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是新中國的立國之戰(zhàn),無數(shù)英勇的志愿軍踏上異域,跟世界上最強大的工業(yè)國對抗,通過頑強的意志和出色的戰(zhàn)術,我們成功將美軍逼回了三八線,保衛(wèi)住領土戰(zhàn)略安全。
這個結果是好的,但過程中也有許多波折,畢竟敵人實力雄厚,志愿軍也付出了很沉痛的代價,比如長津湖就打得特別壯烈。
此役第九兵團戰(zhàn)斗傷亡19202人,但凍傷28954人,凍死4000余人,非戰(zhàn)斗減員竟超過了戰(zhàn)損,令人痛心。并且88師的遭遇令人大跌眼鏡,出現(xiàn)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響,師長卻抗命、找不到人的情況。
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在戰(zhàn)后總結時,發(fā)現(xiàn)88師很多問題可以避免,可被幾位干部給耽誤了。這讓宋時輪氣得直接向志司申請撤銷該部番號,師長、政委以“怯戰(zhàn)”之名撤職、很快被調回國內。
能成為師級干部的人,無不是從尸山火海中走過來的,他們?yōu)楹螘腥绱朔闯5谋憩F(xiàn)呢?

一、戰(zhàn)前的部署疏漏百出
客觀來講,88師后來會有那么慘痛的結果,責任不能全推到他們身上,從一開始部署就有點問題。
88師前身為華野12縱34旅,解放戰(zhàn)爭長期在蘇北游擊作戰(zhàn),大兵團正規(guī)化野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1949年全軍大整編時,該部本屬30軍,但1950年30軍軍部歸入海軍編制后,88師才轉隸26軍。
此番變動,讓88師與兄弟部隊磨合不夠,本來他們可以在山東整訓時加強配合。但朝鮮局勢急劇惡化,沒有時間再讓88師調整,整個兵團只得匆忙北上,留下諸多隱患。
在宋時輪的率領下,第九兵團于東北只是短暫停留,御寒衣物、糧食彈藥等都嚴重缺乏,這導致部隊第一天就有指戰(zhàn)員被凍傷。此時再想調頭也來不及了,宋時輪只能根據(jù)實際情況來做安排。

第九兵團下轄20軍、26軍、27軍,其中20軍和27軍戰(zhàn)斗力更強,宋時輪便讓20軍負責進攻下碣隅里、黃草嶺一帶的美陸戰(zhàn)1師師部、美第3師一部;
27軍的目標是柳潭里、新興里一帶的美軍陸戰(zhàn)1師主力、美第7師31團、32團;26軍作為兵團預備隊,駐防于中江鎮(zhèn)一帶,防備可能推進的美第7師,并隨時準備增援。
在宋時輪想來,面前的敵人編制不足一個軍,麾下出動兩個主力軍完全夠用,因此26軍的幾個師離戰(zhàn)場普遍有50至70公里。從這個計劃可以看出,宋時輪比較樂觀。
在這種情緒下,88師師長吳大林也很樂觀,26軍是兵團預備隊,88師則是軍預備隊,相當于“預備隊中的預備隊”,吳大林就覺得己部任務不會太艱巨,一應人員安排有些潦草。

二、戰(zhàn)中的表現(xiàn)令人詫異
11月27日夜,20軍、27軍向帝君發(fā)起進攻,在幾天的戰(zhàn)斗里,全殲美7師31團,將美軍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
奈何惡劣的天氣讓部隊減員過于嚴重,敵武器裝備又太兇猛,很難阻擋其突圍,宋時輪只能緊急調動26軍參戰(zhàn)。
12月2日,宋時輪讓26軍迅速抵達下碣隅里,短暫休整過后,于3日晚7時正式發(fā)起進攻。此時26軍距離戰(zhàn)場最近的部隊也有45公里,冒著暴雪、翻越山路,很難在預定時間抵達。
26軍軍長張仁初請求推遲一天發(fā)起進攻,宋時輪同意了,但再三強調務必在4日晚7點投入戰(zhàn)斗。
張仁初隨即讓麾下的76師、77師、88師疾進,然而只有軍部坐鎮(zhèn)的76師依令出發(fā),另兩個師、尤其是88師的做法令人詫異。

88師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還是想立即出發(fā)的,師長吳大林、政委龔杰、副師長王海山、副政委劉立封率師部和262團、263團作為主力先行;
政治部主任孫宏皓帶264團作為預備隊緊隨其后;參謀長李東海分管后勤帶領直屬隊。參謀長不管作戰(zhàn)管后勤,這是志愿軍中獨一無二的安排。
12月3日凌晨,當部隊做好準備后,吳大林認為眼下雪勢過大,不利于行軍,便以“道路難行,容易掉隊迷路”為由,出發(fā)不久便停在了一個山溝宿營。
拂曉,檢查各師行軍情況的26軍政委李耀文察覺到88師嚴重滯后,連忙質問原因。吳大林卻說軍部的命令有問題,明明76師、77師距戰(zhàn)場更近,為何要88師穿越上百里最先抵達獨秀峰?
吳大林是老紅軍,曾擔任過朱老總的警衛(wèi)連連長,他并不害怕小7歲的軍政委李耀文,兩人反復爭吵,一直吵到12月3日下午3時才讓88師出發(fā)。

這時天色大亮,88師前衛(wèi)262團在公路被美軍偵察機發(fā)現(xiàn),很快70余架飛機過來掃射,找不到掩體的志愿軍傷亡慘重,一個營幾乎被打光。
而帶前衛(wèi)先行的副師長王海山躲在一輛美軍坦克殘骸里很久沒出來,即便有人請示下一步動作,他也一言不發(fā)。
師長吳大林和政委龔杰比較幸運,他們乘吉普車沒有遭遇轟炸,12月4日凌晨抵達了新岱里。此處距離預定位置只有10余公里,但部隊基本沒跟上來,吳大林只好折返回去找。
12月5日,收攏后的88師從新岱里出發(fā),可由于沒向導,竟走錯了路,一直走到赤浦洞才察覺。吳大林也不知怎么想的,再次改變軍部命令,讓部隊就地宿營。
這左一耽擱,右一耽擱,美陸戰(zhàn)1師已從柳潭里突圍,還在不斷往南跑去。

12月6日下午,吳大林在白巖里遇到空襲,吉普車被炸毀,司機和警衛(wèi)犧牲。
眼看錯誤不斷,軍部下令76師接管88師所部,可吳大林不愿意留在留在師部協(xié)同,轉身與參謀長找部隊,結果又走錯路,脫離指揮整整一天。
直到12月7日清晨,88師263團才趕到了獨秀峰,這比預定時間晚了4天。此時美陸戰(zhàn)7團已經(jīng)通過阻擊地點,263 團團長曹通三看到公路上的車轍印,以為所有美軍都走了,就沒下令修筑工事、讓部隊從公路回撤。
結果美陸戰(zhàn)5團不多時就趕了過來,263團在沒有工事的公路上如何擋得住坦克?最終只能被其突圍。

三、戰(zhàn)后的處罰極為嚴厲
26軍副軍長張铚秀后來感慨過:
“77師、88師未能執(zhí)行命令,按時進入指定地點,直至6日,規(guī)定全面攻擊時間到來時,尚欠四個團兵力還未趕到,故而攻擊時間不得不一延再延...協(xié)同配合不力,造成零敲碎打,師炮兵全未參戰(zhàn),敵情、地形掌握不夠,打成了糊涂仗?!?/strong>
從他的話語能看出當時26軍有多混亂,雖然不僅僅88師出錯,但其錯誤最多,就被當成了典型。
88師師長吳大林、政委龔杰都因“畏戰(zhàn)怯戰(zhàn)”而被撤職,不久調回國內;副師長王海山本來要因“放棄指揮”而被槍斃,不過有很多人聯(lián)名求情,才改為撤職;全師有200多名干部視情況給予撤職、記大過或警告處分。
宋時輪召開總結會議時,當場讓人把88師一個營長和教導員拉出去槍斃。很快88師番號還被撤銷,番號是軍人榮譽的象征,到這一步,不可謂不嚴厲。

要是88師能及時趕到戰(zhàn)場,要是第九兵團準備能更充足一些,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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