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找的老公是個幼稚鬼。
兒子兩歲之前,他每天都抱著兒子的兩個飯碗不撒手。
兒子四歲了,他又開始熱衷在家里的小花園播種澆水。
直到兒子五歲時,我在招商會上遇到了六年未見的佛子前男友。
他一如以前,捻著佛珠睨著眼看我。
“蘇漾,不是說分手不再見了嗎?”
“怎么還是這么沒出息,都六年了,還追到了這里?”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熱鬧似的看向我,小聲討論我會不會厚顏無恥地求復(fù)合。
畢竟當(dāng)年我使勁渾身解數(shù)勾引,才把超凡脫塵的戚培煜追到手。
可他們不知道,戚培煜每次在和我做完,都會去佛堂,對著他養(yǎng)妹的照片自瀆。
甚至為了養(yǎng)妹,把我趕出戚家。
又逼著剛流產(chǎn)住院的我,給養(yǎng)妹獻血1000毫升。
從那以后,我徹底心死,回到蛇村專心做自己的圣女,和供養(yǎng)人老公結(jié)婚。
只是沒想到六年過去了,我居然還能和他重逢。
戚培煜看著不說話的我,從口袋里拿出一枚過時的鉆戒,扔到我腳邊。
“撿起來戴上,我可以娶你。”
我愣愣地盯著地上的鉆戒,是六年前我最喜歡的樣式。
也是我求了戚培煜一個月,他都沒有給我買來的結(jié)婚戒指。
見我看著戒指不說話,戚培煜臉色有些難看。
他身邊的兄弟倒是一臉恨鐵不成鋼,拍了一下戚培煜的肩膀。
“好不容易見到了蘇漾,你怎么還嘴硬?你忘了過去的六年,你為了她要死要活的了?”
他又急切地看向我:“蘇漾,當(dāng)年你不告而別,戚培煜找了你整整六年?!?br/>“這六年,他為了你還俗,拒絕了戚家那些老頭子推來的所有聯(lián)姻?!?br/>“他想你想的快要發(fā)瘋,你就趕緊答應(yīng)了,嫁給他吧!”
聽著這些感人肺腑的話,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過六年前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
我真的以為戚培煜愛我至深。
我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平靜笑笑。
“不了吧,畢竟,我們六年前就分手了?!?br/>“你說是吧,戚先生?”
佛串?dāng)嗔眩鹬閺暮谥樀钠菖囔鲜种幸活w顆掉落。
畢竟,他不會想到我會拒絕和他結(jié)婚。
畢竟,我曾經(jīng)不知廉恥地纏了他三年。
那三年,我想方設(shè)法地在他出現(xiàn)的每個地方制造偶遇。
不管是刮風(fēng)還是下雨,樂此不疲地跑到他的家里給他做素齋。
甚至他晚上有需求,我也二話不說,使勁渾身解數(shù)取悅他。
可這樣的行為落在他那些家人、朋友眼中,就成了下賤、不知羞恥。
在記不清被指責(zé)了多少次后,戚培煜拉著我的手,站在戚家人面前。
他說:“漾漾是我見過最純潔、最干凈的女人,我愿意違背我的信仰,和她在一起?!?br/>佛的信徒不打誑語,我真的信了戚培煜的話,以為他愛上了我。
所以即便每個晚上結(jié)束后,他都要去佛堂懺悔兩個小時,
我也當(dāng)做這是他愛我的表現(xiàn)。
直到在一起兩年后,戚培煜又一次丟下床上的我去了佛堂。
我軟著腿爬起來,悄悄跟在他身后,想和他一起分擔(dān)破戒的罪責(zé)。
可透過沒關(guān)緊的門縫,我親眼看到戚培煜跪在佛前,對著一張女人的照片自瀆。
橙黃色的燭光搖曳,照片上女人的臉明明暗暗,赫然是他養(yǎng)妹戚蓁蓁的臉。
那一刻我才明白,戚培煜要懺悔的,從來不是夜夜和我歡愉,
而是吃齋念佛十余載,都無法戒掉的對戚蓁蓁的欲望。
那天我抱著枕頭哭了一整夜,他也留宿在佛堂沒有回臥室。
第二天早上,戚培煜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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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紅腫著雙眼站在門口看他,他看向我時甚至沒有問我一句我是不是哭過。
他只是整理著袖口,輕描淡寫地告訴我:
“蓁蓁回來了,我去接她。”
“把家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一下,她不像你見多識廣,接受度高?!?br/>“她很單純?!?br/>戚培煜的語氣沒有半點鄙夷,可就是這樣的平靜,
越發(fā)像響亮的一巴掌,狠狠打在我的臉上。
我看著他急匆匆出了門,連從不離手的佛珠都忘了帶。
我其實那時候想問一句:戚培煜,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是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女朋友,還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真人玩具?
可我不敢問,我害怕真相,也怕接受不了那個真相。
說到底,我就是不死心。
我不信戚培煜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更不信他能對著一個根本不愛的人硬起來。
可我從早上等到下午,只等到戚培煜帶著戚蓁蓁回來。
戚蓁蓁站在門口,連遮掩都沒有,直接指著我說:
“哥,我不喜歡她,你讓她滾出去?!?br/>就在那個瞬間,我明白了什么叫恃寵而驕。
她不需要計劃什么,做什么來污蔑我、陷害我,
只一句話,就讓戚培煜用最快的速度把我的行李,以及我,像丟垃圾一樣丟出門外。
那天海市下了很大的雨,我拎著行李箱走在路上,連出租車都打不到。
月亮出來的時候,戚培煜找到了我。
他幫我開了一個月的總統(tǒng)套房,接著就迫不及待地脫了我的衣服。
那個晚上,戚培煜怎么要我都不夠,他在我耳邊一遍遍輕喚我的名字。
我解開他纏在我手腕上的佛串,意亂情迷的時候攀住他的肩膀問他愛不愛我。
戚培煜停了動作,沉默了很久后告訴我:
“漾漾,如果我結(jié)婚的話,新娘一定是你。”
我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原諒了他。
因為我太愛他。
愛到我可以接受他心里并不只有我。
愛到即使心知肚明一些事情,但只要他招招手,我就會像狗一樣跑過去。
打滾,撒歡,討他歡喜。
從那以后,我和戚培煜好像默認了會結(jié)婚的事。
我開始看婚禮場地,看婚紗,看戒指。
我把挑選好的東西發(fā)給戚培煜,他會在陪著戚蓁蓁的間隙,
回我一兩句「你喜歡就好」,或者「我都行」。
但更多時候不是他回的。
戚蓁蓁會拿著他的手機罵我,內(nèi)容無非是關(guān)心我是不是賤。
然后戚培煜就會奪過手機,不疼不癢地發(fā)一句語音。
“她還小,你大度點兒。”
我一邊覺得好笑,一邊覺得我確實挺賤的。
可我又樂在其中。
幾天后,戚培煜突然提出帶我去看戒指。
商場里,戚蓁蓁也在。
我選了不下十個款式,都被戚蓁蓁用奇奇怪怪的理由拒絕。
“這個戒指一看就克夫,不能要。”
“這個戒指看起來讓我不舒服,不行……”
最后導(dǎo)購都看不下去,問戚培煜到底是誰要結(jié)婚,誰要買戒指。
戚蓁蓁覺得被駁了面子,縮在戚培煜懷里小聲哭。
“哥,我不要你結(jié)婚!你結(jié)婚了,就不管我了……現(xiàn)在誰都可以來欺負我!你不能結(jié)婚!”
戚培煜心疼得眼都紅了。
可他還是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微顫。
“怎么會不管你呢?我一直都是你的……哥哥啊……”
“才不是!”戚蓁蓁大喊,“自從蘇漾出現(xiàn),你就把我送出了國,還不讓我回來……”
“都是蘇漾,都是她!是不是只要沒了她,你就會像以前一樣對我?”
她突然看向我,眼底閃過幾分瘋狂。
她伸手按著我的頭,朝著柜臺狠狠砸下去。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耳邊炸開,鮮血瞬間遮擋了我的視線。
第3章
可戚蓁蓁似乎還沒有解氣,她十厘米的高跟鞋踹上我的肚子,連帶著肚子都傳來絞痛。
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地上。
意識消失前,我看到戚培煜緊張地捧著戚蓁蓁的手。
“蓁蓁,有沒有傷到哪兒?下次不能讓哥哥這么擔(dān)心了……”
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戚培煜不在,房間里只有一個忙碌的護士。
“你頭上的傷口縫了12針,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
“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太小,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聽著護士的話,我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我怔怔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原來這里,曾經(jīng)來過一個小生命。
可在我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不在了……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護士手忙腳亂地安慰我。
“你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先給孩子爸爸打個電話吧?!?br/>孩子爸爸?
想起昏迷前戚培煜看著戚蓁蓁緊張的樣子,我的眼淚更是止不住。
如果不是我執(zhí)迷不悟,一心向他,也許我的孩子就不會出事……
都是我的錯,我早該離開了。
我拉黑了戚培煜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在醫(yī)院安心養(yǎng)病。
卻沒想到一天后,戚培煜著急忙慌地推開病房的門。
他抓住我的手,語氣又急又氣。
“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
我不會傻到這個時候還以為他是在擔(dān)心我。
果然,戚培煜拔掉我的輸液管,拽著我出了病房。
“蓁蓁出了車禍,急需輸血。現(xiàn)在只有你跟她是同樣的血型……”
我拼命地掙扎。
“放開,你放開我!戚培煜,我也才做完手術(shù),我不要……”
他根本不聽我說完,一臉厭惡地看著我:
“蘇漾,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結(jié)婚嗎?你救了蓁蓁,我就娶你。”
戚培煜把我推進手術(shù)室,對著帶著身后的醫(yī)生懇求:
“拜托了醫(yī)生,一定要救活蓁蓁?!?br/>“蓁蓁?”醫(yī)生拿著檢查單翻了翻,有些疑惑。
“可這上面寫的病人名字,不是宋泱泱嗎?”
戚培煜的身形猛地一滯,他下意識地朝我這邊投來一瞥,眼神晃動,透著幾分心虛。
短暫的沉默過后,他才緩緩點了頭。
“對,蓁蓁……就是泱泱?!?br/>泱泱,漾漾……
我突然想起來,戚蓁蓁在沒被戚家收養(yǎng)之前,就叫宋泱泱。
原來那些情動之時喊的“漾漾”,說會和我結(jié)婚時喊的“漾漾”,都不是我。
從始至終,我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替代品。
戚培煜,也從來沒愛過我。
那一刻,我徹底心死,意識也隨著冰冷的麻醉,再次陷入黑暗。
等再醒來,我直接買了一張機票,回了隱世隔絕的蛇村。
登機前,我借機場的公共電話給戚培煜打去電話。
“戚培煜,我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br/>只是不曾想到,六年后,我和他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我沒理會那些掉在地上的佛珠,和戚培煜頷首致意后就要離開。
戚培煜卻猛地抓住我,他手上的力氣很大,攥的我的手腕頓時紅了一圈。
他撿起地上的鉆戒,舉在我面前。
“蘇漾,我有同意分手嗎?”
“趕緊戴上,不要讓我生氣!”
戚培煜掰開我的手,不由分說地就要把戒指往我手上戴。
可在我手指張開的瞬間,他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東西定住,
視線死死地盯著我無名指上鴿子蛋大小的鉆戒。
“怎么會……”
戚培煜還想說什么,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突然沖過來。
他站在我倆中間,轉(zhuǎn)身抱住我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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