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酒店的后臺像一個巨大的、迷宮般的心臟,喧囂混亂地跳動著。明天就是我和高遠的婚禮,此刻,我卻像個無頭蒼蠅,在彌漫著消毒水和食物混合氣味的走廊里穿梭,尋找那個被我遺忘在某個角落的、裝著晨袍的禮品袋。
推開一扇標著“儲藏室”的沉重鐵門,里面堆滿了各種備用布草和清潔用品,光線昏暗,只有一盞接觸不良的白熾燈在頭頂忽明忽滅。我剛側(cè)身擠進去,還沒來得及看清,身后就跟進一個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和冷冽的古龍水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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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東西?”
是高峻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他是高遠的哥哥,一個與高遠陽光開朗截然不同的男人,深邃,內(nèi)斂,像一口看不見底的古井。
我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往里縮了縮,后背抵上冰涼粗糙的金屬貨架?!班牛业某颗鄞雍孟衤湓谶@里了。”
他沒有立刻讓開,反而也擠了進來,順手將沉重的鐵門往里一帶?!斑菄}”一聲輕響,不是鎖死,但足以隔絕外面大部分的嘈雜。狹小的空間瞬間變得更加逼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帶著灰塵和消毒水的混合氣味。
燈光恰在此時又閃爍了一下,短暫的黑暗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散發(fā)出的灼熱,以及那幾乎要貼上我脊背的壓迫感。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心跳聲在耳膜里瘋狂鼓噪。
“是這個嗎?”燈光恢復(fù)時,他手里已經(jīng)拎著那個熟悉的粉色絲綢袋子,長指隨意地勾著提手,目光卻并未看那袋子,而是牢牢鎖在我的臉上。
“是,謝謝?!蔽疑焓秩ソ?,他卻手腕一轉(zhuǎn),避開了我的手,反而欺身向前。
“唔!”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逼得后退,后背重重撞在貨架上,冰冷的金屬硌得我生疼。他順勢伸出雙臂,撐在我身體兩側(cè)的貨架上,將我完全困在他的胸膛和冰冷的金屬之間。
絲綢袋子從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但我已經(jīng)無暇顧及。我們之間只隔著幾寸的距離,他身上那混合著煙草和古龍水的男性氣息霸道地將我包裹,侵入我的每一次呼吸。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眼眸里翻涌的暗流,還有他襯衫下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
“蘇晴,”他再次叫我的名字,聲音比剛才更低沉,帶著一種危險的磁性,幾乎是貼著我的耳廓,“這么重要的日子,丟三落四,可不像你?!?br/>熱氣拂過我的耳垂和頸側(cè),激起一陣劇烈的戰(zhàn)栗,細小的雞皮疙瘩瞬間布滿我的皮膚。我偏過頭,試圖躲避這過分侵犯的距離,下巴卻被他用手指粗暴地捏住,迫使我轉(zhuǎn)回來面對他。他的指腹帶著薄繭,力道很大,捏得我生疼。
“我……我只是有點緊張?!蔽业穆曇舨皇芸刂频仡澏?,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和……某種被禁止的期待。
“緊張?”他低笑,胸腔震動,那笑聲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異常清晰,“還是在害怕面對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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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另一只手,帶著無法抗拒的力道,撫上了我的側(cè)腰。隔著一層薄薄的裙料,他掌心的溫度幾乎要將我的皮膚燙傷。我渾身一僵,像被釘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手指的輪廓和力量。
“高遠是個好人,但他給不了你想要的?!彼哪粗冈谖已g敏感的軟肉上緩緩摩挲,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讓我身體發(fā)軟,呼吸急促起來,“那份刺激,那份讓你感覺自己真正活著的……瘋狂?!?br/>他的手指靈活地向上滑動,越過肋骨,停在我心跳如擂鼓的胸口下方。我能感覺到他指尖的溫度,甚至能想象出它們在我皮膚上留下的印記。羞恥、憤怒、恐懼和一種無法言說的興奮在我體內(nèi)激烈沖撞,幾乎要將我撕裂。
“放開我……大哥!”我終于找回一絲理智,試圖推開他,雙手卻被他輕易地抓住,反剪在身后,用一只手牢牢固定住。我的身體被迫更加緊密地貼向他,幾乎能感受到他隔著衣料傳來的、同樣急促的心跳和身體某處明顯的變化。
“放開?”他俯下身,鼻尖幾乎碰到我的鼻尖,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你真的想讓我放開嗎,蘇晴?”
他的目光像燃燒的炭火,要把我最后一絲偽裝燒成灰燼。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薄唇,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煙草的味道。一種破罐破摔的沖動突然攫住了我。
沒等我回應(yīng),他的唇就兇狠地壓了下來。不是溫柔的吻,而是帶著懲罰和掠奪意味的啃噬。煙草的氣息混合著他口腔里清冽的味道,強行灌入我的口中。他的舌頭霸道地撬開我的牙關(guān),糾纏、探索,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量。
我的大腦瞬間炸開,所有的聲音、光線、氣味都扭曲成一團。我能聽見自己喉嚨里發(fā)出的、細碎的嗚咽聲,感受到他箍在我手腕上的力度,還有他另一只手在我腰間越來越放肆的游移。那只手像帶著火焰,所到之處都掀起燎原之火,輕易地滑入了裙擺之下,撫上我光滑的大腿內(nèi)側(cè)。
冰涼的貨架緊貼著我的后背,而身前卻是他灼熱的身體和侵略性的吻。冷與熱的交織,禁忌與渴望的拉扯,讓我?guī)缀跻舷?。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戰(zhàn)栗,腿有些發(fā)軟,幾乎要站立不住,只能靠著他手臂的支撐和身后冰冷的貨架。
就在他灼熱的唇舌開始向下蔓延,停留在我的頸窩,留下濕熱印記,而那只手也即將探索到更私密的領(lǐng)域時——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伴隨著伴娘焦急的呼喊:“晴晴!你在里面嗎?快點出來啊,找你半天了!”
高峻的動作猛地一頓。
那股幾乎將我吞噬的狂熱氣息瞬間消散了些許。他抬起頭,眼底的火焰尚未完全熄滅,呼吸依舊粗重。我的嘴唇又麻又痛,頸側(cè)還殘留著他濕熱的觸感,裙擺下的手也猛地收了回去。
他看著我,眼神復(fù)雜難辨,有懊惱,有不甘,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他松開我的手腕,退后一步,彎腰撿起地上的絲綢袋子,塞進我懷里。他的指尖再次擦過我的皮膚,這一次,卻像烙鐵一樣滾燙。
“東西拿好?!彼穆曇艋謴?fù)了之前的低沉,卻帶著一絲事后的沙啞,“想清楚了再出來。”
門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傳來,伴娘推開了門,刺眼的光線涌了進來。
“天啊晴晴!你躲在這里干什么?臉怎么這么紅?”伴娘驚呼道,目光在我凌亂的衣衫和明顯紅腫的嘴唇上掃過,又疑惑地看向站在一旁、整理著自己衣領(lǐng)、表情恢復(fù)淡漠的高峻。
高峻沒看伴娘,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們的事沒完”,然后若無其事地側(cè)身,從伴娘身邊走了出去,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我緊緊抱著懷里的晨袍袋子,絲綢冰涼,卻無法冷卻我滾燙的臉頰和狂跳的心臟。儲藏室里曖昧、濕熱、充滿禁忌張力的空氣仿佛還粘在我的皮膚上,混合著灰塵、消毒水和他殘留的氣息。嘴唇上火辣辣的痛感和頸側(cè)的印記都在提醒我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那不是夢。
“晴晴?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伴娘擔(dān)憂地扶住我有些搖晃的身體。
“……沒,沒事?!蔽叶硕ㄉ?,聲音嘶啞得厲害,努力避開伴娘探究的目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們走吧。”
走廊里的燈光明亮得晃眼。我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腳步虛浮地跟著伴娘往前走。
高峻那句“想清楚了再出來”,和他那個狂野而真實的吻,像兩把重錘,徹底擊碎了我試圖維持的平靜。那根刺已經(jīng)不再是試探,而是狠狠地扎進了現(xiàn)實。明天,當(dāng)我穿著潔白的婚紗,走向高遠時,我還能欺騙自己,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嗎?那個充斥著煙草味和禁忌欲望的吻,已經(jīng)在我心底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
回到化妝間,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潮紅,眼神躲閃,嘴唇微微紅腫,像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爭吵,或者……別的什么?;瘖y師皺著眉,低聲抱怨了幾句,拿起遮瑕膏試圖掩蓋我唇角的細微破損。冰涼的膏體觸碰到傷口,帶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卻遠不及我心底那場海嘯的萬分之一。
“晴晴,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高遠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他一貫的溫和關(guān)切。
我猛地抬起頭,撞進他清澈、充滿愛意的眼眸里。那里面只有全然的信任和對明日婚禮的期待。一瞬間,巨大的罪惡感像潮水般將我淹沒。我剛剛,就在幾分鐘前,和他的親哥哥,在陰暗的儲藏室里……
“沒……沒事,”我狼狽地移開視線,聲音干澀,“就是有點累,可能有點婚前焦慮。”
他走進來,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我的肩膀,下巴抵在我的頭頂,動作溫柔而珍視。“別緊張,一切有我呢。明天過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他的懷抱溫暖而熟悉,曾經(jīng)是我最渴望的港灣??涩F(xiàn)在,這溫暖卻像炭火一樣灼燒著我的皮膚。我能聞到他身上干凈清爽的沐浴露味道,與剛才高峻身上那股充滿侵略性的煙草和古龍水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像陽光下的溪流,清澈見底;一個像深夜里的大海,危險而深邃。
我僵硬地靠在他懷里,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回放著儲藏室里的一切——高峻滾燙的手掌在我腰間揉捏的觸感,他手指滑入裙底帶來的驚駭與戰(zhàn)栗,他霸道而深入的吻,還有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高遠察覺到我的僵硬,關(guān)切地問。
“沒有,就是有點累?!蔽覓昝撍膽驯?,轉(zhuǎn)向鏡子,“快好了,你先去忙吧,晚宴快開始了?!?br/>高遠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我?guī)籽?,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那你弄好就過來,爸媽他們都到了?!?br/>他離開后,化妝間里只剩下我和化妝師。我看著鏡子里那個妝容精致,眼神卻一片混亂的自己,第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高遠那么好,那么愛我,我們的感情一直平穩(wěn)順利,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可為什么,高峻的幾句話,一個粗暴的吻,就能讓我方寸大亂?
難道真如高峻所說,我心底渴望的,是高遠給不了的刺激和瘋狂?我不敢深想。
晚宴設(shè)在酒店最大的宴會廳,賓客云集,觥籌交錯。我穿著得體的敬酒服,挽著高遠的胳膊,臉上掛著標準的幸福微笑,穿梭在人群中,接受著親友們的祝福。每一次祝福,都像在我心上加了一道枷鎖。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尋。終于,在角落的一個小圈子里,我看到了高峻。他穿著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沒有系領(lǐng)帶,領(lǐng)口微敞,一手插在褲袋里,一手端著酒杯,正側(cè)耳聽著別人說話,表情淡漠,仿佛之前在儲藏室里發(fā)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
似乎察覺到我的注視,他微微側(cè)過頭,目光穿越人群,精準地落在我臉上。那眼神依舊深邃,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探究和……了然。我的心猛地一縮,幾乎是立刻移開了視線,臉頰再次不受控制地發(fā)燙。
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我眼中的慌亂。
接下來的晚宴,我如同嚼蠟。高遠在我身邊說著什么,親友們笑著祝福著什么,我?guī)缀醵悸牪徽媲?。我的全部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個角落的身影上。他的一舉一動,他偶爾投來的、不動聲色的目光,都像無形的鉤子,牽動著我混亂的神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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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jié)束后,我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回到了酒店安排的、明天出嫁前住的套房。關(guān)上門的瞬間,我?guī)缀跏橇⒖贪c倒在柔軟的地毯上,大口喘著氣。
房間很大,裝飾奢華,充滿了喜慶的氛圍,但我卻感到一陣窒息。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城市的璀璨燈火,心里卻是一片黑暗。
手指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還殘留著被啃噬的痛感和煙草的味道。我閉上眼,高峻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他滾燙的呼吸,他帶有薄繭的手指在我皮膚上游走的觸感……一切都無比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里。
羞恥、憤怒、恐懼……還有一絲連我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被點燃的、危險的興奮。
“你想清楚了嗎?”
他的聲音仿佛又在耳邊響起,一遍遍地拷問著我。
我真的想清楚了嗎?嫁給高遠,過上平靜安穩(wěn)、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嗎?還是說,我的內(nèi)心深處,其實隱藏著連自己都害怕的、對未知和危險的渴望?
明天就是婚禮了。潔白的婚紗,神圣的誓言,眾人的祝?!磺卸家褱蕚渚途w。
我走到床邊,看著那套疊放整齊的、精致的婚紗,它潔白無瑕,象征著純潔與永恒。可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配不上它。
那個儲藏室里的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已經(jīng)擴散開來,擾亂了我所有的認知和決心。
夜深了,城市的光芒在窗外閃爍。我卻毫無睡意,心里有兩個聲音在激烈地交戰(zhàn)。一個聲音告訴我,要理智,要珍惜眼前人,高遠才是我的良配;另一個聲音卻在誘惑著我,低語著禁忌的刺激,描繪著另一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高峻……他到底想干什么?僅僅是為了破壞弟弟的婚禮,還是……他對我也抱有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
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去證實。
我只知道,這個婚禮前夜,注定無眠。而明天的婚禮,又將走向何方?我的心,第一次,對未來充滿了巨大的、令人恐懼的不確定。
時間在煎熬中緩慢流逝。我試圖洗個澡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熱水沖刷著皮膚,卻仿佛加劇了身體的記憶。頸側(cè)那片被他吮吸過的皮膚微微發(fā)燙,嘴唇的腫脹感也依然清晰。閉上眼,腦海里閃過的不是高遠溫柔的笑臉,而是高峻那雙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和他粗暴而炙熱的吻。
我煩躁地抓起浴袍裹住身體,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在地毯上暈開小小的深色印記。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我紊亂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條新消息。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幾乎是立刻撲過去拿起手機。不是高遠,也不是伴娘,而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消息內(nèi)容很簡單,只有幾個字:“陽臺?!?br/>是高峻。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住哪個房間,更不知道他發(fā)這條消息是什么意思。但我的身體已經(jīng)先于理智做出了反應(yīng)。
我攥緊手機,光著腳,一步步走向套房寬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酒店的露天花園,夜色下只有幾盞地?zé)舭l(fā)出微弱的光芒。我的套房陽臺正對著花園的一角。
心臟狂跳著,我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地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陽臺上空無一人。
我松了口氣,隨即又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是我太敏感了嗎?也許只是垃圾短信?
正當(dāng)我準備轉(zhuǎn)身離開時,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什么。在相鄰套房的陽臺上,一個黑色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陰影里,手里夾著一支煙,猩紅的火點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是高峻。
他似乎早就等在那里了。我們之間只隔著一道不算太高的玻璃隔斷。他沒有看我,只是望著遠處的城市夜景,側(cè)臉的輪廓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冷硬。煙霧從他指間升騰,又被夜風(fēng)吹散。
這一刻,語言似乎是多余的。我們隔著咫尺的距離,在各自的陽臺上沉默地站著。晚風(fēng)吹起我微濕的發(fā)梢,帶來一絲涼意,卻無法冷卻我內(nèi)心的燥熱。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站在這里。但我無法移開目光。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我所有的注意力。儲藏室里那短暫而激烈的接觸,已經(jīng)在我們之間建立了一種危險而隱秘的聯(lián)系。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目光終于落在我身上。隔著幾米的距離,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穿透力。那眼神里沒有了晚宴時的淡漠,也沒有了儲藏室里的狂暴,而是一種復(fù)雜的、難以言喻的情緒,像是探究,又像是某種審視。
他將煙蒂按滅在陽臺的欄桿上,然后,朝我這邊走近了一步,停在玻璃隔斷前。
“睡不著?”他的聲音很低,幾乎要被風(fēng)聲蓋過,卻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沒有回答,只是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浴袍。浴袍下,我的皮膚因為緊張和某種預(yù)感而微微戰(zhàn)栗。
他看著我,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帶著一絲嘲諷。“看來,你還沒想清楚?!?br/>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總是能輕易地看穿我的偽裝。
“這不關(guān)你的事?!蔽覐娖茸约洪_口,聲音卻有些發(fā)抖。
“是嗎?”他輕笑一聲,目光緩緩地從我的臉,滑到我的脖頸,再到我緊緊裹住的浴袍領(lǐng)口,最后停留在我的眼睛上?!叭绻娴牟魂P(guān)我的事,你現(xiàn)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蘇晴?!?br/>他的話像一把鑰匙,猝不及防地打開了我內(nèi)心深處那扇我自己都不敢觸碰的門。是的,如果我真的心無旁騖,為什么會在收到他一條沒頭沒尾的短信后,就心神不寧地走到陽臺上?為什么會在看到他之后,無法移開視線?
我無言以對,只能狼狽地避開他的目光。
“高遠睡了?”他又問,語氣隨意,卻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不知道?!蔽液鼗卮?。
“他總是睡得很沉,像個孩子?!备呔卣f,目光再次投向遠方的夜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想?!?br/>這話里隱藏的深意讓我感到一陣寒意。他是在暗示高遠的單純和幼稚,還是在嘲笑我的選擇?
“你想說什么?”我忍不住問。
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轉(zhuǎn)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拔蚁胝f,蘇晴,人生很長,選擇很重要。嫁給一個‘好人’,過一輩子溫吞水的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結(jié)局嗎?”
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力,像伊甸園里的毒蛇,誘惑著人去品嘗禁果。
“至少……那是安穩(wěn)的?!蔽肄q駁道,聲音卻沒什么底氣。
“安穩(wěn)?”他嗤笑一聲,“安穩(wěn)往往意味著無趣,意味著在日復(fù)一日的平淡中,磨滅掉你身上所有的光彩和……欲望?!?br/>“欲望”兩個字,他咬得格外重,目光緊緊鎖住我的眼睛,仿佛要將這個詞烙進我的靈魂深處。
我感到一陣窒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在敲打我內(nèi)心最隱秘的角落。那些我曾經(jīng)刻意忽略、試圖壓抑的不安分,此刻都被他無情地揭開,暴露在冰冷的夜風(fēng)中。
一陣強風(fēng)吹過,揚起了我的浴袍下擺。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按,卻對上了他驟然變得幽暗的眼神。那眼神里燃燒著某種原始的火焰,讓我想起了儲藏室里那個失控的吻。
我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心臟狂跳不止。
他向前傾身,一只手撐在了我們之間的玻璃隔斷上。他的臉離我很近,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殘留的煙草味,和他呼出的溫?zé)釟庀ⅰ?br/>“看看你,蘇晴,”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誘惑,“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多了?!?br/>我的呼吸徹底亂了。浴袍下的皮膚像著了火一樣滾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深處某種被壓抑已久的渴望正在蘇醒,叫囂著要沖破理智的牢籠。
“別說了……”我聲音顫抖,幾乎是在哀求。
他卻置若罔聞,另一只手也撐在了玻璃上,將我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懊魈?,你就要嫁給他了。這是你最后的機會,選擇一個安全的牢籠,還是……”
他的目光滑向我的嘴唇,那里還殘留著他留下的印記。
“……跟我走?”
這最后三個字,如同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狂亂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夜風(fēng)吹拂著我們的頭發(fā),城市的光芒在我們身后閃爍,而我們之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看似堅固卻又脆弱不堪的玻璃。
他定定地看著我,等待著我的答案。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和……某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我該怎么回答?是退回那個“安全”的房間,關(guān)上窗簾,假裝這一切從未發(fā)生,明天按部就班地走向紅毯?還是……跨出那一步,走向他,走向一個充滿未知、危險,卻又可能讓我真正“活著”的未來?
我的手緊緊攥著浴袍的邊緣,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選擇的砝碼,似乎正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上。而明天的太陽,終將升起。
***
時間像是被拉長了,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夜風(fēng)帶著涼意,不斷吹拂著我裸露的皮膚,但我感覺到的卻是從心底升騰起來的、幾乎要將我融化的燥熱。
“跟我走?”
這三個字像魔咒,在我腦海里盤旋不去。它們代表著背叛,代表著毀滅,代表著一條通往未知深淵的道路。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它們也代表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一種掙脫現(xiàn)有生活枷鎖的可能性,一種能夠點燃我內(nèi)心潛藏火焰的誘惑。
我的目光無法從高峻的臉上移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專注,那么的勢在必得,仿佛他早已看穿了我所有的猶豫和掙扎。他撐在玻璃隔斷上的手,指節(jié)分明,蘊藏著力量,就像他在儲藏室里箍住我手腕時的力度,不容反抗。
我的呼吸急促而紊亂,胸口劇烈起伏。浴袍的系帶有些松了,露出更多頸下的皮膚,甚至能隱約看到鎖骨的輪廓。我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停留在那片肌膚上,像實質(zhì)的觸摸,讓我的皮膚陣陣發(fā)麻。
儲藏室里那個狂野的吻,他手指在我腰間和腿上游走的觸感,他低沉沙啞的聲音,此刻都如同潮水般涌回我的感官。我的身體,似乎比我的理智更早地做出了反應(yīng),微微向他傾斜,渴望著某種連接,某種能夠打破這層玻璃隔斷的觸碰。
我想起了高遠,想起了他溫柔的笑容,他對我的好,我們即將舉行的婚禮,還有雙方父母期待的眼神。理智告訴我,我應(yīng)該立刻轉(zhuǎn)身,回到房間,鎖好門窗,將這個危險的男人徹底隔絕在外。嫁給高遠,是我最安全、最正確的選擇。
可是……為什么我的腳像生了根一樣,無法移動?為什么我的心跳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如此失控?為什么我會對這種禁忌的、充滿危險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悸動?
高峻似乎看穿了我的內(nèi)心交戰(zhàn)。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我越收越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帶著一絲了然和……等待的耐心。
他抬起一只手,不是伸向我,而是伸向了隔斷玻璃。他的指尖輕輕地、緩慢地劃過冰冷的玻璃表面,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像是在描摹著我們之間那道無形卻又無比真實的界限。
他的目光追隨著自己的手指,最終再次落到我的臉上,眼神深邃得如同夜空?!安AШ軟?,”他低聲說,聲音沙啞,“但另一邊,是暖的?!?br/>這句話像一道電流,瞬間擊中了我。
我看著他的手指停留在玻璃上,仿佛能感受到他指尖傳來的溫度。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玻璃這邊,是冰冷的現(xiàn)實和抉擇的痛苦;而玻璃那邊,他所在的區(qū)域,代表著溫暖、欲望和未知的可能性。
我該跨過去嗎?
跨過去,意味著徹底的背叛和決裂。我將失去高遠,失去家人朋友的祝福,失去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安穩(wěn)。我將和一個危險的、捉摸不透的男人,走向一個完全無法預(yù)知的未來。
但不跨過去……我又真的能心安理得地穿上婚紗,走向那個“安全”的未來嗎?高峻點燃的那把火,真的能輕易熄滅嗎?今夜發(fā)生的一切,會不會成為我后半生揮之不去的陰影和遺憾?
夜風(fēng)更大了,吹得我身上的浴袍獵獵作響。遠處的地平線,似乎泛起了一絲微弱的魚肚白。黎明即將到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的目光落在高峻那只停留在玻璃上的手上,然后緩緩抬起,對上他幽深的眼眸。那里面有欲望,有占有,有不容置疑的強勢,但也有一絲……我從未見過的、近乎孤注一擲的認真。
他是在玩弄我,還是……他是認真的?
我不知道。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慢慢地、顫抖地,伸向了那道冰冷的玻璃隔斷。
指尖離玻璃越來越近,離他停留在另一側(cè)的手指也越來越近。
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是觸碰,還是縮回?
是留下,還是……跟他走?
天際的那抹微光,越來越亮了。新的一天,婚禮的那一天,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