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那封沉甸甸的牛皮紙袋靜靜躺在趙慧敏手中,她的指尖微微顫抖,猶豫著是否該打開。

這個意外來訪的弟弟帶來的文件,或許會徹底改變她對家庭的全部認(rèn)知。

「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沟艿艿脑捇厥幵诙?。

究竟什么樣的真相,能夠撫平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傷痛?而那筆高達(dá)680萬的拆遷款,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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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趙慧敏的小咖啡廳坐落在城西的一條老街上,不算寬敞,但處處透著溫馨舒適的氣息。

春風(fēng)穿過落地窗,輕撫著窗臺上的綠植,陽光灑在木質(zhì)桌椅上,勾勒出一片和煦的光暈。

這個普通的午后,客人稀少,趙慧敏正坐在角落的收銀臺前,專注地核對著本月的賬目,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慧敏,這個月的收支情況怎么樣?」丈夫徐國偉從后廚走出來,手上還沾著咖啡粉,圍裙上留下幾道焦糖的痕跡。

趙慧敏抬起頭,臉上掛著略顯疲憊的微笑:「比上個月略好一些,至少不虧了?!?/strong>

徐國偉輕輕點頭,轉(zhuǎn)身回到廚房繼續(xù)準(zhǔn)備下午的甜點。

兩人經(jīng)營這家小咖啡廳已有七年,生意起起伏伏,但始終能維持基本生計,偶爾還能攢下一點積蓄。

正當(dāng)趙慧敏埋頭在賬本中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母親」二字,她按下接聽鍵,繼續(xù)低頭整理賬單。

「慧敏,」電話那頭,母親張?zhí)m芳的聲音掩飾不住興奮,「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么好消息這么讓您激動?」趙慧敏的注意力終于從賬本上移開。

「你們老家那邊要拆遷了!補償特別豐厚,680萬現(xiàn)金加三套安置房!」張?zhí)m芳的聲音幾乎帶著顫抖,「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趙慧敏的心跳猛然加速,手中的鋼筆滾落在桌面上。

680萬!對于常年節(jié)衣縮食的她來說,這簡直是一筆橫財。

她和徐國偉這些年辛勤經(jīng)營咖啡廳,積蓄也不過三十幾萬。

而現(xiàn)在,家里突然多了將近七百萬的進(jìn)賬!

「真的嗎?什么時候確定的?」趙慧敏難掩激動地問道。

「就前天!你爸剛從社區(qū)辦事處回來,拿到了初步協(xié)議。我們?nèi)叶紭穳牧耍≈緩娨矎暮贾葳s回來了,現(xiàn)在就在家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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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趙慧敏幾乎脫口而出,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自己那份至少一百多萬的拆遷款,「爸媽,你們打算怎么分配這筆錢?」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張?zhí)m芳的語氣變得有些猶豫:「這個...你爸說,等你回來再商量。你什么時候有空回來一趟?」

「明天!」趙慧敏毫不猶豫地回答,「明天我就回去!」

掛斷電話后,趙慧敏興沖沖地走進(jìn)廚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徐國偉。

「680萬?」徐國偉手中的裱花袋頓時停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那可真是一筆大錢??!」

「是啊,」趙慧敏的眼睛閃閃發(fā)亮,「我爸媽肯定會分不少給我的,畢竟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以前他們總說等我結(jié)婚后會給我一筆像樣的嫁妝,但因為家境有限,最后只給了八萬塊?,F(xiàn)在有了這筆錢,他們一定會好好補償我的!」

徐國偉笑著點點頭:「那肯定的,你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他們不會虧待你的?!?/p>

趙慧敏沉浸在即將得到一筆意外財富的喜悅中,整晚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02

第二天一早,她便迫不及待地趕回了位于城郊的老家。

那座老宅雖然陳舊,卻承載著趙慧敏無數(shù)童年的回憶。

庭院里那棵蒼老的梨樹,圍墻邊的那口古井,還有屋檐下父親親手雕刻的風(fēng)鈴,都讓她倍感親切。

「慧敏回來了!」張?zhí)m芳看到女兒,臉上綻放出欣喜的笑容,「快進(jìn)來,你爸和志強都在呢!」

趙慧敏走進(jìn)客廳,看到父親趙德明正坐在太師椅上品茶,弟弟趙志強站在窗邊擺弄手機。見她進(jìn)來,趙德明抬眼望了望,算是打了招呼。

「爸,媽說咱們家拆遷了,補償很可觀?」趙慧敏直奔主題,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趙德明放下茶杯,緩緩開口:「嗯,680萬加三套安置房。

「真是太棒了!」趙慧敏笑著說,「你們準(zhǔn)備怎么分配這筆錢?」

屋內(nèi)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重。

趙德明與張?zhí)m芳交換了一個眼神,趙志強也放下手機,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

「慧敏啊,」趙德明清了清嗓子,「這筆款項,我和你媽商量過了,主要用于我們養(yǎng)老和志強的婚事。你已經(jīng)嫁人了,有自己的小家,這筆錢就不包括你的份額了?!?/strong>

趙慧敏如同被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冷水,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說,」趙志強插話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這筆拆遷款沒你的份。你已經(jīng)出嫁了,按老話說,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已經(jīng)不算是趙家人了?!?/p>

「志強!」張?zhí)m芳斥責(zé)了一聲,然后轉(zhuǎn)向趙慧敏,神情中帶著幾分愧疚,「慧敏,不是媽不想分給你,只是...只是這是你爸的決定...」

趙慧敏感到一陣暈眩,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親生父母會這樣對待她。

「爸,我是您的親生女兒?。 冠w慧敏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小時候,您不是最疼我的嗎?怎么現(xiàn)在...」

「那是小時候!」趙德明突然提高了音量,「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為人婦,有自己的家庭了!這筆錢是趙家的,你已經(jīng)姓徐了,憑什么還要分一杯羹?」

趙慧敏被父親的話深深刺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爸,我雖然結(jié)婚了,但我血液里流的永遠(yuǎn)是趙家的血!我永遠(yuǎn)是您的女兒??!這筆錢,我不是非要分多少,但您連一分都不給我,這讓我情何以堪?」

「姐,算了吧!」趙志強不耐煩地說,「爸媽的決定已經(jīng)做出來了,你就別再糾纏不清了!你和徐國偉不是有自己的咖啡廳嗎?不也過得挺滋潤的嗎?」

「志強,你...」趙慧敏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弟弟,沒想到他會如此偏袒父親。

「夠了!」趙德明重重拍了一下茶幾,「就這么定了!680萬,我和你媽拿450萬,志強拿230萬。安置房一套我和你媽住,兩套給志強。沒你的份!」

趙慧敏的眼淚終于決堤而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您真的要這樣對我嗎?我是您的親生骨肉??!」

「夠了!」趙德明怒喝一聲,臉色鐵青,「這是我們趙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什么女兒?出嫁的女兒就是外人!你要是不服氣,盡管去告我,看看法院會不會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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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慧敏被父親的話深深傷害,她顫抖著站起身,淚如雨下:「好,爸,我記住您今天說的話了。從今往后,我趙慧敏,不再是您的女兒!」

說完,她轉(zhuǎn)身沖出家門,留下一室沉寂。

03

趙慧敏離開老家時,天空陰沉得像要落淚。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一路漠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咖啡廳。

推開門時,門鈴清脆的聲音與她的心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咖啡廳里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幾位顧客安靜地品著下午茶,徐國偉正在為客人制作拿鐵。

看到妻子回來,徐國偉的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笑容,但很快就被擔(dān)憂所替代。

趙慧敏雙眼通紅,嘴角緊抿,臉色蒼白得嚇人。他趕緊放下手中的咖啡壺,走到妻子身邊。

「怎么了?談得不順利嗎?」

趙慧敏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徑直走向后面的休息室。

徐國偉緊隨其后,輕輕關(guān)上門,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

休息室里只有咖啡機低沉的嗡鳴聲。

趙慧敏靠在沙發(fā)上,雙手緊握著扶手,指節(jié)泛白。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向丈夫,將父親、弟弟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fù)出來。

「他說『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外人』...還說我已經(jīng)不是趙家的人了...」說到這里,趙慧敏的聲音開始顫抖,但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滑落。

徐國偉聽完,臉上的肌肉逐漸繃緊。

一向溫和的他此刻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隱現(xiàn),臉色由紅轉(zhuǎn)青:「這太過分了!你爸怎么能這樣對你?近七百萬,連一分錢都不給自己的親生女兒?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趙慧敏看著丈夫為自己抱不平的樣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隨即便被無盡的悲傷淹沒。

她拿起手邊的紙巾,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水,將那份絕望和不甘壓抑在心底最深處。

「算了,」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決絕,「他們不認(rèn)我這個女兒,我也不會再把他們當(dāng)成我的父母。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踏進(jìn)那個門了!一步都不會!」

徐國偉走過來,心疼地?fù)肀ё∑拮印?/p>

他能感覺到趙慧敏的身體在微微顫栗,知道她正在承受怎樣的痛苦。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如同安撫一只受傷的小獸:「別太難過了,我們靠自己的雙手也能創(chuàng)造美好生活。有我在,你永遠(yuǎn)不會孤單?!?/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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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慧敏依偎在丈夫溫暖的懷抱里,閉上雙眼。

她的心里空蕩蕩的,那個曾經(jīng)充滿歡笑和回憶的家,如今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04

正當(dāng)兩人相擁無言之際,趙慧敏的手機突然響起。

屏幕上顯示「媽媽」二字,那個曾經(jīng)親切熟悉的稱呼此刻顯得如此刺眼。

趙慧敏猶豫了片刻,在徐國偉鼓勵的目光中,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慧敏,對不起...」電話那頭,張?zhí)m芳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聽起來沙啞而疲憊,「我也想給你分一些,但你爸脾氣太固執(zhí)了...他說什么都不讓步...」

母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在趙慧敏的傷口上撒鹽。

那個曾經(jīng)在她摔倒時第一個扶起她的母親,如今卻只能用這樣蒼白的道歉來安慰她。

趙慧敏咬緊嘴唇,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語氣冷淡地打斷母親:「媽,不必說了,既然爸已經(jīng)不認(rèn)我這個女兒了,那我也不會再打擾你們了。再見?!?/p>

說完,她干脆利落地掛斷電話,手指在通訊錄上迅速滑動,找到母親的名字,毫不猶豫地點擊了「加入黑名單」。

這個簡單的動作,仿佛切斷了她與過去三十年生活的最后一根紐帶。

隨后,她又將父親和弟弟的號碼一并拉黑,徹底斬斷了與娘家的所有聯(lián)系。

做完這一切,趙慧敏深深吐出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千鈞重?fù)?dān),又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某個至關(guān)重要的部分。

「18號桌的核桃派烤好了嗎?」外面?zhèn)鱽矸?wù)員的詢問聲,將趙慧敏拉回現(xiàn)實。

「馬上就好。」她擦干眼淚,整理好情緒,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從那以后,趙慧敏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娘家人。

每當(dāng)有人提起她的父母,她只是淡淡一笑,巧妙地轉(zhuǎn)移話題。

她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咖啡廳的經(jīng)營中,改進(jìn)菜單,提升服務(wù),甚至重新裝修了店面。

白天,她忙碌地工作,臉上掛著專業(yè)的微笑,招待每一位客人;

晚上打烊后,她獨自清點收銀,擦拭桌椅,然后在無人的角落默默流淚。

徐國偉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但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妻子身邊,在她需要依靠的時候成為那個可靠的臂膀。

他明白,這道傷口需要時間來愈合,任何人都無法代替她去感受那種被親生父母拋棄的痛苦。

時光如水,轉(zhuǎn)眼一個季度過去了。

趙慧敏和徐國偉的付出終于有了回報,咖啡廳的生意開始蒸蒸日上。

每天剛開門,常客就排隊等候,周末時段甚至需要提前一天預(yù)約。

賬本上的數(shù)字穩(wěn)步增長,每晚清點收銀時,那一沓沓鈔票給了趙慧敏莫大的安慰與成就感。

周末的一天,趙慧敏和徐國偉難得歇業(yè),兩人坐在陽臺上,一邊品茶一邊規(guī)劃未來的藍(lán)圖。

「要不要考慮開一家分店?」徐國偉提議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我看北區(qū)那邊商業(yè)街在擴(kuò)建,人流量正在增加,但精品咖啡廳很少?!?/strong>

趙慧敏點點頭,臉上浮現(xiàn)出久違的笑容:「我也有這個想法。如果開分店,可以嘗試一些不同風(fēng)格的概念,比如做復(fù)古文藝路線或者精品甜點專區(qū)?!?/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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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暢想著美好的未來,規(guī)劃著下一步的發(fā)展。

陽光透過紗簾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趙慧敏感到,那道傷口似乎正在慢慢愈合,盡管疤痕永遠(yuǎn)都在。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

就在趙慧敏和徐國偉的咖啡廳生意蒸蒸日上,兩人正憧憬著美好未來的時候,厄運突然降臨。

05

一個清晨,趙慧敏正在廚房準(zhǔn)備早餐,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jìn)來,為整間屋子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忽然,臥室里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國偉?」趙慧敏放下手中的鍋鏟,快步向臥室走去。

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她頓時血液凝固——徐國偉蜷縮在床邊,一只手撐著地面,另一只手捂著嘴巴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鮮紅血絲觸目驚心。

「國偉!」趙慧敏沖過去扶住丈夫搖搖欲墜的身體,慌亂中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他。

徐國偉接過紙巾,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白色的紙巾很快被鮮血染紅。

「沒什么...可能是...最近太勞累了...」徐國偉虛弱地說道,臉色蒼白得可怕,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冷汗。

趙慧敏不由分說,迅速給丈夫披上外套,拿起錢包和手機,攙扶著他就往外走:「別說話了,我們立刻去醫(yī)院!」

清晨的出租車不好叫,趙慧敏焦急地站在小區(qū)門口,一邊扶著越發(fā)虛弱的丈夫,一邊不停地向過往車輛招手。

終于,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

「師傅,去仁和醫(yī)院,越快越好!」趙慧敏近乎吼叫,聲音中充滿恐懼和焦慮。

一路上,徐國偉的咳嗽時斷時續(xù),趙慧敏緊握著丈夫的手,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不正常高溫,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破胸膛。

「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她不斷在心里默念,既是安慰丈夫,也是鼓勵自己。

到了醫(yī)院,徐國偉被立即送進(jìn)急診室。

趙慧敏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不停踱步,目光始終鎖定在急診室的大門上,生怕錯過任何消息。

兩個小時后,醫(yī)生走出來,臉色凝重。

「徐先生的情況不太理想,需要進(jìn)行一系列詳細(xì)檢查?!贯t(yī)生說著,遞給趙慧敏一張長長的檢查單,「請盡快安排這些檢查,越快越好?!?/strong>

接下來的幾天,趙慧敏和徐國偉在各個檢查科室間輾轉(zhuǎn)。

抽血、CT、核磁共振...一個個檢查結(jié)果出來,醫(yī)生的表情越來越嚴(yán)肅。

終于,在第四天的下午,主治醫(yī)生叫趙慧敏去辦公室談話。

趙慧敏忐忑不安地推開門,醫(yī)生辦公桌上攤開的各種檢查報告和影像資料讓她的心沉入谷底。

「徐太太,」醫(yī)生示意她坐下,表情異常凝重,「根據(jù)我們的檢查結(jié)果,徐先生患有惡性淋巴瘤,而且...已經(jīng)是中晚期了?!?/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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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趙慧敏心上。

她瞬間感到頭暈?zāi)垦#呂宋俗黜?,醫(yī)生接下來說的話她幾乎聽不清楚。

「...需要立即手術(shù)治療,再配合化療和放療?!贯t(yī)生嚴(yán)肅地說,聲音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但治療費用會很高,初步估計需要四十五萬左右?!?/strong>

四十五萬!這個數(shù)字讓趙慧敏猛然驚醒。

她和徐國偉這些年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攢下三十幾萬,用于將來開分店的夢想。

而現(xiàn)在,不僅積蓄不夠,還差距不小。

「醫(yī)生,一定要立刻手術(shù)嗎?能不能...能不能先保守治療一段時間?」趙慧敏聲音顫抖地問道。

醫(yī)生搖搖頭,眼神中流露出同情:「徐先生的情況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腫瘤侵犯范圍較廣,再拖延只會更危險。而且,手術(shù)只是開始,后續(xù)的化療、放療和免疫治療費用會更加龐大?!?/p>

06

走出診室,趙慧敏一個人站在醫(yī)院冰冷的走廊上,四周人來人往,卻如同身處真空。

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靠在墻上,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

四十五萬...后續(xù)治療...這些冰冷的數(shù)字在她腦海中旋轉(zhuǎn),與丈夫虛弱的面容和血跡斑斑的紙巾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絕望的圖景。

趙慧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父親那張冷漠的臉,想起了他說的「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外人」,心里一陣苦澀。

如果娘家肯分給她一些拆遷款,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窘迫了。

她站在醫(yī)院的公用電話亭前,手指懸在空中,猶豫不決。

盡管被父親羞辱,盡管發(fā)誓不再踏入那個家門,但為了丈夫的生命,她愿意放下尊嚴(yán),再試最后一次。

深吸一口氣,趙慧敏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久到她以為沒人會接,忽然,聽筒那端傳來父親低沉的聲音:「喂,哪位?」

「爸...是我,慧敏...」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是父親冷淡的聲音:「有什么事?」

「爸,我...我需要幫助...」趙慧敏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國偉...國偉得了惡性淋巴瘤,需要手術(shù)...我們差十五萬塊錢...」

漫長的沉默。趙慧敏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你不是說再也不會踏進(jìn)我家門了嗎?」趙德明的聲音帶著譏諷,「現(xiàn)在缺錢了,就想起有個爸爸了?」

「爸,我知道我說了過分的話,但現(xiàn)在國偉真的很危險...我...我可以寫借條,以后一定會還給您的!」趙慧敏幾乎是在哀求。

「呵,」趙德明冷笑一聲,「當(dāng)初拆遷款的事情,你不是說要去法院告我們嗎?怎么,現(xiàn)在缺錢了,就想來借?」

「爸!」趙慧敏的聲音帶著哭腔,「那是兩回事!現(xiàn)在國偉命在旦夕,我求求您了...」

「免談!」趙德明斬釘截鐵地說,「我早就說過,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你的事情,與我何干?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刺耳的忙音。

趙慧敏愣在原地,手中的聽筒滑落,被電話線拽住,懸在半空中搖晃。

她的眼淚終于決堤,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她一個人在電話亭里無聲地哭泣,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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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人投來好奇或同情的目光,但沒有人停下腳步。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在這個冰冷的醫(yī)院,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絕望。

擦干眼淚,趙慧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既然娘家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氐讲》?,看著虛弱地躺在床上的丈夫,趙慧敏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07

第二天,趙慧敏聯(lián)系了咖啡廳的老顧客王總,他曾多次表示想接手她們的咖啡廳。

「王總,我決定出售咖啡廳?!冠w慧敏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怎么突然要賣?」王總驚訝地問,「不是生意越來越好嗎?」

趙慧敏簡短地解釋了丈夫的病情,王總立刻理解了她的處境。

雙方很快敲定了價格——六十五萬,比市場估價高出不少,但王總堅持如此,說是看在多年情誼的份上。

簽訂合同那天,趙慧敏的手始終在顫抖。

這家咖啡廳承載了她和徐國偉七年的心血和夢想,是他們辛勤付出的見證,也是他們未來計劃的基石。如今,為了丈夫的生命,她不得不忍痛割愛。

拿到錢的第一時間,趙慧敏就去醫(yī)院辦理了手術(shù)的各項手續(xù)。

看著手術(shù)同意書上自己的簽名,她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命運的無常和生活的殘酷。

然而,即使在這樣的絕境中,趙慧敏也沒有向命運低頭。

她在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讓徐國偉康復(fù),然后從頭開始,重建他們的生活。無論前路多么艱難,她都會咬牙走下去,因為她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

至于娘家,那個曾經(jīng)給她溫暖和歡笑,如今卻只剩下冷漠和傷害的地方,她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期望。

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親生父親的無情拒絕,讓趙慧敏意識到,真正的家,只有她和徐國偉相互扶持的小天地。

「國偉,你一定要挺過來,」她握著丈夫即將被推入手術(shù)室的手,低聲呢喃,「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p>

徐國偉的手術(shù)很成功,但主治醫(yī)師表示,他需要至少八個月的化療和靶向治療才能徹底康復(fù)。

這意味著,他們的經(jīng)濟(jì)壓力會越來越大。

趙慧敏不得不出去找工作。她先是在一家商場當(dāng)導(dǎo)購,下班后再去酒店做鐘點服務(wù)員。

每天工作十五個小時,累得幾乎站不住腳,但只要想到丈夫還躺在病床上,她就咬牙堅持。

就在趙慧敏最艱難的時候,一個意外的電話打亂了她的生活。

「姐」是弟弟趙志強的聲音,「聽說姐夫住院了?」

趙慧敏冷笑一聲:「怎么,來看我笑話的?」

「姐,別這樣,」趙志強的聲音有些歉疚,「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媽讓我來問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不需要,」趙慧敏的語氣冰冷,「我們自己能應(yīng)付。」

「姐...」

趙慧敏沒等弟弟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她不想再和那個所謂的「家」有任何瓜葛。

日子就這樣艱難地熬著。徐國偉的病情逐漸穩(wěn)定,但醫(yī)療費用如同無底洞,不斷吞噬著趙慧敏的積蓄。

她不得不變賣家中值錢的物品,甚至考慮出售他們唯一的住房。

08

三個月后,趙慧敏再次接到母親的電話。

「慧敏,下周是我65歲生日,你...能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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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慧敏握著手機,心中五味雜陳。

母親的大壽,按理說她應(yīng)該回去。

但想到父親的冷漠,以及那次因拆遷款而起的爭執(zhí),她的心又硬了起來。

「媽,我很忙,恐怕沒時間回去?!冠w慧敏冷淡地回答。

「慧敏,別這樣,」張?zhí)m芳的聲音帶著懇求,「你爸其實很掛念你,他只是嘴上不說...」

「是嗎?」趙慧敏冷笑,「他上次可是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我已經(jīng)不是趙家的人了。既然如此,何必還要我這個外人回去呢?」

「慧敏!」張?zhí)m芳急切地說,「不管怎樣,你永遠(yuǎn)是我的女兒??!」

趙慧敏閉上眼睛,淚水悄然滑落:「媽,對不起,我不能回去。」

掛斷電話,趙慧敏靠在墻上,淚如雨下。

她何嘗不想回到那個曾經(jīng)溫暖的家,何嘗不想和父母重歸于好。

但那道傷口太深了,深到她不知道該如何愈合。

徐國偉走過來,輕輕擁住她:「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畢竟是你媽媽65歲的重要日子...」

趙慧敏搖搖頭:「不,我不會回去的。對他們來說,我已經(jīng)不是家里人了,我為什么還要自取其辱?」

徐國偉嘆了口氣,不再勸說。

他明白妻子心里的傷有多深,也知道這份傷是時間也難以撫平的。

趙慧敏的決定沒有改變。在母親65歲生日的那天,她選擇了加班,將自己埋沒在工作中,試圖忘記這一切。

晚上回到家,她看到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母親和弟弟打來的。

還有幾條短信,告訴她生日宴會很熱鬧,但少了她,總覺得缺了什么。

趙慧敏沒有回復(fù)這些消息。她將手機放在一旁,打開電視,試圖用嘈雜的聲音掩蓋內(nèi)心的空洞。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趙慧敏以為是鄰居,便去開門,卻發(fā)現(xiàn)站在門外的是弟弟趙志強。

「姐,」趙志強的表情有些復(fù)雜,「有時間聊聊嗎?

趙慧敏側(cè)身讓弟弟進(jìn)來,準(zhǔn)備了兩杯茶。

徐國偉看到趙志強來了,打過招呼后,識趣地回了臥室,留給兄妹倆單獨相處的空間。

09

「昨天是媽的生日,你怎么沒來?」趙志強開門見山地問。

趙慧敏冷笑一聲:「你們不是挺熱鬧的嗎?不需要我這個『外人』去添亂。」

「姐!」趙志強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你怎么能這么說?你永遠(yuǎn)是我們家的人!」

「是嗎?」趙慧敏反問,「那為什么拆遷補償一分錢都沒有我的份?為什么當(dāng)初你也站在爸那邊,說我已經(jīng)嫁人,不再是趙家的人了?」

趙志強沉默了片刻,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個,你看看吧。」

趙慧敏站在弟弟面前,手里攥著那個素白色的文件袋,眉間的溝壑已經(jīng)無法掩飾。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她的臉上,照出那些歲月刻下的痕跡。

她的指尖微微發(fā)抖,仿佛那文件袋有千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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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先別急著拒絕,打開看看吧?!沟艿苴w志強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趙慧敏抬頭看了弟弟一眼,那眼神里的復(fù)雜情感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到底要不要打開這個可能會改變一切的文件袋?

家,對她而言,早已不再是避風(fēng)的港灣,而成了心上最深的傷疤。

趙慧敏接過文件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她打開文件袋,取出里面的文件,是一份《關(guān)于趙家拆遷補償分配的家庭協(xié)議》。

她仔細(xì)閱讀起協(xié)議內(nèi)容,臉色越看越難看。

「怎么...怎么會這樣?」趙慧敏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