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弟弟，你真的忙到每年都回不了家嗎？”李梅對著電話輕聲問。
“姐，工作真的太忙了……”
電話那頭傳來匆忙的聲音。五年了，弟弟從未回過家。
“明年，明年我一定回去?！?/strong>
這句話，她聽了五年。李梅望著窗外，心里涌起莫名的不安。
弟弟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她？
“我得去看看他?！崩蠲废露Q心?；疖嚿?，她心里七上八下。
門開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站在面前。
“您找誰？”李梅愣住了，手里的腌菜壇子差點滑落……
01
九十年代初，江南小城的暮色中，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巷子蜿蜒向前。
巷口那家破舊的小飯館里，李梅正埋頭在后廚洗著堆積如山的碗碟。
水池里的水早已渾濁不堪，她的雙手泡得發(fā)白，指尖的皮膚皺巴巴的。
汗水順著額頭滴落，打濕了她褪色的碎花圍裙。
“李梅！快點洗！外面又來客人了！”老板娘的聲音從前廳傳來，帶著不耐煩。
“好的！馬上就好！”李梅加快了手中的動作，碗碟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旁邊一個中年婦女停下手里的活，看了她一眼：“李梅啊，你這姑娘真是命苦。”
“王姐，沒什么苦不苦的，習(xí)慣了。”李梅淡淡地說，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她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個雨夜。
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寂靜，鄰居們圍在醫(yī)院門口，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
父親當(dāng)場離世，母親在重癥監(jiān)護室掙扎了三天，最后還是走了。
十二歲的李梅站在病房外，緊緊抱著六歲的弟弟李強。
弟弟在她懷里瑟瑟發(fā)抖，不停地哭喊著要媽媽。
“姐姐……媽媽去哪了？”李強抬起淚眼婆娑的小臉。
“媽媽……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崩蠲愤煅手瑴I水止不住地流。
葬禮過后，親戚們圍坐在家里商量兩個孩子的去向。
“這倆孩子怎么辦?。?/strong>”大伯抽著煙，愁眉不展。
“我家里三個孩子，實在養(yǎng)不起。”大伯母連忙擺手。
“我們也困難，房子都不夠住?！倍掏妻o道。
“要不送孤兒院？”三叔試探性地提議。
“不行！”李梅突然站起來，“我能照顧弟弟！”
親戚們面面相覷，最后誰也不愿收留這對姐弟。
那天晚上，李梅和弟弟坐在空蕩蕩的家里。桌上的飯菜早已涼透，弟弟趴在她腿上抽泣。
“姐姐，我餓……”李強小聲說。
李梅打開米缸，里面只剩一小把米。她咬咬牙，把米全部煮了。
“強子，快吃?！彼阎喽家ńo弟弟。
“姐姐你也吃?！崩顝娡七^碗。
“姐姐不餓，你多吃點。”李梅摸摸弟弟的頭，肚子卻咕咕叫起來。
第二天一早，李梅就帶著弟弟出門了。她們沿著街道撿廢品，塑料瓶、紙箱、鐵罐，能賣的都撿起來。
“姐姐，我累了?！崩顝娡现v的步子。
“再堅持一會兒，賣了錢就能買饅頭吃?！崩蠲饭膭畹?。
中午，她們把撿來的廢品賣給收購站，換了兩塊錢。
李梅買了四個饅頭，自己只吃了一個，剩下的都給了弟弟。
鄰居張嬸看不下去，偷偷送來幾個雞蛋：“孩子，拿著吧?！?/strong>
“謝謝張嬸?！崩蠲犯屑さ亟舆^。
“唉，你這孩子太懂事了?！睆垕鸺t了眼圈，“要是需要幫忙，就來找嬸?！?/p>
開學(xué)的日子到了，李梅站在校門口，看著同學(xué)們背著書包走進教室。
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梅子！你怎么不進去？”班主任王老師追出來。
“老師，我不讀了。”李梅低著頭。
“為什么？你成績那么好！上學(xué)期還考了全班第二！”
“我得照顧弟弟，得掙錢養(yǎng)家?！崩蠲返穆曇艉茌p，卻很堅定。
王老師沉默了許久，最后嘆了口氣：“如果有困難，隨時來找老師?！?/p>
“謝謝老師?！崩蠲肪狭艘还^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李梅就去了鎮(zhèn)上的磚廠。廠長上下打量著這個瘦小的女孩。
“小姑娘，你能行嗎？這可是體力活。”
“能！我有力氣！”李梅挺直腰板，眼神堅定。
她被分配去搬磚。一塊紅磚三斤重，她一天要搬上千塊。
第一天下來，手掌磨出了血泡，肩膀勒出了紅印。
“姐姐，你的手怎么了？”晚上，李強看到她纏著布條的手。
“沒事，不小心劃破了。”李梅擠出笑容。
李強眼圈紅了，低聲說：“姐姐，我不想讀書了，我也去打工?！?/strong>
“胡說什么！”李梅板起臉，語氣嚴厲，“你必須好好讀書，這是我們家唯一的希望?！?/p>
“可是姐姐……”
“沒有可是！”李梅打斷他，“只要你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大學(xué)，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p>
李強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掉在作業(yè)本上。
村里人開始議論紛紛。
“李梅這丫頭，放著學(xué)不上，去供弟弟讀書，將來還不是要嫁人？”
“就是啊，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
“她這是犯傻，自己不讀書，供弟弟讀，圖什么？”
02
李梅聽了這些話，只是笑笑不說話。她心里清楚，只有弟弟有出息，這個家才有希望。
磚廠的活越來越重，李梅咬牙堅持。有一次，她不小心被磚頭砸到腳，疼得直冒冷汗。
“李梅，你還是別干了，找個輕松點的活吧?！惫び褎袼?/p>
“不行，這里工資高?！崩蠲窊u搖頭。
后來，她又去飯館洗碗。
冬天的水冰冷刺骨，她的手凍得紅腫，生了凍瘡。夏天廚房里悶熱難耐，汗水浸透了衣服。
李強從小就懂事，看到姐姐辛苦，他學(xué)習(xí)格外用功。
放學(xué)回家就幫忙做家務(wù)，洗衣服、燒水、掃地，樣樣都干。
晚上，他在昏暗的燈光下做作業(yè)，鉛筆用到只剩一小截還舍不得扔。
“姐姐，我又考了第一名！”有一天，李強興奮地拿著成績單跑回家。
“真棒！我們強子最聰明了！”李梅摸著弟弟的頭，眼里滿是驕傲。
那天晚上，李梅咬咬牙，買了兩個肉包子給弟弟慶祝。
“姐姐你也吃?！崩顝姲寻舆f給她。
“你吃，姐姐不愛吃肉?！崩蠲氛f著，肚子卻叫了起來。
“姐姐騙人，你肚子都叫了?！崩顝妶?zhí)拗地把包子塞到她手里。
李梅接過包子，眼眶濕潤了。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那味道真香。
時間一天天過去，李強越來越優(yōu)秀。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老師們都說這孩子將來準有出息。
初中畢業(yè)那年，李強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入縣重點高中。消息傳開，村里人都來道賀。
“李梅，你弟弟真爭氣！”
“這孩子將來肯定能考上大學(xué)！”
李梅笑著應(yīng)承，心里卻在發(fā)愁。重點高中的學(xué)費是普通中學(xué)的三倍，她上哪兒去籌這筆錢？
她開始變賣家里的東西。父親留下的老式自行車、母親的縫紉機、家里的舊家具，能賣的都賣了。
“這張桌子是你爸打的，真要賣？”收廢品的老頭問。
李梅撫摸著桌面，那上面還有她小時候刻的字。她咬咬牙：“賣。”
“這縫紉機還能用，賣了可惜?！?/p>
“賣?！崩蠲穭e過臉，不讓人看到她的淚水。
最后，她湊夠了學(xué)費。開學(xué)那天，她送弟弟去縣城。
“姐，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崩顝姳持欣钫f。
“我送你到學(xué)校門口?！崩蠲穲猿?。
走在縣城的街道上，李梅看著那些穿著光鮮的學(xué)生，心里五味雜陳。
她摸摸弟弟的頭：“強子，好好學(xué)習(xí)，別辜負姐姐的期望?！?/strong>
“姐姐放心，我一定考上大學(xué)?！崩顝娪昧c頭。
高中三年，李強住校，每周回家一次。李梅總是提前準備好吃的等他。
“姐，學(xué)校食堂的飯不好吃。”李強邊吃邊說。
“那你多吃點家里的?！崩蠲方o他夾菜。
其實李強知道，姐姐為了省錢，自己常常只吃咸菜配飯。
有時候連咸菜都舍不得吃，就著白開水啃饅頭。
“姐，你也吃肉。”李強把碗里的肉夾給她。
“你正長身體，多吃點?！崩蠲酚謯A回去。
“姐姐也要吃。”李強固執(zhí)地把肉放到她碗里。
看著弟弟認真的樣子，李梅心里暖暖的。
高考前夕，李梅比李強還緊張。她每天去廟里燒香，求菩薩保佑弟弟考個好成績。
“李梅，你這是干什么？”鄰居笑她。
“求個心安?！崩蠲凡缓靡馑嫉卣f。
高考那幾天，整個縣城的氣氛都緊張起來。李梅在考場外等候，手心里全是汗。
“姐，我考完了?！崩顝娮叱隹紙觥?/p>
“感覺怎么樣？”李梅急切地問。
“還行，應(yīng)該沒問題?！崩顝娦χf。
成績出來那天，全村都轟動了。李強以全縣第一、全省前十的成績考入清華大學(xué)。
“狀元！我們村出狀元了！”
“李家的孩子真爭氣！”
鞭炮聲響徹整個村子，紅紙寫的喜報貼在家門口。李梅站在人群后面，淚流滿面。所有的辛苦，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梅子，你弟弟有出息了，你就等著享福吧！”村民們紛紛道賀。
“托大家的福?！崩蠲沸χc頭，心里充滿希望。
臨行前，李梅給弟弟準備了新衣服、新鞋子，還有一個嶄新的行李箱。
“姐，這些東西太貴了?！崩顝娍粗乱路f。
“去北京讀書，不能太寒酸?！崩蠲氛f，“你代表的是我們?nèi)宓哪樏妗！?/p>
火車站，李梅緊緊抱著弟弟：“強子，到了北京要照顧好自己。冷了多穿衣服，餓了就買東西吃，別舍不得花錢?！?/p>
“姐，你放心，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崩顝姳持欣?，眼里含淚。
火車緩緩開動，李梅追著火車跑了幾步，揮手告別。她看著火車消失在遠方，心里既驕傲又失落。
03
大學(xué)四年，李強每個月都給姐姐寫信。信紙是學(xué)校發(fā)的，字跡工整清秀。
“親愛的姐姐：
北京很大，學(xué)校很漂亮。圖書館有五層樓，里面的書多得數(shù)不清。
食堂的飯菜也很豐富，就是沒有家里的好吃。
我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同學(xué)們都很友好。我會努力學(xué)習(xí)，將來讓你過上好日子。
祝姐姐身體健康，工作順利。
弟弟李強”
李梅把每封信都珍藏起來，放在枕頭下。
夜里睡不著時，她就拿出來反復(fù)讀，仿佛能看到弟弟的笑臉。
寒暑假，李強都會回家。每次回來，李梅都會發(fā)現(xiàn)弟弟又長高了，也更成熟了。
“姐，北京的冬天真冷，比家里冷多了?！崩顝姶曛终f。
“那你多穿點衣服?！崩蠲沸奶鄣卣f。
“姐，你也要注意身體，別太辛苦了?！崩顝娍粗憬愦植诘碾p手。
“姐姐身體好著呢?！崩蠲沸χf。
其實，這些年的勞累已經(jīng)讓她的身體每況愈下。
腰疼、腿疼、胃疼，各種毛病都來了。但她從不在弟弟面前表現(xiàn)出來。
大學(xué)最后一年，李強開始找工作。他給姐姐打電話報喜：“姐！我找到工作了！在北京一家大公司！”
“真的嗎？太好了！”李梅激動得聲音都哆嗦了。
“月薪五千呢！姐，我終于可以讓你過上好日子了！”
李梅聽著電話那頭弟弟興奮的聲音，眼淚止不住地流。這么多年的付出，終于有了回報。
畢業(yè)典禮那天，李梅特意請了假去北京。她穿上最好的衣服，坐了一夜的火車。
“姐，你怎么來了？”李強驚訝地看著滿臉疲憊的姐姐。
“我想看看你畢業(yè)的樣子。”李梅笑著說。
典禮上，李梅坐在家長席，看著弟弟戴著學(xué)士帽，接過畢業(yè)證書。那一刻，她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第一個月，李強寄回來一千塊錢。李梅拿著匯款單，手都在發(fā)抖。這相當(dāng)于她三個月的工資。
“強子，你怎么寄這么多？”她打電話過去。
“姐，我工資高，你買點好吃的，買件新衣服?！崩顝娦χf。
“你自己留著用，北京花銷大。”
“姐，我夠用，你就收著吧?！?/p>
從那以后，李強每個月都寄錢。
第一年，他還經(jīng)常寫信，打電話。漸漸地，信少了，電話也少了。
第一年過年，李強說工作太忙，項目趕進度，回不來。
“沒關(guān)系，工作要緊?！崩蠲防斫獾卣f。
“姐，明年我一定回去?！崩顝姳ＷC。
第二年，還是同樣的理由。公司有重要項目，走不開。
“姐，真的對不起，明年一定回?！?/p>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五年過去了，李強一次都沒回過家。每年都是同樣的理由：工作忙，項目緊，走不開。
“梅子，你弟弟是不是忘了你這個姐姐?。俊编従娱_始議論。
“哪能呢，強子工作忙，能理解?！崩蠲诽娴艿苻q解。
“再忙也得回家看看啊，五年都不回來，這說得過去嗎？”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有了出息就忘本了?！?/p>
李梅聽著這些話，心里也開始疑惑。弟弟真的忙到連過年都回不了家嗎？
夜深人靜時，李梅常常坐在門口的老槐樹下發(fā)呆。月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她想起弟弟小時候的樣子。
“姐姐，等我長大了，天天陪著你?！?/p>
“姐姐，我要買大房子，接你去住。”
“姐姐，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姐姐?！?/p>
那些稚嫩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墒乾F(xiàn)在，弟弟連面都不露了。
李梅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年輕時干重活落下的毛病開始發(fā)作，腰疼得直不起來，腿也開始浮腫。
飯館的活越來越吃力，她常常要吃止痛藥才能堅持。
“李梅，你去醫(yī)院看看吧。”同事勸她。
“不用，老毛病了，吃點藥就好?！崩蠲房偸沁@樣說。
其實她知道自己該去醫(yī)院，但舍不得花錢。弟弟寄來的錢，她大部分都存起來了。
“萬一弟弟需要用錢呢？”她總是這樣想。
又一個春節(jié)臨近，李梅終于忍不住了。她撥通弟弟的電話。
“強子，今年過年你能回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姐，我……我可能回不去，公司有個重要項目，客戶是外國人，春節(jié)也要加班……”
“哦，那你忙吧?！崩蠲窂婎仛g笑，“身體要緊，別太累了?！?/p>
“姐，明年，明年我一定回去?！?/p>
“好，我等你?！?/p>
04
掛了電話，李梅呆呆地坐在那里。淚水模糊了視線，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崩蠲废露Q心。
她開始攢錢。平時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弟弟寄來的錢也存起來。
工資一分不花，全部存進銀行。
“李梅，你攢這么多錢干什么？”同事王姐問。
“我想去北京看看弟弟。”李梅說。
“這么遠，你一個人行嗎？”王姐擔(dān)心地說，“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崩蠲窊u搖頭。
臨行前一周，李梅開始準備。
她特意腌了一大壇弟弟愛吃的咸菜，用的是最好的蘿卜和最新鮮的辣椒。
又曬了些蘿卜干，炒了些花生米，還做了弟弟小時候最愛吃的麻花。
“帶這么多東西，累不累??？”鄰居張嬸勸她。
“不累，強子愛吃。”李梅笑著說。
她翻出壓箱底的衣服，那是前年買的，一直舍不得穿。
又買了雙新鞋，雖然是最便宜的，但總比那雙破舊的布鞋體面些。
出發(fā)前一晚，李梅失眠了。她躺在床上，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各種畫面。
弟弟會是什么樣子？是不是長胖了？會不會認不出她來？
“姐，你怎么來了？”
“想你了，就來看看?！?/p>
她甚至想好了見面時要說的每一句話。
清晨，李梅提著大包小包出了門。鄰居們都來送行。
“梅子，路上小心。”
“到了給我們打電話?！?/p>
“替我們問候強子。”
李梅一一道謝，心里暖暖的。
火車站人山人海，李梅第一次出遠門，顯得有些局促。
她緊緊抱著裝滿土特產(chǎn)的包裹，生怕丟了。
“大姐，去北京??？”旁邊一個中年男人搭話。
“是啊，去看兒子?！崩蠲废乱庾R地說。
“兒子在北京工作？”
“不是，是弟弟?！崩蠲凡缓靡馑嫉匦π?。
檢票進站，李梅費了好大勁才找到自己的座位。她把包裹放在行李架上，又不放心地取下來抱在懷里。
火車緩緩開動，窗外的景色開始后退。李梅靠在窗邊，看著熟悉的小城漸漸遠去。
“北京，我來了?！彼谛睦锬?。
火車一路北上，穿過田野，穿過城市。李梅看著窗外變幻的風(fēng)景，心情既激動又忐忑。
“大姐，第一次去北京？”對面的乘客問。
“是啊，去看弟弟?！崩蠲伏c點頭。
“你弟弟在北京混得好嗎？”
“挺好的，在大公司上班?！崩蠲夫湴恋卣f。
“那你有福了，以后就等著享清福吧?！?/p>
李梅笑笑，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如果弟弟真的混得好，為什么五年都不回家？
漫長的旅途中，李梅想了很多。
想起父母去世時的情景，想起這些年的艱辛，想起弟弟小時候的模樣。
“姐姐，我長大了要掙很多錢，給你買大房子?！?/p>
“姐姐，我要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p>
那些童言童語，如今還能實現(xiàn)嗎？
“下一站，北京站?！睆V播里傳來聲音。
李梅趕緊收拾東西，心跳加速。終于要見到弟弟了。
下了火車，李梅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北京站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人潮涌動，她被擠得東倒西歪。
“讓一讓！讓一讓！”她努力保護著手里的包裹。
出了站，更是讓她眼花繚亂。
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她站在路邊，不知所措。
“請問，這個地址怎么走？”她拿著寫有地址的紙條，問路人。
“你要去的地方在東邊，坐地鐵比較方便?！币粋€年輕人指點。
“地鐵？那是什么？”李梅一臉茫然。
“就是在地下跑的火車。”年輕人解釋，“不過看您不熟悉，還是坐公交車吧。”
在熱心人的指點下，李梅找到了公交站。車上人很多，她緊緊抓著扶手，生怕摔倒。
“下一站，幸福小區(qū)?！?/p>
李梅趕緊下車，按照地址找到了弟弟住的小區(qū)。
那是一片老舊的居民樓，外墻斑駁，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強子就住在這里？”李梅有些意外。
她以為弟弟在大公司工作，應(yīng)該住得很好才對。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失望。
找到六號樓，李梅開始爬樓梯。樓道里光線昏暗，墻皮脫落，地上還有些垃圾。
“一層……二層……三層……”她數(shù)著樓層，氣喘吁吁。
05
終于到了六樓，李梅在601室門前停下。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頭發(fā)，深吸一口氣。
“咚咚咚。”她輕輕敲門。
沒有回應(yīng)。
她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開門。
“可能在上班吧?！彼?。
正要掏出那部破舊的手機給弟弟打電話，門突然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女人，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挺著大肚子，李梅愣住了，手里的腌菜壇子差點掉在地上……
熱門跟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