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地名人名虛構(gòu),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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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開車去?”妻子站在門口,秋風(fēng)卷起她的碎發(fā)。“九百多公里,你確定?”

“多年的戰(zhàn)友,他兒子結(jié)婚,我怎么能不去?”我把行李箱放進后備廂,手指無意間摸到了放在內(nèi)側(cè)口袋的信封,五萬元,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你說老何會不會覺得這禮太重了?”妻子的問題像一粒沙子,輕輕地落在我心里。

我搖搖頭:“這些年,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不在了?!?/strong>

妻子沉默了,目光追隨著我發(fā)動汽車的身影,仿佛在猜測這次遠行會帶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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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電話是在一個平常的下午打來的。老何的聲音還是那樣,略帶沙啞,卻透著一股子軍人的堅毅。

“老周,我家小子要結(jié)婚了,你得來。”

不是邀請,是命令,就像當(dāng)年他作為班長對我下達的那些指令一樣,不容拒絕。

我沉默了幾秒。“什么時候?”

“下個月十五。”

我看了看掛歷,計算了一下距離?!昂?,我一定到?!?/p>

掛了電話,我才開始思考這意味著什么。九百多公里的路程,大概需要十幾個小時的車程,還要準備禮金,還有...

妻子走進來,看到我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問:“誰的電話?”

“老何,他兒子要結(jié)婚了?!?/p>

“哦,那個救過你命的戰(zhàn)友?”

我點點頭。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一次邊境沖突,如果不是老何冒著槍林彈雨把我拖回來,我早就葬身他鄉(xiāng)了。

從那以后,我們的生活軌跡漸漸分開。他繼續(xù)在部隊服役,最后以連長的身份退役;而我因為傷病提前回到地方,開了一家小工廠,生活還算殷實。

禮金的數(shù)目,我思考了很久。

一萬?太少了。 三萬?似乎還是不夠表達我的心意。 五萬?這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但對于救命之恩,值得。

我拿出存折,去銀行取了五萬元現(xiàn)金。柜員遞給我五沓百元大鈔時,我感受到了它們的分量。

妻子看到錢時,眉頭皺了一下,但什么也沒說。她知道老何對我意味著什么。

準備行李時,我特意帶上了一套西裝,那是我很少穿的正裝。鏡子里的自己,鬢角已有些許銀絲,臉上的皺紋也多了起來。

時間真快啊,轉(zhuǎn)眼間戰(zhàn)友的孩子都要成家了。

清晨五點,我啟動車子,駛出了城市。

第一縷陽光從東方升起,照亮了空曠的高速公路。我打開了收音機,播放著些許懷舊的老歌,那是我和老何共同的青春回憶。

三個小時后,我停在一個服務(wù)區(qū)吃早餐。

熱氣騰騰的豆?jié){和油條,是旅途中的小確幸。我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心里計算著還要開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

手機響了,是老何的電話。

“喂,老周,你出發(fā)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匆忙。

“嗯,已經(jīng)在路上了,大概明天中午能到。”

“那太好了,到時候直接去酒店吧,我讓兒子把地址發(fā)給你?!?/p>

“行,你忙你的,不用擔(dān)心我。”

掛了電話,我繼續(xù)上路。

高速公路延伸到遠方,就像我和老何這么多年的友情,看不到盡頭。

中午,太陽高懸,我摘下墨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車窗外的風(fēng)景在變化,從熟悉的南方水鄉(xiāng),到陌生的北方平原。九百多公里,不僅是距離,也是時間的流逝,是記憶的長河。

我想起了老何和我在軍營的日子。那時候,我們都只有二十出頭,血氣方剛,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

訓(xùn)練場上,老何總是跑得最快,射擊最準。而我,則是隊伍里的“書呆子”,因為學(xué)過一點機械,被安排負責(zé)裝備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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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經(jīng)常笑我:“周老師,你那細胳膊細腿,打起仗來能行嗎?”

我不服氣:“子彈不長眼,誰知道誰先倒下?”

沒想到,真正的戰(zhàn)場上,倒下的差點是我。

到了晚上,我在一家公路旁的小旅館住下。

房間不大,但干凈整潔。我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明天就要見到老何了,不知道他變了多少。我們已經(jīng)有三年沒見面了,上次是在另一個戰(zhàn)友的葬禮上。

葬禮上的老何,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臉上的皺紋像山溝一樣深刻。但他的眼神還是那么堅定,站姿還是那么挺拔。

我翻來覆去,想象著明天的場景,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02

終于到達目的地,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下午兩點。

我按照導(dǎo)航找到了酒店,一棟金碧輝煌的大樓,停車場已經(jīng)停滿了各種豪車。

我的那輛普通轎車,顯得格外突兀。

拿著行李走進大堂,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燈,還有穿著統(tǒng)一禮服的服務(wù)員。這陣勢,比我想象的要大多了。

“您好,請問您是參加何先生兒子的婚禮嗎?”一位禮賓小姐微笑著問我。

我點點頭,她立刻帶我去了簽到處。

簽到桌前,我看到了一本厚厚的嘉賓冊,翻開一看,全是陌生的名字。我默默地在最后一頁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遞上了裝著五萬元的紅包。

“周叔叔!”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我轉(zhuǎn)身,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英俊挺拔,笑容燦爛。

這是老何的兒子,小何。上次見他還是個高中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了大人的模樣。

“小何啊,恭喜?。 蔽矣行┘拥嘏闹募绨?。

“謝謝周叔叔遠道而來,我爸正在招待其他客人,馬上就來。您先去房間休息一下吧。”

我點點頭,跟著服務(wù)員去了安排好的房間。

房間很不錯,但我無心欣賞。放下行李后,我換上了準備好的西裝,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領(lǐng)帶,然后下樓去尋找老何。

婚禮大廳里,人頭攢動,觥籌交錯。

我在人群中尋找老何的身影,終于在一張VIP桌旁發(fā)現(xiàn)了他。他正和幾位看起來很有地位的人交談,笑容滿面。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過去打擾。

就在這時,老何看到了我,眼睛一亮,朝我走來。

“老周!你來了!”他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拍著我的背,“路上辛苦了吧?”

我笑著搖頭:“還好,都是老樣子?!?/p>

老何打量著我:“瘦了啊,工廠的事情太忙?”

“還行,就是有點累?!蔽铱粗W角的白發(fā)比上次見面時多了不少。

“來來來,給你介紹幾個朋友?!崩虾卫易呦蚰菑圴IP桌。

幾個簡單的介紹后,我就被晾在一邊了。他們談?wù)摰脑掝},大多是我不熟悉的領(lǐng)域:政策、投資、人脈...

我安靜地坐著,偶爾應(yīng)和兩句,感到越來越不自在。

婚禮正式開始了,新郎新娘入場,誓言,交換戒指,一切都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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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臺上幸福的小何,又看了看坐在主桌上的老何和他的妻子,心里涌起一種復(fù)雜的情緒。

老何已經(jīng)轉(zhuǎn)行做了生意,看起來很成功。而我,依然是個小工廠的老板,生活簡單而平凡。

宴席進行到一半,老何才有空過來和我聊天。

“老周,這些年辛苦了?!彼o我倒了一杯酒,“聽說你的工廠經(jīng)營得不錯?”

我笑了笑:“小打小鬧而已,哪比得上你?!?/p>

老何擺擺手:“各有各的路嘛。對了,你住的房間還滿意嗎?”

“很好,謝謝。”

“那就好,我去給其他客人敬酒了,你先吃著?!闭f完,他又匆匆離去。

整個婚宴,我和老何就這樣簡單地聊了幾句。他太忙了,需要照顧太多的客人。

我理解,但心里還是有些失落。

婚宴結(jié)束后,我默默地回到房間,看著窗外的夜景,思緒萬千。

明天一早,我就要啟程回家了。這次見面,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老何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和我同甘共苦的戰(zhàn)友了,他有了自己的圈子,自己的生活,而我,似乎只是他記憶中的一個符號。

我拿出手機,翻看著和老何的合影,那是我們當(dāng)兵時拍的,年輕的臉龐,燦爛的笑容,還有那種純粹的友誼。

一切都變了,或許,這就是生活吧。

03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就起床收拾行李。

昨晚睡得不好,做了很多夢,夢見了當(dāng)年的軍營,夢見了那次戰(zhàn)斗,夢見了老何拼命把我拖回來的場景。

我坐在床邊,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該走了,不必再打擾他們了。

我給老何發(fā)了條信息,說我要提前回去,工廠有事需要處理。這不全是借口,確實有些事情需要我親自處理。

沒想到,剛發(fā)完信息,老何就打來了電話。

“這么早就走?不再住一天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大概昨晚應(yīng)酬到很晚。

“不了,工廠那邊有點事,我得回去看看?!蔽冶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一些。

“那好吧,我讓小何送你?!?/p>

“不用了,他新婚,應(yīng)該好好休息。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那路上小心,到家給我發(fā)個信息。”

“好的,婚禮很成功,祝小何新婚快樂?!?/p>

掛了電話,我提著行李下樓。

清晨的大堂空無一人,只有幾個值班的服務(wù)員在打掃衛(wèi)生。我默默地走出酒店,啟動車子,駛向回家的方向。

晨光中的城市,還沉浸在睡夢中。我的心情,也如同這座陌生的城市一樣沉寂。

這次見面,似乎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裂縫。

我和老何,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對形影不離的戰(zhàn)友了。

時間和距離,改變了太多東西。

高速公路上,我的車速越來越快,仿佛想要逃離什么。

隨著太陽升起,我的思緒也越來越清晰。

也許,這就是生活的常態(tài)。人們相遇,然后分離,即使再次相見,也不再是從前的彼此。

我開始回想這次旅程中的細節(jié)。

老何的匆忙,那些陌生的面孔,VIP桌上的談笑風(fēng)生,還有我那五萬元的禮金,是不是太過重了?

或者,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履行了作為戰(zhàn)友的義務(wù),來參加了他兒子的婚禮。至于其他的,也許只是我自己的多愁善感。

中午時分,我停在一個服務(wù)區(qū)吃飯。

食物寡淡無味,我強迫自己吃了幾口,然后繼續(xù)上路。

回去后,我要更加專注于工廠和家庭。至于老何,也許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會漸漸淡化,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不能強求彼此一直保持當(dāng)年的親密。

下午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在我的臉上,有些刺眼。

我戴上墨鏡,思緒卻依然紛亂。

回想起昨天的婚禮,我越來越感到一種距離感。那不僅僅是物理上的距離,更是心靈上的。

老何現(xiàn)在的生活圈子,和我完全不同。他結(jié)交了很多有地位的朋友,談?wù)摰脑掝}也是高端人士才關(guān)心的事情。

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工廠老板,整天和機器、訂單打交道。

我們之間的差距,似乎越來越大。

也許,我不該去參加這個婚禮?;蛘?,我不該抱有太多期待。

一個小時過去了,道路兩旁的風(fēng)景從陌生變得熟悉,我已經(jīng)進入了自己熟悉的地域。

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妻子的電話。

“到哪了?”她問道。

“已經(jīng)過了半程,再有四五個小時應(yīng)該能到家?!?/p>

“嗯,別太累了,注意安全。”她頓了頓,“婚禮怎么樣?”

“挺好的,很熱鬧。”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老何還是老樣子嗎?”

“嗯,就是忙了點,畢竟是兒子的婚禮?!?/p>

妻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她沒有追問。“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我給你做好吃的?!?/p>

“好,待會見?!?/p>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更加復(fù)雜了。

我不想讓妻子擔(dān)心,但也不想欺騙她。事實上,這次見面讓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距離感。

或許,我應(yīng)該接受這個現(xiàn)實:我和老何,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對親密無間的戰(zhàn)友了。

我們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自己的朋友。這很正常,也很自然。

但為什么我的心里,會有這么強烈的失落感?

是因為那五萬元的禮金嗎?不,應(yīng)該不是。金錢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

是因為老何忽視了我嗎?也不全是。他確實很忙,需要照顧很多客人。

那是因為什么?

我不斷地問自己,卻找不到確切的答案。

天色漸暗,我打開了車燈,繼續(xù)在高速公路上前行。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我的心情也隨著黑暗變得更加沉重。

也許,回去之后,我和老何的聯(lián)系會越來越少。不是刻意為之,而是生活的自然選擇。

我們會成為彼此記憶中的一個符號,偶爾想起,然后微笑,然后繼續(xù)各自的生活。

這樣想著,心里反而平靜了許多。

畢竟,友情也是有保質(zhì)期的,不是嗎?

我看了看手機,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妻子發(fā)來信息,問我要不要吃夜宵。我回復(fù)說不用了,到家后洗個澡就睡。

正準備把手機放回口袋,突然收到一條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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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何發(fā)來的。

我點開信息,屏幕的光映在我臉上。一行字,然后是兩行,然后是長長的一段話。

我的手開始顫抖,視線模糊。不知何時,淚水已經(jīng)悄悄滑落。

我靠邊停車,抹了抹眼睛,卻發(fā)現(xiàn)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