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你說他是替你去死的?笑話!”她的眼睛里有憤怒的火光,右手直接抽向我的臉頰。
我沒有躲。
這一巴掌預料之中,可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
“李明,我告訴你,我王芳這輩子就認定你了,無論你愿不愿意,我要嫁給你。”
她說完,轉身離去,只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院子里,手中緊握著那封已經被淚水浸濕的信。
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兩天前,我還只是想來完成一個承諾而已…

01
我叫李明,今年28歲,退伍軍人。
現(xiàn)在在一家安保公司擔任主管,工作穩(wěn)定,收入不錯。
但我的內心一直有塊沉重的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那是關于我的戰(zhàn)友,王強。
他已經犧牲兩年了。
在我們共同服役的部隊里,他是公認的好兄弟,大家都喜歡他那種豪爽的性格。
兩年前,一次例行任務中,他因公殉職。
具體細節(jié)我不太清楚,當時我被派去執(zhí)行另一項任務。
回來后得知這個消息,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我們曾經約定,如果有一天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了意外,另一個人要去照顧他的家人。
這個承諾一直在我心里,可我卻遲遲沒有履行。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王強的家人。
我害怕看到他們悲傷的眼神,害怕面對自己的內疚。
終于,在王強犧牲兩周年的前夕,我下定決心。
我請了一周的假,帶上王強的遺物和我這兩年來為他家人攢的錢,踏上了去他家鄉(xiāng)的路。
火車,大巴,再換乘面包車,一路顛簸十幾個小時,才到達這個名叫清河的小鎮(zhèn)。
清河鎮(zhèn)位于兩座大山之間的河谷地帶,風景秀麗,卻也偏僻貧瘠。
下車時已是下午三點多,初夏的陽光照在身上,帶著一絲燥熱。
我按照地址,一路打聽著來到鎮(zhèn)子邊緣的一個小院落前。
這是一座典型的北方農村院落,青磚灰瓦,不大不小,門前種著幾棵果樹。
院子的大門半掩著,我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誰?。俊币粋€蒼老的女聲從院子里傳來。
“阿姨,我是王強的戰(zhàn)友,李明?!蔽业穆曇粲行┌l(fā)顫。
門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門被猛地拉開。
一位六十多歲的婦人站在我面前,花白的頭發(fā)簡單地盤在腦后,臉上的皺紋里刻滿了歲月的痕跡。

“你…你就是小強常說的李明?”她的眼睛瞬間濕潤了。
我點點頭,一時語塞。
“快進來,快進來?!蓖鯆寢尷业氖?,把我往院子里領。
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凈,幾盆花草在角落里生機勃勃。
“老頭子,老頭子,快出來,小強的戰(zhàn)友來了!”王媽媽沖著屋里喊道。
屋門打開,一位身材瘦小的老人慢慢走出來,手里還拄著一根拐杖。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很有神。
“你就是小李?”老人的聲音有些顫抖,“小強經常在信里提起你啊?!?/p>
我連忙走上前去,扶住老人的手臂:“王叔叔好,我是李明?!?/p>
“好好好,終于見到你了。”老人拍著我的手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被領進屋里,簡樸但整潔的客廳里,墻上掛著王強穿軍裝的照片。
那熟悉的笑容讓我一陣恍惚。
“叔叔阿姨,對不起,我應該早點來看你們的。”我從背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王媽媽,“這是強子的一些遺物,還有點錢,是我這兩年存的,希望能幫到您們?!?/p>
王媽媽接過信封,眼淚奪眶而出:“孩子,你有這份心就夠了?!?/p>
“坐,坐下說。”王爸爸指著沙發(fā)對我說,“你和小強在部隊里的事,多給我們講講?!?/p>
02
我們坐下來,我盡量平靜地講述著我和王強在部隊里的點點滴滴。
每一個故事都讓兩位老人既驕傲又心痛。
時間在交談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已是傍晚時分。
“小芳還沒回來嗎?”王爸爸看了看墻上的鐘表,對王媽媽說。
“應該快了,診所五點半下班?!蓖鯆寢屍鹕恚拔胰蕚渫盹?,你們父子倆聊?!?/p>
我這才想起來,王強還有個姐姐。
在王強的描述中,他姐姐比他大兩歲,性格要強,是他從小的榜樣。
“小芳在鎮(zhèn)上的診所工作,是個護士?!蓖醢职炙坪蹩闯隽宋业囊苫?,解釋道,“自從小強走后,她就更忙了,要照顧家里,又要工作。”
我點點頭,心中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姐姐生出幾分敬意。
“叔叔,您的腿是怎么了?”我注意到他的拐杖。
“去年冬天摔了一跤,傷了腰椎,現(xiàn)在好多了,就是走路不太利索?!蓖醢职终Z氣輕松,但我知道這對一個農村老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小李啊,你在城里工作吧?做什么的?”王爸爸關切地問。
“我在一家安保公司當主管,工作還算穩(wěn)定?!蔽一卮?。
我們正聊著,院子里傳來腳步聲。
“爸,我回來了?!币粋€清亮的女聲響起。
緊接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走進了客廳。
她穿著簡單的護士制服,頭發(fā)扎成馬尾,臉上帶著工作一天的疲憊。
當她看到我時,眼睛明顯地睜大了,腳步也頓了一下。
“小芳,這是小強的戰(zhàn)友,李明?!蓖醢职纸榻B道,“就是小強常說的那個好兄弟。”
王芳的表情變得復雜,她勉強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你好,我是李明?!蔽艺酒饋?,伸出手。
她沒有伸手,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你好?!?/p>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小芳,快去換衣服,媽已經在做飯了。”王爸爸打破沉默。
王芳看了我一眼,轉身上了樓。
那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我一時難以解讀。
03
晚飯很豐盛,王媽媽準備了不少家常菜。
桌上的氛圍卻不太自然,王芳始終低著頭,專注于自己碗里的飯菜,幾乎不參與談話。
王爸爸和王媽媽熱情地詢問我的生活、工作,偶爾也會問起其他戰(zhàn)友的情況。
我盡力詳細回答,同時偷偷觀察著王芳。
她看起來二十多歲,五官精致,皮膚白皙,想必是當?shù)赜忻拿琅?/p>
只是眉宇間總帶著一股倔強和憂郁,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李明,你今晚住下吧,這么晚了也不好趕路?!蓖盹埡?,王媽媽熱情地挽留我。
我本想拒絕,但看到兩位老人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讓他們失望。
“那就打擾了?!蔽尹c頭答應。
“哪里的話,小強的朋友就是我們的孩子?!蓖鯆寢尭吲d地說,“你就住小強的房間吧,我已經收拾好了?!?/p>
我心頭一震,住在王強的房間,這讓我感到既親切又沉重。
“我去幫小芳擇豆角?!蓖鯆寢屍鹕硗鶑N房走去。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王爸爸,電視里正播放著晚間新聞。
“叔叔,您和嬸嬸這些年還好嗎?”我小聲問道。
王爸爸嘆了口氣:“人總要往前看,小強不會希望我們一直沉浸在悲傷中。”
“小芳她...”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問。
“小芳比我們都難過?!蓖醢职值穆曇舻土讼聛恚八托姀男「星榫吞貏e好,小強走后,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肯說話,整夜整夜地哭?!?/p>
我默默點頭,心中更加愧疚。
“別多想,你能來看我們,小強在天上也會高興的?!蓖醢职峙牧伺奈业募绨?。
不久后,王芳和王媽媽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洗好的水果。
“李明,吃點水果?!蓖鯆寢寣⒁槐P切好的蘋果放在茶幾上。
我道謝后拿起一片,注意到王芳坐在了最遠的單人沙發(fā)上,目光始終不曾落在我身上。
晚上九點多,王爸爸和王媽媽提議早點休息。
王芳站起身,冷冷地對我說:“我?guī)闳シ块g?!?/p>
這是她今晚對我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
我跟著她上了樓,來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前。

“這是小強的房間,已經兩年沒人住了。”她推開門,語氣生硬,“有什么需要就自己解決,我們早上六點吃早飯?!?/p>
說完,不等我回應,她就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我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走進了王強的房間。
房間不大,卻很整潔,顯然經常有人打掃。
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柜,墻上貼著幾張軍旅題材的海報。
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王強的照片,他穿著軍裝,笑容燦爛。
我坐在床邊,拿起那張照片,心中五味雜陳。
“強子,我來看你家人了?!蔽逸p聲說,仿佛他能聽見一樣。
放下照片,我打開背包,取出一瓶白酒和一個小酒杯。
這是我專門帶來的,準備和王強“喝一杯”。
我倒了一杯酒,放在照片前:“強子,干杯?!?/p>
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陣灼燒感。
04
我靠在床頭,回憶起和王強在部隊的日子。
他總是笑著,無論多苦多累。
他總說:“李明,咱倆是兄弟,這輩子都是?!?/p>
不知不覺中,眼淚滑落。
我擦了擦眼睛,準備洗漱休息。
走出房間,衛(wèi)生間就在走廊對面。
正當我準備進去時,聽到王芳房間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聲音讓我的心揪了起來,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
最終,我輕輕嘆了口氣,進了衛(wèi)生間。
洗漱完畢,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銀白色的光帶。
我想起王強曾說過,他的窗戶正對著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
我轉頭看向窗外,果然有一顆格外明亮的星星。
“強子,我來晚了?!蔽亦哉Z。
輾轉反側,不知何時才睡著的。
夢里全是軍營的場景,王強依舊活蹦亂跳,笑著和我并肩訓練。
第二天清晨,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我揉了揉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身在何處。
隨即想起昨天的事,連忙起床洗漱。
下樓時,王爸爸已經坐在餐桌前看報紙,王媽媽在廚房忙碌。
“小李,早啊,睡得怎么樣?”王爸爸放下報紙,和藹地問道。
“很好,謝謝叔叔?!蔽掖鸬?,“王芳呢?”
“小芳已經去上班了,她今天早班?!蓖鯆寢審膹N房端出熱氣騰騰的稀飯和幾碟小菜。
“來,趁熱吃?!蓖鯆寢屨泻粑易?。
早飯很簡單,但很溫馨。
王爸爸和王媽媽向我詢問了許多關于王強在部隊的事情,我知無不言。
飯后,王爸爸提議帶我去鎮(zhèn)上走走,順便去看看王強的墓地。
我連忙答應。
王媽媽說她要去趕集買菜,我們約好中午在家里見面。
清河鎮(zhèn)不大,主要街道只有一條,兩旁是各種小店鋪。
王爸爸拄著拐杖,慢慢地走在前面,不時地為我介紹當?shù)氐娘L土人情。
“小強小時候最喜歡這家的冰糖葫蘆了?!苯涍^一家小攤時,王爸爸笑著說。
我駐足,買了兩串冰糖葫蘆,遞給王爸爸一串。
他接過去,咬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和以前的味道一樣?!?/p>
沿著小路,我們來到鎮(zhèn)子后面的山坡上。
這里是當?shù)氐墓梗h(huán)境幽靜,綠樹成蔭。
王強的墓碑在一棵大松樹下,墓前擺放著鮮花,顯然經常有人來掃墓。
墓碑上刻著王強的照片和生卒年月,下面寫著“英雄永垂不朽”幾個大字。
“小強,李明來看你了?!蓖醢职终驹谀骨?,輕聲說道。

我上前,跪在墓前,點上三支香,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強子,我來晚了,對不起。”我哽咽著說。
王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含淚:“他不會怪你的?!?/p>
我們在墓前站了許久,直到香燃盡。
回家的路上,王爸爸的腳步明顯變得沉重了許多。
看著他略顯佝僂的背影,我心中一陣酸楚。
“叔叔,您和嬸嬸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小心翼翼地問。
“老兩口就這么過吧,小芳有空就回來看看我們?!蓖醢职制届o地說,“本來想著小強將來能找個對象,給我們抱個孫子的?!?/p>
我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別想太多,人生就是這樣,有得有失?!蓖醢职炙坪蹩闯隽宋业碾y過,安慰道,“至少小強生前做了他想做的事,沒有遺憾?!?/p>
05
回到家時已近中午,王媽媽正在廚房準備午飯。
我主動提出幫忙,卻被王媽媽笑著趕出了廚房:“你是客人,坐著歇會兒就行?!?/p>
“嬸嬸,我不是客人,我是強子的兄弟,也是您的孩子?!蔽艺J真地說。
王媽媽聞言,眼眶一下子紅了,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
午飯很豐盛,王媽媽特意做了幾道我愛吃的菜,都是問了王強以前在信中提到的。
飯后,王爸爸王媽媽說要去鄰居家串門,讓我在家休息。
臨走前,王媽媽特意叮囑:“小芳下午三點下班,你要是無聊可以去鎮(zhèn)上接她?!?/p>
我點頭答應。
兩位老人走后,家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坐在客廳里,翻閱著茶幾上的相冊。
里面全是王強從小到大的照片,有學生時代的,有參軍時的,甚至還有幾張我和他的合照。
看到一張王強和王芳的合照,兩人笑得很開心,我不由得駐足。
照片上的王芳比現(xiàn)在明朗多了,眼睛里滿是光彩。
不知不覺已經兩點半了,我決定去鎮(zhèn)上接王芳,順便買些水果回來。
鎮(zhèn)上的診所很好找,就在主街道中段,一棟兩層的小樓。
我買了一些水果和點心,來到診所門口等待。

三點整,診所的門打開,陸續(xù)有人走出來。
我一眼就認出了王芳,她穿著白大褂,背著一個小包,低著頭快步走出來。
“王芳!”我喊了一聲。
她抬頭,看到是我,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你怎么在這?”
“叔叔阿姨去鄰居家了,我來接你回家。”我解釋道,指了指手里的袋子,“順便買了些水果。”
“不用你接,我自己能回去?!彼Z氣冷淡,轉身就走。
我連忙跟上去:“我知道你不太歡迎我,但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解釋?”
“解釋什么?”她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解釋你為什么過了兩年才來看我們?”
她的聲音很冷,但我能感覺到其中包含的痛苦。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們?!蔽业拖骂^,“我害怕看到你們因為想起強子而傷心?!?/p>
“借口?!彼湫σ宦?,繼續(xù)往前走。
我無言以對,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
路上遇到幾個鎮(zhèn)上的人,看到王芳都熱情地打招呼,有人好奇地看著我,問王芳我是誰。
“我弟弟的戰(zhàn)友。”她簡短地回答,不給別人八卦的機會。
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王爸爸王媽媽還沒回來。
王芳徑直上樓,丟下一句:“我要休息,別打擾我?!?/p>
我站在客廳里,無奈地嘆了口氣。
將水果放在廚房,我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那是我專門為王芳帶的禮物——一條精致的銀色手鏈。
原本想趁這個機會送給她,看來現(xiàn)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不一會兒,王爸爸王媽媽回來了,看到我一個人在客廳,有些驚訝。
“小芳呢?”王媽媽問道。
“她上樓休息了?!蔽一卮?。
王媽媽了然地點點頭:“小芳這孩子就是這樣,心里有事不愛說。”
“沒關系,我理解?!蔽倚α诵Α?/p>
“小李,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去?”王爸爸問道。
“明天吧,單位還有工作?!蔽一卮穑闹杏行┎簧?。
“那我讓小芳送你去車站?!蓖醢职终f。
我連忙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那哪行,我們老兩口腿腳不方便,小芳正好明天休息?!蓖醢职謭猿值馈?此麘B(tài)度堅決應。
06
晚飯時,王芳下樓了,依舊不怎么說話,只是低頭吃飯。
王爸爸告訴她明天送我去車站,她沒有明確拒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飯后,王爸爸提議一起看電視,王芳卻說要去整理藥柜,又上了樓。
我有些尷尬,但又不好多說什么。
一家人看了會兒電視,我借口有些累,也上樓休息了。
經過王芳的房間時,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敲了敲門:“王芳,我能和你談談嗎?”
沒有回應。
我又敲了敲:“王芳,我明天就走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解釋?”
依舊沒有回應。
我嘆了口氣,正準備離開,門突然開了。
王芳站在門口,臉色蒼白:“有什么好解釋的?”
“我想告訴你,我一直記著強子,也一直記著對他的承諾。”我真誠地說,“這兩年,我?guī)缀趺刻於荚谙胨?,想著要來看你們,卻一直沒有勇氣?!?/p>
“勇氣?”她冷笑,“你知道這兩年我們是怎么過的嗎?爸的腿摔傷了,媽的血壓高到要吃藥,而我...算了,不說了。”
她說著就要關門,我連忙伸手抵住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我現(xiàn)在來了,我想幫助你們?!?/p>
“不需要。”她推開我的手,“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也不需要你的同情?!?/p>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我站在門外,心如刀絞。
返回房間,我輾轉難眠。
夜深人靜時,我又聽到了那微弱的啜泣聲。
我多想沖過去安慰她,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
但我知道,我不是那個能給她安慰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床了。
昨晚幾乎沒怎么睡,腦海里全是王芳冷漠的眼神和痛苦的表情。
下樓時,發(fā)現(xiàn)王媽媽已經在廚房忙活了。
“小李,早啊?!蓖鯆寢屝χ泻粑?,“早飯馬上就好?!?/p>
“嬸嬸,我來幫您?!蔽易哌M廚房,主動承擔起擺碗筷的工作。
不一會兒,王爸爸也起床了,來到餐廳。
“小李,昨晚睡得好嗎?”王爸爸問道。
“挺好的?!蔽疫`心地回答。
三人坐在餐桌前,開始吃早飯。
“小芳還沒起床?”王媽媽看了看樓上,疑惑地問道。
“我去叫她?!蔽艺酒鹕?,想借機會再和王芳談談。
走到王芳房門前,輕輕敲門:“王芳,起床吃飯了?!?/p>
沒有回應。
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動靜。
我有些擔心,轉頭看向樓下的王爸爸王媽媽:“王芳沒回應?!?/p>
王媽媽站起來,朝樓上走來:“我去看看?!?/p>
她敲了敲門,喊道:“小芳,起床了,李明待會兒要走了。”
還是沒有回應。
王媽媽嘗試著推門,發(fā)現(xiàn)沒鎖,便推開了一條縫:“小芳?”
看到房間內的情景,王媽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小芳不在房間里。”
王爸爸也上了樓,皺眉道:“這孩子去哪了?”
我看到王芳的床上放著一張紙條,上前拿起來:“叔叔阿姨,王芳留了紙條?!?/p>
紙條上寫著:“爸媽,我有點事出去了,中午前回來。李明的車票我已經買好了,九點半的班車,讓他自己去車站吧?!?/p>
07
王爸爸王媽媽面面相覷,不知道王芳突然出去做什么。
“可能是去買東西了吧?!蓖鯆寢尠参康溃拔覀兿瘸燥?,李明你也別擔心,一會兒我送你去車站?!?/p>
我點點頭,心中卻很失落。
看來王芳是真的不想見我了,甚至連送我這樣的禮節(jié)性動作都不愿意做。
吃過早飯,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告別。
“叔叔阿姨,這次打擾了,我以后會常來看你們的。”我真誠地說。
“好孩子,你能來我們就很高興了。”王媽媽拍了拍我的手,“以后有空就來,這里永遠是你的家。”
我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王爸爸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這是小芳讓我轉交給你的車票,她昨晚就買好了。”
我接過信封,心里更加難受。
“叔叔阿姨,我走了,您二老保重身體?!蔽疑钌罹狭艘还?。
王媽媽拉著我的手,依依不舍:“路上小心,到了給我們打電話?!?/p>
告別后,我背著包走出王家小院。
陽光正好,微風拂面,本該是個美好的日子。
我的心情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按照王芳留下的紙條,我的車是九點半的,看了看表,現(xiàn)在才八點四十。
距離發(fā)車還有近一個小時,我決定去鎮(zhèn)上走走,看能不能碰到王芳,再做最后的道別。
清河鎮(zhèn)上的人不多,三兩成群地在街上閑逛。
我沿著主街道慢慢走著,目光在每一個路人臉上掃過,希望能看到王芳的身影。
經過一家面館時,我看到幾個人圍在一起,似乎在議論什么。

“聽說了嗎,王芳去找李家了?!币粋€中年婦女神秘兮兮地說。
“王強那個戰(zhàn)友?”另一個人問道。
“可不,人家大老遠來看望,她連個好臉色都不給。”
“誰說不是呢,年輕人太倔強了?!?/p>
聽到這些議論,我心中一緊。
王芳去找我?可我就在這里啊。
我忍不住上前詢問:“請問,你們說的李家是...”
幾個人轉過頭,看到我,頓時噤聲。
“你就是王強的戰(zhàn)友吧?”那個中年婦女打量了我一番,問道。
我點點頭:“我是李明,請問你們剛才說王芳去哪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似乎有些猶豫。
最終,一個老伯開口了:“她去烈士陵園了,說是要見你。”
烈士陵園?我不是昨天才和王爸爸去過嗎?
不管怎樣,我必須去看看。
向幾位熱心人道謝后,我攔了一輛三輪車,直奔烈士陵園。
一路上,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王芳為什么要在那里見我?她有什么話要說?
烈士陵園在鎮(zhèn)子后山,道路崎嶇,三輪車顛簸著前行。
到了陵園門口,我付了車錢,快步走了進去。
陵園里靜悄悄的,只有幾只鳥兒在樹上鳴叫。
我沿著昨天的路線,直奔王強的墓碑。
遠遠地,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墓前。
王芳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微風吹起她的長發(fā),背影顯得格外孤單。
我放慢腳步,輕輕走過去,不想打擾她和弟弟的對話。
08
“強子,我該怎么辦?”王芳的聲音很輕,卻在寂靜的陵園中清晰可聞,“他終于來了,可我卻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我站在不遠處,不敢上前。
“你總說他是最好的兄弟,可他為什么兩年都不來看我們?”她的聲音帶著哽咽,“爸媽這兩年多不容易,你知道嗎?”
我的心揪成一團,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告訴她,我有多么內疚。
“李明?!彼蝗缓俺鑫业拿郑瑳]有回頭,“你來了。”
我一愣,不知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嗯,我來了?!蔽一貞溃叩剿磉?。
她擦了擦眼淚,側頭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該去趕車了嗎?”

“我想再見你一面。”我看著墓碑上王強的照片,“想和你好好道別。”
她冷笑一聲:“何必呢?說完再過兩年不見?”
她的話像刀一樣扎在我心上。
“不會的,我以后會經常來看望叔叔阿姨,也會...看望你。”我真誠地說。
“看望我?”她轉過身,直視我的眼睛,“我憑什么需要你的看望?”
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李明,我問你,你了解小強嗎?”她突然話鋒一轉。
“當然了解,我們是最好的兄弟?!蔽也患偎妓鞯鼗卮稹?/p>
“是嗎?”她從包里拿出一疊信件,遞給我,“那你知道這些嗎?”
我接過信件,發(fā)現(xiàn)是王強在部隊寫給家里的信。
“看看吧,看看你最好的兄弟都寫了些什么?!彼穆曇舫錆M諷刺。
我翻開第一封信,是三年前的。
“...李明這小子又立功了,連長都表揚他了。媽,您別擔心我,我有這么好的兄弟在,肯定沒問題...”
第二封:“...昨天訓練,李明摔傷了腿,我心疼得不行。這小子倔強,非說沒事,結果晚上偷偷哭鼻子,被我發(fā)現(xiàn)了...”
第三封:“...我做了個決定,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希望李明能照顧你們。他是個好人,比我強多了...”
每一封信里都提到了我,字里行間充滿了對我的信任和關心。
最后一封信是在他犧牲前一周寫的:“...媽,我總覺得這次任務有點危險。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只是想說,如果真有什么萬一,記得告訴李明,我一直把他當親兄弟...”
看完最后一封信,我已經淚流滿面。
“王強他...他真的把我當親兄弟?!蔽疫煅手f。
“是啊,他那么信任你,可你呢?”王芳的聲音依舊冷硬,“兩年,整整兩年,你連一次都沒來看過我們?!?/p>
“我...”
“不用解釋了?!彼驍辔遥澳阒肋@兩年我是怎么過的嗎?每天看著爸媽的白發(fā),聽著他們的嘆息,卻無能為力?!?/p>
她的眼淚開始落下:“小強走了,留下我一個人面對這一切。你知道嗎,他臨走前給我打電話,說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讓我一定要好好的?!?/p>
我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傾聽。
“我答應他了,我說我會好好的?!彼亮瞬裂蹨I,“可是我做不到,每天晚上我都會想起他,想起我們小時候的歡笑,想起他參軍時的驕傲,想起...”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聽不見。
09
我想伸手安慰她,卻又不敢。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她突然抬頭,眼中滿是痛苦,“為什么要等兩年?”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說出實情:“因為我內疚,我害怕面對你們。每次想到要來看你們,我就想起強子的笑臉,想起我們的約定,想起...”
“想起什么?”她追問。
“想起我沒能保護好他?!蔽业穆曇魩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來的,“作為他最好的兄弟,我卻沒能和他一起執(zhí)行任務,沒能在他危險的時候救他?!?/p>
王芳看著我,眼神逐漸變得復雜。
“你以為他是怎么死的?”她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我一愣。
“意外吧,部隊說是執(zhí)行任務時的意外?!蔽一卮?,“具體情況軍方沒有透露太多?!?/p>
“意外?”她冷笑一聲,從包里拿出一封信,“看看這個吧。”
我接過信,發(fā)現(xiàn)是一封軍方的公函,上面蓋著紅色的公章。
第一行字就讓我倒吸一口冷氣,心跳驟停。
"這...這不可能..."我的聲音顫抖,雙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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