒險一試。他利用休息時間與黃志強見面交流,對方被他的誠懇和努力所打動,提出合作開發(fā)農(nóng)產(chǎn)品出口業(yè)務(wù)。

“你是農(nóng)村出來的孩子,對農(nóng)產(chǎn)品有天然的了解,這是你的優(yōu)勢?!秉S志強說,“現(xiàn)在國外對中國有機農(nóng)產(chǎn)品的需求很大,我們可以從你老家開始采購?!?/p>

李小剛眼前一亮,他想起家鄉(xiāng)那些純天然的農(nóng)產(chǎn)品——土雞蛋、野生蜂蜜、手工臘肉...這些在城里人眼中都是稀罕物。

從那天起,李小剛白天上班,晚上研究跨境電商。他聯(lián)系老家的村民,組織他們按標(biāo)準生產(chǎn)有機農(nóng)產(chǎn)品,包裝后通過黃志強的渠道銷往海外。

業(yè)務(wù)剛起步時困難重重。有次一批蜂蜜因包裝不符合標(biāo)準被退回,損失了近萬元。李小剛差點放棄,是黃志強鼓勵他:“創(chuàng)業(yè)就是九死一生,堅持下去,總會守得云開見月明?!?/p>

2020年初,正當(dāng)李小剛的農(nóng)產(chǎn)品生意有了起色,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席卷全球。原本的農(nóng)產(chǎn)品訂單紛紛取消,李小剛的小生意再次陷入危機。

但危機中往往孕育著機遇。李小剛敏銳地察覺到海外對中國醫(yī)療物資的緊急需求,迅速調(diào)整業(yè)務(wù)方向,開始代理醫(yī)療防護用品出口。

憑借前期積累的外貿(mào)經(jīng)驗和客戶資源,李小剛的醫(yī)療物資貿(mào)易如日中天。短短幾個月,他就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100萬。

成功的喜悅中,李小剛第一時間想到了哥嫂。他打電話回家,但只是簡單問候,沒有提及自己的生意。一方面,他擔(dān)心家人會擔(dān)心他涉足新領(lǐng)域;另一方面,他想等到真正穩(wěn)定下來,再給家人一個驚喜。

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明顯老了許多:“小剛啊,什么時候回來看看?你哥的家具廠擴建了,招了幾個新工人,就是資金周轉(zhuǎn)有點緊...”

李小剛心頭一震,想立刻匯錢回去,但又怕家人起疑心。他只能含糊地說:“爸,我最近在換工作,等穩(wěn)定了就回去看您?!?/p>

掛了電話,李小剛坐在窗前,望著上海的夜景,心潮起伏。疫情后,他的貿(mào)易公司迅速擴張,業(yè)務(wù)范圍從醫(yī)療物資擴展到各類日用品出口。到2022年,他已經(jīng)是身價數(shù)千萬的企業(yè)家,在上海購置了公寓,過上了體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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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yè)有成后,李小剛開始反思自己與家人的關(guān)系。雖然他每個月都會匿名給村里捐款修路建設(shè),但已經(jīng)三年沒回過家了。父親的病情如何?哥嫂的家具廠發(fā)展得怎樣?侄子上學(xué)還順利嗎?這些問題常常在夜深人靜時浮現(xiàn)在他腦海。

有一天,李小剛偶然在社交媒體上看到趙敏的結(jié)婚照,她嫁給了一個銀行經(jīng)理,看起來幸福美滿。曾經(jīng)的心痛已經(jīng)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人生道路的思考。

金錢、事業(yè)、名利...這些真的是他追求的全部嗎?他開始懷疑自己離開家鄉(xiāng)、拼命奮斗的初衷。

2023年春節(jié)前,李小剛接到村支書的電話,說父親的腰椎病加重,已經(jīng)臥床一周了。這個消息讓他如夢初醒,立刻決定放下工作回家探望。

臨行前,他站在衣帽間前猶豫良久,最終選擇了一套普通的休閑裝,而不是價值不菲的定制西裝。他不想用外在的成功來炫耀,而是希望真實地感受家人的關(guān)愛。

同時,一個念頭在他心中萌生——他想知道,如果他依然是那個“失敗”的李小剛,家人會怎樣對待他?這不是不信任,而是想確認那份純粹的親情。

于是,李小剛特意沒有開豪車,而是坐長途大巴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xiāng)。

04

春節(jié)前的鄉(xiāng)村,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村口的大榕樹下,幾個老人正悠閑地下著象棋。李小剛拖著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回家的小路。

“這不是李小剛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李小剛轉(zhuǎn)身,看到劉建華開著一輛更加豪華的越野車停在路邊。

“五年不見,還是這副落魄樣子?”劉建華上下打量著他,“聽說你在上海,混得怎么樣?我現(xiàn)在公司規(guī)模擴大了十倍,準備上市了。”

李小剛淡淡一笑:“還行吧,普通上班族,混口飯吃。”

“哎,我就知道,”劉建華搖頭,“讀書有什么用?還不如早點出來闖蕩。看看我,現(xiàn)在身價上億了!你哥那個小家具廠還在苦苦支撐吧?”

李小剛沒有反駁,只是點點頭告別。劉建華的嘲笑不再能刺痛他,因為他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更重要的追求。

拐過村口的小橋,李小剛看到了自家熟悉的院墻。這所老房子似乎比他記憶中更加破舊,墻皮剝落,門框上的紅漆也褪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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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家門。

“有人嗎?爸?哥?”李小剛喊道。

廚房里傳來一陣響動,接著是陳小梅驚喜的聲音:“小剛回來了?”

她匆忙擦著手上的面粉走出來,看到李小剛時,眼睛一亮,隨即又流露出擔(dān)憂。李小剛注意到,五年過去,嫂子的眼角添了幾道皺紋,曾經(jīng)烏黑的頭發(fā)也夾雜著幾絲銀絲。

“小剛,你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标愋∶窡崆榈亟舆^他的行李。

“想給你們個驚喜,”李小剛笑道,“爸和哥呢?”

“你爸在屋里躺著,腰疼得厲害。你哥去廠里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标愋∶芬贿呎f,一邊掏出一部老式按鍵手機。

李小剛跟著嫂子來到父親的房間。老李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身上蓋著舊棉被,看起來消瘦了許多。

“爸...”李小剛聲音哽咽。

老李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到兒子時,眼睛一亮:“小剛回來了?真是稀客啊!”

語氣中帶著責(zé)備,但眼神中的喜悅卻掩飾不住。

“爸,您的腰怎么又犯了?”李小剛上前握住父親粗糙的手。

“老毛病了,習(xí)慣了,”老李咳嗽兩聲,“倒是你,這些年在上海怎么樣?找女朋友了嗎?”

李小剛搖搖頭:“工作忙,沒時間。”

老李嘆了口氣:“你這孩子,都快三十歲了,該成家了。村里王家的閨女今年剛大學(xué)畢業(yè),條件不錯...”

陳小梅這時插話:“爸,讓小剛先休息吧,他坐了一天車了。我去做點好吃的?!?/p>

她轉(zhuǎn)向李小剛:“你先坐會兒,我去殺只雞,晚上咱們好好吃一頓?!?/p>

李小剛看著嫂子忙碌的身影,心中感慨萬千。房間里的陳設(shè)簡陋,電視還是他五年前離開時的那臺老式液晶屏,家具也是哥哥廠里生產(chǎn)的普通木制品。

不一會兒,李大剛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回來了。他比五年前老了許多,頭發(fā)稀疏了,臉上的皺紋也深了,但看到弟弟時,眼中閃爍的光彩依然如故。

“小剛!”李大剛用力拍打弟弟的肩膀,“你這小子,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

兄弟倆緊緊擁抱在一起。李大剛笑著說:“走,帶你去看看我的家具廠,這幾年擴大了不少?!?/p>

李小剛跟著哥哥來到村邊的家具廠。廠房確實比以前大了一些,但設(shè)備仍然簡陋。幾個工人正在加工一批訂單,看到老板帶人來,都禮貌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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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廠里有七個工人了,比你走那會兒多了三個,”李大剛自豪地介紹,“去年營業(yè)額有五十多萬,可惜利潤薄,各種成本上升,實際到手沒多少?!?/p>

李小剛看著哥哥滿是老繭的雙手和沾滿木屑的工作服,心中一陣酸楚。他知道,哥哥這些年依然在辛苦打拼。

“對了,小峰呢?我侄子應(yīng)該上小學(xué)了吧?”李小剛問道。

李大剛嘆了口氣:“上小學(xué)五年級了,在縣城念書,住校,每周末回來一次。鄉(xiāng)村學(xué)校師資不行,我和你嫂子想給他更好的教育條件?!?/p>

李小剛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他明白,在農(nóng)村,教育是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

晚上,陳小梅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土雞燉蘑菇、紅燒肉、清蒸魚...還特意開了一瓶村里最好的米酒。

“小剛,嘗嘗這個臘肉,是你愛吃的后山黑豬做的,”陳小梅夾菜給李小剛,“你在上海吃得好嗎?看你瘦了好多?!?/p>

李小剛鼻子一酸:“嫂子,我在上海挺好的,就是工作忙,有時候顧不上好好吃飯。”

飯桌上,老李詳細詢問了李小剛在上海的情況。李小剛按照計劃,描述了一個普通白領(lǐng)的生活——租房子住,收入一般,工作穩(wěn)定但沒有太大發(fā)展。

“你這孩子,”老李皺眉,“大學(xué)生在上海怎么才混成這樣?劉建華家兒子沒上過大學(xué),現(xiàn)在都身價上億了?!?/p>

李大剛打圓場:“爸,人各有志,只要小剛過得開心就好。”

飯后,陳小梅收拾碗筷,李大剛拉著弟弟在院子里喝酒聊天。

“小剛,實話和你說,”李大剛聲音低沉,“家具廠這兩年不太景氣,競爭太大了。我想改進設(shè)備,做點高端家具,但是資金不足...”

李小剛心中一動,知道哥哥是在向自己暗示需要資金支持。但他按捺住了立刻表態(tài)的沖動,想看看這場“親情測試”會走向何方。

“哥,我也不容易,”李小剛裝作為難,“在上海生活成本高,我自己都是月光族?!?/p>

李大剛立刻改口:“我就是隨便說說,你自己的日子要緊。別擔(dān)心家里,我們過得去?!?/p>

這個瞬間,李小剛的眼眶濕潤了。他知道,無論自己多么“落魄”,哥哥都不會給他增加負擔(dān)。

夜深了,李小剛回到自己的老房間。房間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書桌上甚至還放著他的高中課本。床單被罩都是新?lián)Q的,散發(fā)著陽光的清香。

剛躺下,房門被輕輕推開,陳小梅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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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剛,喝點牛奶,對睡眠好。”陳小梅輕聲說。

李小剛坐起來接過牛奶,注意到嫂子手中還握著什么東西。

“這是2000塊錢,”陳小梅把錢塞給李小剛,“我知道不多,但城市生活不容易,你拿著應(yīng)急?!?/p>

李小剛愣住了:“嫂子,這...”

“別推辭,”陳小梅堅持道,“我和你哥日子過得去。這錢是我做手工掙的零花錢,沒跟你哥說。你拿著,別讓人知道?!?/p>

看著嫂子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李小剛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這個樸實的農(nóng)村婦女,依然像五年前一樣,在無聲地支持著他。

05

第二天,李小剛主動提出幫哥哥去家具廠干活。在廠里,他看到哥哥為了節(jié)約成本,很多工序都是手工完成,效率低下。工人們的工資也不高,但都很尊敬李大剛,說他是個講誠信的好老板。

晚上回家,李小剛發(fā)現(xiàn)陳小梅在為侄子準備周末回家的衣物。他注意到,這些衣服雖然整潔但都有些舊了,有的袖口已經(jīng)磨破,被嫂子細心地縫補過。

“嫂子,小峰在縣城讀書要多少錢???”李小剛問道。

陳小梅頭也不抬地說:“學(xué)費不多,就是住宿和伙食費加起來,一年要小一萬。還有各種補習(xí)班,現(xiàn)在孩子不補課跟不上進度?!?/p>

李小剛知道,在農(nóng)村,這已經(jīng)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小剛越來越感受到哥嫂生活的不易。家里的電器都是十年前的老物件,冰箱時常發(fā)出不正常的噪音;陳小梅的手機是最基礎(chǔ)的功能機,連上網(wǎng)都困難;李大剛的工作服補了又補,但他從不舍得買新的。

周末,侄子小峰放學(xué)回家了。這個十二歲的男孩長得虎頭虎腦,很有禮貌,見到叔叔特別高興。小峰告訴李小剛,他在學(xué)校成績很好,尤其擅長數(shù)學(xué),夢想是像叔叔一樣考上大學(xué),到大城市工作。

看著侄子天真的笑臉,李小剛內(nèi)心充滿了復(fù)雜的情感。如果他現(xiàn)在亮出真實身份,能立刻改變?nèi)业纳顥l件,侄子也能獲得更好的教育資源。但他還是決定繼續(xù)自己的“測試”,想看看哥嫂是否會因為他的“落魄”而改變態(tài)度。

一天傍晚,李小剛在院子里看到陳小梅正在偷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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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怎么了?”他關(guān)切地問。

陳小梅慌忙擦干眼淚:“沒事,就是想起一些事情。”

李小剛坐到她身邊:“是不是家里有困難?”

陳小梅搖搖頭,但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實情:“小峰學(xué)校組織去省城研學(xué),需要2000元,我們最近資金周轉(zhuǎn)有點緊...”

“我來出吧,”李小剛立刻說,“就當(dāng)是我給侄子的禮物?!?/p>

“不行,”陳小梅斷然拒絕,“你自己在上海都不容易,怎么能再拿錢?我和你哥有辦法,家具廠最近有筆訂單,做完就有錢了。”

李小剛看著嫂子堅定的眼神,再次被深深感動。無論自己多么“窘迫”,家人始終把他的需要放在首位。

夜深人靜,李小剛躺在床上,回想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哥嫂的善良和無私讓他感到慚愧。他們依然過著艱苦的生活,但從未向他伸手要錢,反而處處關(guān)心他在城市的生活。

一個計劃在他心中逐漸成形——他決定第二天就坦白自己的真實情況,結(jié)束這場“測試”,然后用自己的財富改善家人的生活。

第二天,李小剛起床后發(fā)現(xiàn)院子里停了幾輛豪車,一群西裝革履的人正在和李大剛交談。

“這是我們公司考察的第三個村了,”一個中年男子說,“我們想找有特色的家具廠合作,開發(fā)鄉(xiāng)村旅游項目?!?/p>

李大剛搓著手,有些緊張:“我們廠子小,怕達不到你們的要求...”

中年男子身后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劉建華。

“李老板,別擔(dān)心,”劉建華笑著說,“我向王總極力推薦了你的廠子。簽約后,我們投資500萬改造升級,你只負責(zé)生產(chǎn)就行?!?/p>

李大剛驚喜不已,正要說話,劉建華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李小剛。

“這不是李小剛嗎?”劉建華上下打量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真巧啊,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

李小剛禮貌地點點頭,心里卻升起一絲不安。劉建華的眼神中有種探究和懷疑,似乎想說什么又忍住了。

談判結(jié)束后,劉建華單獨留下來,拉著李大剛聊天:“李老板,你弟弟真的只是在上海普通打工?”

李大剛疑惑地看著他:“是啊,怎么了?”

劉建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什么,可能是我認錯人了?!?/p>

當(dāng)天晚上,一家人正在吃飯,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村支書帶著劉建華和一群村民走了進來。

“小剛在家嗎?”村支書喊道,“有人找!”

李小剛走出去,看到劉建華一臉得意地站在人群中央。

“李小剛,別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