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便告去,我認識的律師多的是!”
顧鴻圖的話像一把刀剜在我心上,而病床上兒子蒼白的臉讓我的憤怒瞬間變成無力。
十四年來,我秦川從不仰仗權貴,憑雙手撐起一片天,卻在這一刻徹底明白什么叫寸步難行。
父親臨終的囑托猶在耳邊:“不要麻煩你大伯,男人要靠自己活著?!?/strong>
手機在口袋里仿佛有千斤重,我看著兒子眼中的恐懼,知道自己即將打破這個原則……
01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秦晨的書桌上。
我輕輕推開門,看著兒子伏案疾書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爸,你回來了?!鼻爻款^也不抬,繼續(xù)專注于眼前的數(shù)學題。
自從妻子三年前離開我們父子倆后,秦晨變得更加懂事,也更加沉默。
我放下公文包,走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這個兩居室的小房子是我在縣城唯一的財產(chǎn),雖然簡陋,但足夠我們父子倆安身。
“今天學校怎么樣?”我一邊切菜一邊問道。
“挺好的,物理老師表揚了我。”秦晨的語氣平淡,似乎這種表揚對他來說已經(jīng)習以為常。
確實,秦晨的學習從來不讓我操心,他總是班上的前三名。
我在一家建材公司做銷售主管,收入不高,但足夠我們的生活開銷。
偶爾,我也會想起遠在省城的大伯秦岳。
自從父親去世后,我和大伯的聯(lián)系就變得極為有限,除了春節(jié)的問候電話外,幾乎沒有交集。
大伯常年在省城工作,有權有勢,但我始終記得父親的囑托,不依靠別人的力量生活。
“爸,你記得明天要簽我的月考試卷嗎?”秦晨端著碗走到餐桌前。
“當然記得,成績怎么樣?”我笑著問道。
“還可以,數(shù)學99,語文97,英語滿分?!鼻爻科届o地說,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這孩子,真是太像他母親了,從小就聰明。
晚飯后,我坐在沙發(fā)上看新聞,秦晨則回到房間繼續(xù)學習。
這樣平靜的生活,持續(xù)了很久,直到那個噩夢般的下午。
02
我沒有注意到秦晨最近的異常。
“爸,我今天可以晚點去學校嗎?”這是秦晨第三次提出這樣的請求。
“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疑惑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想再復習一下今天的測驗?!鼻爻康皖^避開我的目光。
我相信了他的解釋,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閃爍。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那時的秦晨,每天早晨都在盡量避開顧皓天。
顧皓天是班上的“風云人物”,父親顧鴻圖是縣里有名的房地產(chǎn)商。
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顧皓天成績平平,卻因家境優(yōu)越在同學中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期中考試前,顧皓天找到秦晨,要求他在考試時“幫忙”。

“秦晨,哥們兒,這次月考你坐我前面,到時候幫幫忙?!鳖欚┨齑钪爻康募绨颍Z氣輕松但不容拒絕。
“我不能那么做,顧皓天?!鼻爻科届o地拒絕了。
這成了導火索。
“裝什么清高?不就仗著自己成績好嗎?”顧皓天臉色陰沉下來。
從那天起,秦晨的校園生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的鉛筆盒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的課本上時不時會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涂鴉。
他的抽屜里有時會被塞進腐爛的食物。
所有這些,秦晨都選擇了默默承受,不想給我增添負擔。
我只是偶爾注意到他的沉默比以前更加深沉,但我以為這是青春期的正常表現(xiàn)。
“秦晨,最近有什么心事嗎?”一天晚上,我終于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爸,可能是學習壓力有點大?!彼琅f用那句話搪塞我。
我信了,因為我相信我的兒子足夠堅強。
然而,我錯了。
03
那是一個周四的下午,陽光明媚,秦晨的班級正在操場上進行體育課。
排球比賽正在火熱進行,秦晨一如既往地站在場邊,他從來不是體育活動的積極參與者。
“喂,書呆子,過來一下。”顧皓天突然朝秦晨招手。
秦晨警惕地走過去,顧皓天身邊站著他的三個“跟班”。
“明天的物理考試,你必須幫我?!鳖欚┨熘北贾黝}。
“我說過了,我不會那么做?!鼻爻恳廊粓猿种约旱脑瓌t。
“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個沒媽的可憐蟲嗎?”顧皓天惡毒的話語像刀子一樣刺向秦晨。
秦晨的眼睛紅了,父親不在這里,他第一次感到憤怒開始控制他的理智。
“你閉嘴!不許你這樣說!”秦晨推了顧皓天一下。
這個微小的反抗成了群體暴力的導火索。
顧皓天和他的朋友們立刻將秦晨推到體育器材室旁的角落。
“給我聽著,明天考試你要是不幫忙,有你好看的!”顧皓天揪住秦晨的衣領。
秦晨試圖掙脫,卻被另外兩個男生按住了胳膊。
“放開我!”秦晨奮力掙扎著。
第一拳落在了秦晨的腹部,痛苦使他彎下了腰。
接著是更多的拳腳,落在這個瘦弱的男孩身上。

秦晨試圖保護自己的頭部,但四個人的圍攻讓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最后一記重拳擊中了他的太陽穴。
秦晨感到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住手!你們在干什么!”體育老師的怒吼從遠處傳來。
當老師趕到時,秦晨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鮮血從他的耳朵流出。
尖叫聲響徹操場,救護車的鳴笛聲在十分鐘后打破了小縣城的寧靜。
04
“秦先生,請您馬上到縣人民醫(yī)院來,您兒子出事了?!?/p>
電話那頭的聲音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上。
我丟下手中的工作,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就沖出了公司。
出租車的后座上,我的手不停地顫抖,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可怕的畫面。
醫(yī)院急診室門口,校長和教導主任已經(jīng)在等我。
“秦先生,非常抱歉,在體育課上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毙iL的神情嚴肅而尷尬。
“我兒子到底怎么了?”我?guī)缀跏呛鸪鲞@句話。
“醫(yī)生正在檢查,初步判斷是腦震蕩...”教導主任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jīng)沖進了急診室。
白色的病床上,秦晨的臉色蒼白如紙,右側太陽穴有明顯的淤青。
醫(yī)生正在檢查他的瞳孔反應。
“醫(yī)生,我兒子他...”我的聲音哽咽了。
“家屬是吧?孩子有輕微腦震蕩,右側兩根肋骨輕微骨裂,需要住院觀察幾天?!贬t(yī)生公事公辦地說道。
“他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目前看來不會太嚴重,但這種傷勢需要密切觀察,尤其是顱內(nèi)情況?!贬t(yī)生的話讓我稍微松了口氣。
安頓好秦晨后,我找到了在走廊等候的校長。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打的我兒子?”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怒火。
校長面露難色:“據(jù)體育老師說,是幾個同學之間的沖突,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
“調查?我兒子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你們跟我說在調查?”我的聲音不知不覺提高了。
“秦先生,請冷靜,學校會給您一個交代的?!苯虒е魅卧噲D安撫我。
“我要知道是誰干的,現(xiàn)在就要知道!”我堅持道。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校長最終告訴了我涉事學生的名字。
顧皓天,這個名字我并不陌生,縣里有名的富二代,他父親顧鴻圖的廣告牌在縣城隨處可見。
病房里,秦晨終于醒了過來。
“爸...”他虛弱地叫了我一聲,眼中含著淚水。
“沒事了,爸爸在這里?!蔽椅站o他的手,心如刀絞。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自己...”這孩子在這種時候,竟然還在擔心我的感受。
我強忍淚水:“你做得很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交給爸爸處理。”
夜深了,秦晨在藥物的作用下睡去,我坐在病床邊,握著他的手,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明天,我一定要找顧鴻圖當面對質。
05
第二天一早,我就聯(lián)系到了顧家地產(chǎn)的總部。
“顧總在開會,沒時間見你?!鼻芭_接待員傲慢地說道。
“那我就在這里等,等到他有時間為止?!蔽覉远ǖ卣f。
三個小時后,顧鴻圖終于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你就是秦晨的父親?”他上下打量著我,眼中充滿輕蔑。
“是的,我想和您談談您兒子打傷我兒子的事情。”我直截了當?shù)卣f。
“小孩子之間打鬧很正常,你兒子不會是故意碰瓷吧?”顧鴻圖的話讓我血壓瞬間升高。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說:“我兒子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醫(yī)生診斷為腦震蕩和肋骨骨裂,您認為這是正常的打鬧嗎?”
“這種小傷算什么?我小時候比這嚴重多了?!鳖欨檲D滿不在乎地說。
“我希望您的兒子能向我兒子道歉,同時您需要承擔醫(y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蔽夷贸隽酸t(yī)院的診斷報告。
顧鴻圖瞥了一眼報告,冷笑道:“醫(yī)藥費我可以給,但道歉和什么損失費,免談。”
“顧總,這是校園霸凌行為,如果您不重視,我只能通過法律途徑解決了?!蔽业恼Z氣變得強硬。
“法律?”顧鴻圖突然大笑起來,“你是哪個單位的?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建材公司做銷售主管?!蔽胰鐚嵒卮?。
“就你這點工資,打官司的錢從哪里來?”顧鴻圖的眼神更加輕蔑。
“為了我兒子,我會想辦法的。”我咬牙說道。
“行了,別裝了,我給你五千塊醫(yī)藥費,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他掏出支票簿,隨手寫了一張支票。
“這不是錢的問題,是原則問題?!蔽彝崎_他遞來的支票。
“什么原則?你以為自己是誰?”顧鴻圖終于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但我不會讓傷害我兒子的人逃脫責任。”我直視他的眼睛。
“聽著,秦什么的,別給臉不要臉,這縣城是我顧家的地盤,你斗得過我嗎?”顧鴻圖的語氣變得威脅。
我沒有退縮:“那就走法律程序吧。”
“法律程序?就是你告我,然后法院不受理,或者拖個三五年最后不了了之,對吧?”顧鴻圖譏諷道。

我沉默了,因為我知道他說的很可能是現(xiàn)實。
“識相的話,拿了錢趕緊讓你兒子轉學,別在這縣城惹事?!鳖欨檲D把支票塞到我胸口的口袋里。
我默默地把支票取出來,撕得粉碎,然后轉身離開。
離開顧家地產(chǎn)大樓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醫(yī)院的電話。
“秦先生,您兒子的顱內(nèi)壓有些升高,需要進一步檢查...”
06
醫(yī)院走廊上,我焦急地等待著CT的結果。
“秦先生,您兒子情況穩(wěn)定,但我們建議再觀察兩天。”醫(yī)生的話讓我懸著的心稍微落下。
回到病房,秦晨正醒著。
“爸,你去哪里了?”他虛弱地問道。
“處理一些事情,你感覺怎么樣?”我故作輕松地說。
“頭還是很痛...”他輕聲說道。
我正想安慰他,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顧鴻圖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
“秦先生,我們又見面了?!鳖欨檲D的臉上帶著假笑。
“你們來做什么?”我下意識地站到了秦晨床前。
“這是我的律師,畢竟你說要走法律程序,我們就來談談?!鳖欨檲D指了指身邊的男人。
律師向前一步,遞給我一份文件:“秦先生,這是我們準備的和解協(xié)議,顧總愿意支付全部醫(yī)藥費,作為補償?!?/p>
我翻開協(xié)議,快速瀏覽了一遍,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份協(xié)議要求我們保證不再追究責任,還要求秦晨轉學?”我難以置信地說。
“考慮到兩個孩子今后在一個學??赡軙忻埽D學對大家都好?!甭蓭熇潇o地解釋道。
“不可能!”我斷然拒絕,“我兒子為什么要轉學?應該離開的是打人的人!”
顧鴻圖的臉色陰沉下來:“秦先生,你別不識好歹,我已經(jīng)很客氣了。”
“我不會簽這個協(xié)議的?!蔽野盐募踊亟o律師。
“那你打算怎么辦?真的告我們?”顧鴻圖冷笑著問。
“是的,我會起訴你兒子故意傷害?!蔽覉远ǖ卣f。
“你隨便告去,我認識的律師多的是,你告得起嗎?”顧鴻圖的語氣充滿威脅。
律師在一旁補充道:“而且,據(jù)我了解,事發(fā)時是你兒子先推了顧少爺一下,從法律上講,這可以算是你兒子先行挑釁?!?/strong>

我震驚地看著他們:“你們這是顛倒黑白!”
“這就是現(xiàn)實,秦先生?!鳖欨檲D得意地說,“我可以讓你兒子在這個學校寸步難行,甚至影響他的升學,你確定要跟我作對?”
病床上的秦晨握緊了拳頭,眼中含著淚水。
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顧鴻圖的話不是空話,在這個小縣城,他確實有這個能力。
“爸...”秦晨弱弱地叫了我一聲,眼中充滿擔憂。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給我一天時間考慮?!?/p>
“好,明天這個時候,我期待你的好消息?!鳖欨檲D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律師臨走前意味深長地說:“秦先生,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希望你能為兒子考慮?!?/p>
病房門關上后,秦晨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爸,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答應幫他作弊,就不會這樣了...”
我坐到床邊,緊緊抱住他:“不,你做得對,爸爸以你為榮。”
夜深了,秦晨終于睡著,我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燈光。
我想起了大伯秦岳。
自從父親去世后,我一直堅持不麻煩大伯,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大伯在省里工作,是個有影響力的人物,常年離開縣城,但每年都會打電話詢問我們的情況。
“等秦晨大學畢業(yè),隨時可以到省城來,大伯給你安排?!边@是他每次通話最后都會說的話。
而我總是禮貌地回絕:“謝謝大伯,我們在縣城挺好的?!?/strong>
現(xiàn)在,面對顧家的威脅,我第一次動搖了。
為了兒子的未來,我是否應該打破多年來堅持的原則?
這個問題讓我徹夜難眠。
07
清晨的陽光照進病房,秦晨還在沉睡。
我輕輕地撫摸著他額頭上的傷痕,心中的憤怒和無力感交織在一起。
護士進來換藥時,告訴我校長在外面等我。
走廊上,校長一臉歉意:“秦先生,學校已經(jīng)展開調查,顧皓天他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
我打斷了他:“但什么?難道還有轉圜的余地嗎?我兒子躺在病床上是事實!”
“我們會嚴肅處理,但也希望考慮到各方面因素...”校長支支吾吾地說。
我冷笑一聲:“各方面因素是指顧鴻圖對學校的捐款嗎?”
校長的臉色變得難看:“秦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說出了事實?!蔽肄D身回到病房。
午飯時間,秦晨醒了過來,精神狀態(tài)比昨天好了一些。

“爸,我們真的要轉學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會的,你哪兒也不用去?!蔽覉远ǖ卣f,盡管內(nèi)心并不確定。
秦晨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爸,我在想...要不我們搬到省城吧,去大爺爺那里?”
我震驚地看著他:“你怎么會有這個想法?”
“我知道大爺爺一直想幫助我們,而且省城的學??赡鼙冗@里好...”秦晨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搖搖頭:“不,我們不需要依靠你大爺爺。”
“為什么?”秦晨突然激動起來。
“秦晨!”我提高了聲音,但看到他因痛苦而皺起的眉頭,立刻后悔了。
“對不起,爸爸不該沖你發(fā)火?!蔽易酱策?,握住他的手。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我們要這么苦呢?”秦晨的眼淚滾落下來。
我無言以對,只能緊緊抱住他。
這個下午,我獨自一人在醫(yī)院花園里踱步。
父親去世前的場景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
“秦川,記住,男人要靠自己的本事活著?!边@是父親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
我也想起了父親和大伯之間復雜的關系。
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年輕時因為家庭矛盾而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父親選擇留在縣城經(jīng)營小生意,大伯則通過自己的努力在省城打拼出一片天地。
父親一生勤勤懇懇,卻始終默默無聞,臨終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獨立自強,不依靠大伯的勢力。
而大伯雖然成就斐然,卻始終惦記著這個家,尤其是父親去世后,更是關心我和秦晨。
“秦川,有什么困難隨時找我。”他總是這樣說。
但我固執(zhí)地遵守著對父親的承諾,從不求助。
現(xiàn)在,為了秦晨,我是否應該打破這個承諾?
如果顧鴻圖真的能影響秦晨的學業(yè)和前途,我的堅持是否值得?
夜幕降臨,我回到病房,秦晨正在看書。
“感覺好點了嗎?”我問道。
“嗯,好多了?!彼c點頭,眼神卻有些躲閃。
“秦晨,有什么想對爸爸說的嗎?”我坐到他身邊。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從枕頭下拿出一個信封:“今天護士給我的,說是有人送來的。”
我打開信封,里面是一段視頻和幾張照片。
視頻清晰地記錄了顧皓天和他朋友們毆打秦晨的全過程。
而照片則是秦晨在醫(yī)院的傷情記錄。
信封最后還有一張紙條:“秦先生,這些證據(jù)可能對你有用,署名:一個關心秦晨的朋友?!?/strong>
我的心跳加速,這些證據(jù)足以證明顧皓天的惡意傷害。
但同時,我也明白,僅憑這些在顧鴻圖的影響下,未必能得到公正的結果。
“爸,我們有證據(jù)了,可以告他們了吧?”秦晨的眼中燃起希望。
我沒有立即回答,因為我知道,明天顧鴻圖再來時,我必須做出最終決定。
是繼續(xù)堅持原則與顧家對抗,還是為了兒子的未來向大伯求助?

這個夜晚,我再次徹夜未眠。
08
第二天下午,病房門準時被推開。
顧鴻圖和他的律師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表情。
“秦先生,考慮得怎么樣了?”顧鴻圖直奔主題。
我深吸一口氣:“我看過了協(xié)議,醫(yī)藥費的部分沒問題,但轉學條款我不能接受?!?/p>
“這是一攬子協(xié)議,不能單獨接受某一條?!甭蓭熇淅涞卣f。
我從口袋里拿出U盤:“這里有你兒子毆打我兒子的視頻證據(jù),如果走法律程序,結果未必如你所愿?!?/strong>
顧鴻圖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正常:“你覺得在這個縣城,這些東西能有用?”
“也許在省級法院會有用。”我平靜地說。
顧鴻圖突然大笑起來:“秦川,你太天真了,就憑你的能力和資源,能把案子打到省級法院?”
律師遞過來一份新的文件:“秦先生,我們也做了準備,這是對你兒子的反訴材料,指控他主動挑釁并首先實施了推搡行為?!?/strong>
我掃了一眼文件,上面附有校醫(yī)和幾個“目擊證人”的證詞。
“這是栽贓!”我憤怒地說。
“法庭上見分曉吧。”顧鴻圖勝券在握地說,“但在此之前,你兒子的處境會比現(xiàn)在更艱難。”
“你什么意思?”我警覺地問。
“學校里的霸凌可不只是身體上的,精神壓力可能會讓一個孩子徹底崩潰?!鳖欨檲D的話充滿威脅。
病床上的秦晨握緊了拳頭,臉色蒼白。
顧鴻圖繼續(xù)說道:“另外,我聽說你們公司最近接了不少政府項目,如果你因為打官司經(jīng)常請假,上面恐怕不會太高興吧?”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我的工作也可能因此丟失。
律師見我沉默,趁機說道:“秦先生,與其兩敗俱傷,不如和解解決,這份協(xié)議已經(jīng)是最好的選擇了?!?/p>
我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秦晨,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恐懼。
“給我三分鐘時間考慮一下?!蔽移届o地說道。
顧鴻圖揮了揮手:“好,我們在外面等你?!?/p>
病房門關上后,我走到窗前,掏出了手機。
秦晨緊張地看著我:“爸,你要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猶豫片刻后撥通了許久未聯(lián)系的大伯的電話。
手機那端,傳來了熟悉而威嚴的聲音:“秦川?”
我咬了咬牙,打破了多年來的堅持:“大伯,我需要您的幫助...”
09
電話那頭,大伯的聲音先是驚訝,隨后變得異常平靜。
“把事情告訴我?!彼喍痰卣f。

我盡量簡明扼要地敘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大伯只說了一句:“交給我來處理吧?!?/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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