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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走廊冷得像冰窖，我攥著檢查報告的手抖得厲害——“腦癌晚期”幾個字，像刀子一樣扎進心里。
耳邊，岑桂蘭哭得撕心裂肺：“筱然，你得給子昂留個種?。 ?/strong>
我聽著，眼淚差點掉下來，可一想到三天前的事兒，心又硬了。
那天她甩出3萬塊彩禮，逼我驗身，口氣硬邦邦地說：“得證明你清白。”
我氣得想摔門，可現(xiàn)在她跪在我面前，鼻涕眼淚糊一臉，像換了個人。
我咬著牙，冷笑一聲：“留種？您當我是您家的種豬？”
手一甩，把她推開。
27年了，我冉筱然從不欠誰，也不打算為誰委屈。
韋子昂對我好，我念著這份情，可這婚，攤上這堆爛事，我真得好好想想了。
抬頭看看走廊盡頭，心里酸酸的，又有點火氣燒著——這日子，還怎么過下去??？
我叫冉筱然，今年27歲，姓冉不算太常見。
家里條件一般，爸媽在我小學(xué)時就離了，我跟著媽長大。
她叫冉秀芬，是個苦命女人，每天凌晨三點起床擺早餐攤，炸油條、煮粥，硬是靠那點微薄收入供我讀完大學(xué)。
我媽總說：“筱然，你得爭氣，別像我似的?！?/p>
“筱然”這名字是她取的，意思是像小竹子一樣挺拔又從容，我挺喜歡這名字，覺得它跟我挺像——外表看著柔，骨子里硬得很。
大學(xué)我考上了省城一所名校，學(xué)的是廣告策劃，畢業(yè)后留在這座城市，憑著一股不服輸?shù)膭艃?，混成了廣告公司的金牌文案。
年薪30萬，不算頂尖，但夠我自己花，還攢錢買了套60平的小公寓，日子過得踏實又自在。
性格上，我不算溫順那種，嘴甜心硬，誰對我好我加倍還回去，誰欺負我，我也不慣著。
小時候家里窮，同學(xué)笑我穿舊衣服，我攢了兩個月零花錢買了雙新鞋，穿著去學(xué)校，昂著頭走路，從那以后沒人敢再說我一句。
長大后也是這樣，工作上客戶挑刺，我不吵不鬧，改到他們服氣為止，同事都說我“不好惹”。
感情上，我運氣不算好，大學(xué)談過一場戀愛，對方嫌我太獨立，分了手。
后來我忙著工作，也沒心思找對象，直到兩年前一個酒局上認識了韋子昂。
韋子昂32歲，姓韋挺常見，名字里的“子昂”聽著就一股上進勁兒，跟他本人很搭。
他是IT工程師，長得不算帥，但笑起來特別暖，像冬天的太陽。
我記得那天他穿了件灰毛衣，端著酒杯過來跟我搭話：“冉小姐，你寫的廣告詞真有意思。”
我笑笑，回他：“你代碼寫得也不賴吧?！?/p>
聊了幾句，發(fā)現(xiàn)他挺實在，不油嘴滑舌，眼神干凈。
后來他約我吃飯，看電影，慢慢熟起來。
他對我好得沒話說，下雨天送傘，生病了熬粥送到我家門口，我嘴上不說，心里挺感動。
戀愛一年半，他對我始終如一，去年底提了婚，我想著這男人靠譜，日子能過下去，就點了頭。
可我沒想到，婚事一提上日程，麻煩就來了。
韋子昂家境一般，他爸早逝，家里就一個媽，叫岑桂蘭，北方人，性格跟她名字一樣，有股老派的土氣。
她早年喪夫，一個人拉扯韋子昂長大，聽說很不容易。
可她對我這未來兒媳婦，從一開始就看不上。
第一次見面，她上下打量我，問我家是哪的，爸媽干啥，我老實答了，她皺著眉說：“南方人啊，家里還這么窮?！?/p>
我當時沒吭聲，心里已經(jīng)不痛快。
韋子昂拉著我手，小聲說：“我媽就這樣，你別往心里去?！?/p>
我笑笑，沒說話，可心里想：這老太太要是總這樣，我可不一定忍得下。
這兩年，我跟韋子昂感情挺穩(wěn)，他對我好，我也不想辜負。
可婚事一近，我發(fā)現(xiàn)日子沒我想的那么簡單。
岑桂蘭開始挑刺，說我工資不夠高，說我出身不好，我聽著就來氣，但想著她是長輩，忍了忍。
婚禮籌備剛開始，我就感覺不對勁，韋子昂的媽岑桂蘭像個定時炸彈，隨時都能炸得我頭昏腦漲。
她是北方人，骨子里透著股老派勁兒，強勢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開始她只是小打小鬧，嫌我南方人嬌氣，說我做飯不夠地道，我懶得理她，心想她也就是嘴上碎幾句。
可沒過幾天，她挑刺的毛病越來越多，30萬年薪在她眼里跟沒掙錢似的，還陰陽怪氣地說：“你這模樣，長得也不旺夫。”
我攥著拳頭，忍著沒發(fā)作，韋子昂在一邊打圓場：“媽，你少說兩句，筱然挺好的?！?/p>
我瞥他一眼，沒吭聲，心里卻翻江倒?！@日子還沒正式過上，就這么憋屈，我圖啥呢？
事情發(fā)展到頂點，是她提出婚前驗身那天。
她拿著一沓現(xiàn)金，3萬塊，往桌上一拍，跟演電視劇似的，盯著我說：
“筱然啊，驗個身吧，證明你沒毛病，這錢就給你當彩禮?！?/p>
我愣了幾秒，氣得腦子嗡嗡響，站起來就懟：“您這3萬塊留著給自己驗?zāi)X子吧，我不稀罕！”
她臉色一下白了，嘴張了張想反駁，可我沒給她機會，轉(zhuǎn)身就走。
韋子昂追上來，拉著我胳膊說：“筱然，我媽那人就這樣，別生氣?！?/p>
我甩開他的手，冷冷回他：“就這樣？我看是欺負人吧?！?/p>
那天我回了家，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心里堵得像塞了塊石頭。
從那以后，我跟岑桂蘭的關(guān)系徹底僵了，她每次打電話來，不是催婚就是挑刺，我接都不想接。
韋子昂夾在中間，勸我忍忍，說他媽年紀大了，觀念改不了。
我看著他那張為難的臉，心里不是滋味，可嘴上還是硬：“忍？憑啥我忍她？”
我知道他孝順，也不想讓他太難堪，可我也不是泥捏的，憑啥讓我低頭？
日子一天天過去，婚禮的事拖著，我越來越覺得，這生活像一潭死水，沒半點盼頭。
工作上我還能拼一把，可感情上，我開始懷疑，這婚到底值不值得結(jié)下去。
岑桂蘭還不消停，隔三差五給我發(fā)微信，說什么“女人得賢惠點”“你這樣以后日子不好過”。
我直接拉黑了她，可她又換了個號發(fā)，我氣得想砸手機。
韋子昂知道后，跑來跟我道歉，說：“我媽不懂事，我跟她說說。”
我看著他跑前跑后的樣子，心里軟了點，可一想到岑桂蘭那張臉，又硬了回去。
我問他：“你能管住她嗎？”
他低頭不說話，我嘆口氣，心里更亂了。
這婚還沒結(jié)，我已經(jīng)覺得累，日子要是真過下去，我還能撐多久？
我開始反思，這段感情是不是走偏了。
韋子昂對我好，我不否認，可他媽這道坎，我邁不過去。
朋友勸我，說結(jié)了婚就好了，可我心里清楚，岑桂蘭這性格，結(jié)了婚只會更變本加厲。
我坐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心里空空的。
27歲，我好不容易拼出點自己的小天地，可現(xiàn)在為了這場婚禮，我得咽下多少氣？
我不甘心，可又舍不得韋子昂這兩年的好。
左右為難間，我甚至想，要不干脆散了算了，可一想到他的笑臉，又狠不下心。
日子正亂著，韋子昂突然出事了。
那天晚上他在家寫代碼，喊了句頭痛，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倒地上，臉色白得像紙。
我慌了神，趕緊撥120，送到醫(yī)院一查，醫(yī)生表情沉重地說：“腦癌晚期，最多半年?！?/p>
我站在病房外，手里的檢查報告攥得發(fā)皺，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韋子昂醒過來，拉著我的手，聲音虛弱：“筱然，你走吧，別管我?！?/p>
我看著他那張憔悴的臉，心里像被針扎，可嘴上硬撐著：“走不走，我自己說了算?！?/p>
他苦笑了一下，沒再勸，可我知道，他是真怕拖累我。
消息傳到岑桂蘭耳朵里，她跟瘋了似的沖到醫(yī)院，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撲通跪在我面前：“筱然，你得給子昂留個后??！”
我愣住，腦子一片空白，隨即火氣蹭蹭往上竄：“您兒子都這樣了，您還想著香火？”
她哭得更大聲，抱著我腿不放，說什么這是她最后的希望。
我氣得想甩開她，可她死死抓著，我只好冷著臉站那兒，心里翻騰得厲害。
韋子昂在病床上聽見了，掙扎著想坐起來，低聲喊：“媽，你別為難她?！?/p>
可岑桂蘭根本不聽，哭得跟死了人似的。
我腦子亂成一團，想著這兩年的感情，想著韋子昂對我的好，又想著岑桂蘭這段時間的嘴臉。
病房里空氣沉得像要壓死人，我咬著牙，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醫(yī)生說韋子昂得盡快手術(shù)，可成功率只有30%，我陪著他簽字，手抖得厲害。
他抓著我的手，低聲說：“筱然，我不值得你這樣。”
岑桂蘭還在旁邊嚎，我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頭瞪她：“您能不能安靜點？他需要休息！”
她被我吼得一愣，哭聲小了點，可眼神還是死盯著我，像要把我看出個洞。
我心里煩得要命。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靈光一閃，盯著岑桂蘭那張滿是算計的臉，勾起嘴角笑了：“好啊，我答應(yīng)你。”
她愣住，抬起頭，眼里閃著光：“真的？”
我點點頭，語氣慢悠悠的：“不過，我有個小條件。”
她急忙問：“啥條件？”
我沒答，轉(zhuǎn)身走出病房，留她在原地發(fā)呆。
心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這局棋，我得反過來玩，讓她知道，我冉筱然不是她能隨便捏的軟柿子！
走出病房，我靠在走廊墻上，腦子飛快轉(zhuǎn)著。
韋子昂的病來得太突然，我不信就這么簡單，岑桂蘭的反應(yīng)也太反常。
她這么急著讓我“留后”，到底是為了韋子昂，還是為了她自己那點執(zhí)念？
我瞇起眼，決定回頭查查清楚。
這婚，我還沒想好結(jié)不結(jié)，可眼下這場戲，我得唱好。
韋子昂對我好，我得給他個交代，可岑桂蘭這老太太，我絕不讓她得逞。
想到這兒，我心里憋著的那口氣總算松了點，嘴角又揚起來——這日子，總算有點意思了。
我走出病房沒幾步，岑桂蘭就追了出來，滿臉急切地問：“筱然，啥條件??？你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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