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你又給你兒子買新球鞋了?”阮紅梅把切好的土豆丟進鍋里,油星四濺。
“小孩子長得快,三個月一雙不算多?!编嵈蟠^也不抬,繼續(xù)盯著手機里的工程圖紙。
“那你欠我的材料費什么時候結(jié)?已經(jīng)兩個月了?!?/strong>
“等這個工程完工,一次性都給你?!编嵈蟠ㄅ牧伺乃募?,“咱倆誰跟誰啊?!比罴t梅默默擦了擦手:“對啊,咱倆到底誰跟誰?”
1
鋼筋場灰塵漫天,日頭烤得地面發(fā)燙。鄭大川叼著煙卷,看著新來的鋼筋工搬運材料。
大多數(shù)男工都是一次扛一捆鋼筋,而那個短發(fā)女人卻背著兩捆,步子依然穩(wěn)健。
鄭大川掐滅了煙頭,從工地宿舍走過去,喊住了她:“喂,你是新來的吧?”

女人放下鋼筋,扭頭看他。她臉上蒙著一層灰,眼睛卻格外明亮。
“剛從南邊調(diào)過來的?!彼曇舫练€(wěn),不像其他女工那樣細聲細氣。
“我是這個工地的包工頭?!编嵈蟠ㄉ舷麓蛄恐澳阋粋€女的,扛這么重的東西不怕累壞?”
阮紅梅笑了:“干工地的,哪有不累的?我前夫生前就教過我,干這行要么不干,要干就得比男人更拼?!?/p>
鄭大川聽到“前夫”兩個字,眼睛稍微亮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了常態(tài)。
“行,有志氣。繼續(xù)干,月底結(jié)薪水?!?/p>
當天晚上,一場暴雨襲擊了這座正在改造的城中村。板房的鐵皮屋頂被雨點砸得噼啪作響,像是無數(shù)小鼓在擂動。
鄭大川拎著兩瓶啤酒,敲開了工地辦公室的門。老馬正坐在里面看報表。
“大川,怎么這時候來了?”老馬是市政監(jiān)理,和鄭大川算是酒肉朋友。
“來找你喝兩杯?!编嵈蟠撓掠暌拢税涯樕系乃?。

老馬打開啤酒:“聽說你們班組來了個女鋼筋工?連小四川都說她干活利索?!?/p>
鄭大川仰頭灌了口酒:“長得還行,就是太瘦。前夫死了,估計帶著孩子不容易?!?/p>
“你這是動心了?”老馬挑了挑眉毛。
鄭大川搖搖頭:“我這條件,誰會看上?離了婚,還欠著一屁股債,連兒子都是寄宿學校?!?/p>
他們又喝了會兒酒,老馬忽然說:“值班室有人敲門。”
鄭大川起身去開門,看見小四川扶著阮紅梅站在門口。阮紅梅臉色通紅,眼睛半閉著。
“老板,紅姐發(fā)高燒了,女工宿舍沒人會照顧她?!毙∷拇ㄊ侨罴t梅的老鄉(xiāng),說話還帶著濃重的四川口音。
2
“多少度?”鄭大川下意識問道。
“三十九度五?!毙∷拇ń辜钡卣f,“我想帶她去醫(yī)院,但她說扣不起工資。”
鄭大川輕輕嘆了口氣,扶過阮紅梅:“老馬,我送她去診所,你幫我看著點工地?!?/p>
“你小子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老馬笑著調(diào)侃,但還是拿起了鑰匙。

雨夜里,鄭大川的面包車載著高燒的阮紅梅穿過泥濘的小路。車窗外的路燈在雨水中扭曲變形,像無數(shù)條游動的小蛇。
“堅持一下,馬上到診所了?!编嵈蟠ㄍ高^后視鏡看著躺在后座的阮紅梅。
阮紅梅含糊地回應(yīng)了一聲,額頭上的汗珠在昏暗的車燈下閃著微光。
打針、吃藥、掛水,忙活了兩個小時后,阮紅梅的燒才慢慢退了下來。
“謝謝老板?!比罴t梅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些,“我明天一定去上工。”
“先好好休息,工地又不會跑?!编嵈蟠ㄟf給她一瓶溫水,“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阮紅梅報了個城中村里的地址,是個老舊的出租屋區(qū)。
鄭大川扶著她爬上五樓,阮紅梅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一間僅有十多平米的小屋。

屋內(nèi)簡陋但整潔,墻上貼著一張男人的遺照,旁邊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照片。
“那是你前夫?”鄭大川指著遺照問道。
阮紅梅點點頭:“去年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的,建筑公司賠了二十萬,夠我和兒子勉強過幾年?!?/p>
她坐在床邊,忽然紅了眼眶:“我最怕哪天我也出了意外,兒子就真的沒人管了。”
鄭大川沉默了一會兒,從冰箱里拿出兩罐啤酒,遞給阮紅梅一罐:“喝點吧,退燒了沒事?!?/p>
阮紅梅搖搖頭:“我不能喝,一喝就容易說胡話。”
鄭大川自己打開一罐,咕嚕咕嚕灌了半罐:“我也有個兒子,跟你兒子差不多大?!?/p>
他摸出手機,翻出一張十歲男孩的照片:“鄭小海,現(xiàn)在住寄宿學校,一個月才能見一次?!?/p>
“你怎么不讓他住你這?”阮紅梅問。
鄭大川苦笑:“我這工地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哪有條件帶孩子?他媽走的時候,把撫養(yǎng)權(quán)和那套房子一起拿走了?!?/p>
雨聲淅淅瀝瀝,兩個帶著孩子的單親父母,在這個狹小的出租屋里,第一次敞開了心扉。
3
三個月后,阮紅梅搬進了工地的板房。這事在工人中引起了不小的議論。
“聽說了嗎?阮師傅住進了老板的板房?!?/p>
“嘖嘖,這是準備長期合作啊?!?/p>
“人家是正經(jīng)事,阮師傅負責做飯洗衣,老板每月多給三千塊?!?/p>
確實如此,鄭大川和阮紅梅達成了一種奇怪的同居協(xié)議。她除了正常干活外,還負責鄭大川的三餐和家務(wù),而鄭大川則每月多給她三千元的“家務(wù)費”。
對旁人來說,這或許是曖昧的開始;但對他們而言,卻更像是一種經(jīng)濟上的互惠互利。
夏天到了,鄭小海放暑假,鄭大川把兒子接到了工地。
“爸,這是誰???”鄭小海指著在廚房忙碌的阮紅梅。
“叫阮姨,她是爸爸的同事?!编嵈蟠ㄕ碇鴥鹤拥男欣?。
阮紅梅端著一盤番茄炒蛋走出來:“你好,小海,我做了你爸說你最愛吃的菜。”
鄭小海有些拘謹?shù)刈聛?,嘗了一口后眼睛立刻亮了:“好好吃!我媽都沒做得這么好吃?!?/p>
那個暑假,阮紅梅不僅照顧?quán)嵭『5娘嬍称鹁?,還幫他補習功課。鄭小海數(shù)學不好,阮紅梅每天抽出兩小時,耐心地教他解題。
“紅姨,你數(shù)學這么好,為什么當鋼筋工?。俊编嵭『S幸淮翁煺娴貑柕?。
阮紅梅摸摸他的頭:“因為紅姨只讀到初中,沒有別的選擇。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有更多選擇?!?/p>
暑假結(jié)束那天,鄭小海依依不舍地抱住阮紅梅:“紅姨,下次假期我還能來嗎?”
阮紅梅點點頭:“當然可以,紅姨等你?!?/p>
送走兒子后,鄭大川請老馬喝酒。酒過三巡,老馬笑著說:“大川,你和那阮紅梅,看著比真夫妻還和諧。”
鄭大川晃著酒杯:“別亂說,我們就是互相幫助?!?/p>
老馬嗤笑一聲:“你當我瞎???她對你兒子那么好,你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樣?!?/p>
“她是個好女人,但我配不上她?!编嵈蟠ê鋈徽J真起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不想再耽誤別人?!?/p>
“自怨自艾有什么用?”老馬拍拍他的肩,“機會擺在眼前,就看你敢不敢抓住了。”
4
轉(zhuǎn)眼間,三年過去了。鄭大川的工程越接越大,阮紅梅也從普通鋼筋工成長為小組長。
更奇妙的是,阮紅梅開始幫鄭大川對接材料商。作為女性,她談判時總能獲得比男人更優(yōu)惠的價格。
“紅梅,這批鋼材你砍了多少價?”鄭大川翻看著訂單。
“八個點?!比罴t梅平靜地說,“對方答應(yīng)下個月再送兩噸水泥。”
鄭大川笑著豎起大拇指:“厲害!換我去談,能砍五個點就不錯了?!?/p>
兩人的關(guān)系微妙又曖昧。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從未逾越那條界限。工人們背后議論紛紛,但當事人卻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
鄭大川依然每月定時轉(zhuǎn)給阮紅梅工資和額外的“家務(wù)費”;阮紅梅則把每筆收入記在一個小本子上,精確到分。
2023年春天,鄭大川接了個城中村改造的大項目,工期緊,任務(wù)重。
“這次驗收很嚴格,一定要按圖紙來。”鄭大川在工人大會上強調(diào)。
阮紅梅站在一旁,默默地記著筆記。如今,她已經(jīng)是工地上的二把手,鋼筋班組所有事務(wù)都由她負責。
計劃趕不上變化。臨近驗收時,監(jiān)理發(fā)現(xiàn)部分鋼筋間距不合格,必須返工。
“怎么會這樣?圖紙上明明標得很清楚!”鄭大川發(fā)了火,砸爛了辦公室的茶杯。
阮紅梅沉默地看著暴怒的鄭大川,然后轉(zhuǎn)身離開。當晚,她帶領(lǐng)整個班組連夜返工,直到天亮才完成。
鄭大川第二天來工地時,發(fā)現(xiàn)所有問題都已解決。阮紅梅坐在角落里,眼睛里布滿血絲,手上的繭已經(jīng)裂開,滲出了血。
“你......”鄭大川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謝謝?!?/p>
阮紅梅微微一笑:“我只是做我該做的。”
但就在這一天,一條微信消息改變了兩人的關(guān)系。
5
鄭大川的手機響了一下,阮紅梅無意中瞥見了屏幕:相親對象:周六下午三點,咖啡廳見面。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如常,繼續(xù)低頭整理材料。
阮紅梅默默記下了這條信息,以及接下來幾天鄭大川與這個“相親對象”的所有通話記錄。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這五年的同居生活于她而言,不僅僅是互惠互利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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